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狐狸,可是地仙中出了名的邪乎,專善迷人淫邪之道,《玄中記》中載:狐五十歲,能變化為婦人。百歲為美女,為神巫,或為丈夫與女人交接,能知千里外事,善盅魅,使人迷惑失智。千歲即與天通,為天狐。
也就是說,狐狸活五十歲就能變成婦人,一百歲就能變化成美女,變化成神巫,或者變化成成年男子、女子與人發媾和,能知道千里之外的事,善於盅惑迷人心,使人喪失理智。狐狸活到一千歲就能和天溝通,叫做「天狐」。
而且狐仙大多記仇,總是喜歡現世報,就是說,你要是得罪了狐仙,報應就來的特別快。相傳,漢朝廣川王喜歡挖掘墳墓。一次,挖開欒書的墳墓,裡邊的棺木器物全都爛光了,只有一隻白狐狸,見了人嚇跑了。左右的人去追沒追上,用戟傷了它的一隻腳。這天晚上,廣川王夢見一位鬍鬚和眉毛全白的男子來對他說:「為什麼傷我的左腳?」那男子用手杖敲廣川王的左腳。廣川王醒之後,左腳腫痛,就生了瘡,到死也沒治好。
由此可見,狐仙報復起來向來都不是一報還一報從不手軟,所以孫為民看到狐媚出世也是大感頭疼,擔心不已。(前傳講過狐仙報復人的事,這裡不再提了,其實大同小異)。
如此,孫為民這一夜也沒敢睡,等蛟女去後他是一門心思等起了狐仙,甚至還自己想像出很多版本的故事,琢磨著,那只死狐狸會不會用美色來迷惑自己,而自己該如何應對呢。
其實,這也不能怪孫為民思想不健康,因為狐媚一類天生專好這一途,民間向來都不缺少狐狸與人暗通的事,當然其中也有真的癡情素愛,但取人精元害人性命的事也不少,不得不防。
就這樣,孫為民一直等到丑時過半天色大黑時終是有了動靜,他發現那死狐狸果真來了,而且很輕易的就到了他的房樑上。孫為民也沒言語,而是繼續深思,胡亂抓起一本書來認真的看著。
而樑上的那隻狐狸等了一會,便耐不住性子了,只聽啪的一聲從樑上掉下來一個東西,孫為民側目一看,竟然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孫為民雖然驚悚無比,但他明白,這是狐狸耍的小計量,想以此嚇唬人,等被嚇的人亂了方寸的時候,她就好下手迷人了。正所謂:方寸全無,心智不堅。
明白了狐狸的意圖後,孫為民眼珠一轉便有了對策,只見他緩步上前看著那顆顆血淋淋的人頭顯得一點都不怕,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一樣,搖頭晃腦的點評道「此物不錯,大小正好,當做枕頭想來一定合適」說罷,孫為民伸手一抓將那人頭拾起,從容的走到自己的床前,將人頭放到了先前枕頭的位置上,等擺好後,孫為民還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不住點頭到「果真合適」說完,他轉身又回頭桌案前繼續看起了書。
就這樣,孫為民床上放著死人頭,一心只讀起了聖賢書。其實他是想先看看這隻狐狸到底打的什麼主意,為什麼不乾脆取了自己的性命,而要如此大費周章。
孫為民剛坐在椅子上,房梁的那隻狐狸就離去了,孫為民大感奇怪,琢磨道「這麼容易就打發了?應該不會吧?」雖然奇怪,但孫為民還是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
果然,不出一會那只死狐狸就又回來了,但這次沒有進屋,而是一直在不遠處房上呆著不動了,正當孫為民考慮要不自己送上門去的時候,突然,陰風大做,將一側的窗戶吹開了。孫為民一看,略做遲疑後便上前去關窗,他剛到窗戶下就感覺到那隻狐狸又進來了,孫為民也沒做計較,仍是隨手關窗,並咒罵道「夜深了,這賊風也大了」實是在指桑罵槐。
等孫為民關好窗戶轉行回書桌旁時,突然發現自己床上又多了一物,抬眼細看不由一愣,原來是個一絲不掛的女人,正赤裸裸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好你個狐仙,果真用上了這招」孫為民暗暗叫苦,不知應該如何應對。外人不知,孫為民也有自己的難處,那長談一夜的蛟女,現在可就在屋外守著呢,這可真讓孫為民尷尬的要死。只見他起身合上書向床上一看,好嗎,還是個熟人。原來,被狐仙綁來的竟然是那女精福兒,福兒好像是被狐仙治住穴道,雖是睜著眼睛,但卻是一動不動,正驚恐至極的看著孫為民。
孫為民也不得不承認,福兒雖是女精但長的確實秀美,尤其是那高挑有致的身材,真是高低圓潤令人意亂,看的孫為民直犯迷糊,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就在孫為民感到自己已經意亂情迷的時候,忽有一陣清涼的氣息透體而入,使得他猛然驚醒過來。孫為民知道,這是蛟女的氣息,他頓時大感羞愧,知道自己的醜態已經讓蛟女都看去了。
而房上的那隻狐狸想也是沒料到馬上就要到嘴的肥肉就這樣跑了,忍不住輕聲疑問了一下,估計是還沒發現蛟女的存在。
定下心神後的孫為民是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暗笑自己終歸還是個俗人,修仙怕是無望了。只見他轉身來到門口,不停的嘲笑著自己,暗道「怪了,他可是女精啊,我怎麼竟然會」。同時,孫為民也很對房樑上的那隻狐狸佩服的要緊,心道「你給我整來個什麼不好,偏偏整來只女精,這叫我以後何如見人啊」。
孫為民想歸這樣想,但戲還是要演下去,只見他伸手拉門,故意奇怪道「一定是今夜的酒喝多了,我先出去吹吹涼風」說著,孫為民抬腳出屋,到了院中。
孫為民一出來,那狐狸也跟了出來,身手非常麻利的上了房。孫為民奇怪,不知道這隻狐狸為什麼要戲耍自己,她大可以對自己下手啊,那樣的話事情就簡單了,而她現在一門心思只想迷住孫為民的心智,這讓孫為民很不安,這說明,她是另有所圖,她一定還有什麼跟歹毒的計劃要進行,這才是孫為民最想知道的。
其實,今天孫為民和蛟女沒對這隻狐狸下手也就是為了這,想看看她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下一步要做什麼。殺了她或擒住她不是不可以,只是孫為民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最起碼先要為自己手下這幾千人的性命做好打算。孫為民知道,事情不會因為死了某一隻狐狸就輕易過去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計就計,看到最後到底是誰算計了誰。所以,留著這隻狐狸還是很有用處的,最起碼她現在已露出頭來了,對付起她來,總要比那些藏頭露尾的傢伙容易一些。
而孫為民今夜要做的就是讓這隻狐狸知難而退,最好是讓她發瘋,這樣,她就很可能會把尾巴露出來,而蛟女要做的就是跟著她,看看她的尾巴到底有多長。孫為民相信,在這城中肯定不止是她一個內賊,定是有人在暗中幫助她。
就這樣,孫為民的床上放了顆死人頭,又放了個一絲不掛的大美人,而他自己卻自己跑來吹起了涼風,真是有點大煞風景。而房上的那隻狐狸此事早已氣惱難當,知道孫為民不好對付,忍耐了一會後她也不藏著了,只聽她氣憤道「右將軍好興致啊,放著美人不要出來自享清閒,從古到今怕是只有你一人了吧?」
孫為民聞言一笑,轉頭道「哪裡,比起你冰琦姑娘我又算得了什麼,只是孫某有一事不明,我們也應算的同殿為臣,你又何苦如此陷害我,那福兒可是太子專寵之人,放到我這裡怕是不合適吧」。孫為民並沒有撕破臉,仍是裝著糊塗。
冰琦冷哼一聲,不在乎道「她可是太子讓我給你送來的,太子要與你屏棄前嫌,你難道不領情嗎?我看你是高興的不得了吧」。
這下,孫為民可真的吃驚不小,心想「還好我沒貿然對她下手,怪不得她如此大膽,原來又是有恃無恐。奇怪,太子為何半夜想起來把福兒送到我這裡來?此事怕是真假難辨」想到這裡,孫為民暗暗心驚,這可不是小事情,要是這只死狐狸瞎說的話,那孫為民調戲皇妃的罪名可就真的落實了,要知道,他當初就是因為這個罪名被拿下大牢的。
「冰琦姑娘,話不可亂說,我是不會因你一人之言就冒受的,這人你還是帶回去吧」孫為民嚴肅的說著,他決定這個福兒他說什麼也不能留下來。
冰琦這時候已經飛身下了房,伸手一探從懷中摸出了聖旨,啪的一聲扔在了地上「你自己看吧,這是太子下的秘詔,陷害你右將軍的人交由你自己處置」。
當孫為民看到那金黃的詔書心便涼了一半,知道事情怕是真如這狐狸所言了,很可能是太子的意思。
孫為民將詔書拿過來一看,可不,還真是太子的意思,只不過這詔書寫的不倫不類、含糊無比,只是說把福貴人交給孫為民處置,但也沒說是殺是留,但卻在最後言明,此為秘詔,外傳者問斬。
看完詔書,孫為民哭笑不得,這下他可真是讓太子大大算計了一下,不但要領太子的情,還要好好斟酌一下才可以,他不由琢磨道:太子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總的來說,這件事所蘊涵的意思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讓孫為民無法猜測的地步。其一,孫為民可以把它看做是太子在向自己示好,真是想屏棄前嫌,讓孫為民安心歸服。
其二,這也可能是太子在試探孫為民,因為福兒怎麼說也是他太子和老皇上身邊的人,孫為民做為臣子是說什麼也不能留的,否則就是大不敬之罪。如果是這樣,孫外民就必須殺掉福兒,而且必須馬上可殺,不能停留片刻,最好是當著這只死狐狸面兒殺,以示清白。說白了,這就是太子在試探孫為民,看看孫為民對皇家的態度。但就此殺福兒對孫為民也有不利的地方,萬一太子來日後悔了呢?那不嫉恨死孫為民。
其三,就是太子想讓孫為民保護福兒,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沒有。想到這裡,孫為民不由的多看了幾眼那只美貌到讓人癡迷的狐狸,心想「是不是這個鬼東西因為吃醋爭寵,想除掉福兒,太子推脫不過,但又不忍殺了福兒
所以才找了借口送到我這來了?」
孫為民一直盯著冰琦在考慮,想從她的神色中猜測出點什麼,但不想那死狐狸竟然誤會了,一見孫為民不停的盯著她看,竟然轉媚一笑,對著孫為民拋來了個媚眼,看意思是大有投懷送抱的意思。這可把孫為民嚇的一哆嗦,連忙低頭避嫌,盯著聖旨大腦一片混亂,直道「好厲害的媚術,要不是蛟女幫我清心,憑著這一眼就能把我的魂鉤去」
狐仙冰琦一看孫為民再次拒絕了她,大是惱火,氣憤道「我回去了!你快去陪那個小賤人去吧!」說著,轉身就要走。
孫為民一看,大急,忙道「姑娘留步!」看意思孫為民是著急了,都有衝上去一牽佳人玉手的勢頭。其實,孫為民心裡很鬱悶,暗歎「說什麼也不能讓她走,她走了,這個福兒可怎麼處理啊」。
再看那冰琦,看到孫為民著急的挽留她,不由又高興了起來,翻著眼皮裝做不好意思道「這麼晚了,不知孫將軍還有何事啊」這話說的好生肉麻,聽的孫為民腿都直打顫兒。
無奈之下,孫為民勉強賠笑道「外面風大,姑娘還先請裡面說話吧」孫為民豁是出去了,今天要和這只死狐狸周旋到底了。
好!冰琦聞言高興無比,但馬上又裝做平靜,低頭故做矜持道:「將軍先請」。其實,她心裡卻再說:「天下男人都是一個樣兒,到頭來還不是打著一肚子壞主意嗎。他孫為民也不外乎如此,看我今天怎麼好好的收拾他,收拾他」。
(晚了一小時,大家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