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給我的印象非常好真的他在我面前沒有擺霸主的架子很隨和有點像張揚這是我對他的第一感覺。交談過後我才覺劉表很不簡單。想想也是敢單槍匹馬跑到荊州來宣稱自己是此地的主人的人絕對不是笨蛋。他絕口不提我和孫策的關係短短幾句話就能問到他所關心的事情和感興趣地問題上給我感覺是他的思路非常活躍見識也很不凡。不過我的名聲給他的映像可能也就是一個有些手腕的商人所以他並沒有考究我經史上的學問也沒有關心我是否懂得政治他問的最多的還是黃河兩岸的爭霸。我當然有一說一詳細描述了曹袁的幾次大戰把袁家最後的輝煌說了附帶說上幾句曹操私人的一點小事充分展示了我在袁曹身邊都吃香的本事。
劉表一直淡淡地聽我說話直到聽到袁紹死前的情況時神態才開始認真起來。等我說完了鄴城的陷落和袁譚之死後劉表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問我:「大公子和三公子之間真的勢如水火?「
我肯定地點頭:「大人他們之間豈止是勢同水火簡直就是仇人相見。曹軍之所以能兵困鄴城還不是因為三公子跑去追殺大公子?更好笑的是我聽回鄴城的老兵們說曹大人帶軍圍困鄴城的時候袁大公子不僅沒有和三公子言歸於好共同禦敵而是向曹大人寫了投誠的信要求曹大人幫他除去三公子。您說這兩兄弟是不是很過分?」
劉表長歎一聲:「得知本初逝世的消息後我也給兩位公子寫過信為他們調解奈何……。」
我也歎氣:「趙如也盡力了可惜……。大人對袁大人的這份朋友情誼我想袁大人九泉之下也會感激的。就是兩位公子說起大人您都非常尊重。……」我心想你兩個兒子雖然沒有像袁譚和袁尚那樣大打出手也好不到哪兒去。你要是知道了你要死的時候你的大兒子都不能見到你最後一面該怎麼想?
劉表擺擺手阻止了我的馬屁話:「算了人死不能復活。趙如你既然很聰明就繼續聰明下去我不會干涉你的事情你也不需要來拍我的馬屁。我累了。」
雖然劉表已經下了逐客令了我還是厚著臉皮說出了此行的目的:「我知道大人為揚儒學文化創辦了一個學業堂。我的義子年方九歲卻是聰明好學如想請大人同意讓他去學業堂學習一些為人處事的道理不知……。」
劉表並未多做考慮就點頭同意。目的已達到我也起身告辭了。僅這此的接觸來看劉表不會像袁紹那樣待見我也沒有打算讓我為他診治。他為人雖然隨和可對我地神情卻比較冷淡我想進入他的府邸從中取事還是很困難。既然這樣我就在蔡、蒯身上多下點功夫的好。
讓曹衝進入襄陽的學業堂學習也是我一定要帶他來荊州的目的。不同於許都的文化教育能讓他得到更豐富的知識。當然我給他的指示是多看、多聽、多學、多問、少參與討論。時間慢慢過去曹沖也在努力適應學業堂的生活我很高興他的聰明和求職慾望他也很高興我帶給他的新體驗。我們兩個開始了各忙各得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近兩個月。
這天我剛剛從龐府回到藥房夥計就報尹籍找我去看病聯想到某種可能我匆匆來到尹籍府上。他見到我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就道:「有人告訴我你醫術不錯所以我帶你去為一個人看病。你記住該說得說不該說得嘴給我閉緊點。」一點客氣話都沒說。
尹籍為人我十分清楚這是個老學究也是自認清高一族的不大拿正眼看我這種商人得。在兩個問題上尹籍等是與蔡蒯越唱反調的即劉表繼承人的問題和劉備的使用問題。老學究是主張劉琦這位大公子繼位的也是主張重用劉備的那群人中的中堅力量。因此他很看不慣蔡瑁等外戚而且對蒯越也沒有多少好感。而我則是頻繁出入蔡瑁、蒯越等四大家族的府邸這位老學究對我不大看得起了。所以他用這種高高在上的口氣跟我說話已經是算看得起我了。
我並不在意他的態度不僅他來找我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衝著敬老的原則我也無所謂他的態度微微一笑躬身答道:「多謝大人看得上趙如這點微末本事。」
尹籍沒再說話引著我走了兩條街道來到一處府邸果然如我所想尹籍找我是為劉琦看病的。劉琦見我卻是很客氣地問候了幾句才讓我把脈。劉琦才二十二歲可面色很難看不說身體明顯呈現出酒色過渡的樣子。
為了表示慎重我寧神細細診了半盅茶的功夫才換了他的左手又診了好一會兒才放下劉琦的手腕。又故作思慮了半天才說:「公子原也沒有什麼大礙如果盡心調養注意飲食這病也就好了幾分。只是……」我停下不說了眼睛向尹籍看去意思是下面的話我是否能說。
劉琦不明白我的意思聽我這麼說他歎聲氣搖搖頭:「既然如此先生去開了藥方就是。」
尹籍看懂了我的眼神他冷冷地道:「推薦你來的人說可以信任你的醫術又說你從不在行醫上有所欺瞞。所以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大公子不會怪罪於你。」
劉琦啊了一聲看著我道:「先生還有何話難道不好說與我?莫非是我的病……」
我趕緊解釋:「不是公子的病目前看真沒什麼要緊的。只是我有些話不知道講出來會不會有什麼妨礙?還有那些話似乎也不好說。」
劉琦看了看尹籍尹籍點點頭劉琦便道:「先生有話就說在我這裡無妨。」
我故意一咬牙說道:「這些話本來不該小人多嘴只是身為大夫我必須要說。公子和大人也就當我在開藥方對與不對你們姑且聽了就是。」
看著兩人專注的目光我繼續說道:「公子身體本應該很好您現在身子虛弱應該是有原因的。從公子的脈象來看您定是心頭長有無名火上衝肝氣血虧少思飲食口中乏味。白日多思夜晚不安故睡眠不好常感精神不濟。不知我說的是與不是?」
劉琦連連點頭:「沒錯果然是這樣先生看得不錯。」
我歎氣:「本來在公子這般年齡原不該出現這些症候。可見公子心中有大事放之不下而且時常還……」我看了一眼尹籍才說下去:「時常還受了些氣。公子這樣的出身定是心氣高強的聰明之輩如果遇上不如意甚至受些氣自然就思慮過重。時常憂心就會導致肝木不潤脾胃不強。而公子在這種情況下就採用了與酒為友與色為伴。俗話說得好:借酒消愁愁更愁女兒溫柔鄉卻奪命。酒色最是傷身故而身體就……。公子要是信了趙如的這酒最好少喝這女子身盡量不接近如此調養幾個月就除了病體。要是公子凡事再想開些不去生氣這病才算除根。」
我說得如此清楚劉琦和尹籍都沉默起來。我起身告辭:「大公子尹大人趙如告辭回頭就讓夥計把藥送來大公子需按時服用的好。還有在服藥期間大公子要能放下杯中之物就更好了。」
尹籍和劉琦還算有點客氣大概我說了實話吧親自把我送出了中門。過了幾天我親自帶了兩壇百花酒來見劉琦剛好尹籍也在。見我帶來的是酒尹籍臉色不好看了:「趙如你不是說大公子服藥期間不能喝酒嗎?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淡淡一笑:「昨天給公子送藥的夥計回來說公子還在喝酒。看來一時間要公子戒酒怕也困難。再說像公子這樣經常喝酒之人猛然間戒酒對身體可能也不好。這百花酒清純芳香對身體的傷害卻是最小的公子目前就先喝這個吧!但吃藥前後兩個時辰內還是不飲酒的好。」
尹籍的臉色好轉了卻帶上三分嘲笑。劉琦笑著謝我:「不是不想聽先生的只是現在一頓不喝酒心裡就難受的很。你倒真瞭解我的難處送了這酒來。」
我笑:「那是我是大夫病人是什麼樣的身體需要怎樣治療都要清楚才是。」
尹籍用審量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番後說到:「趙如看你如此慇勤我卻覺得奇怪了。你不是很巴結蔡瑁、蒯越那些人嗎?怎麼也想在大公子這裡買個好?果然很會做生意。」
劉琦也呵呵笑道:「尹先生說的對趙如看在你盡心為我治病的份上我勸你一句你還是少往我這裡走動我對你可沒有一絲幫助。你巴結我還不如去巴結我弟弟。呵呵。」
這下換我的臉色不好了。曹衝去學業堂不過十來天初去的興奮已經變成了尷尬學堂裡的先生和一些豪門學生都不太看得起他顯然是因為我的緣故。商人不受待見也罷了可昨天曹衝回來說居然有人當著他的面損我說我是小人蔡瑁的門客。不僅曹沖受了委屈龐德公也在前天教訓了我一番說荊州士林對蔡瑁此人的印象頗為不佳要我以後盡量少親自去他府上。雖然我開導了曹沖可自己還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今天本來是好心好意卻被他們想的如此齷齪我如何還忍的下去。
強壓心頭之火慢慢起身:「大公子尹大人看來小人在你們眼中不過如此。既然這樣我又何必自討沒趣?」說完我頭一昂向外就走。
劉琦和尹籍對看一眼那劉琦便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跟了上來。沒等他開口我回身看著他們冷冷道:「尹大人看來並沒有打聽清楚趙如的為人。趙如是個商人我重利卻從不賺取昧良心的錢;我巴結上位者是這個亂世中我只能這樣保住自己的性命卻未曾靠這個害人。不知我到底錯在何處竟要大人們如此待見與我?還有趙如身為大夫的時候都是盡心盡力為患者治病從來沒有持技要挾別人也從不用醫害人。為醫者當有仁慈之心是趙如老輩人的教誨。而公子和大人這樣看我我只能無語。我只想提醒兩位趙如是什麼樣的人你們知道的怕是還少。」既然這樣看我那你劉琦地死活我不管還不行嗎?
這下別說劉琦連尹籍都有些臉紅了。洩了一番後我冷靜了下來。自嘲地一笑:「算了我挨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今天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了。對不起兩位。趙如也自覺以後的湯藥自有夥計送來趙如不敢登門了。如果大公子身上感覺不好就麻煩您自降身份前來小店。或者您請另請高明。」說完我不再看兩人徑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