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用布裹著的明顯是兵器的東西,小狗子幾個人不上分開來讓布頭上去侍侯,聽見要的是酒菜,胖墩兒徑直奔後面的廚房而去,並沒有傻到過去問要什麼酒什麼菜,像這樣的人如此喊當然是要吃喝著過癮的。
布頭這邊剛把桌子抹好,胖墩兒就已經托著一托盤的各種肉食,頭上頂著罈子來到這邊,手指夾著一羅碗,一捻一甩,六隻碗便一字排開,拍開泥封,『噸噸噸』眨眼間六碗酒便倒好,這一手功夫讓六個人俱都眼前一亮,旁邊注意這桌的人卻暗自抱怨,為何侍侯自己時沒遇到這麼麻利、幹練的動作呢。
「嗯,沒想到這麼個荒野之所,還能吃到如此美味,比上次在張老二家吃的那還帶著毛的肉可強多了,夥計,方纔還沒進來時,怎麼聽著有人說這邊鬧鬼,你可知道些什麼?說來聽聽,說的好了,大爺我打賞。」
看六個人的樣子,可能是趕路趕的急,那五個人並未多做言語,各自抄了一大塊肉,胡亂地沾了沾蒜醬,幾口咽到嘴中,拿酒送下去,惟獨這個嗓門大的,伸出大手抓著肉,又慢條斯理地咬下一小口,仔細品味一番,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端起酒碗問布頭剛才聽到的東西。
「回這位壯士的話,據說是有那麼幾個鬼,只是平時並沒有如何鬧,今日小的也是聽說,昨天吶!對面的第一間客棧有鬼鬧騰了,還是個色鬼。不知怎麼地把一個對面管事的和王員外的六夫人給脫了衣服,用自己的血給抹了一身,那點點滴滴的血跡一直到了死去多年的王家少爺棺材處,大家都說是那少爺做的。」
布頭對待這桌人額外上心,手腳麻利地又給倒上酒,在那裡恭敬地回著話,問話的人也確實豪爽,掏出塊碎銀子就扔給布頭,瞪著希奇的眼睛:
「哦?真有這種事情?可惜。來晚了,不然還能見見鬼長地是什麼模樣,說實話,從小到大我還一次鬼都沒遇到過呢,算命的跟我說過,我陽火太旺,一般的鬼不敢近身,想見鬼一面不容易啊。帶著血的鬼,或許能不躲著我也說不定,只是事情太急,耽誤不得,看來只有回來時才能碰碰運氣了。」
「壯士說的是,壯士這個模樣,就是那種專門避邪的人,看壯士一行風塵僕僕。想必是趕路趕的急,可那馬總要歇息才行,不如今晚就住在這。上好的料給馬餵上,實在不行,半夜就走,總比現在人困馬乏強,說不定頭半夜那邊又鬧鬼了呢。看幾位就是做大事地人,磨刀不誤砍柴工,欲速則不達呀。」
布頭看著剛才被領到後面馬廄中餵食的六匹馬。很想問問這些人到底是何來頭,張了幾次嘴都沒敢說,只好繞著話閒聊,沒想到這個吃肉都能刻意做出強烈動作的人自己先說了出來,道:
「也好,連著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人熱點冷點到是沒什麼,馬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萬一累趴下,到時這整個廣南西路江湖人士的聚會,非去晚不可,師傅一定會把所有的過錯算到我這個急性人的身上,我不急,先睡,馬侍侯好了,打賞。」
這人剛要張大嘴狠狠咬下一塊肉,說到急性子時,又再次停頓了下,慢悠悠撕下那麼一條肉,輕輕塞到口中,皺著眉頭,臉上盡量做出一副淡然、平和地表情,莫說他自己,別人看過來都覺得特別不舒服,看樣子他是要用這種事情來改變自己的急性子,只是效果不怎麼明顯罷了。
布頭一聽這話來了精神,顛顛跑到廚房又拿出來不少的東西給擺上,一臉羨慕地說道:
「原來幾位壯士就是江湖人?一個個身懷絕技,劫富濟貧,小地一直就羨慕,這次到那邊可是要開武林大會?不知道小的能不能入伙,哪怕是去看看,長長見識也好,哎!可惜還不能離開這邊,算了算了,壯士回來路過,給小的說說,小的就知足了。」
「嗯,沒你說的那麼嚇人,頂多就是平時多練練,動起手時心中有底兒,至於劫富,那更不可能,我們又不是強盜,此次也算是武林大會吧,整個廣南東路地武林,其實這次去,是給程老爺子過六十大壽,就是一桿金槍斗虎豹的程一槍,順便呢,還活著的人聚一聚,尤其是一些新人,認識下,以後在道上碰到,別傷了和氣,就這事兒。」
這個人到是一點都不掩飾,大大咧咧就把所要做地事情說出來,可能他也覺得沒有必要,這客棧的人在他們這種人的眼中,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除了在一起吃飯,兩廂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布頭聽上癮,別處也不侍侯了,就站在這邊,負責給倒酒,不時問上一句,聽著那些江湖中的事情,那個人好像也願意如此,有什麼說什麼,賞錢卻是沒少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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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主屋當中的床上,店霄和大小姐你來我往的,經過一番激烈的較量,終於是店霄技高一籌,把大小姐欺負的是落花流水,輸掉了二百多個銅錢,並與滿臉不服氣的大小姐約定明日再戰,這才在太陽照到屁股之前起來。
「小店子,昨天晚上吩咐下去找的人,今天一會兒就能過來吧?要是都像童童那樣可以左右開弓的就好了,一個人可以聽兩個人給講,早點把那些鬼故事整理出來,回京城多印些冊子,想來能賣上個好價錢。」
大小姐坐在一面銅鏡面前,梳著那柔順漂亮的頭髮,對店霄說著。
看到她這
,店霄突然覺得應該弄面鏡子出來,可他卻只知道知道怎麼弄,難道直接往玻璃上倒?那還不都滑下去啊,難道要把玻璃上留出凸凹不平的地方?自己看到地好像不是這樣,有些無奈地把這個事情先放下,說道:
「不要急,等找來的人到了,就把那些故事先記下來,給京城中送回去,還要再好好改一改。最好是改成一個連續的,這樣看的人看了第一個冊子,就想要知道後面的事情,每天都會來,我們不是為了賣冊子而賣冊子,是為了讓更多的人去吃飯,賺的是飯錢,這些鬼故事就是一系列輔助中的一種。讓他們到綠野仙蹤吃飯,變成一種習慣。」
店霄說著話已經接過大小姐手中的木梳,把她抱在腿上一下一下梳著,大小姐則高興地享受著這個待遇說道: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決定了,以後在了綠野仙蹤地地方都弄出一個嚇人的院子,上面一層,地下一層。做成陰森恐怖的模樣,然後讓他們看鬼故事,他們一定願意去的。尤其是那些一對兒一對兒男女,我發現了,越是害怕的時候,就越想去,小店子。你說我們這麼弄,會不會把真的鬼給招來呀?」
「好,這個主意不錯。以後就這麼幹,哪怕真的鬼來了也先把錢賺到,實在不行和鬼商量商量,多給它燒點東西,要是遇到不講理的,就想辦法滅了它。」
店霄不會給別人弄頭髮,只能幫著大小姐給梳順溜,那頭髮長長地都快要長到腰上了。
「那,那我們要專門培養嚇唬人的夥計,身手要敏捷,別剛一露頭嚇唬別人,結果就被抓住了,哪怕那些人明知道是假的,也要讓他們覺得有意思,嗯,此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大理那邊送夜明珠的怎麼還不過來,我們還有不少的事情要做呢。」
「應該快了,除非他們找錯了路,實在不行,就叫人過來去那邊找找他們,夜明珠很貴的,多等一會兒也值得。」
把木梳交給大小姐,後面的事情只能她自己來做了,店霄騰出了手,說著話,開始在大小姐的身上來回地揉搓起來,感受著那一處處柔軟地所在,大小姐則羞紅了臉的任其為所欲為,偶爾還會舒服的輕哼一聲,扎頭髮地動作越來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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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藍的海水,一浪逐著一浪,那泛起來的白花,總讓人覺得有魚出沒,天上在晴空中翱翔的海鷗那雙眼睛要比人強不少,一個俯衝下來,有很大的機會能抓到水中地魚,帶著其顫巍巍的身體升高,攪出一片細碎的粼粼波光,美麗又夢幻。
如這般象畫卷一樣地迷人景色卻不能讓所有人都高興,至少被一群小船護在周圍的這艘可以多人同時驅使船中的孩子們就很不高興,哪怕每個人手中都有大量的零食,臉上卻依舊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我生氣了,他們都走了,小店子哥哥走了,那些姐姐們也走了,把我們扔在這裡沒人管,找兩個沒多少學問的人,天天講那些看一遍就可以記住的東西,這樣的日子我過不下去啦。」
楊紫無聊地踩動著腳下的蹬子,帶動『嘩嘩』的水聲,手上各拿一個核桃,相互地砸著,對於姐姐、小店子哥哥及林皛瑤等人的離去抱怨不已,哪怕是藍天碧水,和風煦日,也只能帶給他更多的無聊。
趙隆煊看著周圍的人,也抱怨道:
「如果真沒有人管就好了,我們自己划著船,帶上東西,可以到處玩一玩,現在可好,無論劃到哪,旁邊都是那麼多的人守著,以前就是如此,沒想到現在還是一樣,只有小店子哥哥帶著我們的時候才能寬鬆一點,都是那個耿將軍,綠野仙蹤哪怕是護著也都會躲到暗處,讓我們自己好好玩一玩,他們這些人就會寸步不離地跟著,鬧心啊!」
「這些人能和綠野仙蹤的護衛比嗎?平時還有閒心賭博呢,在海中巡邏,居然有人偷懶睡覺,就這樣的還想打勝仗,小店子哥哥還說挑好的招到綠野仙蹤,我看吶!這事兒是不用想了,實在不行我們回去做東西吧。」
謝鳴鯤比較著綠野仙蹤和朝廷的軍隊,那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其實就是說給皇孫聽的,好讓他回去告一狀,可惜耿將軍並不知道,千叮嚀、萬囑咐的人居然敢在皇孫眼皮底下偷懶,真把這些孩子當成什麼都不懂的了,可再不懂也會比較啊。
白繼祖依舊是那麼文靜,拿個夾子,看著那一艘大船上,背著一個奇怪的,像翅膀一樣東西的綠野仙蹤護衛迎著風被人向海中扔,偶爾真能飄出一段距離的景象,慢慢地畫著,眼睛突然一亮。
有一個人不知道是那個翅膀選的好,還是控制的好,或是他練習的刻苦,總之在一陣較大的海風吹來時,居然成功地飛高了不少,那身體是和翅膀平行的,雙手支在一根橫竿子上,腿併攏到一起吊在後面,就那麼自由地滑翔出百十多丈,才緩緩掉下去。
白繼祖被這一刻的情景深深震撼住了,許久才緩過神,又看看周圍這些朝廷的兵,小腦袋無奈地搖了搖歎道:
「這就是差距啊,說起吃苦,爺爺的貪狼衛都要略遜一籌,哼!你們就歇著吧,那個救上來的童賀志,現在估計也快回去了,海外的人最好是早點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