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魂的目標首先對準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對手,後者此時正趴在被灌木覆蓋的地面上,幾隻螞蟻在他的臉上爬行著,卻無法令這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哪怕眨一下眼睛。
——如果他們遇到的不是一名雷加這樣的法師,幾乎沒有人能夠逃過他們的刺殺。
雷加集中精神,意識的力量穿過身體,向周圍的空間散發開去,捕捉著那些無處不在的魔法能量,在強有力的束縛下,這些活躍的小東西很快便被馴服並按照某種順序排布,下一刻,隨著一個指令的發出,這些能量如同接到命令的軍隊一樣衝向了敵人。
當冰霜飛彈擊中身體,並將其與周圍的地面牢牢凍結在一塊的時候,這個殺手怎麼也無法明白對方是如何發現自己的,帶著這種疑惑,他被凍成了一個人形的冰雕。
「十個。」雷加默數著還剩下的對手的數量,在經過了連番戰鬥後,原本的二十九個殺手已經損失大半,但沒有任何一個殺手逃走,不過對於雷加來說,這樣正好給了他全殲對手的機會。隨著一個意念,一發爆裂彈準確地打在了數十米外的一棵兩人粗的大樹上,幾乎就在魔法發出的同時,雷加已經飛快地竄進了旁邊的草叢中,兩支弩箭隨後飛過了他原來所在的地方。
爆裂彈並沒能將巨樹炸成碎片,事實上,這記被刻意壓制威力的魔法的目的也並不在此,在爆炸產生的劇烈衝擊下,巨樹向著一邊轟然倒塌,兩個潛伏在它倒下的方向上的殺手立時被砸在了下面。
「八個。」雷加飛快地做了幾個手勢,隨即從原地消失,下一刻,他出現在了數十米外的另一個方向。
短程移動,這個法術是雷加從那個被自己殺掉的法師身上得到的戰利品之一,幾乎在出現的同時,他發出了另外一個早已準備好的法術,一個比剛才使用的大上至少兩倍的火球落入了他身前二十幾米的草叢中,高溫迅速蒸發了雜草中的水分,使之燃燒起來,一個全身被火焰包裹的人影慘號著衝出了草叢,踉蹌地向前走了幾步,然後趴在了地上,再也不動。
「七個。」雷加的身影再次消失,接著在近百米外出現——這已經是短程移動的最大距離,隨即,他伸出手,抓住了因為自己突然出現而驚得撐起上身的殺手的脖子,輕輕扭了一下。
可以舉起上千公斤巨石的手臂在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那個殺手直到斷氣也沒有辦法理解,這個法師怎麼可以這麼輕鬆地徒手扭斷自己的脖子。
「還有六個。」雷加撿起殺手掉在地上的弩箭,可以發射三支毒弩的弩機上此時還剩下兩隻,獵食者在捕獵時才會出現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閃爍,下一刻,他抓起死去殺手的屍體扔了出去。
六隻毒弩幾乎在同一時間從不同角度擊中了這具屍體,這些殘存的殺手們儘管依然保持著良好的技巧,但夥伴們的連續被殺已經令他們感到了恐慌,如果是在平時,他們絕對不會把同伴的屍體誤認為自己的刺殺目標。
在這些殺手重新回到隱蔽處之前,雷加的身體已經像豹子一樣竄了出去,在落到樹叢中之前,兩支弩箭已經離弦飛出,準確地落在了兩個動作稍慢一些的殺手身上,可以殺死一頭巨象的劇毒在瞬間奪去了他們的生命。
雷加從來沒有想過要使用弩箭,無論是作為遊魂還是作為法師,他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然而當他近距離接觸到這樣殺人的利器時,一個記憶突然闖進了他的意識,接著,強烈的本能驅使著他拿起了弩箭,並且做出了上述動作。
對於這樣不時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記憶,在經歷了最初的慌亂和不知所措之後,雷加已經習以為常,事實上,這些記憶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相反,每次記憶的出現都會讓他從中學到某些知識,使他比從前強大些許。
「四個。」雷加能夠感覺到,有兩名殺手已經開始退卻,他們像蛇一樣在草叢和灌木中爬行著,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甚至連一片葉子也沒有因此而晃動,與此同時,另外兩名殺手突然從藏身之處站了出來,在向雷加最後出現的地方發射了剩餘的弩箭之後,他們拔出了身上的短劍,衝了上來。
雷加的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微笑——不知為什麼,隨著記憶的恢復,他越來越喜歡在進行殺戮時露出這樣的笑容——從樹叢中站了起來,望著那兩個近乎瘋狂的殺手,遊魂輕輕揮動了一下右手,兩個火球隨之飛射而出,把對手變成了兩根燃燒著的人形火炬。
「現在,」雷加望向最後兩個殺手逃走的方向,輕聲地說道:「讓我們看看是誰為我安排了這次狩獵。」
然而他追隨對方找到幕後主使人的計劃隨即落了空,那兩個殺手只逃出了不到百米,兩隻火焰之箭憑空出現,在數秒之內把他們變成了灰燼。
這個結果讓雷加皺起了眉頭,如果法師的記憶沒有錯的話,這個法術應該屬於五階的魔法,也就是說,一個至少是五階的,態度不明法師正在他的附近,對於一個只會三階法術的遊魂來說,這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雷加集中精神,位於靈魂之海中的意識之力在瞬間被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只需要一個思想,這些力量便會噴薄而出,然後在最短的時間內捕捉到周圍的魔法能量並構成法術。與此同時,遊魂以一種近乎不可察覺的動作挪動到了一棵高大的喬木旁邊,只要一閃身,他便可以躲到這足有三人合抱的大樹後面,這足以為他抵擋對方至少是第一輪的法術攻擊,而在那之後,他可以進行反擊,也可以尋找機會逃跑,或者再次回到遊魂的形態。
不過他的這些準備最終並沒有派上用場——幾個身影在他接近巨樹的時候從周圍的樹林中走了出來,黃色的長袍和袍子上的標記說明他們同一個法師的團體,而他們身上的徽章標明,這些人中級別最低的也是五階法師。
「好久不見,親愛的雷加。」一個中年法師微笑著說道:「真高興能夠再次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