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見諒,小子御北將軍孫為民,冒昧打擾實屬無知,我還有個朋友已進了洞中,希望不要見怪」孫為民做人一直都很重禮數,這和他從小研讀道教典籍有很大關係。道教入門典籍《道德經》教的就是做人之理。正所謂,修道先修身,做人都不端正的話,何來悟通天下大道之理。
就拿今天的情況來說,給誰也能看出來犼獸有放過孫為民幾人的意思。這時候不趁熱打鐵的話,情況就不好控制了,總不能等著犼獸上趕子放人吧。人生就是這樣,機會無處不在,只是看你怎麼去把握了。如此來說,孫為民還算是會做人,知道『恭敬禮數惹人親』的道理。
聽了孫為民的客氣的話,犼獸首肯道「我想也是,憑你們幾個的道行也不應該有能力深入這北地洪荒,原來是還有人同行」犼獸搖晃著腦袋看著孫為民,這好像是它的習慣,心情好就搖腦袋,一副很自得的樣子,到是對於家中進人的事一點也不生氣。
「奇怪,你身上怎麼會有和收瘟印一樣的氣道?」犼獸終於發現了不對,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對眼前的這個人類產生興趣,不解起來。
事到此時,孫為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了,琢磨著要是把自己前世說出來犼獸會不會相信,會不會事得其反呢。一番考慮過後,孫為民還是放棄了這樣冒險的舉動,情況特殊,還是小心無大錯的好。於是,孫為民繼續保持沉默,任由那犼獸如挑東西一樣看著他。孫為民感覺怪怪的,直覺得自己就像是一件待售商品,而那犼獸反到像是一個闊佬。
由於氣氛緩和了下來,孫為民身後的慧兒也放鬆了不少,她小心湊道孫為民的身邊,探著小腦袋觀察起犼獸來,很新奇的看了半天,終忍不住對犼獸問道「我哥哥說你能殺龍,而且還是以一敵五,這是真的嗎?」慧兒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問題,畢竟她還是一個孩子,好奇心太重了。
「五條龍?」犼獸聽了慧兒的話也驚訝的不得了,一扭頭對孫為民追問道「誰和你說我能對付五條龍的,我最多也只能收拾一兩條普通的貨色,像龍皇那個怪物我就打不過」犼獸越發覺得孫為民有趣了,繼續搖著腦袋。
「這我也是道聽途說來的,神使見過龍皇?」孫為民聽聞龍皇一說,頓時來了興趣忙打聽起來,想看看是不是和華夏大陸上的龍王之說相吻合。
犼獸聞言,耷拉著腦袋想了一會,低沉道「我當然見過,那還是三百年前的事,不過我打不過它」犼獸好像只對打鬥有興趣,孫為民想知道的其他事一點也沒問出來。
這時候孫為民感到青睿回來了,忙對犼獸提醒道「我道兄回來了,希望神使不要見怪」孫為民現在反到怕青睿把天印取回來,那可真就成了抓賊抓贓了。
不過還好,青睿並沒有找回天印,當青睿出現在洞口,差點和犼獸動起手來,孫為民忙攔住,對犼獸客氣道「打擾了,我們這就離去」。孫為民想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他感覺到很不舒服,那犼獸總是拿一雙很『貪婪』的眼睛看著他,就像是要吃了他一樣。孫為民心想「趁著這位心情還不錯早點走吧,誰知道它會不會留我們喝茶」
「這就要走了嗎?」犼獸一聽孫為民要離開,好像很落寞。但還是一轉頭行出洞外,閃到一側把洞口讓了出來。
孫為民五人魚貫而出,真如重生般感慨,孫為民看著那站在洞側那一身團紅的犼獸不由的生出了幾份好感,臨走之前忙客氣道「打擾神使了,但願以後能有機會再見」孫為民其實也沒忘了天印之事,只是現在沒能力拿到手罷了,他也考慮著有朝一日興許能捲土重來。現在對犼獸客氣,也只是希望真到了大打出手的那一天,犼獸可以手下留情。因為,孫為民不希望看到兩敗俱傷的情況。這犼獸的強悍到令人不可想像,孫為民心裡清楚,想要不流血就收復它怕是很難。
犼獸看了看孫為民,把頭埋的很低考慮起了什麼,抬頭道「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看來,犼獸已經做出了決定,意味深長的看著孫為民。孫為民不知可否,但還是咬牙*了上去,他發現,自己竟然感覺不到犼獸那躁熱的氣息了,轉而變的很溫暖,全然不像是在冬季,真的很令人驚奇。
「你聽好了」犼獸心平氣和的對孫為民教導起來,繼續道「要想得到天印就必須收服守印神獸,我這方收瘟印你還沒有能力得到,我也更不能違了定數送你。所以,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力量,我說的你能明白嗎?」犼獸圓睜著火紅的眼睛看著孫為民,見孫為民點頭回應,繼續小聲道「此地往西去九百里有一座湖,名為百丈湖,湖深百丈,終年不凍,湖中住著一隻尾分兩頭的小蛇,你去它那裡看看興許會有收穫。」犼獸不知原由的提點起孫為民來,看到孫為民一臉驚訝的樣子,低頭支吾起來「這小蛇雖有些本事,不過我剛從它那裡回來,和它玩了一會,你要是現在要是去的話」犼獸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用它那大蹄子刨起了地上的碳灰,像是不好意思了。
咳咳!孫為民讓犼獸嗆的直咳嗽,忙感謝道「謝神使了,我這就前去」
犼獸聞言,滿意的直晃腦袋,雖沒有再說什麼,但可以看的出它很高興。
如此,孫為民滿心激動的告別了犼獸,領著青睿等人向西行雲而去,著急的去收拾『小蛇』了。
而那犼獸,看著孫為民幾人消失在遠方的天際,不由恍然,奇怪道「這小子是不是會迷心術啊,我為什麼要這樣幫他呢?」犼獸陷入了困惑之中,耷拉著腦袋魂不守舍的向洞中行去。
其實,犼獸哪裡知道,天門開啟賜印之時挑選守印神獸也是有說道的。這三十六方天印各有自己不同的氣道,而那三十六隻神獸偏偏都各自喜好這三十六種氣道。要不,神獸怎麼會用心守印呢。
如此,孫為民本是瘟神下界,身上當然帶有瘟煞之氣,正合了那收瘟印的氣道也不奇怪,能引起犼獸的興趣也屬正常。只是,這一切看似巧合,又過與蹊蹺的事,又是誰在冥冥之中做著安排呢?
北地洪荒,離犼獸所居的風水山谷西去九百里,便是一馬平川的茫茫草原。由於是冬季,白雪就如厚被般覆蓋在大地上,皚皚之中有一處青藍色的湖水,如寶石般鑲嵌著。這座湖佔地甚是廣大,從空中看去應該不下幾十公里,真如那塞外浩海般令人神往,波光泛起之處竟然帶來了陣陣清馨的水氣。
「就是這裡了」孫為民激動的看著遠方的平湖,指著湖岸邊一片的凌亂的黑草地對其他幾人說道「我們下去看看,這一定是犼獸留下的痕跡」。眾人順著孫為民的指點望去,果真,湖岸西畔的一片草地已經完全變的樣子,和周圍的無邊白雪景象形成的鮮明的對比,滿是焦黑的琅籍之色,就像是被人剛翻過的田地。
「這一定是犼獸燒過的」眾人落地後,子良用腳輕佻著地上的草灰,對孫為民疑問道「犼獸說過這湖裡是什麼凶獸嗎?看樣子可不是好對付的」子良顯的很擔心。地上的打鬥痕跡很明顯,看的出湖中的凶獸應該體形很大。被焚燒過的草灰之上就像是被石磙碾壓過一樣,那凌亂而巨大如車轍般的印記很醒目的在提醒著幾人,犼獸所說的『小蛇』怕是足有缸口粗細。眾人都有一個想法「犼獸的玩笑也開的大了點,這哪裡是什麼叫蛇,簡直能和龍比了。」
「你確信我們能收服它?」青睿顯然也對孫為民的冒險舉動也不是很贊同。她很清楚,雖然強悍的凶獸不一定體形都大,但體形大的凶獸十有八九都很強悍,這就是動物界的規則,體形就代表著力量。而今天的情況很明顯,湖中的凶獸體形很大。
此時的孫為民,正眺望著不遠處的斑斑湖水做著考慮。犼獸說的很明白,湖中的凶獸剛讓它收拾過,正處於很虛弱的時候,所以才賣給孫為民這個人情,讓他來揀便宜。如果孫為民沒猜錯的話,這只凶獸一定也是三十六方守印神獸之一。只是排次一定高不到哪去,要不也不會讓犼獸輕易就收拾了。
「子良、裡白,你們去想辦法找個活物來,要大一點的,最好是牛羊之類,實在不行狼豺也行」孫為民已經做出了決定,要和這湖中的凶獸鬥上一鬥。他做出這樣決定很大原因是出於對犼獸的信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一切都只能說是知覺,他感覺到犼獸應該是可以信賴的。
眾人雖有異議,但礙與孫為民的特殊身份還是勉強同意了。子良、裡白很快就把活物抓回來了,是一隻很肥壯的山羊,寬厚的盤角很是漂亮,整整環繞了一圈後向上突出著,就像是一件精美的工藝品讓人愛不釋手。而青睿也按照孫為民的意思行雲而去,找來了數十幾米的結實籐蔓。如此,眾人用籐蔓將山羊拴了個結實,讓它再也不能動袒,完了往湖邊一扔,眾人拽著籐蔓退到了遠處。
夕陽下,孫為民聽著那山羊淒慘的叫聲感覺到自己很殘忍,不由的又想起了上次為奪回兵權,而喪生在精怪手中的兵卒,心情沉重起來。
「道兄,湖中到底是什麼凶獸,你一點也不知道嗎?」青睿還是憂心重重的樣子。一行人中只有她是真正的高手,孫為民能理解壓在她身上的責任,她要對所有人的性命負責。凶獸一但出現,她必須衝上前去拚命,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應該是鉤蛇」孫為民把自己的猜測毫無保留的告訴了青睿,他看到青睿的臉色已經變了,眼中不停閃爍著的正是不安的煩擾。
《水經注》有載:鉤蛇:蛇,身長二十米以上,尾部有分叉。捕食時於水中用尾巴鉤岸上動物食之。
和犼獸說的差不多,是一隻尾部分叉的『小蛇』,也可以說是水怪,總是用尾巴鉤住獵物拽入水中捕食,應該是很兇猛的怪獸。孫為民想想不由覺得好笑,身長二十餘米的巨蛇水怪,竟然在犼獸眼中只是一隻小蛇
說起鉤蛇,在清代蔣師撤所著的歷史文獻《台游日記》之中也有過記載:北路有巨蛇可以吞鹿,名鉤蛇,能以尾取物;見亦嵌集。由此可見,在《台游日記》這樣的歷史文獻中也出現了鉤蛇,足可見凶獸之說,疑竇重重,讓人很難瞭然,猜測不斷。世間自事,真是千奇百怪。
孫為民一看青睿還沒有動手就已經開始洩氣了,忙安慰道「犼獸已言明過,此處的鉤蛇虛弱無力,剛和犼獸鬥過,應該不難收拾,我們盡力而為吧。興許能收穫到一方天印也說不定」孫為民知道,青睿對天印看的很重,所以把事情講明,希望可以激發起青睿的鬥志。
如此,青睿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不少,但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扶了扶腰間存放靈石的帶囊,嘀咕道「只省二十餘顆了,找時間要回次鬼魅之境才行。」
「將軍你看!」孫為民正在觀察青睿舉動的時候,裡白指著湖中著急的提醒道「它過來了!」
眾人抬眼望去,果然,夕陽下泛著金光的湖面上出現了一條長長水線,似一支巨大的水箭直奔岸邊馳來。水線的來速之快讓人目瞪口呆,隨帶而起的破浪波紋呈錐形向兩邊散開,遠遠望去一道又一道甚是壯觀,眾人看的清清楚楚,驚心不已。
「都小心了!」孫為民中手緊緊的握住拴著山羊的籐蔓,心中緊張已是難免。他看著那疾射而來的水線疑惑道「鉤蛇難道已經復原了?怎麼不像是受傷的樣子呢?」
(讓大家久等了,關於鉤蛇的史料記載太少,老頭一直追到台海才找到點線索,所以耽擱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