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風雲---鳳翔三國 正卷 第六十九章 賭命(一)
    一統北地篇——第六十九章賭命(一)

    臘月的夜晚,風是那麼的冷,下邳城的呂布府中,半年前還霸氣十足的呂布望著銅鏡中,自己消瘦的面容,心中的冷便如窗外的風一樣。當少年氣盛的他,跟隨丁原踏進這中原戰場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今天這種情況的。才四十歲的他,在短短半個月中,頭上竟有了幾根白髮。他雖然也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失敗了,可命運就是這樣的,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此時,他看著銅鏡中,已經略帶蒼桑的面容,想著白天,高順又勸他再思考以後的去路,而陳宮卻悲觀地說道曹操必不容己,他不由得感到煩躁。起身來到堂前,看著案几上的酒具,呂布突然暴躁起來,一下子將酒具摔在地上,大聲喊道:「來人。」手下匆匆進來。呂布冷冷地說:「傳我命令,從今日起,任何人不准飲酒,違令者,軍法處置。」手下人不敢說話,急忙去了。呂布站在院中,抬頭看著天空,一種悲涼無助的感覺充溢著他的心。他的小妾過來:「將軍,還是早些歇息了吧!您太累了。」呂布望著她,搖頭苦笑不語。

    城外的曹軍營帳裡,曹操這些天的心情並不好,還在圍困下邳城的前兩天,他接到了曹昂病死的消息。雖然知道這是早晚的事情,可喪子之痛,還是讓他悲痛萬分,在眾人的排解下,這兩天剛剛好些。現在,他有些不耐煩了:「奉孝呀,你說,這個呂布什麼時候撐不下去呀,這水淹進城裡都半個多月了。」郭嘉笑:「主公,我們耐心等著就是,現在,城中已經是人心惶惶了,呂布撐不了多久的。反正我們絕對耗的過他。」

    曹操點頭:「不錯。只是,子雲說的他那個師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比呂布還厲害,武藝還高?唉……」郭嘉好笑:「主公呀,我總覺得這是子雲在開玩笑,有這樣的人?還不以真面目示人?從未聽說過也。」曹操愣了一下:「奉孝說的也對,依子雲的個性,他能開這樣的玩笑。怪不得他說,讓我不必等他的師兄。嘿,這個傢伙。」郭嘉大笑了。

    時間又過了十來天,這日,呂布手下八將之一的侯成,追回了被手下偷走的十五匹馬,宋憲,魏續聽說,跑了去。那宋憲笑道:「侯兄,這樣的高興事情,我們應該慶賀一下的,如何?」侯成也高興的,立刻命手下去準備了一些酒席。這些日子,大家都過的膽戰心驚的,這也算是苦中作樂吧。酒席擺上後,侯成突然想到要跟主公說一聲的,一是討個好,表明忠心的意思,另外,也顯示一下自己能幹,追回了馬匹。他屁顛屁顛地讓手下端了些酒菜來到呂布府上。

    呂布一聽,再一看,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膽敢違抗我的命令!我已經說過,城中不允許飲酒,你們竟敢私自準備酒席,還來讓我與你們一起飲用,欲使我食言否?來人,給我重責二十軍棍。」侯成嚇得跪著,話都不敢說的。宋憲等人急忙求情,呂布氣哼哼地進內了。這幾個人回到侯成府,是越想越怕,越想越氣,一商量,城外曹軍勢大,根本沒有退兵的跡象,城四面被水,生路全無也,乾脆反了。魏續便說:「曹公所恨者,陳宮也,吾等可立此功!」侯成等點頭稱是。三人便來到陳宮處,謊稱呂布有請,待陳宮出來,三人縛了他就跑,直接開北門旨曹營求見曹操。

    曹操大喜,馬上命軍隊進城,曹軍一下子湧進了下邳。呂布聞報,已經晚了,隨著曹軍的進入,呂布的手下徹底垮了,很快就沒有了戰鬥力,呂布一直退到了白門樓,再也沒有退路了。望著城樓下潮水般的曹軍,知道到大勢已去的呂布,不再抵抗,逕直下樓,主動就縛了。

    城外曹軍大營。曹操高興呀,徐州平定了,他是意氣風發地坐在帳中,等消息。劉備坐在旁邊,也是得意非凡,哼,這個呂布奪了自己的飯碗的,這下,總算出口惡氣。在呂布的大將中,高順是第一個被擒到曹操面前的,他正好在北門遇上大量湧入的曹軍,人多勢眾的意思在戰爭中的體現就是,再厲害的大將也招架不住眾人的拳腳的。高順被押來的時候,曹操還在苦口婆心地勸陳宮回頭。

    陳宮被帶到曹營,他就沒準備活,只是,他也沒有想到曹操對他還沒有忘情。曹操一見陳宮,先是一笑:「公台,別來無恙乎?」陳宮苦笑:「呂奉先不聽吾言,方有此敗。吾非敗於你手也。」曹操聽得歎氣,趙如說的對,這個傢伙就是太自以為是了:「公台棄操如履,今日當奈何?」陳宮笑笑,你拿我開涮:「唯有一死爾!」曹操歎氣了:「操怎忍殺汝,可回也!」陳宮搖頭:「為臣不忠,為子不孝,死自分也。」曹操不忍,想了想:「你自求死,家中老母,妻子如何?」陳宮望著曹操:「宮聞將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將施仁政於天下者不絕人之祀,老母,妻子之存否,全在明公也。」曹操就是一愣,陳宮笑:「請出就戮,以明軍法。」他是轉身就走。曹操只好泣而送之,曹操果然為他履行了養母撫子嫁女的責任。

    送走了陳宮,曹操回到帳中,心中真不是滋味。他看了看被推進來的高順,皺了皺眉頭,還是問道:「爾可降乎?」高順是低著頭,不看曹操。自從被擒,他就已經心存死念。雖然,他也想著我說的話,可是,呂布再不濟,對自己也不是一無是處,況且,食君祿,忠君事的思想在他太嚴重了,既然被擒,唯有一死,豈能背主。所以,曹操問他,他是來個一言不發。曹操連問兩遍,他就是不開口,曹操剛剛送走了陳宮,心情也是不好,看他這個樣子,更不耐煩,把手一揮,命人帶下,全其忠義。手下人答應著,推著高順出營帳了。

    這邊,呂布已經被帶了過來。曹操望著呂布,想著我說的:呂布可是一員無敵上將,當收為己用。只是,他還是有些猶豫。呂布看見曹操,卻先問道:「明公何瘦?」曹操奇怪了:「君何以認識操?」呂布歎氣:「昔在洛陽,會於溫氏園中。」曹操哦了一聲,自嘲:「我卻忘了矣。之所以瘦,正是恨不早相得溫侯也。」呂布一聽,馬上道:「齊桓捨射鉤,使管仲相;今使布竭股肱之力,為公前驅,可乎?」曹操猶豫不答。呂布急道:「布待諸將厚也,諸將臨急皆叛布耳。」曹操歎氣:「卿背妻,愛諸將婦,何以為厚?」呂布默然。時眾人怕布之武藝,相縛甚緊,呂布時望曹操:「縛太急,小緩之。」曹操點頭,意欲活之,命人寬縛。主簿王必趨進曰:「布,勍虜也。其眾近在外,不可寬也。」曹操歎曰:「本欲相緩,主簿復不聽,如之何?」呂布望劉備:「玄德,卿為坐客,我為執虜,不能一言以相寬乎?」曹操目視劉備,劉備一笑,上前說:「明公不見布之事丁建陽及董太師乎!」標準的落井下石。曹操一聽,不錯,也有道理,呂布是很難養的住的,唉,這個趙如所謂的師兄看來真是玩笑話,我這裡真沒有人能制住呂布,雖然我很想留下他,可是……曹操望著呂布,還是很難下決心。劉備在旁邊嘟囔著:「養虎遺患,留不得也。」呂布氣急,望劉備大罵:「是兒最叵信者。」曹操又猶豫了半天,殺還是不殺,真難做決定。他再三衡量,又看看手下的人,有點頭的,有搖頭的,他是歎惜了半天,還沒做出決定呢,我已經到了。

    卻說,高順被帶出中軍帳,看到陳宮首級已被放置木匣中,他是抬頭望天,苦笑著想,一死倒也解脫了的。可惜,他想死,我不給他這個機會的。從野王回來的我,並沒有急著到曹營,不需要去參加戰鬥的。眼看著呂布被押出北門進了曹營,我換好了蒙面的裝備,並打扮好小白後,策馬衝進了曹營。小白的速度快,戰爭中,也有些混亂,等我衝進中軍營到了行刑台前,那些曹兵才感覺有異。還好,我到的真是時候,看見小兵推著高順過來,我也不說什麼,直接衝了過去,手中槍輕輕一擺,已經逼開押解高順的小兵,順手把高順托起來,橫放在馬上,繼續向中軍帳中衝去。

    這才反應過來的曹軍是大喊大叫起來,跟在了我身後跑,邊跑邊喊。我的動作太快了點,等衝到了中軍帳門口,周圍的軍士才回過神來,有人趕快衝入中軍帳報與曹操,大部分的人圍了上來。等我停下來,放了高順下來,高順才說出話來:「放我下去。」我不僅故意壓低了嗓子,還在口中放了一坨棉布,聲音顯得低沉,含糊:「不是已經放了你嘛!」一種陰沉沉的感覺,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曹操等人看見一匹穿著五綵衣的馬衝進來,再看清馬上人,一身黑衣蒙面,先嚇了一跳,接著就聽外面兵士高喊拿人,軍士衝進來:「將軍,有人闖營。」曹操身邊的許褚,郭嘉等都掩在了曹操面前。我騎在馬上沒有下來,只是從懷中拿出預先寫好的信,扔給曹兵:「拿去給曹公。」曹兵看我沒有動作,也不敢亂來,急忙把書信拿了進去。曹操看著我這身打扮,正在疑惑,接過書信看完,他是哈哈大笑,將信遞給郭嘉。郭嘉已經明白了,他也不看信,直接放入懷中,對曹操笑道:「嘉又錯了,請主公前往。」曹操一笑,自出帳見我。那帳中其他人等面面相覷,不知為何?

    我看見曹操出來,故意傲氣十足地說:「我是誰,你已知也。今日之事,可能如信中所言?」曹操點頭:「操多謝俠士前來相助。今日之事便如信中所言,由君做主便是。」我點頭,下馬:「曹公寬心就是。不過,吾所作所為,不為爾等也。」曹操長歎:「操明白的。雖是如此,操更要多謝!」我不再說話了。

    正在這個時候,兵士已經押解張遼過來,太史慈在後緊跟,看來,他們是怕張遼有失呀!我看著張遼一身是水地被帶上來,卻是心痛不已,再看太史慈一臉無奈,想是張遼沒買他的帳。曹操看著張遼,想了想,皺起眉頭:「此人怎得如此面熟也?」張遼卻是氣呼呼的,聞聽曹操之言,他突然大笑:「濮陽城中,你跑的到快。」曹操也笑了:「原來你也記得。」張遼嘿嘿笑:「可惜當日火小也,不曾燒死你。」太史慈,郭嘉臉色大變,正想上前,卻聽曹操大怒之聲:「你今日敗於吾手,安敢辱我?」張遼大笑:「大丈夫死則死而,何須低頭!」曹操怒視張遼,張遼毫不畏懼,與其對視。曹操突然放聲大笑:「果然是條好漢,操如何能傷之?」他邊笑,邊上前,欲親自為張遼鬆綁。太史慈,郭嘉大大鬆了口氣。

    我至始至終沒說話,肚子裡暗笑,看曹操演完戲了,我上前冷笑(你演完了,我還沒有上場呢!):「曹公,今日之事,你忘了乎?」曹操一愣,望著我不說話。我冷冷地說:「此人吾有處置,曹公可稍等了。」雖然我看著張遼的樣子也心痛,聽了他剛才的話,再看著太史慈無奈的樣子,我也氣,哼,我費了那麼多口舌,你張遼還這麼橫,非教訓教訓你不可。再說……嘿。

    曹操卻看著我,一臉的不解,他在想,你是趙如的師兄,張遼是趙如的二哥,難道你不知道?嗯,也有可能。既然這樣,我先等等看好了,莫壞事。他歎口氣,回身就走,想想不甘心,再看張遼身上滴水,天冷呀,他解下身上的錦袍,披在張遼身上,歎氣著走在了一邊,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張遼不解他意,可也被其所誠感動,低頭沉思不語了。而郭嘉,太史慈和我確實感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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