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傳說之遊魂 第六部 溫斯神像 第九章 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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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霍恩菲斯特山脈的居民們來說,這無疑是一個令人愉悅的早晨——陽光明媚,氣候怡人,微風拂面,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在溫暖的晨光的照耀下,一群鐵刺蜂開始了一天的勞作。和其他同類一樣,這些令人畏懼的小飛蟲也是以蜂蜜為食,這個花開的季節正是這些小生靈一年裡面最忙碌的時候。

    一隻工蜂扇動著翅膀,飛到了一朵正在盛開的青玉花的花心——這種霍恩菲斯特山獨有的,顏色青翠的花是鐵刺蜂的最愛——準備採集上面的蜜汁。對它來說,這只不過是無數次例行的採集任務中的一個,它只要把下顎上生長的吸管插進花心,然後將吸到的汁液儲存到位於口腔內的腺體中,就算大功告成,與抵禦入侵蜂巢的敵人相比,這樣的工作沒有任何難度,也沒有任何危險。

    然而它注定無法完成這次的任務了,在它輕鬆地收起翅膀,準備開始工作時,一股無形的力量悄然侵入到它的體內,鐵刺蜂那渺小的意識頓時被壓縮到自己的靈魂海洋中,全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下一刻,在那個入侵者的操控下,這個小飛蟲輕盈地升上天空,向霍恩菲斯特山的深處飛去。

    雷加很滿意自己佔據的這只昆蟲的身體:幾乎沒有什麼生物,包括那些魔獸,願意招惹這些小蟲子,鐵刺蜂的毒素足以讓任何對這一物種有一定瞭解的生物在這樣做之前仔細考慮後果;儘管體型細小,作為已知的蜂類之中最強壯者,鐵刺蜂有著與外形絕不相符的體力,雖然速度不快,這種小蟲子可以用最高速度連續飛行一整天;更重要的是,作為探測對手底細的手段,沒有人會注意到一隻小小的飛蟲。

    在離開霍恩菲斯特之後,小隊在靠近山腳的一處小村子暫時住了下來,在那裡,海姆得到了雷加的全力治療。儘管這樣做並不能使他損耗掉的壽命重新恢復,但足以讓精靈的身體狀況逐漸好轉,在經過了將近一夜的修養後,他的狀況已經大有起色,接下來所需要的,只是安心的調養。

    這個結果多少讓雷加感到安慰,然而那絕不意味著他準備就此原諒那些導致自己的夥伴變成現在這樣的人,無論是在作為裁決之神還是遊魂,寬恕仇敵從來不是他的風格,在勞累了一夜的小隊進入夢鄉的時候,他已然獨自踏上了復仇之旅。

    被遊魂操控的鐵刺蜂在離地面數十米高的地方勻速飛行著。正如雷加事先預料的那樣,這只落單的小蟲子差不多沒有遇到任何麻煩,曾經有一兩隻飢餓的小鳥試圖把它當成自己的早餐,但當它們發現後者尾部亮出的毒刺時,立刻明智地打消了這個念頭,兩個小時後,雷加終於駕馭著自己的傀儡來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處位於群山環抱之中的小山谷,一座完全用石頭搭建的,風格古樸而粗獷的小型神廟座落在山谷的中央,雷加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昨晚與自己對峙的能量波動正是發自這裡。

    努力壓制著自己散發出的靈魂波動,雷加操縱鐵刺蜂向神廟飛去,一路上,遊魂吃驚地發現,在這個面積不大的山谷周圍和內部,至少存在著十幾個強大的靈魂。它們的主人或者像哨兵那樣圍著山谷進行巡邏,或者靜靜地趴在地上,似乎在隨時待命,所有的生物都彼此相安無事,即使是那些素來視對方為天敵的生物之間也是一樣——很顯然,它們都在聽命於同一個主人,或者被同一種力量所控制,這讓對原本自己的行動充滿信心的遊魂不禁提高了警惕。

    沒人對鐵刺蜂的出現加投以關注,儘管在出現的同時已經被發現,對於棲息在這座山谷中的強大生物來說,這隻小蟲子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它根本威脅不到這裡的任何人,甚至不值得自己耗費哪怕動一根手指的力氣去將其殺掉。在幾乎所有警衛不約而同的忽視之下,雷加順利地穿過了山谷中的空地,進入到神廟之中。

    從一座供奉神詆的廟宇的角度來講,這裡幾乎可以稱得上簡陋,除了一間擺放著神像的大廳,整個神廟再沒有任何房間,而即使是這間大廳,除了那個高大神像,也是空無一物——在諸神時代,即使是屬於最弱小的神詆的,位於最偏遠山村的神廟也要比這富麗堂皇得多。

    當雷加第一眼看到那正對著入口的神像時,一種奇特的感覺陡然從他的靈魂深處升起——當他在暴風之神中接觸到卡爾倫權杖時,當他在沼澤中得到那塊水晶時,當他見到寄居著獸人之祖的寶石時,同樣的感覺都曾經出現過。

    雖然這裡的某些力量使得從外面對內部的感知與探查幾乎成為不可能,身在神廟之內的遊魂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在那個雕刻著曾經被自己擊敗的,上古水神溫斯的雕像裡,存在著自己的一塊靈魂碎片。

    作為主體,雷加對於任何從原來靈魂分裂出去的碎片都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這種優勢使他即使在面對比自己力量強大的碎片時也依然能夠穩操勝券,只有一種情況例外——分裂的碎片已經變為一個完整的個體,而眼下就是這樣的情況。

    在這座粗糙的神像中,並非只有雷加失落的靈魂碎片,事實上,還有一塊來自不知什麼人的破碎的靈魂同樣塊躲藏在神像裡。在漫長的共存一處的歲月中,這兩塊碎片開始融合,並在最後形成了一個全新的生命個體,一個以神像為軀殼,以裁決之神的靈魂碎片為主導的,獨立於其他生命的存在。除非雷加能夠戰勝對方並強行拆分這兩塊已然近乎沒有辦法分開的碎片,他永遠也無法重新得回屬於自己的那部分靈魂。

    雷加飛快地對彼此之間的實力對比做出了評價:從力量而言,神像最多和自己相仿,憑藉著主體擁有的對靈魂深刻的理解以及自身獲得的規則之力,遊魂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擊敗前者。但不可忽視的是,對方顯然有著某種可以操縱動物的能力,從昨晚遇到的那些怪物到此刻目睹的那些強大生物,無疑全都是受到神像控制的奴隸,就算他能夠得到小隊的全力幫助,在面對這些對手時依然顯得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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