涼的夜風和那滿天的星光讓店霄稍稍陶醉了一下,指明的方向,不到片刻就找到了一處看上去還算不錯的客棧,自有夥計慇勤地迎出來,按照吩咐去牽著那些馬到後面給餵上好的草料。
「客官您可是未吃飯?小店的飯菜還是不錯的,不如給你炒上幾個,您再喝兩盅,睡個好覺。」
要了一個在二樓的算是豪華的房間,店霄進來就直接坐到了床上,隨後跟進來的夥計一手拿著茶碗,一手拎著水壺,當先給沏上一碗茶,對著店霄恭敬地問道。
「嗯,好,炒幾個你們這廚子拿手的菜,酒要好,再給我燒上一桶熱水,我要泡個澡,速速辦來。」
連續兩天半沒有休息好的店霄現在是又困又累,恨不得直接躺在床上睡去,卻是強打精神準備吃飯,拿出一小串銅錢,從上面卸下來十個按在夥計手中吩咐著。
十文銅錢不少了,夥計眼睛一亮,面上的表情越發地恭敬,連連應著聲,轉身就跑了出去,看他那樣子是準備先把這個事情辦好了,聽那喊聲比誰都急。
客棧中的熱水是一直燒著,隨用隨取,故此最先上來,店霄用最快的速度脫去衣服,試了下水溫,一個翻身,『撲通』聲中就落到了水裡,任由那熱氣順著汗毛孔動著,微微瞇著眼睛想到,要是紫萱在這邊就好了,一定會把自己教給她的按摩動作使出來。那才是真地舒坦。
「客官,您點的菜馬上就好,您是一會兒起來吃,還是小的給您拿過來一個矮些的桌子,您就這樣吃?」
剛剛那個夥計用托盤端著幾個圍碟過來對著店霄問道,見店霄懶洋洋的樣子,眼珠一轉,壓低聲音又道:
「客官可是乏了?用不用小的幫您找個女子過來給您鬆鬆筋骨,您放心。長相身段都不錯的,價錢也不貴,二百個錢兒就行,一晚上只侍侯您。」
「不要,今日勞累,沒有心思做這個,去取個矮些的桌子吧,我就在這桶裡吃。」
店霄一聽就明白了。連忙拒絕,又拎過旁邊的那串錢,數出來十個給夥計,算是補他因沒介紹成而少賺地分成,夥計得了錢便不再說這個事情,應過一聲取來桌子,把圍碟當先放好,片刻工夫後廚房的菜也一道接一道上來。
當溫好的烈酒倒進了酒盅裡的時候。店霄喊住要出去向別人繼續推銷女人的夥計,指著旁邊的凳子說道:
「不急著走,先坐下。我有話問你,那個,這個地方的萬利布莊的布怎麼樣?我準備要買一些,你可以有相識地人在裡面?」
夥計聽著吩咐剛要坐下一見店霄問出這個話,連忙又站直了身子。臉上的表情緊張起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慌什麼?坐下,又不是讓你買布。就是問問,吶!這錢是給你的,跟我說說,那布莊的事情,說得好了,我還有賞。」
看夥計如此反應,店霄知道那個石磊並沒有騙自己,以後可以去找他做些事情,那個人還不錯,又熟悉這邊,把那串大概還有五六十個的銅錢對著夥計扔過去,大聲地吩咐著。
「是,是,沒慌,客官您問,小的豁出去了,知道的都說,反正小的又沒買過布,不怕,那個,回客官您剛才地話,小的在那個布莊裡面沒有任何認識的人,他們地掌櫃的和夥計都不是我們本地的,也打聽不出來。」
夥計被店霄的聲音驚醒過來,手忙腳亂地接過錢,咬了咬牙坐下開始對店霄訴說起來,大概的內容和石磊說地差不多,只是個別的地方有些出入,嗯,應該說是誇張,把那買布的人死地情況都說得詳細,玄之又玄,各種恐怖的場景都有,好似親眼所見一般。
一番話聽完,這飯也吃完了,店霄毫不吝嗇地塞給夥計二兩銀子,在夥計千恩萬謝並且勸其不要去那買布的聲音中,揮揮手讓其收拾完東西離去。
待一切靜下來,自己躺在床上,從那開著的半扇窗戶處看著朦朦的月光,嘴上輕輕哼著『月~朦朧~鳥~朦朧~……燈~朦朧~人~朦朧~但~願同~入~』心中想著在那客棧中的大小姐,漸漸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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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勞累了兩天的店霄沒能成功早早起來,等日頭快上三竿的時候,這才睜開眼睛,舒服地伸伸伸懶腰,穿戴整齊,一番梳洗,打著哈欠下樓來,昨天收穫趕上多半年的收入的夥計,立即帶著笑臉迎上。
簡單地吃過些東西,結算過一晚上的住宿錢,夥計自是把那餵得飽飽的,並且養足了精神的馬給套上車,店霄則在他又一次的勸說無果中向著萬利布莊駛去。
「嗯,不錯,這個門面到是比較新,看來是經常刷漆的緣故,嗯,這萬利布莊四個字寫的也好,蒼勁有力,內顯風骨,嗯,此處房子可以也妙,陽光充足,想是院子中養些花花草草的應該容易活,嗯,地面的沙子……。」
店霄一路問詢,終於在不少聲好心的勸告下知道了這萬利布莊的位置,現在正拉著頭馬的籠頭,站在這布莊的門前大聲品評著,聽那話的意思就萬利布莊就是一個好,他這一番動作嚇得周圍要路過的人都盡量繞遠走。
兩刻鐘,店霄足足誇了布莊兩刻鐘,把這地方是從上到下,從左到右,都給誇了一遍,正要誇一誇飄過布莊上面那朵朵潔白的雲,和吹
柔柔輕風的時候,布莊裡面的人終於是坐不住了,出樣的人問道:
「這位公子,您可是要買布?若是買布地話您裡面請。本店有著不少精美的布,價錢公道合理,這外面實在是不妥,等日頭足的時候,您要是不小心曬倒了,那可是要由布莊來擔待啊。」
「哦,對,買布,剛才光顧著看這個地方了。太好了,讓人忍不住誇兩句,到是把買布的事情給忘了,多些這位小哥的提醒,吶!這銀子賞你的,帶我進去看看布吧。」
店霄恍然地從某種境界中恢復過來,掏出一大錠十兩的銀子隨意地塞給這個夥計,鬆開馬的籠頭。邁步就往裡走,好像不要那車一般,經過門口的時候又是嘖嘖稱其一番,那誠懇地表情讓夥計覺得真是那麼回事,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呆了這麼長時間的地方還有如此感受,嗯,這門框上的蟲子,白白胖胖的確實如這個人說的那般可愛啊。它從哪出來的呢?這個好像是蛀蟲吧?
「小藍,你看什麼呢?還不快去把貴客的車子安排好,小紫。快去沖好茶過來,這位公子,您看著面生啊,您請坐,招呼不周還望見諒。」
一匹匹的布或擺在前面地櫃檯上或豎在後面牆壁處。一個下巴上長著顆子,嘴上留著八字鬍須的,年齡約四十來歲。說老不老的人帶著一種獨有的笑容從櫃檯裡面走出來,引著店霄坐到了旁邊的一個分放在紅木桌子兩邊的椅子上面。
「好好好,不忙,你這個布莊不錯啊,門面闊氣,裡面還清淨,相當好了,掌櫃的經營有方啊。」
店霄一點都沒客氣直接坐到了一個椅子上面,看著這個迎出來的人掌櫃地誇道,就是說的話有點不對,清淨若是好的話,那還做什麼買賣。
這掌櫃地依舊是那副笑容,好似根本就沒聽出話中的意思,後面這時轉出來一個夥計,端著兩盞茶恭敬地放到椅子中間的桌子上,慢慢退回去,掌櫃的陪坐在另一邊,笑容不變地說道:
「此地確實不錯,可惜識貨的人卻少,我們東家還就有個倔脾氣,買布地愛來不來,這店也就如此開了下來,今日未曾想到居然見了一個懂行的,方才公子說的那些話真是句句不差啊。」
「哦,那是,我什麼人啊,那個,說正事兒吧,公子我今天是專門買布地,先試著買點,回去看看如何,嗯,就先買三千兩銀子的吧,給我裝車上我就走,回去還有急事呢。」
店霄聽到掌櫃的如此說,知道嘴皮子上的功夫沒什麼意思了,從懷中掏出那六張五百兩的交子,往桌子上一扔,這就要讓人裝貨。
那掌櫃的一看這交子,眼中的笑意更盛,人也越發恭敬起來:
「公子好大的手筆,一次就買三千兩的布,可是公子您要買什麼樣的布呢?我這店中,可以說是各種布匹應有盡有,公子只出了錢卻是讓人為難了,還望公子指點一二。」
「啊?什麼布?你問我啊?哦,好,恩?什麼布呢,有了,你就可這三千兩銀子的給我裝上一車就行,先拉回去,要是那邊覺得不行,我再拉回來換,我這也是受人之托,那人跟我說的急了些,把錢給我就走了,買什麼布居然忘記問了,你就按我說的裝吧,想來他應該什麼布都行。」
店霄一愣,撓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掌櫃的卻認真地點點頭:
「好,既然公子如此說,那我們可就裝了,到時候公子覺得布不對,可以運回來,只要沒有什麼破損就成,小紫,去給公子的車上裝滿夠三千兩銀子的布。」
那後面有人應了一聲,便沒了動靜,想是安排人給車子裝貨,三千兩銀子只一車的布,那是到了一頂品質才可以。
等待的工夫店霄也沒閒著,喝過一口茶突然問道:
「掌櫃的,聽說你這個地方犯邪呀,買了布的人都死啦?這遠水縣上可否能找來道士?和尚也行,最好是再弄些人敲鑼打鼓地跟著,這樣一來某些東西就不敢近前了吧?我準備找上一兩千人,組成一個大的隊伍,就這麼帶回去,還就不信那個邪,掌櫃的你說如何?放心,公子我有的是錢。」
「呃!」掌櫃的臉上的笑容突然有些不自然了,尤其是在店霄說出要組成一個一兩千人的隊伍的時候,眼睛中居然閃過一絲慌亂,好在店霄正在那看著牆角處的一個蜘蛛,並沒有注意到他。
「這個事情不好吧?那些人啊,其實就是不想讓別人買我們布莊的貨,這才造的謠,像公子這樣的人莫說是沒有什麼東西,就是有,那也要退避三舍才是,那額外的錢公子就不要破費了。」
藉著喝茶的動作,這掌櫃的想了下,再次笑容滿面地勸道。
「真的?真有人給你們這麼好的店造謠?誒呀,太不像話了,這叫什麼事兒啊,真是難為你們了。」
「是呀,我們確實不容易,布比別人家的好,價錢也比別人家的便宜,他們覺得不如我們,這才出的如此招數,實在是可恨,還是公子明事理。」
掌櫃的一副感激的模樣,看著店霄說道。
「太不像話了,真的有種事情,掌櫃的你放心,這個事情教給我了,我一定給你們布莊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