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邊吃喝的三個人聽到兩個夥計的話,根本就沒明思,那個胖子不由得皺了下眉頭,又看了看胖墩兒和小狗子的表情,不露聲色地問道:
「聽說這個地方不安穩,你們為何敢在這個地方開店啊?已往走兩邊的時候可都是走山上那條小路,除非是白天大的商隊在敢在這邊路過,到了晚上這就是死地,難道你們不怕?」
小狗子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夥計,哪能不明白這個人的意思,無非就是引個頭,讓自己說出他們想知道的事情罷了,當下也不拒絕,閃身到那胖子旁邊幫著捧起酒罈子把酒給滿上,這才說道:
「這位客官您有所不知,原本這地方是厲害,我們掌櫃的帶著我們剛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卻不明白這些,後來有一個老者領個孩子到此,給我們指明了一條路,好不容易買下來的地方東家不捨得棄掉,這才按照老者的話添置了不少的家畜,沒想到真的就出了事。」
說到這裡小狗子停了,這是臉上滿是笑容地看著在坐的三人,等待著給打賞,這是一種所有人都知道的規矩,侍侯吃飯的人是應該的,問一些酒菜的味道這也是應該回的,額外的問的事情那就需要掏份錢,胖子無法,從錢袋中掏了半天,終於摸出兩文銅錢,有些不捨地遞過去,看來夠吝嗇的。
小狗子未露出絲毫嫌少的意思,把錢揣進懷中。獻媚地笑了下,繼續說道:
「那狗和雞真就死了不少,這一下可把我們東家給嚇壞了,想辦法去找那個老頭,卻了無蹤跡,好在氣運不錯,請來個道行了得地道士,這才把此事給處理一番,可即便這樣。那個跨院也是不安穩,後來又有一個道士過來給指點,這才將將與那東西成均勢,現在這裡晚上還是有些不安穩,只是一直未曾出事,膽子大的人也就住下了。」
「真有鬼?那先前遇到的老頭和孩子是哪來的?」
胖子有些疑惑,盯著小狗子的眼睛又問道。
「有沒有鬼小的可不知道,小的沒見過。那死的東西時,小的正害怕地躲在被窩中,您應該熟悉這地方,想來比我們知道地多,這您問小的,小的如何答呀,至於那老頭和孩子,許是不一般啊。再沒見過。」
小狗子恭敬地回著,對於那老頭和孩子,不用想就知道。是那天與前面的一撥人一起的,就是想用話把他們嚇走,山上的買賣好不被看見。
三人聽了覺得沒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便不再言語,低下頭悶聲地吃著。看臉上那疲倦的樣子,這一趟走下來確實辛苦,小狗子這時又開口說道:
「其實啊。這邊總是會出些事情,就比如對面地那第一間客棧,他們剛剛開張,結果人就被嚇跑了,那個地方居然比我們這邊還邪門,據說有人到了那邊睡覺,發現第二天是躺在棺材裡的,現在一到了晚上,那邊就靜的嚇人。」
「哦?那邊現在已經空了?嗯,我說剛才到這裡的時候看前面地方怎麼沒有人收拾呢?原來是人都走了,那你可知道有沒有其他人進到裡面住?你們這個客棧有沒有見過兩個小姑娘?一模一樣的。」
拿出過東西的那個人背對著門口,聽到小狗子的話,回頭看了看,好像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問道。
當然見過了,小二哥昨天晚上抱回來的,小狗子如是想著口上說道:
「沒見到小姑娘,大姑娘到是有幾個,可惜都有主了,至於那對面啊,還真就有人住過,對,有人去住過,結果您猜怎地?」
「怎麼了?」
三個人同時問道,見這夥計又頓住了,剛才那個吝嗇的胖子又拿出來兩個銅錢,小狗子笑著收起,接著剛才的話道:
「那兩個人地事情小的也是今天早上才聽說的,說是有什麼兩個一模一樣的鬼,就在那個屋子,對,您回頭看的那個就是,聽他們說昨天晚上那兩個人好懸沒死在那裡。」
「一模一樣?男鬼女鬼?什麼時候遇到地?」
胖子聽這話精神了,連續問了三個問題,小狗子卻又不說話,只是幫著胖子旁邊的人滿上酒,臉上笑容不變,胖子又掏出兩個銅錢,還沒給過去,那個先前背對著門的人直接從懷裡掏出塊碎銀子扔過去說道:
「問你話就說,別吞吞吐吐地,這銀子是你的了。」
終於達到目的的小狗子不顧那胖子心疼的神色,收好銀子流利地回道:
「是一模一樣,這可是那兩個人昨天說的,聽那意思好像是女鬼,至於什麼時候遇到,這個小的可不知道,小的昨天睡覺來著,今天剛剛起來,只聽到這一些,要不小的去給您幾位問問?您幾位也想去那住?」
******
天剛剛亮起來,程家的上上下下就開始忙碌上了,今天正是家主六十大壽,一個個下人今天都換上了給他們做的新衣服,氣色上看去也是相當不錯,此時一個個顯得有些緊張,害怕自己做錯了事情丟了家主的臉。
這程家住的地方稍稍有些偏僻,可能是練武之人圖個清淨,選到這依山傍水的地方建了房子和幾進院落,已經有二十多年,一家子人也不少,加上學武的徒弟,到不顯怎麼冷清,在這程家的東面不到五里地就是一個村落,學武的孩子就有幾個是那邊圖著近過來的,周圍山上時有野獸出沒,都想學出了本領,稍稍大些就上山打獵賺些錢
沒有幾個是想讓孩子真的在武功上練出什麼名堂。
現在就有兩個負責清掃門前那一塊地的小童,正費力地拿著掃帚一下下劃拉著。哪怕地地上沒有絲毫雜物,他們也要掃出來清晰地印記,好讓別人知道他們幹活了,一個小童看上去稍稍木訥,在那裡一絲不芶地幹著,另一個與他形成強烈的反差,可以用機靈二字來形容。
「師弟,快過來,我有話與你說。」
機靈的童子只掃了一點點。便拖著掃帚往兩個人中間的地方走去,同時招呼著那個快要掃完一片的木訥小童。
「什麼事情?等會兒再說吧,我要把這邊掃完,然後去幫著打水,這樣師傅才可能收我們當徒弟,現在我們連記名徒弟都算不上,還有啊,我是比你先來的。你應該管我叫師兄才對。」
木訥的孩子手上的動作未停,在那裡糾正著機靈這個的說法,聽那話地意思,兩個人現在還不是徒弟,只是在這邊幹活,人家覺得好了,才可能教給些東西,還不一定能讓他們正式成為弟子。只有一個記名的名分而已,教的人也絕對不會是師傅。
機靈的這個卻並不氣餒,誘惑地說道:
「這個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我就比你厲害,至少我可以到後面的廚房去弄來好吃的,你不是也吃了嗎?我雖不能做你師傅,可做你師兄還是綽綽有餘的。我問你,你想不想學功夫,想不想入門?」
「想。你有辦法?那我叫你師兄。」
木訥這個果然經受不住如此的引誘,停下了動作來到機靈地這個身邊,一臉誠懇地說道。
「想就好,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吧?除了先前早早過來的人,今天還有不少到這邊,你要做一些事情讓他們誇獎你,當著師傅的面誇,這樣師傅一高興就讓你入門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知道怎麼做了嗎?」
機靈的這個幫著分析道,木訥搖了搖頭,機靈的一臉無奈的又道:
「你怎麼這麼笨,這前面的門臉最重要,就是我們掃的地方,你只要幹好了,那邊人一來,就能看到,到時便會誇你了,這下懂了吧?那好,這地方都你掃吧,我不貪你地功,快點幹,一會兒記得打水,我去後面的廚房看看又沒有能幫得上忙的,師弟,你要記住,今天是整個廣南西路地人來,千萬別多說話。」
木訥的這個仰頭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感激地看了機靈這個一眼,接過他遞過來的掃帚,合在一起,開始奮力地幹活,機靈的這個卻整了整衣服,並沒有直接去廚房,而是向著前面通往這邊的唯一一條路一蹦一跳地跑去,嘴上嘀咕著:
「掃吧,掃地能賺來錢?今天師傅過壽,哪個能沒事誇個掃地地?想入門,那要等啊,入了門還真能在江湖上闖蕩一番不成,還不是到山上獵些東西,把身體弄壯實了,多幹些活好賺錢?我現在就賺錢去,侍侯好了過來這邊的人,賞錢少不了,還能讓師傅看上,誒?真有人這麼早來。」
剛剛跑到岔路口這裡,小童就看到一大群人從西邊向這裡走來,看那一個個魁梧的樣子,絕對是練家子,這樣地人應該是到程宅來給賀壽的,小跑迎上去恭敬地說道:
「各位叔叔、伯伯,可是到程宅的?我在這裡等候多時,請隨我來。」
這個時候他突然變的穩重了,像模像樣地伸出手來虛引,當先往回走去,這一百多人正是從大理過來到這邊找人幫著辦事的姓楊的那一群人,遇到一個人後跟著過來,現在見一個小童到此引路,覺得有趣,給小蘆示意了一下,小蘆掏出一串約有二十多文的銅錢,急走兩步要給這個小童。
「這位叔叔,我不能要的,遠來是客,哪能讓您出錢?您能讓我領著到地方,那就我就知足啦。」
機靈的這個孩子一看那錢就覺得少,認為不值得收,這樣拒絕了一定會給人家留下一個好印象,只要跟師傅一說,師傅一高興說不定真能收自己入門。
路不算遠,半刻鐘就到了地方,正門處早已打掃完畢,木訥的那個應該是進去打水了,門口處不知何時出來兩個專門迎客的,見這個連記名都算不上的人亂跑,眉頭皺了皺卻不好當著外人的面說,只好陪著笑臉迎上來。
一百多人同時到了,一下子就驚動了今天的壽星,聽來報的人說是從大理來的,並且拿出了一顆夜明珠當賀禮,不由疑惑起來,連忙親自迎出,待一看到那些跟在五人身後的一百多個兵士模樣的人,心中就是一驚,到了近前拱手做禮說道:
「貴客臨門快快裡面請,聽聞諸位好漢從大理到此,沒有遠迎,讓程某真是慚愧啊。」
姓楊的這個也學著樣子回禮道:
「那裡那裡,程前輩真是客氣,楊某等人來的匆忙,路上也不好走,沒備下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還望前輩莫要見怪才是。」
兩個人又是一番客氣,這才一起往屋子中走去,其他那一百多人自有人領著到別處休息,剛剛一進大廳之中,楊首領卻突然看著一個人愣住了,看來是相互認識,那個人也是一愣,又馬上反應過來,露出笑容說道:
「我還以為只有我越李朝有人過來,沒想到大理的楊首領也親自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