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看完了,白玉堂也想起自己的約會,忙拉著我往亭上繞來。
此時天近正午,往來行人和遊客雖然不少,卻並不見多少人在這亭上逗留。等了一會,也不見什麼異樣。想想也是,那個錦帕上啥都沒寫,就寫個斷橋亭,又沒約時間,不知是有意作弄還是太過糊塗。
約莫一個時辰,我就熬不住了,西湖風景再美,你這隻小白鼠不能帶我就在這裡乾耗著啊,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我還沒吃早餐呢,午飯也該吃了。
白玉堂經不起我鬧,垂頭喪氣地帶我去附近一家店吃了點東西,我可是餓得吞得下一頭牛,但小白這兩天一直茶飯不思。吃飯中間他還跑出去了一趟,估計是不死心去了斷橋亭。這次看來是被整蠱到了。我反正套不出他掉了什麼,也省心不去關心他,讓他憋死好了。
吃完午飯,我又拖著心不在焉的白玉堂四處閒逛,但他的視線不肯離開那斷橋亭,所以轉來轉去就在西湖邊上繞。正繞到一處堤上一處僻靜處所。突然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嚇了我一跳。
「兩位施主請留步,看二位各懷心事,氣色不佳,可否容貧道為你們算上一卦,指點一二,必能逢凶化吉,一帆風順。」
轉身看見一枯瘦的老道,一手拂塵,那拂塵也許是用來做過大掃除,白裡夾著灰,灰裡夾著黃;那一手拿著個幌子,上書「看破天機」四個很牛的大字。身上的道袍也是補丁連連,腰間卻掛著個碩大的酒壺,腳下穿雙前漏腳趾後漏腳跟的布鞋,不在鬧市擺個罐子討零錢真是浪費了這身行頭。
看我仔細打量上下,老道倒也不含糊。一晃自己的旗子說:「兩位不可以貌取人,從來只有人求我占卜,我還未曾主動給人占卜過,今日是見二位有緣,才動動老骨頭,趟趟這一池渾水。」
小白正心情不好,當然不理會。扔給老道一顆碎銀子,拉我轉身就走。
「二位背負欽犯之名,還能招搖過市,簡直……」那老道忽然道,不過話還沒說完。白玉堂已經飛速轉身,抓住他的領子,怒聲道:「難不成你想報官請賞不成,只怕你這把老骨頭是活膩了!」
老道倒也不驚慌,輕輕用拂塵推推白玉堂的手說:「公子無須動怒。我若想報官,焉能跟你們費唇舌,我只是想為二位指點迷津。」
白玉堂將信將疑。鬆開了手,老道繼續道:「我看公子今日之約已經無望,何不任俠義意氣,隨心而行,當能有意外之獲。」
不會吧,連小白地約會消息都知道?看來這斗大的「看破天機」不是瞎混的。唬得小白臉上也有些陰晴不定。
「至於這位小姐,你身陷官非,性命堪虞。恐怕時日無多了」老道轉頭對我說,定睛看了我幾眼,又搖頭歎了口氣,「你欲尋人,只恐不易。這江南無你欲尋之人,何不好好為自己身邊之人珍惜光陰。」
我心中一震。如果他說的性命堪虞,指的是我中毒之事,那他確實看破天機。這件事恐怕除了張堯佐、小蜜蜂和玲瓏知道,沒有更多的人知曉。如果我果真時日無多,也許能找到楚牧的機會確實不多,倒是跟隨這麼久地這些人,無論是展昭、白玉堂,還是婆婆,花姐姐,也許我應該更珍惜跟他們在一起的機會。我本跟白玉堂來這杭州,指望在他約會完之後,去那事情的源頭靈隱寺查探一番,看是否能找到楚牧的蹤跡,誰知道此老道居然說江南無我可尋之人。1——6——K-小-說-
「貧道贈你一道靈符,姑娘你要好生收著,切記切記。」老道塞給我一個錦袋。
我低頭看手中的錦袋,沒想到這破老道竟然還帶著這麼好看地東西,觸手柔軟的質地,一摸就知道是上好的錦緞縫製的,金絲鑲邊的刺繡,淡金繩索束住袋口,我翻轉過來,發現背面竟繡著一隻小小地蜷著尾巴的黑色狐狸。咦!」白玉堂一聲驚叫,搶在手裡,「黑妖狐!」
「什麼是黑妖狐?!」我問道,不過白鼠沒有理我,而是抬頭拱手道:「前輩……」不過,話未完,就僵在當場,那老道居然憑空裡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沒感覺到老道離去還情有可原,畢竟我人笨心粗,但一向以為死白鼠武功高強,嗅覺靈敏,沒想到大白天還有人能從眼皮子底下飛了,實在讓我打開眼界。
「什麼是黑妖狐?!」我繼續追問白鼠。
白玉堂卻蹙眉不語,怔怔地看著手中的錦帶,遲疑了半晌,拉開束帶,就準備查看裡面老道所說地靈符了。
我心中一動,立馬奪過錦袋,放入懷中,呵斥道:「你個死白鼠,想死啊,老道明明說是給我的靈符,你想侵犯我的隱私啊,敢私自拆開看。」
「隱私?」估計小白又被我的現代詞彙打敗了,疑惑地看著我,不過,其實我是擔心這看破我背景的老頭萬一提到我中毒,找楚牧或者從現代穿越之類的秘密,被白玉堂看到了,那就麻煩了。
「看來這斷橋亭之約,是沒什麼期待的了。」我轉移話題道。
白玉堂竟然點點頭,看來他是相信那老頭的話了,那麼他口中所說地黑妖狐,定然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了。
「什麼是黑妖狐?」我再次追問,說實在,這個名頭好詭異,我的印象中,也就看過《臥虎藏龍》,知道裡面有個碧眼狐狸,那可是超級無敵大壞蛋,把周潤發大帥哥都搞死了,這個又黑又妖又狐狸的,難不成也是超級邪惡大BO?不過,聽那老道剛才所言,倒句句在為我們考慮,而且白玉堂還開口前輩,不似壞人了。
「我們去喝杯茶。」小白比我更會打太極,居然以請我喝茶為幌子來轉移話題。
說到喝茶,逛了這許久,確實有些口渴了。
沒了約會的牽掛,白玉堂倒也不含糊,帶我一路前行,看他熟練地穿街走巷,竟像是有了要去地目的地。
「到底要去哪裡啊,我都走不動了。」走了半天,沿路看到幾個茶樓,這白鼠居然過而不視。
「不遠不遠,就在前面。」死小白,到底想去什麼地方?
「好了,到了。」白玉堂抬手一指,前面就見高樓掩映,旗旛飄揚,果然是一處好繁華地商業街啊。左右林立的不是客寓,就是酒家,掩映之間也有數處茶樓,其中一家「鄭家樓」的幡子迎風醒目地飄揚。
「鄭家樓,這不是……」我驚問道。
「是的,就是周老漢的茶樓。」小白倒也不含糊,原來還記著那位落水老頭的事情,果然還算有些俠義風範。
我們二人走入茶樓,一眼就看到櫃檯上坐著一名男子,看樣子三十多歲,頭戴折巾,身著一件雜著惡俗花紋的長氅,面上油光泛著紅,正拿個簽子在那裡咧嘴剔牙。看我們進來,倒也不含糊,站起來執手道:「二位客官欲喫茶,請樓上雅坐,又清淨又豁亮。」
白玉堂也不搭話,就帶著我沿樓梯上去。
樓上果然寬敞,一溜的桌椅排將開來,旁邊還連著幾間單間,可能是所謂的雅座吧。我想看看窗外景致,拉了白玉堂揀窗前的一個位子坐下。
底下早上來一個小二,看我們坐下,慇勤上前擦了一遍桌面,托上一個方盤,從裡面揀出四碟小巧的茶果,四碟精緻的小菜,看著賞心悅目,讓我頓覺這鄭新是個做生意的好手,難怪那周老漢短短時間就信任了他。
安放完畢,那小二才側立在白玉堂一邊問道:「請問爺是喫茶,飲酒還是會客呢?」
「我們只是喝杯茶。」我搶答道,我可不想喝酒。
小二看了我一眼,依舊躬身問小白道:「請問爺要點什麼茶?」說罷遞過水牌。
白玉堂接過水牌,卻不答點什麼茶,問小二的名字。這個小白,難道想查戶口啊。
「小人哪敢有什麼名,這店裡的,我們幾個小的無非就叫小四小五什麼的,你高興小七小八隨便什麼都好。」那店小二倒也貧嘴,估計老闆招個跑堂的,也懶得搞那麼多名啊姓啊,直接就喊代號了。
「多了不好,少了也不好,我不如就叫你小六吧。」白玉堂笑道。
店小二也不含糊,連聲應答。
「你家東家姓什麼?」白玉堂又問。
「客官這可問得巧了,門外那牌匾旗旛上不都寫著麼,當然姓鄭。」小六回道。
我撲哧一笑,小白果然夠白,這兩天思維大概短路了,跟我說話顛三倒四倒也罷了,跟個店小二也這般白癡地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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