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深春時節,北騎射營中又恢復了先前的生氣,人影重重,戰馬嘶鳴,所有人的心情都很不錯。就像裡白所說的「沒有蒙天的日子過的真是安逸啊」。
是啊,蒙天離開已三月有餘了,想也早應該到了京城,只是不知現在到了哪裡。而東邊的局勢只能用順息萬變來形容,如孫為民所料,廉王果真是個人物,在這三個月中沒少做出大手筆。先是出手如風的在一個月之內平定了自己領地之內的盜匪之亂,並廣開粥場救濟難民收攏的人心自不在少數。百姓就是這般『可愛』誰能給他們飯吃,誰能救他們活命他們就跟著誰,在他們的心底只有忠賢,沒有忠君。直白而簡單的想法,這便是百姓吧。
後來,廉王又趁著天子大軍未動,氣勢磅礡的收復了被精怪血洗過的辛州城,一時間名聲大噪,多少挽回了一些心存不軌的罵名。至少,在辛州以東的廣大土地上,民心大多數都站到廉王一邊。如此,廉王和當今天子之間的犄角之勢已成,雖然從哪方面來看廉王都屬於弱勢一方,但孫為民很清楚,廉王已得了先機,以逸待勞又有精怪暗中幫忙,其勢暗大也。
至於天下宗王,多數還是站在了天子一邊,大軍彙集到京城,共討廉王的大戲進行的轟轟烈烈,看來,各路大軍只等大打出手建功立業的時機了。只是,實力比較強橫的幾位宗王都有點反常,如那德王姬布和界王姬遠途都是態度曖昧,並沒有發告討伐廉王,也就是說立場不明。看來,權利越大野心越大這話一點不假,畢竟人都是要往高處走的,而這幾位再往高處走走的話,可就是天子之位嘍。
大陸局勢,暗潮湧動
由於察地印已經到手,孫為民終於可以安心下來料理一下軍務了,這一忙就是近三個月,按照他的意思,現在營中帶甲之兵有一千五百人,分三屯並沒有設曲。每屯五百人,分別由裡白、張智博和周彥樺統領。
周彥樺是一個多月以前來的軍營,並沒有騎他的虎鷹而是裝扮成黑武者投的軍。這也是狌老的意思,畢竟精怪和鬼魅的身份特殊,還沒到現世的時候。說起周彥樺這個人,為人平和、不急不燥,而且深悉兵道,一來就把他那五百人管理的井井有條,讓孫為民多少有些意外。
正所謂,和什麼人學什麼壞,從這三位屯長所帶的兵就能看出來。裡白掌管的第一屯兵卒,各各線條粗大、為人豪邁,一看就是衝鋒攻堅的好手,就是韌性差了點,孫為民很擔心這樣的隊伍拉上戰場很可能是傷亡最大的。
而張智博所領的二屯之兵,都和他們屯長一樣,嘻嘻哈哈機靈了得,精力充沛到坐也坐不住,天天聚到一處打鬧比試其樂融融。應該是一支善於遠程奔襲,來去如風是驍騎。所以,孫為民盡量把所有的戰馬都安排給了張智博的第二屯。為此裡白眼紅如兔,但孫為民也一樣面黑如碳,把裡白頂了回去。
最後就是周彥樺的第三屯了,雖然只操練了一個月,但穩健之氣已露,而且紀律嚴明、章法有度,是營中軍紀軍容最好的隊伍。孫為民暗暗琢磨,這到是一支打埋伏的好隊伍,往大山深谷中一放,要的就是號令嚴明,行動劃一。不是這樣的隊伍,還真做不了伏兵之用。換做是裡白那五百人前去,就一定惹出笑話。
對於軍中這些各具特色的風氣,孫為民並沒有過多的去干預。他想,士兵們都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也不是好事,戰場上順息萬變什麼樣的人都需要,只是看為將之人怎麼臨陣調動了。孫為民感覺到自己的壓力越來越大了。
裡白調任屯長之後,他的護軍統領之職就交到了散仙李紫涵手中。李紫涵這人還是那樣,自己過著自己的,一無怨言二無激情,說真的,讓他領兵還真不合適。不過,他也就是掛個虛名,畢竟他是散仙不給官職是合適的。其實,護軍之權完全掌握在青睿手中。如此也好,讓李紫涵掛名青睿統軍可以堵上不少人的嘴,誰叫青睿是個女的呢。再者,她和李紫涵都是鬼魅一族溝通起來也方便,正合適。
省下的就是子良和軒轅宇了,他們都沒有動,一人統領斥候,一人主管軍資都是輕車熟路孫為民到也放心。同時,這兩人也是孫為民最看重的,一個是軍中耳目,一個是生計大事,都是重中之重,交給別人還真不放心。
至於慧兒,閒人一個就隨便她吧。天天像根小尾巴一樣跟著孫為民,到是比以前安穩了一些,青睿不是說了嗎「慧兒長大了」。孫為民聽了這話,總覺得意味深長,也多少感覺出來點其中的滋味,刻意的和慧兒拉遠了一些距離。對此,孫為民總覺得很奇怪,越是見不到人他就越是想,總是不知不覺的想起蛟女。(老頭言道:難道是傳說中的距離產生美?)
就此,軍中一切總算是安排好了
帳中,冬日已過,營火也撤了出去,但仍然可以聞到那厚重的碳灰之氣,刺激著孫為民的鼻子。他合上剛剛送到的軍報對身邊的慧兒問道「青睿又去看她的大寶貝了?」
恩,慧兒整理著桌案上散亂的軍報,點頭回應著。慧兒很認真,看的孫為民又明感了起來,伸手阻止道「算了,讓別人整理吧,這些不用你做」
「為什麼?」慧兒顯的有些著急,攥著軍報,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她明顯的感覺這些天孫為民在疏遠她,她感到恐慌而不安,但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很多事情都是她從未體會過的。
孫為民很為難,更後悔,但一切並不是他刻意要去做的,也許這就是人的自我保護意識吧,總是想避免不願意發生的事情。「好了,我們的慧兒不是長大了嗎,軍中誰還會像你這樣哭鼻子」反省過後的孫為民開始安慰起慧兒,拍了拍她的大頭盔,笑道「走,陪哥哥去看看那條大鉤蛇,有不少天沒見到它了,正好我青睿有事」
慧兒抽吸著暗暗點頭,忙回身從鎧架上取過頭盔遞給孫為民。孫為民一笑接手帶上,二人出了軍帳
「姐姐!」當慧兒遠遠的看到了青睿的身影,騎在馬上興奮的叫喊起來,揮著手。
孫為民搖頭暗笑,一帶韁繩向青睿的方向奔去。他不明白鬼魅一族是怎麼算輩分的,明明幾個月以前還是阿姨,現在怎麼就成姐姐了?奇怪,難道慧兒長大了,輩分就要變?孫為民側頭看著慧兒,不由覺得她確實是長大了,樣子也改變了不少,從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出落成一個十六七歲的大姑娘了。
「鬼魅一族的成長還真令人驚奇」孫為民感歎道。
「金仙你好久沒來看我了」孫為民遠遠的下了馬,剛走過去憨直的鉤蛇就傻乎乎的和他打起了招呼,直挺著身子足有四五米高,很是駭人。
「他不是金仙,是將軍,和你說過多少次了」青睿嘴角掛著笑紋幸災樂禍的看著孫為民。收服鉤蛇以後青睿的性情變了很多,已不像從前那般冷漠如霜了。這看似和鉤蛇有關係,其實是因為孫為民。青睿已經放下了心中的顧慮,相信孫為民一定能辦成鬼魅入輪迴的事,性情當然要變了。
「你過的怎麼樣,沒有再吃百姓的牛羊吧?」孫為民也不解釋金仙之事,打趣的問著鉤蛇。
鉤蛇聞言,一下就蔫了下來,像個洩了氣的長水帶,癱軟在地上沉聲道「沒有」。看來鉤蛇的樣子,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當初剛帶鉤蛇回軍營的時候可沒少出亂子,孫為民本想讓它藏在地下暗中守護軍營,可不想事不由人。兵卒們雖然沒發現鉤蛇的存在,但營中的軍馬可亂了營,天天喊叫嘶鳴搞的士兵們也跟著恐慌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謠言四起。
後來,眾人只好把鉤蛇安排在軍營以北二十里之外『飲馬澤』中,才保全了軍營的安寧。不想,這鉤蛇凶性難改,一連幾日吞食了不少附近牧戶的牛羊,搞的人人不安驚動不小。無奈之下,孫為民只好讓青睿去管教鉤蛇,這不,青睿一連多日天天來看鉤蛇,總算讓它安穩了下來,也多少明白了自己的『錯誤』。現在孫為民揭它的醜事,當然會不高興了。
「你餓肚子我們都能理解,沒人怪你的,以後想吃就走遠些」孫為民安慰著鉤蛇,看它又重新昂起了頭,威風又現,便安心了不少轉頭對青睿說道「狌老遣慶忌剛給我帶話,說是在鬼魅之境發現了一隻奇怪的凶獸,很可能就是守印神獸」孫為民扶著佩劍等待著青睿的回應。
青睿一驚,皺眉道「在鬼魅之境發現的?什麼凶獸?」
孫為民嚴肅道「是孛馬,而且也奇怪的能力,聽狌老說這只孛馬五行屬木,可以行風飛石很是厲害」
《西山經》載:孛馬:獸,牛尾而白身,類馬而一角,其音如呼。這樣來看,應該和馬交兒很相似,但馬交兒足下生的並不是蹄子而是爪子,而且是黑尾。但這孛馬長的是蹄子,牛尾白身,和馬交兒一樣都是頭上生有一角。如此看來,這孛馬應該比馬交兒更像是西方的獨角獸。
「低級天獸孛馬?會行風飛石?」青睿認真的考慮了起來,轉頭看著直立而起的鉤蛇問道「你能打的過孛馬嗎?」
鉤蛇自從上次讓犼獸收拾過就好像是得了馬類恐懼症,一聽孛馬之名喪氣道「打不過,你們還是讓那個大紅馬去吧,它一定能行」鉤蛇又把身子盤了起來,耷拉著腦袋。
孫為民暗笑「還好它不是烏龜,要不一定縮殼」
看到鉤蛇的樣子青睿也不由的歎氣,擔心道「孛馬可是天獸,比馬交兒也差不到哪去,而且這只還會行風飛石,看來不好對付」青睿雖然沒有直接提出意見,但孫為民還是聽明白了。
孫為民考慮了一會,勸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孛馬守護的應該是天印之九的——飛砂印,所以它才能行風飛石,我覺得鉤蛇去正合適,它可以遁地正好能破了孛馬的飛石之法。相比之下犼獸就不如它了」孫為民故意提高了聲調,想讓那只縮頭蛇聽到。
鉤蛇一聽,果真來了精神,悄悄的抬起頭前伸著,做起考慮。看來,誰都喜歡聽好話,這鉤蛇也不例外。
真的?青睿一聽也來了精神,追問起來。
孫為民含笑點頭,繼續道「你放心,歐陽靈使這次也會趕來幫忙,加上他的猙獸還有周道兄的虎鷹,以三敵一還打不過?天獸和地獸的差距就這麼大?」孫為民也夠壞的,指著矬人說短話,明擺著在寒蟬鉤蛇,這地獸不就是在說鉤蛇嗎。孫為民連激將法也用上了。
「我去!不就是只孛馬嗎!」鉤蛇最終還是上當了,身子也直挺的更高了,原來它也有面子啊。
青睿狠狠的瞪了孫為民一眼,責備他算計鉤蛇,轉而又輕笑起來,也算是同意了。
孫為民也回報給青睿一個會心的微笑,大家心照不宣。只有鉤蛇還傻乎乎直立著身子一本正經起來,就像是一位要去慷慨赴死的壯士,認真到連舌頭都忘記吐了。
孫為民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他感覺一切都變的順利起來了,心情大好的對青睿和慧兒說道「走,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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