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哥哥面前,望著他那充滿親情的目光,我一笑,輕聲道:「哥,我回來了。」
雲哥哥也笑了起來,仔細看了看我,攬住我的肩膀:「很好,你沒事,就好。」
我有些歉疚地看著他:「哥哥又為我擔心了。總是如兒不好,盡讓你們為我擔心。」
雲哥哥笑了,是那種很滿足地笑:「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們家的小如兒是最好的。你單身在外,我怎能不擔心?你又何嘗不擔心我?只是……唉。」
我只好自嘲地笑笑:「不管怎麼說,總是哥哥為我操心的時候多。」
並肩站在牆頭上,望著山邊那火紅的夕陽,我突然很感慨:「哥,我剛才遠遠望見這新野城牆的時候,心中很溫馨,真的。想著我馬上就能見到你和嫂子、孩子們,我就感覺很舒服,很快樂,很溫暖。哥,你說,這個世上要是沒有戰爭,沒有爭鬥,我們還會不會離開家鄉?會不會到這裡來?」
雲哥哥愣了一下才說:「可是,這個世上偏偏就有這些呀,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情。你怎麼突然這樣說?這次出去,又遇到什麼事情了?」
我一笑:「沒有什麼大事情,只是看著眼前的情形,突然有些感慨。對了,哥,上次忘了告訴你,我離家的時候,把審佩的女兒寧兒許給寥兒了。他們挺合得來。」
「寥兒?嘿,也是大小子了。大哥身體還好嗎?你在村裡待了多久?這說起來,我都十多年沒有……」思念家鄉,是每個離開家的人的心病,哥哥也不例外。
我故意輕鬆地一笑:「我也沒有住幾天。大哥他們把我家的房子維護的很好,家裡人對我太客氣了,弄的我很不好意思。大哥身體還過的去,我留下的藥丸,他也堅持服用了,這幾年,應該不會有事情。可他呀,也真強,我想接他們去洛陽,他就是不願意,說他老了,堅決不能離開家鄉。唉,我們趙家的人,怎麼都這麼倔呢?」
雲哥哥笑了,很開心:「村裡的人都說你是全村的救命恩人,待你好,都發自內心,他們不是對你客氣,而是喜愛你,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也想接大哥他們來這裡,大哥還不是打發我的手下回來了?要說這倔,你才是我們家最倔強的一個。當然,也是最能幹的。哥哥真為你自豪。」
我臉上有些發燒:「哥,你看你,說的人家臉都紅了。我們是一家人,說這些幹嗎?對了,小侄兒怎麼樣了,會說話了嗎?你有沒有教會他叫叔叔?」
雲哥哥搖頭苦笑:「他才一歲不到,哪能這麼快學說話?我倒是真想教會他叫……唉。好了,他們都很好,我們等會兒就回家。對了,你那個小傢伙也挺好,就是想你,嘴上卻不說,裝的像個小大人似的,倒是有點你當初的樣子。可惜,是你的義子。」
我知道,我這個樣子一直就是哥哥的心病,奈何,我還真無法除了他這個病根。望著遠處的夕陽,我笑笑說:「我的義子可不只他這一個。回來的路上,我去看了在洛陽的撫孤院,裡面又增加了二十多個孩子。這些孩子,天真爛漫的有,滿懷心事的也有,還沒有從喪親之痛中恢復的也有。唉,看著他們滿足與眼前那碗熱飯的樣子,我真的很痛心。所以,殊兒像個小大人,我也理解。對了,他姐姐在洛陽很想他,下次,我要帶他回去了。殊兒再聰明,也還是個孩子,我想,還是等兩年,等他再大兩歲,再讓他學習這經商之道。」
雲哥哥扶著我的肩膀,自豪地說:「我早說過,你比哥哥強。在襄陽,你的撫孤院也很有名氣了,我聽說,很多吃不起飯的人家也把孩子送去了。如兒,你又做了一件大好事。我現在沒有把你留在身邊的想法了。可惜,你始終是……。如果你是男子,定可以……」
我沒動:「哥,這麼多年了,我明白哥哥的擔心,哥哥的無奈。知道您一直像父親般關心我,疼愛我。說實話,當初我出來的時候,也只是憑心去做一些事情,也在家的溫暖和在外的辛勞中做過無數次的掙扎。我不止一次想過放棄那種苦,那種累,回到親人的懷抱裡,回到你的身邊。我甚至想過,放棄眼前的一切,和自己心儀的人在一起,帶著你和所有的親人,找一處世外桃源,建一個真正的無憂山莊,去過舒心快樂的日子。可是,我還是沒有那樣做。哥,不是如做不到,而是我放不下眼前的這些事情,放不下壽光的民眾,放不下這些跟隨了我這麼多年的兄弟,商隊夥計,放不下撫孤院的孩子們。我放不下這天下還在飽受戰亂之苦的人們。」
雲哥哥喃喃自語道:「我知道,我明白,你是哥的好如兒,你有一顆仁慈天下的心。」
仁慈天下?那不是我,是羽哥哥。我負手看著天邊逐漸沒下去的陽光:「哥,這些年來,我走邊了大江南北,看透了人情世故。我見過多少權位爭鬥,親身經歷過袁曹大戰,看著曹軍是怎樣進入鄴城的。我不管那些鬥爭中的事情,我只知道,戰爭是強者之間的鬥爭,與那些孤兒寡母無關,他們不應該遭受這些痛苦。哥,你知道大漢江山有多大嗎?你見過幽州的大雪,可你沒有見過交州的叢林、涼州的戈壁、并州的草原、西域的綠洲,江南的湖泊。這些地方都是那麼美麗,任何一個地方,只要沒有戰爭,都會是人間仙境。可是現在,鐵蹄錚錚,已經踏遍了萬里河山,哪裡還有靜土?我們每個人都站在了風口浪尖上,誰能真正置身世外。作為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苦和甜的滋味都是對半分的,對與錯都是別人說了算,生與死,都是命運在安排。我們能做的只能是盡力而為。我能救下審大人、辛大人、沮大人的後人,那是恰逢其會。而那些我看不見的孩子呢?那些在戰爭中失去家人的孩子們呢?那些父親戰死在戰場上的孩子們呢?所以,我才不惜花大筆錢財建立撫孤院。我無法阻止這個強者爭霸天下的遊戲,那我能做到的,只能是力所能及的安撫一些人而已。亂世之中,做人不能畏懼艱險,更不能自私,這不是男女的問題。」
想起胡昭的「我為天下」,我沒有看雲哥哥注視著我的目光,而是指著天邊僅有的一絲陽光:「雲哥哥,你看見天邊的那道光線了嗎?它雖然很弱,可卻在盡力讓我們感到光明,有了它,現在就還是白天。哥,如兒做不了天上的驕陽和皓月,就做那一絲光線,盡我之力,讓人間還有溫暖存在,這就是如兒的心願,是如今生的職責。為了這個心願,為了這個職責,我只好對不起哥哥您了,只能讓你一直擔心下去了。好哥哥,你能理解我,原諒我的,是不是?」
雲哥哥摟緊了我的肩膀:「如,哥哥從來沒有生過你的氣,我一直都為有你這樣一個出色的妹妹自豪。我當然理解你,明白你的心。哥哥的小如兒早就長大了,是你一直在為我們操心。我只是擔心你的以後……」
我的以後?我抬頭看著雲哥哥一笑:「以後?等天下太平了,如兒就會像剛才說的那樣,帶著所有的親人,到一個人間樂土去,過快樂幸福的日子。哥哥,我會給自己幸福的,哥哥也一定會看的到這一天。」
「天下太平?說著容易,可是……」
我靠在哥哥身上,望著天邊:「是不容易,可並不是辦不到。哥,目前的局勢你也應該很清楚。大江以北的地方,大多數歸了曹公的許都政權所有。哥,曹公親率大軍東征,拿下遼東,殺了那個一直危害東北疆域的烏桓族首領蹋頓。袁氏兄弟及其家人也死了,遼東公孫家族公開表示臣服曹公。眼下,曹公就要兵征涼州了,我看涼州的那些勢力都不是曹公的對手,就是那個韓遂,也撐不了幾天了。等曹公拿下涼州後,北方就一統了,而曹公屬下也可以說內患全除,後方穩定了。」我想說曹軍就要指日南下了,又嚥了回去。
雲哥哥身子僵直了:「我們也得到消息了。曹操,果然狠,也真的很厲害。」
我抬頭看看雲哥哥,看著他皺緊的眉頭,苦笑搖頭:「曹公狠嗎?對他的對手和敵人來說,他的確夠狠。可他治下的民眾並不覺得他狠。哥,要說這個,荊州在劉荊牧的治理下,也算平靜了;益州在劉益牧的治理下,也是歌舞昇平的景象;而江東,伯符雖然不善於治理江山,可張昭、顧雍、諸葛謹等人都是內政的好手,故而民眾也不錯。曹公治下,有許多內政高手,哥哥知道,我那個四哥就是其中之一。他們重視農耕水利,重視田產經營,雖然,因為常年用兵,收取的賦稅也不低,可由於政策不錯,技術到位,農民的收益年年在穩定上漲,各地早就沒有逃亡的人了,大家都安居樂業。這點,你只要回家鄉一看,就明白了。所以,曹公的勢力壯大的很快。」
雲哥哥咬緊了牙,不再說話。我輕聲歎氣:「哥,現在的形勢已經沒有幾年前那麼複雜了。參與天下混戰的人越來越少,各方勢力逐漸明朗起來。他們都在為最終掙的一個統一的天下而努力,他們都明白,霸業有成的關鍵在於人才的使用,都在四面收攬人才。而在人才方面:曹公以才用人,伯符以義動人,劉荊牧以學養人,而你的主公……」我頓了一下,笑了笑說:「你的主公以德招人。只有劉益牧基本上是坐吃老本。這幾方大員都不是善良之輩,都有爭霸天下的雄心壯志。隨著他們之間的龍爭虎鬥,天下太平的日子也不會太遠。當然,這之前血雨腥風也少不了,要得到,總要先付出。我在各個比較平穩的城池建立撫孤院,也是這個原因。不管最後怎麼樣,這個過程中,受傷害最大的還是這些無辜的孩子們。」
雲哥哥突然長歎一聲:「我們也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只是,從你的話中,我也聽出來了,你還是不看好主公。」
我點頭:「這點,我不否認。哥,我早就說過多次了,我從來就沒有看好這位劉皇叔。大漢王朝有今天,不是別人造成的,是他們自己釀造的苦果。劉皇叔光靠恢復漢室江山這面旗幟,佔不到什麼優勢。天下的人都不是傻瓜,都明白造成今天漢室如此局面的原因是什麼,這不是你去解釋幾句,你去說誰誰作惡,別人就會相信。哥,我也不相信你們這些跟隨劉皇叔的人是為了恢復什麼漢室雄風。特別是哥哥你,你是感恩,感激他的相知相識。你跟隨他,是抱著那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想法,對不對?」
雲哥哥笑笑,不說話,我肚子裡歎氣,接著再說:「是,我也同意你說的,你看好了劉皇叔是個仁義的明主,是能為天下百姓造福的君主,這點,我也不說反對,雖然,我有自己的不同看法。可是,你又怎麼知道其他的霸主就做不到造福天下呢?其他的霸主一樣有治理天下,給百姓安定生活的能力。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反正每次我們都不能說服對方。」
真的,一說這個,我就悶的慌。雲哥哥也笑了,拉著我就走:「你呀,我知道,你看好了曹操和孫策。不說,就不說,我們回家。嘿,我其實很慶幸,你是我妹妹,不是弟弟,否則,我們還真有可能在兩個陣營裡。」
我愣了一下,接著笑道:「那,哥,如果我們兩個成了敵人,你會殺了我嗎?」
雲哥哥一下子站住了:「你說什麼?如,不管怎麼樣,哥都不會傷害你。你怎麼問這個問題,莫非……」
我嘿嘿一笑:「哥,你可別亂想。我聽你說親人分在兩個陣營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還沒有告訴你,所以才那樣問。」
雲哥哥皺眉:「什麼事情會讓你這樣問我?」
我搖搖他的手臂:「不要這樣嚴肅嘛!要說這事,也算大了。哥,你還記得夏侯哥哥嗎?就是在家鄉,經常來家裡找你練武的夏侯蘭,夏侯哥哥?」
雲哥哥大喜:「他沒出事?你找到他了?」
我搖頭:「不是找到,是碰巧知道了他在那裡。哥,當年你走了以後,夏侯哥哥隨後去袁紹那裡找你,可沒有找到,等他得到你在公孫瓚那裡的消息的時候,他已經跟隨了曹公手下的夏侯惇將軍,想是都是一個姓氏的原因吧。他得到你的消息後,曾經想去找你,可公孫瓚很快就玩完了,他一直以為你也為那個烏龜陪葬了,到現在都很傷心呢!」
雲哥哥苦笑了:「真是不能說,夏侯蘭也算我們的兄弟了,還真在兩個陣營裡了。」
我一吐舌頭:「哥,夏侯哥哥可不是你的對手,他的武藝很差勁。要是你們在戰場上相遇了,你不會殺了他吧?」
雲哥哥這回不客氣了,打了我的腦袋一下:「胡說什麼,我能下手傷害自己的兄弟?真有那個時候,我會擒了他,一同到主公帳下。」
我大大鬆了口氣,笑的好開心:「哈,我騙哥哥的。上戰場,他呀,不行。夏侯哥哥既然武藝差勁,曹公帳下猛將多的是,根本就沒有他上戰場的機會。我實話說與哥哥,我呢,憑借自己的門路,不露聲色地讓人在曹公面前推薦了夏侯哥哥一把。你也知道,他可是司法人才。曹公很看重他,他現在是毛玠大人的副手,官位很高,事情也很多,在許都和洛陽忙的團團轉,才不會和你在戰場上相遇呢!」
「你呀,只有在捉弄哥哥的時候,還有點小時候的模樣。想起你小時候,躲在谷草堆裡,讓我好找,真是一點沒變。你見過夏侯蘭了?他還能認出你?」
我樂:「哪能讓他知道家鄉的小如兒就是那個在各大諸侯間周旋吃香的九州商人趙如?我連招呼都沒跟他打過,更別提見面了。其實,我是不敢去見他,我可不能擔保他認不出我來。我這個樣子,還是小心點好。嘿嘿,我的身份要是被曹公或者伯符知道了,我還能回的來才怪。就是能回來,我這些年的努力全部白費了。」
雲哥哥不停地點頭:「這也是。我都一直不敢告訴你嫂子,就怕萬一傳出去對你不利。你可把這些諸侯捉弄的夠嗆,我真怕他們知道後,會傷害了你。」
我撲哧一笑:「要說傷害嘛,嘿嘿,曹公和伯符都不會。哥,你不知道,曹公是個很喜歡女色的人,不僅僅是他,就我那個三哥郭奉孝和七哥龐士元都是色鬼。嘿,鄒姐姐說,如果他們知道了我的秘密,絕不會放過我的。而伯符,一直把我當親弟弟,還在吳侯府專門為我修了一個小別院。他要是知道了,還不定怎麼著呢,怕要氣的吐血,準會把我關起來,不准我再在外面亂跑了。」
雲哥哥也笑了起來:「曹操是個好色的人,天下誰人不知道?我可真不放心你老和他交往。至於孫伯符,我不怕他關了你,就怕你是自願不離開那個小別院。我可不想白白把你送進吳侯府,真那樣,怕哥哥真會見不到你了。」
我瀟灑地一仰頭:「我趙如是什麼人?小神醫,九州商人,天下第一財人,天下第一大善人。哼,誰也不能奈我何,只有我佔天下人便宜的事情,沒有天下人讓我吃虧的事。哥哥儘管放心,看我怎麼遊戲這個人間,為我們老趙家掙臉。」
雲哥哥寵愛地看著我:「你呀,還是要小心行事,哥哥可不願意看你出事。」
看著我們走下城牆,秦勇早就迎了上來,正聽到我們兄妹最後的幾句話,他笑著上前給雲哥哥行禮:「大爺請放心,公子的本事足可以走遍天下了。秦勇也會竭盡全力,保證公子不會有所損傷。」
雲哥哥讚賞地看著秦勇,阻止他躬身:「如脾氣倔強,行事不同尋常,你們跟著她,也吃了不少苦頭,真辛苦你們了。有秦兄弟在她身邊,我真的放心了不少。應該我謝你才是。」
秦勇正色回答:「秦勇和這些兄弟的性命都是公子給的,我今生就是公子的人。大爺這個謝字,秦勇不敢當。公子的事情,就是秦勇的事情,誰要傷害公子,就是秦勇的敵人。請大爺放心,誰要傷害公子,除非先殺了秦勇和這些兄弟。」
望著秦勇充滿忠誠的目光,我搖頭苦笑,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別說那些宵小之輩,就是主公、伯符他們,也許就連雲哥哥,傷害了我,他都會去拚命的:「秦兄,我哥哥也就這麼一說,看你們,就像我真有什麼事似的。好了,不說這些,你先回店裡,幫我把給孩子們準備的東西拿家裡來,我先回家和親人聚聚。對了,把殊兒也帶過來。」
秦勇答應一聲就走,雲哥哥急忙叫住他:「別急,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殊兒一直就在我家裡,不在店裡。」
我一愣,雲哥哥解釋:「他一個孩子,你走了,那些夥計能把他照應好了?我就自作主張,把他接到家裡,有你嫂子在,就像孩子有個母親在身邊,孩子也過的高興些。」
我暗地裡長出幾口氣,看來,曹沖真的很聰明,也懂事,雲哥哥他們一點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否則,被劉備知道了,哪可就難說了。雖然曹沖在這裡過的不錯,我也不能再留他在這裡了,趕快帶回洛陽的好!
走進家門,就聽到孩子的笑聲:「不嘛,你又欺負我,快給我,不然,我到母親那裡告狀去。」正是趙琴的聲音。
就聽一個男孩很得意的笑聲:「好了,你別這樣扳著臉了,我給你就是。自己跑不動,追不上,卻怪我欺負你。就是大伯母知道了,也不會罵我。」
我聽的好笑:「殊兒,你是哥哥,居然這樣欺負妹妹,還好意思。你大伯母不罵你,我可要打你屁股。」
聽到我的聲音,先撲過來的不是曹沖,而是琴兒:「小叔,哥哥就是欺負我。母親老維護他,說我的不是。」跑到我跟前,還回頭沖曹沖舉起手中的一個花環做了一個怪模樣。轉身看見她父親,馬上收斂了起來,看的我哈哈大笑。這個小姑娘,像極了我小時候。
雲哥哥也是無奈搖頭,對於這個女兒被我這個「叔叔」教壞的事實,他也只好認了。嫂子聽到外面的聲音,也出來了:「他叔回來啦?這麼長時間,也不來信,真讓你哥擔心。琴,過來。我可聽到了,是你不對,殊可是一直讓著你,你怎麼能找你小叔告狀?」
趙琴只好過去,邊走,還邊嘟囔:「本來就是,你就是偏袒哥哥嘛!」
曹沖已經來到我身邊,張開手臂撲進我懷裡,眼淚就含在眼裡了:「義父,你終於回來了。」
我趕緊把他抱進懷裡:「義父回來了。這次事情多,我耽擱的太久了,真想我的殊兒了。讓我看看,喲,長高了許多,也重了,我都抱不動你了,殊兒都要變成大人了。」
曹沖含著眼淚就笑:「義父,我在大伯這裡過的很好,他們可疼我了。我只是好想義父。義父,你在那邊見到滿哥哥他們了嗎?我也好想他們。」
好聰明的小傢伙,我抱著他邊進屋邊笑著說:「當然見到了,他們都在問你好呢!你姐姐非常想你。義父在洛陽的住宅建好了,這回回來,住一段時間後,你就跟義父一起去洛陽,你姐姐在那裡等你。滿兒、享兒他們也搬過去住了。」
趙琴一聽,又跑過來:「小叔,你要帶哥哥走了?那就沒人跟我玩了。那裡好玩嗎?哥哥說,那邊有好幾個哥哥呢,我也想去見他們。」
這下,嫂子終於忍不住了:「琴,你說什麼?你是女孩子,那有一個女孩子離開父母到處跑的?」
被她這一說,趙琴咧嘴了,我雖然滿嘴苦澀,也趕快放下曹沖,去安慰她:「小琴兒,你娘不是說你不能去,可你太小了,還不能離開父母。再說,你弟弟這麼小,你要見那幾個哥哥,小弟弟你就不要了?你放心,等你長大了,叔就帶你去見他們,好不好?」
趙琴回頭看看她母親,才點頭:「好。可是,小叔,我要多大,才算長大了呀?」
我笑笑:「你舒哥哥今年十一歲了,我才帶他走,等你十一歲了,我才能帶你去。」
琴兒雖然有些失望,還是在點頭:「哦,唉,還有五年呢!」
曹沖在旁邊安慰她:「妹妹,伯母說的是,你是女孩子,不能離開父母亂跑,我姐姐就沒有出來過。不過,你放心,等你大了,我就求伯母讓你來洛陽玩。」我們聽著他小大人似的口氣,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