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擊突破三十萬,可喜可賀。
當整整一個部落的獸人陷入瘋狂時會爆發出怎樣的破壞力?在跟蹤目標的過程中,小隊充分地瞭解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在長達五天的行進中,這些獸人幾乎和蝗蟲沒有什麼兩樣,他們每天只作兩件事,奔跑和捕食,任何在他們前進路上的可以使用的物質,無論是兇猛的巨獸還是只有食草動物才吃的蕨類植物,都是他們的目標。在獸人們經過的地方,除了荒蕪的土地和一串串凌亂的腳印,人們再也看不到任何生命的存在——那些因為同野獸搏鬥而失去生命的獸人同樣進入了自己同胞的肚子。
「如果他們能夠一直維持這樣的狀態的話,沒有任何軍隊能夠在正面戰勝他們。」通過魔鷹看到獸人一舉一動的海姆讚歎地說道:「這些獸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堆怪物,他們不怕死,也感覺不到任何痛苦,即使失去了手腳,他們也會用自己的牙齒去和敵人戰鬥。」
「他們只是在透支自己的潛能。」作為法師,小隊中沒有人比雷加更瞭解生命的奧秘,「很多種族都有這樣的方法,當遇到危機的時候,一些人便會被挑選出來施以這些秘法,但這些方法無一例外地都有極大的副作用,我懷疑,當慶典結束時,還有多少獸人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那樣正好,」戰斧說道:「我們可以毫不費力地把那些臭哄哄的傢伙的頭一個一個砍下來…」
正在以和前方幾公里遠的獸人們相同速度奔行的墨爾突然停了下來,下一刻,變身為巨蟒的沼澤魔怪的上半身高高立起,粗大的身軀開始迅速膨脹。
在墨爾停下的前一刻,雷加已經從它的身上飛到空中,幾條繩索在同時從他腰部垂下,纏住了自己的夥伴,把他們帶離了魔怪的後背。
「出了什麼事?」落回地面的戰斧吃驚地看著數十米外正在飛速變大的墨爾,「它怎麼了?」
「它已經完全吸收了地行蠕蟲的力量結晶,」雷加回答道:「現在正在進化,恐怕我們在短時間內無法再借助這只魔怪的力量了。」
遊魂飛快地做了幾個手勢,一連串閃爍著黃色光芒的奇異符號從他的手中飛出,落在墨爾的周圍,隨即消失不見,沼澤魔怪那巨大的身體也在同一時刻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這個魔法可以讓它在進化的過程中不受打擾,」雷加說道:「但沒人能夠知道它需要多久才能完成進化,接下來的路我們只能自己走了。」
對於小隊來說,這顯然不是一個好消息,沒有了墨爾,探險者們只能徒步追趕那些陷入狂熱中的獸人,儘管雷加的魔法令他們的速度足以跟上後者,但連續不斷的追逐還是使他們感到了極度的疲憊,當負責觀察目標的海姆宣佈獸人已經停下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那些獸人的巢穴就在距離這裡五公里外的某個山谷,」海姆用自己的寶劍在地面上描繪著通過魔鷹看到的地形,「那是一個很隱秘的地方,谷口被林立的亂石遮擋著,頂端只有一條狹窄的縫隙,整條谷道似乎通向地下,即使魔鷹也無法看到山谷內的具體情況。」
「我們現在面臨著兩個選擇,」海姆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夥伴們,「從一定意義上講,我們已經找到了獸人們的老巢,一旦儀式開始,所有的獸人至少在半個月內不會離開那座山谷,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只是通知諾恩和他的人山谷所在的位置。」
「但我們並不清楚山谷內的情形,」海姆接著說道:「獸人們是否還有其他的通道,整個山谷內有著怎樣的防衛,這些我們都一無所知,如果諾恩按照我們提供的消息展開進攻,很可能會遇到一些大麻煩。」
「所以,」納克說道:「我們要麼待在這裡等著野蠻人到來,要麼進入那座山谷,查清裡面的虛實。」他望著地上精靈繪製的比例精確的地形圖,「從這樣一條險要的,幾乎沒有任何藏身之地的通道進入一個未知的,被無數瘋狂的獸人填滿的地方…」即使是勇猛的亞巨人也不禁對此感到有些躊躇。
「我去,」雷加斬釘截鐵說道:「我的魔法在這種時候應該比你們任何人都更能勝任這樣的工作,另外,」他稍微停了一下,「與恰圖拉人的結盟是我的提議,也必須由我來踐行承諾。」
「我也去,」從上一場戰鬥結束後就一直保持著沉默的薇莉突然開口說道,她望著雷加,「我相信你的魔法並不會因為多一個人而超過極限,而且,作為一個施法者,你需要有人在你使用魔法的時候保護你免受打擾。」
「我們並不知道裡面有什麼…」雷加試圖勸阻薇莉的話被後者毫不客氣地打斷,「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女武士的態度堅決得近乎頑固,「作為夥伴,我不會讓你單獨面對未知的危險。也許你比我們任何人都強大和有智慧,也許曾經身為神詆的你並不把下面的那些獸人放在眼裡,但我相信,即使是你,也有需要別人的時候,尤其是在一個並不熟悉的環境中,可能只是因為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忙,便可以讓你做到單獨一人難以完成的事情。」
「她說得對,」戰斧說道:「但我認為這樣的任務由我擔當比較合適,別忘了,我是一個世代與洞穴和隧道打交道的矮人,沒人比我更熟悉地下的環境。」
「你的反應太慢,」薇莉尖銳地說道:「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你必須要有足夠迅速的判斷力。」
儘管薇莉的話並非沒有道理,這種直截了當的評語依然矮人漲紅了臉,但在他開口反駁之前,海姆輕輕拉住他的衣服,制止了他。
「我同意薇莉的話,」精靈說道:「事實上,在我們之中,最適合進行這次偵察的只有我和她——納克的塊頭太大——而我需要留在外面指揮魔鷹以便和諾恩聯繫,所以她是最佳的人選。」
雷加轉過頭,看著薇莉,這個女武士美麗的臉龐上此時滿是倔強的表情,她的眼睛裡流露著不可改變的決絕,毫不退讓地和遊魂對視著。
「既然你們堅持,」雷加最終選擇了退讓,他轉過身,率先向海姆指示的山谷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讓她去?」在兩人走遠之後,納克不解地問道:「她也許會遇到危險。」
「雷加會保護她的,」精靈回答道:「而且,你難道認為,如果我們不同意,她就不會自己跟去了嗎?別忘了上次在神廟入口時她是怎麼做的。」
「你認為雷加什麼時候會明白?」沉默了片刻之後,亞巨人又問道,但這次納克並沒有得到答案,海姆只是聳了聳肩,倒是戰斧回應了他的問題。
「明白什麼?」矮人問道。
納克看了眼滿臉好奇的戰斧,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轉過頭,繼續和海姆商量接下來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