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風雲---鳳翔三國 正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 智取夏口(2)
    夏口城裡零星抵抗在得知劉備等人束手就擒後,也放棄了,戰爭結束了。走在大街上,到處是受傷的兵士,到處是刺目的暗紅。我一路走,一路命令軍士搶救傷員。來到府衙門口,這裡的血跡更多,滿院子都是血,眼見得這裡經過了異常激烈的戰鬥。很快,我就從呂布口中得知了這裡的戰鬥。簡雍,這裡組織抵抗的人竟然是他。一個文人帶領了百餘名親兵,誓死抵抗曹軍的進入。曹軍在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付出了進兩百人的代價才攻進大門,又付出了近兩百人的代價,才奪下整個府衙。瘋狂的抵抗也激怒了曹軍,他們將府衙內拿有武器的人全部殺死了,包括死也不放下手中長劍的簡雍。呂布趕到的時候,簡雍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身上竟有十多處致命的傷口。

    我在簡雍屍身前站了很久,這是一個好人,一個善良的人,他對任何人都是淡淡的充滿善意地微笑著,包括對我商人的身份,他從未露出鄙視的神色,對我謀士的身份,他露出的神色不是仇恨而是惋惜。然而,他也是一個忠臣,誓死效忠劉備的老臣。自從跟隨了劉備,他也經歷了無數風雨,卻從未退卻過,今天更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坐在府衙的大堂上,耳聽得堂上嘈雜一片,眼見眾人輪番在荀攸面前晃來晃去,我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不過是一個月,主宰這裡的人就掉了個。一場大戰總帶來無數悲劇,劉備手下的傷亡很重,最讓我感慨是簡雍的死,這麼一個善良中庸的人,竟然寧死也不願當俘虜,這樣的慨然赴死我做不出來,好在他沒學審配,家小還是平安無事。荀攸處理這樣的事情很老道,讓士兵去詢問簡雍的夫人,願留,就留,不願,就給一筆安家費離開就是。明知道這樣的處置很正確,可我的胸口還是因為這些事悶得發慌,老想吐血,反正我也插不上手,眼不見,心不煩,乾脆起身走了出來,向傷員的臨時住地走去。

    這一站雖然計劃周詳,人員的損傷是所有大戰中最小的,可我並沒有成就感。五十多名精英,陣亡了一半,毫髮無傷的一個沒有,他們畢竟不是大將,面對城門和吊橋的爭奪,這個結果已經不錯了。動手治療了幾個重傷員,我一抬頭,突然一陣眩暈,差點跌到在地,一口血不受控制地吐了出去。旁邊的軍醫嚇了一跳,趕緊讓人把我扶回府衙。

    剛走到門口,正遇見被我派去的親兵幾乎是押著吳普走了過來。吳普抬眼看見我,就跟見鬼一樣,嚇得渾身直哆嗦,嘴裡喃喃說著什麼,我仔細聽,才聽出他在說饒命。看來,他也清楚我身份的暴露和他有關係了。

    我穩住自己的身體,笑嘻嘻上前拉著他就往裡走:「戰爭結束,我派人找你前來,不過是請你幫忙,又不是要害你,想必是請你的士兵太粗魯了。雙方的傷員這麼多,吳大夫可不能袖手旁觀。」

    見我並不是要殺他,吳普悄悄吐了一口氣,旋即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苦笑了一下:「吳先生不要這麼小心了,我知道自己臉色不好。唉,老人都說,醫者不醫自身,我往常不信,這次可信了。就麻煩你先給我把把脈,也不知怎麼啦,這內傷老好不利索,天天都要吐幾口血。」

    吳普擦擦臉上的汗,猶豫了一會兒才說:「趙先生是不是老覺得胸口發悶,腹中疼痛?」

    我點頭:「是呀。呵呵,不愧是華神醫的弟子,僅觀形看色就知道病狀。不瞞你說,我一個多月前腹部受過傷,沒完全好。」

    吳普尷尬地一笑:「小人可沒這本事,而是……」

    我見他唯唯諾諾的樣子,不由地一笑,轉身命令身邊親兵離開,拉著吳普走到一僻靜之處:「吳先生,你也別緊張了,什麼小人、大人,我可不講這些規矩。這裡曾經發生的一切都與你無關,也與華神醫無關。我保證不會讓你們受到一絲牽連。說到這裡,我也想勸勸先生,行醫濟世是大夫的職責,替患者保密,也是大夫的操守,大夫可以有自己的政治觀點,但如果沒有投靠一方,有些事情還是裝糊塗的好。這次你遇上的是我,我能理解你,也不會害你們,可如果遇上另外的人,恐怕……,我保得住你一時,保不住你一世。」

    吳普腦門上汗珠直掉:「那是,那是。我就隨口一說,不是……」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說了,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就當一切沒發生。好了,給我看看就過去,那邊傷員還等著你呢!」

    吳普趕緊把上我的脈,邊把邊看我臉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喏喏道:「先生的脈好奇怪,您的體質似乎異與常人。」

    我心裡咯登一下,難道羽哥哥對我的改造他也能看出來:「怎麼啦?我和一般人有啥區別?」

    吳普小心說:「有件事可能您還不知道。我之所以知道您會有這種病狀,是因為,是因為……」

    我疑惑了,也明白有名堂了:「先生儘管說,我說了,不會報復你的。」

    吳普苦笑:「曹軍……就是你們圍城後的兩天,劉皇叔派人找我看病,要了一個方子。我也知道這裡面可能有問題,也知道大夫不應該開這方子,但……」

    「什麼方子?」我皺眉頭了。

    吳普看我一眼,又哆嗦了一下才道:「這藥一時半兒不會要命,是慢慢發作的。如果真是您服用了,按日期算,7日前,您應該,應該……」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見到我,他就跟見鬼一樣:「哦,這麼說,我沒死算是意外了?呵呵,看來多年行醫,我比常人耐得住些。這藥有解方嗎?」

    「有有,我這就開給您。」吳普趕緊應承著。

    我笑了笑,吳普真好玩,居然會拍馬屁,什麼我的體質異於常人,倒嚇了我一跳,還真以為他本事高,能看出羽哥哥對我的改造。再想想,我提醒吳普:「這事就你、我、劉備知道,只要他不說,任何人也不會知道你做過什麼。」

    吳普感激地連連點頭:「多謝先生。」

    我淡淡一笑:「別說你實際上已成我的恩人了,就算上華神醫和我的這層關係,我也不會害你。不過,吳先生,我要是你,以後最好離這些大人們遠點。世間看不起病的窮苦百姓多的是,多去積善行德吧!如果收入不敷了,你去找各處德裕酒樓的管事,我會給他們打招呼的。」

    吳普很聰明,聽懂了我半威脅半勸解的話,連聲應諾跟親兵去了。

    劉備這傢伙居然給我下慢性毒藥,真夠狠的,看來,他也做好了雲哥哥來不了的準備了。哼,算你狠,我回去一定要說給雲哥哥聽,讓他看看他效忠的主子是什麼玩意。

    拿了藥方,壓制下滿腔的憤怒我回到府衙,荀攸忙得才鬆口氣,看到我急忙招呼:「你跑得真快,這兒快累死我了,你也不幫忙。」

    我聳聳肩:「這是你的長處,我根本就不會。我倒是要告訴你一件事。」

    荀攸搖頭苦笑:「得了,想你幫忙太難。什麼事?我也正好有事找你。」

    「哦?什麼事,你先說。」

    「子義將軍的事。諾,你自己來看看,這算什麼。」

    太史慈的事?這可出乎我的意料了。原來在這麼一場大戰中,除他以外所有的將領都頗有斬獲,功勞簿上都寫了好多好多,而太史慈只有一筆:生擒大將陳到。他和他的親兵在衝進城後唯一做的就是找到戰場上的陳到,生擒了他,然後把人帶回陳到的住處,將這一家人看護起來。

    看著功勞簿,荀攸苦笑:「子雲,就這樣報上去?唉,你們幾兄弟呀……」

    我也苦笑:「我昨天也就說了一句萬一陳到受傷我無法向嫂子交待,五哥就來了這一手,這讓我怎麼對得住他?」

    想了半天,我和荀攸只能把太史慈用受傷來迷惑劉軍作為他的功勞記了上去,再怎麼面子上也得風光一點呀!好在爭天下的戰鬥還有許多,以後要多找點機會給太史慈了。把劉備給我下毒的事簡單給荀攸說了說,當然我不會說出毒藥的藥方是吳普開的,反而大大誇獎了吳普一番,囑咐荀攸好好獎賞一下吳普。荀攸在痛罵了劉備幾句後,便強行命令我去休息,呵呵,這下不敢要我幫忙了。

    晚上吃了藥,身上果然好受了很多,吳普也不是笨蛋嘛,呵呵。慢慢散步就到了後院,一個月以前,我被關在這裡,現在,同一間屋子,我在外,諸葛亮在內,顛倒過來了。想了很久,我還是想不出怎麼勸解諸葛亮,明白他現在的心情很糟糕,明白他對我一定很生氣,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勸說他放棄敵對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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