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個直徑接近半米的火球以雷加的身體為中心驟然向四面八方爆射開去,在距離遊魂二十幾米的地方突然爆炸開來,空氣飛速膨脹形成的氣浪不斷衝擊著組成風刃的原能粒子,削弱著風刃原有的威力,最終,當極少數穿過氣浪的風刃到達雷加附近時,魔法盾牌輕易地擋住了這些至少失去了八成能量的法術。
「我叫哈森,」法師在距離雷加二百米左右的地方落了下來,然後自我介紹道:「七階法師。」他看著面色凝重的遊魂,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讓我們開始戰鬥吧。」
一個透明的魔法飛彈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雷加面前,這個魔法襲擊來得是如此突然,如果不是遊魂那靈敏的感知和原能粒子及時發出的警告,他一定會被擊中。
面對這個一階法師就可以使用的法術,雷加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他深知,所謂法術的階位只是代表施展一個法術所需要的能量下限,卻絕對無法說明法術本身的真正價值,事實上,那些大法師施展的低階魔法甚至比某些人使用的九階魔法還要有威力。隨著一個意念,另外一顆魔法飛彈在雷加身體前方成型,隨後迎向襲來的同類。
兩枚魔法飛彈的對撞激發了巨大的能量,一陣小型的風暴以飛彈的撞擊點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去,半徑十幾米內的草木全都被吹上了天,然而哈森的魔法飛彈並沒有消失,在被削減了至少三分之二的力量後,依然頑強地向雷加飛去。
哈森興奮地笑著,這種戰鬥的感覺總是讓他沉醉,法師飛快地做著手勢,無數低階魔法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滔滔不絕地向雷加湧來:火球,冰彈,酸液,能量箭…所有這些只有三階以下法師才會使用的魔法在他用來同樣威力無窮,儘管在施法速度上並不輸給對手,然而在魔法的威力上,雙方懸殊的魔力所造成的差距讓雷加總是要用比對手多出兩到三倍的法術才能抵禦敵手的攻擊。
如果換做其他和雷加有著同樣魔力的法師,這種近乎瘋狂的進攻足以使之在半分鐘內落敗,然而原能主動而及時的補充令雷加的魔力始終保持著充沛的狀態,在幾乎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的幾分鐘裡,他遇到了學習魔法以來最密集的法術轟炸。
雷加的精神進入到了一種奇妙的境界,只有在冥想時才能達到的和原能融為一體的狀態此時再一次出現,在他的眼裡,那些飛來的魔法已經不再是魔法,而只是原能粒子不同形式的組合。它們是他的夥伴,是他的親人,儘管在強權的壓迫下不得不與之為敵,卻時刻盼望著能夠從這種狀態下解脫,每當他擊潰了對手的魔法,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些被解放的原能粒子那無比的喜悅。
隨著戰鬥的進行,他施法的速度越來越快,只要一個意念,那些幾乎成為他身體延續的原能粒子便會以最快的速度組成他需要的陣型,所有的魔法都是在瞬間完成,這極大地抵消了對手魔力上的優勢,在哈森完成一個魔法的時間裡,至少會有三四個魔法向他襲來。
理論上講,一個被附加了足夠魔力的低階法術未必會比高階法術的效力差,然而以達到同樣的威力而論,一個低階魔法所要消耗的魔力無疑要遠遠高於那些高階魔法,這是兩者原能粒子排列的精細和複雜程度不同而導致的原能使用效率的差異,但同時,正因為低階魔法排列組合的簡單,即使灌注同樣的魔力,其準備時間依然要大大低於高階魔法,在戰鬥中往往會起到先發制人的的效果。基於以上兩種不同的觀點,法師們對於戰鬥的態度也被分成了兩個流派:速度派和力量派。
毫無疑問,雷加與哈森全都是速度派的忠實擁護者,他們使用法術的速度已經接近了同一等級的最高峰,如果按照常理,在這樣的較量中,最先堅持不住的一定是等級較低的雷加,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
與原能的奇妙聯繫不僅大大提高了他的施法速度,更使得他在戰鬥中得到了無窮無盡的,從哈森強力束縛下解脫出來的原能粒子的歡快感染了更多的同伴,它們爭先恐後地湧向被視為夥伴的雷加,一時間,進入他體內的原能數量甚至超出了他消耗的魔力的總量。
一絲明悟驟然出現在雷加的心中,他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量在原能下彷彿在飛快地膨脹,這種膨脹很快達到了自己的極限,然後,他好像感到了一聲巨大的轟響,他的整個精神世界隨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在激烈的戰鬥中,他那屬於神詆的靈魂中的潛力終於被發掘出來,他正式成為了一名七階法師。
對手的變化並沒有瞞過哈森,那種暴風驟雨式的攻擊已經讓他有些應接不暇,但這並沒有令他感到緊張,相反,雷加在戰鬥中的提升讓他對戰鬥和勝利的渴望變得更加狂熱,在發現無法在速度上壓倒對方之後,這個法師果斷地放棄了自己最擅長的戰術,轉而試圖借助仍然高過對手的魔力來取得勝利。
利用魔法護罩抵禦住對手連續發出的數十個火球,哈森飛快念動著咒語,雙手同時在空中急速地揮舞著,做出一個個奇怪的手勢,一條完全由電光組成的巨蟒隨之逐漸在空中成型。
哈森終於念完了咒語的最後一個字節,在他那響亮的喝叫中,電光巨蟒伸展開自己長長的身體,箭一般射向正沉浸在與原能的交流中的雷加,所過之處,強大的電流令空氣發生解離,一道道電弧出現在紛紛閃現在它身體的周圍。
電光之蛇,九階法術,也是哈森目前掌握的威力最大的魔法,在使用了這個法術之後,他的魔力已經消耗了一大半,但他相信,這個可以把一座小山夷為平地的魔法絕對可以為他戰勝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