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統北地篇——第一百八十七章揚名士林
回到家裡,我越想越氣,哼,真當我是小人嗎?這裡可不是許都,就算在許都,我現在也不用靠這個小人身份騙人了,我不願再這麼委屈自己,也不能讓曹沖再受這麼多委屈,這對他不好。想明白了這些,我決定去學業堂好好會會那些所謂的士林高才們,忍心對一個孩子說那麼多侮辱人的話,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真本事。
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我去了學業堂。看門人聽到我報上來的名字,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才從鼻子裡出了氣:「到前庭等著吧,我去看看先生們有沒有時間見你。」
惡奴居然也欺人,今天就先拿你出氣,我重重地冷哼一聲:「我見你們先生?哼,我是來接我的義子的,為什麼要見什麼先生?你不過是個看門狗,也配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那看門的人顯然被我嚇住了,他恐怕還沒有見過這樣對他破口就罵的人吧!楞了好一會兒,才向內跑去。我冷笑著,慢慢走進了前庭。沒過多久,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從後傳來。我負手看牆壁上的那些墨寶,全然不理睬來到身後的人。
「趙如!你好大膽子,居然跑到這裡來鬧事。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喲,開口就罵,看來火氣比我還大。我皺著眉頭轉身看看發言的人。一個中年人,臉上紅光氾濫,眼見是氣成這個樣子的。在他身後,緊緊跟著十來個人,臉色都不好,我認識的人只有一個龐林。
看著氣急敗壞般的這個中年人和這群明顯懷有敵意的人,我高傲地仰起了頭:「怎麼?這學業堂的規矩就這麼大?趙如不過是來接人,怎麼就成了鬧事的?或者說,我這樣的人不能進這個地方?那你們就應該在門口寫清楚。」
「你,你,你,小人上臉,簡直是不可理喻。」那中年人氣的,臉色要發黑了。
看著那個看門人站在遠處,幸災樂禍地看著這邊,我就知道惡奴定是說了些什麼,才讓這些人如此生氣。所以,我曬然冷笑:「我,我怎麼啦?這位先生倒是說出趙如不可理喻在什麼地方來呀。張口就罵不符合你們這些大儒者的身份吧?」
「你,你跑來對我們惡語相向,還欺辱這裡的人,難道不是不可理喻?就你現在這個態度,難道還要我們說你一個好字?」中年人身後的一人怒道。
我冷笑:「世人都說襄陽出大儒,襄陽的學業堂是天下才子最嚮往的地方,說這個地方是教化人懂得世間一切道理的最好學堂。趙如以為名聲大的地方,自有它可取之處,今天看來,怎麼就不像呢?」不理已經氣得發抖的幾個人,我繼續說:「惡奴欺人在前,我為什麼不能教訓他在後?至於我對你們惡語相向,好像在我未說話前,這位先生先對我惡語相向吧!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難道說,這裡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哼,世間不講道理之處也算不少,我卻沒有見到過以學堂之名,行如此作為之處。」
我這一番話說的他們全部啞口。我雖然不知道那看門人說了我什麼壞話,挑撥了什麼矛盾,可這些人都是所謂的儒者大家,要他們複述一遍,他們也說不出來。既然這樣,我罵了他們,他們也無從反駁。
龐林看到我這番做作,語氣又如此不善,急忙上前打圓場:「子雲不要說了,那看門人多說了兩句,你何必……」
我看了一眼遠處觀望的人們,冷冷一笑:「原來如此。學業堂的看門狗竟然如此厲害,比皇宮的看門太監還會咬人。看來,這裡的主人對這惡狗也缺乏馴養,人還順著惡狗來傷人。那麼在這裡主人的眼裡,自家的看門狗也高人一等嘍?這也算儒者學問不曾?我四哥徐元直和七哥龐士元可沒有這樣教過我。就是兄長你,在家時也只讓我來學習,來受教育,卻也沒有教我如此欺負人呢!」
這番話我可是說的一點也不客氣,今天就要把這些所謂學者士林的迂腐脾氣打壓下去,就要荊州士林的人知道,我趙如可不是一般的人,龐士元的弟弟豈能任人如此欺辱。否則,傳了回去,他們還不笑掉大牙?龐林便有些尷尬,那些人更是臉上紅一塊,青一塊的,非常好看。
愣了一會兒,他們中間的一個人冷笑出聲:「聽聞趙如非同尋常,這張嘴可真厲害。怪不得能巴結討好那麼多大人。」
開始挑釁了?哈,正中下懷。要論舌戰,我根本就不怕你們:「噢?看來這位對趙如真是很瞭解呀!既然這樣,趙如請問,你怎麼知道我在巴結人?莫非我與這些大人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一直跟在我左右不曾?或者你是位著名人物,我見所有的大人的時候,你也在那些大人的府上做客?如果不是,並非親眼目睹,並非親耳聆聽,你又如何知道趙如之所為?」
那人沉默了一下:「哼,就你那些行徑,世人皆知。」
我哈哈大笑:「世人皆知?我現在就去大街上,對見到的每個人都說,某某人在某天給某大人送了什麼東西,得了什麼好處,不出三天,世人就皆知某人是小人了。如何?告訴趙如你的名字,我們試試看,三天之內,襄陽城裡城外沒有這樣的傳言,我趙如就死在這學堂大門前,以表謝罪。」
「這……」這人臉一紅,走一邊去不說話了。
這時,來前堂的人越來越多,連學堂的學生都圍了過來。曹沖也過來了,見到我,急忙擠了進來,小臉上憤恨痛苦之情讓我心痛。他緊緊拉住我的手,用這個來表示他對我的信賴和。我心中一暖,更堅定了今日要大鬧學業堂的初衷了。
這種情況下,又有一個人站了出來,環顧一下四周,恥笑道:「諸位這是做什麼?既然此人說來找人,我們不管就是。對這種滿身銅臭味的商人,你我之輩便是靠近了他,怕也是污辱與你我了。」
「商人?銅臭味?這麼說,這位先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那趙如可就失敬了。只是不知先生是仙還是鬼?就我所知,只有這兩種人不食人間煙火。先生屬於那種?說出來,也讓趙如瞻仰瞻仰。或者,」我上下打量著他,嘴角噙笑:「你兩者都不是?能聞出我身上有銅臭味,鼻子可就太靈了。這不是人的能耐,而是狗的能耐吧?」你不客氣,我更不客氣。
所有的人一片嘩然,顯然沒有想到我居然這麼不客氣。這人被我氣得,更是哆嗦了半天嘴皮子,才冒出一句:「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我哈哈大笑,卻也不準備放過他。輕輕撫摸曹沖的頭頂,笑著說:「商人行走於天地間,靠自己的辛苦掙錢養家戶口,何來污辱他人?沒有商人,你們身上所穿,家中所用何來?除非爾等能行非常人之非常事,一切農耕織染,所食所用,包括蓋房壘磚,全部出自己手。我看在此的各位,怕沒有一個有這種本事吧?就是爾等讀的書,寫字用的筆墨、紙張,你們也造不出來吧?不是商人,你們從何而得這些所需所用?沒有商人,你能穿的如此光鮮,擺出一幅清高脫俗的架子來?我倒要請問,商人如何污辱與你,你又有什麼資格辱罵商人?」
另一人冷笑接嘴了:「我們何曾污辱商人?商人與小人本就一路貨色,其自辱自也。聖賢就教導過世人: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唯利是圖便是你們這種人的秉性。你在此即便說破了嘴皮,也抹不去商人好利薄義的本性。」
「哦?開始說學問了嗎?那好呀,我也說說學問好了。先生既然提到孔聖人,那趙如請問,先生可曾讀過《論語》?」
那人再次冷笑:「商人就是商人,身為學子,豈能不讀《論語》?恐怕你這樣的人,才讀不懂先聖的大作吧?」
我仰天大笑:「滑稽,滑天下之大稽。你口口聲聲熟讀聖賢之書,竟然不知何為『富貴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出自何處?殊兒,告訴這些大學問者,這句話出自何處?」
曹沖興奮地大聲吼道:「孔先聖之《論語》。義父,殊兒六歲時,楊太傅就教過我了。」
我得意地瞥了某個臉紅筋漲的人一眼:「乖兒子,記性真好。那平時義父還教過你什麼?說出來讓義父聽聽。」
曹沖嗯了一聲,大聲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商戶重利,應誠實守信。義通天下,可傳千秋,利富一世,造福一方。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義父說過,不能保其身,則無法助他人;不能富自身,無法富家國。商賈行走天下,促進幣之流通,少可富一人一家,多可富一郡一國。」
我看看周圍的人,一些人依然氣的渾身發抖,更多的人則是深思起來。我讚賞地看著曹沖,對他說:「說得不錯。義父再教你一句:小商得利,大商得道,得道者得天下之利。這便是以利取義的道理,明白了嗎?」
曹沖大聲回答:「兒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