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篇之——第十五章賭局（一）
陳宮，這個人在《三國演義》中的形象是很偉大的。他在當縣丞的時候，為了救曹操，掛官印和曹操一起出逃，後來，因為曹操殺了呂伯奢一家，並說了那句遺臭千古的話：「寧我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而離開了曹操，投奔了呂布，跟著呂布跑到了徐州。後被曹操俘虜了，大概也是覺的沒什麼活頭了，便主動求死，本來曹操還不想殺他，曹操說你死了，你的家人怎麼辦？他說我的家人你可以養的。所以他自己跑到刑場上。正因為他這種視死如歸的表現才在後世傳說中變成了一個大好人。不過，我從張遼的語氣中，感覺他很看不起陳宮，這點讓我很奇怪。
高順這個人很奇怪的。他一直跟隨呂布，本事也與張遼差不多，他可是呂布手下最強的部隊——陷陣營的領導著。可呂布就是不喜歡他，還經常地數落與他。可他就是對呂布忠心的很，並且為呂布殉了葬。唉，可惜了的。
大堂上，陳宮正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高順則一直盯著門口。他們兩個昨天就聽說了街上的事。高順是因為和張遼的關係好，派人打聽事情原委。而陳宮卻是上了心，剛到這裡，就出了這麼個人，年齡小，本事好，他當然要打聽清楚了。兩人各自打聽消息，結果一樣，都是說這個人被張遼帶回府就沒有了下文，兩人奇怪。所以今天是不約而同地前來見張遼。
張遼既然已經明白他們的來意，就開門見山地說是自己的弟弟，並且馬上命人叫我出來見客。這兩個正在好奇之時，只見外面進來一孩童：長髮披肩，面如白玉，姿質風流，一身白色的長衫說不出的風流倜儻，再加上一臉天真的微笑（我故意裝小的），兩人看的目瞪口呆。
我笑著上前：「哥哥喚子玉前來，何事呀？」張遼強忍著笑：「羽弟，來，我為你介紹兩位大人：陳宮，陳主薄；高順，高將軍。」我上前施禮：「張羽見過兩位大人。」高順和陳宮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回禮。我笑著走到張遼的身邊坐下，看著兩個人，心想，看你們想幹什麼。
張遼看看我：「羽弟，兩位大人聽得昨日之事，特意來看望你的。」我看他們笑：「謝兩位大人關心，張羽身體已經無礙。」兩個人聽的不好再說什麼。陳宮笑嘻嘻道：「沒想到小兄弟身手如此敏捷，以前卻沒聽文遠提起過。」
我笑：「兄長志氣高遠，少小便離開了家鄉。我也與兄長多年未曾來往。如今也只是因為路過這裡，聽得兄長在此，故前來拜見。」
高順看著陳宮：「陳先生多慮了。文遠自然是有兄弟的。」我一聽，敢情陳宮在呂布手下的日子也不好過，難怪呂布從不聽他的建議。有高順幫著說話，陳宮當然不好說什麼了，畢竟他在呂布這裡的時間短。
高順再看著我：「果然是一家人，文遠的功夫好，小兄弟的武藝也不低也。真是厲害。」張遼聽的嘿嘿直笑，心想，如果你知道他就是那位北海的神仙之子，已經頂著個將軍的頭銜了，不知道會不會像我一樣跳了起來。高順這人不錯，我要不要告訴他？
我可不知道張遼已經準備出賣我了，還在回答：「我兄長的武藝比羽高多了也，我不過是憑借身體較為靈活罷了。」陳宮說：「不知道小兄弟欲往何處去呀？能否在此多停留一些時間？」他想現在需要人呀，這個張羽雖然年齡小，本事還是有的，能留下最好。
我當然聽的明白，文人就喜歡鬥心眼嘛，嘿，面對著他一笑：「陳大人，羽只能在此停留兩日，便要南下去尋找四哥的，大人的好意羽心領了。」「那小將軍還回來否？」
我看著張遼笑呀：「我既然已經找到兄長，此處自然經常來的。」張遼笑的好開心呀！他當然明白我的意思。陳宮也聽的笑，只要你經常來就好，再帶一個更好了：「如此，宮願小兄弟早日找到你兄長回到此處也。」「多謝大人關懷，子玉省得了。」
送走兩個人，張遼在屋裡轉圈。我看的頭暈，心想古人遇到事情都喜歡轉圈嗎？我當然明白張遼在想什麼，他不願意我在這裡有危險，又捨不得讓我走，很矛盾的。我嘿嘿直笑：「二哥，明天子玉就走了，你放心吧。」張遼看著我，滿臉的不捨：「再住幾日可好？」
我搖頭：「二哥，我這次是去救四哥性命的，兵貴神速呀！」「啊？你四．．．．不，是子義兄弟有生命之憂？」
我點點頭，將當初說與郭嘉他們的話又說了一遍。張遼一聽：「哎呀，我聽說孫策已經打到揚州了。」啊，不會這麼快吧。現在才是秋天，書上說，孫策進攻劉鷂可是入冬了呀，難道我記錯時間了？哎喲，我得快點走。
想到這裡，我一下子跳了起來「不好，如果真這樣，子玉可要快點趕去。」張遼一臉的關切：「子玉，為兄和你同去吧？」
我搖頭了「二哥，我知道你是關心子玉，可是你們剛剛來到徐州，外憂內患的，呂將軍可能放你走？再則說，四哥和你可都是名人，你要是和我一起悄悄去，我們的身份也會暴露的。你是呂布的偏將，如果正大光明地帶兵南下，這．．．．」
我一說，張遼也明白了，想想也是：「子玉果然想的周到。如此為兄就只好在這裡等候了。子玉，你可要快去快回，免的我惦記。」我感動呀：「二哥放心，我會平安地帶四哥回來的。事不宜遲，子玉馬上就走。」「也好，我送子玉出城。」
我心裡焦急，所以快馬加鞭直奔江東地境。不過我倒想快，可快不起來，因為江南兵禍起來，從徐州到揚州地面的路上不僅有大批的難民，還有穿梭不斷的兵士。何況有了張遼的囑咐，我是小心多了。倒不是怕誰，可現在不是惹麻煩的時候，我可不想自找苦吃。這一路上還要經過大小幾個軍閥的地盤喲，所以我是真的跑不起來。根據一路上打聽的消息，還好，劉鷂還在堅持著，沒倒下。
我是邊跑邊祈禱，劉鷂呀，你可要堅持下去等我到來呀。這天眼看著終於到了長江北岸。岸上的人好多呀！怎麼這麼多人？我趕緊拉過一個問他：「江南怎麼啦？你們為什麼都往北跑？」這人掙扎了一下沒掙脫，嚇得趕緊說：不知道呀，小霸王把劉刺守打敗了，現在正追著打呢！到處是兵，不跑，命沒了。」
我聽的著急呀「那你知不知道劉刺守現在人在何處？」「好像聽說是到什麼牛將軍那裡去了。」我放開他沉思，牛將軍？沒聽過這號人呀？再一想，劉鷂敗了，好像先去什麼牛的，然後才去的劉表那裡。不管他了，既然這樣，那太史慈肯定去了涇縣，我還是趕往涇縣吧。
好不容易過了江（天那，北過長江的人太多，我反著走，能過江就不錯了），不敢耽擱，我是直奔涇縣。這三天我是人不離馬，腳不沾地呀！運氣真好，等我一人一馬衝進了涇縣，孫策大軍的塵土都看見了。
我剛衝進城裡（沒辦法呀，守門的要打我呀，要關門呀，我沒時間跟他們廢話，先撩倒了再說。）一群士兵嘩地圍了上來。我喘著粗氣大喊：「找太史慈來，我要見他。」還真起作用了。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望著我。其中一個兵士上前道：「你是誰？」我歇了口氣，這三天累死我了。「我是他兄弟，特來見他，快帶我去。」兵士不敢怠慢，急忙帶我去見太史慈。城裡的人是人心惶惶，幾乎家家緊閉大門，一種悲涼的氣氛瀰漫在整個城中。
太史慈剛接報，說是孫策大軍已經向涇縣開來了，馬上就到，劉鷂已經跑的人影子都不見了。他氣呀，心想，這個劉鷂果然是個無用之人，他若聽了我的，怎麼會敗的這麼快？現在倒好，我這裡還苦苦著想替他出氣，他到不知道已經跑到那裡去了。現在孫策已經朝我來了，肯定要報神亭之仇。唉，就這二千軍士，這個城也不知道能守幾天，真讓子玉說對了，我這下真的有危險了。
他想我，我可是已經到了。太史慈看見我是大吃一驚：「子玉，你怎麼跑來了？」我怎麼跑來啦，還不是你不聽我的。不過看著他心力交瘁的樣子，我好心疼：「四哥，子玉說過，在你生命遇到危險的時候，會來幫你的。」
太史慈的眼淚下來了：「子玉，我今後悔未聽你之言也笑了：「現在大家都沒事了，別這樣呀，讓人看著笑話。」
太史慈突然一個激靈：「哎呀，孫策大軍就要到了，子玉，兄要連累你了。你不該來的。」我笑了：「正是因為這樣子玉才要來呀，難不成要子玉看著哥送死不成？」你跟了孫策真的是送死。
太史慈歎氣了：「我死乃自找，子玉呀，如果你也．．．．」我哈哈大笑：「兄長小看趙羽了。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有把握回去。難道兄長還信不過子玉？」
太史慈聽的一振，想了想又焉了：「此處與北海不同也。孫策親提大軍前來，正是為了報仇。這涇縣城小，我兵也少，守不住的。」我想想他說的是事實。不過現在跑還行呀，看著他，話還未說出口，小兵來報孫策大軍已經開始圍城了。我一聽，好了，這下真的被包餃子了。
太史慈看著我苦笑：「出不去了。」我心裡歎氣，臉上不帶出來：「既然已經被圍，就先做好準備守城，待子玉想一個出城的法子。」看著我鎮定自如的表情，太史慈也安定了少許，趕緊按我的吩咐命令兵士準備好守城工具。
我這裡終於下馬，喔唷，腿都麻木了，差點站不起來。太史慈一看，趕緊扶住我「子玉，你怎麼．．．．」我笑笑命令小兵將小白帶去好生看護了，要餵它上等草料。這三天，我累，它也累的夠嗆。吩咐完了後，我才看著太史慈笑：「子玉跑了三天，沒下馬而已，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太史慈又在歎氣了。
來到衙門的大堂上，看看天色還早，我想根據書上記載，孫策是晚上派人進來放的火，現在嘛，還沒什麼事情的。嗯，我還是先洗個澡吧，看這身髒的。想到此處，我喚：「來人，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太史慈瞪著眼看我，你還真有閒功夫，又不好說什麼的。我笑「洗個熱水澡，才恢復的快。」
躺在澡盆裡，我閉著眼睛休息。腦袋裡不停地想著各種逃跑的方法，可都被我自己否定了。主要是太史慈太引人注意了。身材高，長相有特點不說，重要的是孫策手下的主要將領都認識他。況且孫策本來就要生擒他，肯定全軍上下都囑咐好了，想混水摸魚不太可能。衝出城吧，一是孫策的武藝可比管亥強多的多了。他手下的將領也很厲害，我們兩個不可能打得過這麼多人的。二，孫策的兵也都是精兵，不像那群要死不活的黃巾軍。再則說真要衝出去，得死多少人呀！我可不想殺人。再想想史書上所記載的孫策的為人，輕財仗義，豪爽真誠。嗯，優點有時候就是缺點，好好利用一下。
等我從澡盆裡出來，已經拿定了主意。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注定這是個不眠夜。我徑直來見太史慈。他正坐在堂上，一付無精打采的樣子。望著他，我感到好笑，豪傑也有窮途末日的時候：「四哥，怎麼啦？英雄氣短啦？」
「子玉，你休息好了？」又一想「哎，子玉，你叫我什麼？」
「四哥呀，怎麼啦？」我故意逗他。
「四哥？我怎麼又降了一位？」太史慈當然明白怎麼回事，就是有點鬱悶。心想，為什麼你找的人都比我大？
我哈哈大笑：「子玉運氣好，又找了一位哥哥，嘻，比二哥大，所以你們都降了。」太史慈望著我：「唉，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笑？」
「嘿，不笑，難道哭嗎？好了，子玉已經想到辦法了。」
「真的？」太史慈跳起來了，「什麼辦法？你快說。」我搖搖頭「這個辦法還不成熟，你我先到城上看看外面的情況再說。」太史慈也沒辦法，跟著我來到城牆上。
外面的兵真多。看來孫策是真喜歡太史慈，竟出動了數萬大軍前來攻打一個小小的涇縣。我找來小兵問道：「圍城部隊分佈情況如何？」小兵答道「北，南，西三面所圍甚緊，唯有東面尚有一線生機。」生機，死地還差不多。不過看情況，孫策果然是在東面設了埋伏。太史慈一聽：「子玉，看來我們要找時機從東面殺出重圍。」我給他一個白眼，下城牆去了。
太史慈莫名其妙地跟著我來到城下。聽我吩咐集合所有士兵。很快人到齊。我望著他們，簡直是一群散兵，我搖頭歎氣，太史慈也不好意思。我對太史慈說道：「兄長，今天夜裡，孫策肯定會來襲擊。這裡的城牆實在太低，因此只能辛苦這些兵士了。所有兵士分為三組，從亥子時起輪流守衛城牆，不過是悄悄地伏在牆體中，看見有人翻牆上來，全部活捉，一個也不放過。記住，一定要全部活捉。這些人我還有用。兄長和我也不能休息，就在此處巡視。」（小兵對大將有死無活的。）太史慈聽的直點頭，他雖然不明白我的全部意思，也懂了今夜可能有敵人進來。
他對兵士說：「剛才小將軍的話你們聽到了嗎？全部照做，不得有誤。」我看著這群散兵：「不是我等不體恤你們，今夜是大家最辛苦的時候，因為我們的性命要緊。只要過了今夜，我保你們這次再無性命之憂。所以大家不要掉以輕心。」眾人聽我這麼一說也真的打起了精神，認真巡邏起來。
這邊，太史慈追著問我：「子玉，明日我等便可以脫離此處了嗎？」我搖搖頭說到：「涇縣城牆如此矮小，我料孫策今夜必派人前來放火，逼我們出城。」太史慈一聽：「那我等便可以趁天黑從東門衝出去。」
我看著他：「唉，如果真這樣做，我等便中計了。」「啊，這是為何？」
「兄長，子玉與兄長打個賭可好？」太史慈愣住了，什麼時候了，你還來胡鬧。所以他哼一聲「子玉，你真胡鬧。」
我哎了一聲：「我說的是正事，如何胡鬧了？」「那你什麼意思？」
「我想與兄長打賭，賭東面是死路也。」太史慈楞楞地看我：「為何呀？」
「嘿，孫策計謀不錯，可他的對手現在是我，不是你了，四哥。他這麼多人馬，手下之人也是高手，為何圍城卻是三緊一鬆？今夜，他派人放火，就是想我等奔走東門。他一定派軍士在東門外幾十里處設下重兵和埋伏。只等我等衝出城去，待的人馬疲憊之時，突然殺出，到時候，你我必成俘虜也。」
太史慈看著我：「啊，如此，我等可是死定了。」「兄長敢不敢與我賭呀！」太史慈搖頭「聽你說來，我等已經無活路了。我不賭的。」
我哈哈一笑：「這樣，如果孫策真在東門外設下了埋伏，那明日兄長一切行動都要聽子玉的如何？」太史慈看著我苦笑：「也罷，反正子玉這樣說，我也不敢再走東門了，明日便聽你安排。」我目的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