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台階上,沒有再說什麼話,各自想著相同的事情,也算是「此處無聲勝有聲」。
但是偏偏有人不識相,跑過來打擾他們。
是榕城飛過來找賴空吃放了,賴空趁機告訴了馬曉靈這個就是榕城飛。
下午,賴空放下了幫中的事務,陪著馬曉靈到外面玩了一個下午。前幾次都是有危險任務,這次兩人終於樂得輕鬆了。賴空已經將幫中人員的職責範圍安排好了,大家各司其職,就是他不在,青龍幫一樣運行。
晚上,賴空兩人回到了青龍幫。馬曉靈回房之後,杜二領著一個人來見賴空。
「幫主,這是我在家鄉的一個好兄弟,能不能讓他一起加入青龍幫?」杜二行禮問道。
「沒問題呀!現在我們正是蒸蒸日上之際,招收新成員這樣的事情,還用徵求我的意見?」賴空以為他有什麼大事,原來竟然是要介紹人入幫。
「如果是新招收的其他人,當然沒有關係,但是既然是我介紹的人,那肯定要經過幫主你的批准。」杜二說完對那個人說道,「幫主已經同意了,你快行禮拜見幫主。」
杜二的話讓賴空一愣,為什麼他介紹人就要自己批准呢?他馬上明白過來了,杜二現在是副幫主,如果他隨便招收親信,當然怕讓賴空感覺不好,也會讓其他人說閒話。
「屬下李林拜見幫主!」那個叫李林的新成員正向賴空拜倒磕頭。
「算了,別行這套禮了。快起來。」賴空招呼他起來,擺出幫主的口吻教訓道,「以後好好幹,幹出點樣子來。」
「是!多謝幫主!」李林站了起來。
賴空打量了他一下,隨口問道:「你跟阿杜是同鄉?」
「是呀,我跟月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月生?」賴空有點奇怪。
杜二趕緊說道:「月生是我的小名,在沈老闆家做事幾年,大家都叫杜二叫習慣了,所以我也就一直以杜二為名。」
「原來你真名叫杜月生呀,是我疏忽了,我還以為杜二就是你的本名呢!」賴空說道杜月生的名字,突然覺得很順口,好像很熟悉一樣。到底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呢?
「對了,阿杜,你跟著我打天下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是家鄉是哪裡人呢?」賴空順便問道。
「我們是江蘇川沙人,那裡小地方,幫主可能沒有聽過,靠近上海。」李林趕緊幫著回答道。
「江蘇、上海?那你怎麼來到廣州了?」賴空覺得奇怪,他一直以為杜二是這附近鄉下的,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杜二竟然是從長江口來的!
「我是在上海幹活,有一次沈老闆去上海,便跟隨了他來到了廣州。」杜二那時候是想到廣州看看有沒有更好的前途,沒想到一直在沈家做下人。
「好吧,你把他帶下去吧,你自己安排好就可以了。」
「謝謝幫主!」兩人道謝告退。
賴空一個人陷入了謎團裡面,這個杜月生名字怎麼這麼熟呢?他竟然是從上海那麼來的?沈富貴把他從上海帶過來,又不重用他,就是因為他有野心?
他一時好奇心起,便開始演算易經推卦,同時輔以「布衣神算」、「諸葛神推」,算一下這個不簡單的杜二到底會是什麼人物。
很快,綜合三種算法,得出了杜二的精準的人生命牌!
賴空吃驚地看著結果,再結合杜二的名字、家鄉,終於知道他是誰了!確切地說,應該是終於猜測到他未來會是什麼樣的人!
杜二杜月生,也就是杜月笙!
杜月笙,近代上海青幫中最著名的人,也曾是解放前全中國的幫派總龍頭,二十世紀上半葉上海灘風雲一時的厲害人物,是近代中國頭號黑幫教父!
杜月笙在上海灘的時候,被稱為青幫大亨、上海聞人、上海皇帝。不但當地的黑白兩道對他敬畏有加,就連二十世紀逐鹿中國的國、共兩黨,當時對他也是忌憚三分。當時中國最有權勢的人物國民黨領袖蔣介石,就因為利益關係,跟他交情頗深。許多國民黨高官也他有交情。
賴空非常震驚,杜二這個小伙子,真的就會是杜月笙嗎?
想到自己手下竟然有杜月笙這樣的人物,賴空不禁有點興奮,又有點憂慮。興奮的是,他知道歷史上的杜月笙能力非凡。比起舊上海的其他黑幫大亨黃金榮、張嘯林,杜月笙要高明很多,他善於協調黑社會各派勢力之間的關係,善於處理與各派軍閥之間的關係,善斂財,會散財,他通過販賣鴉片、開設賭台等活動,大批聚斂錢財,然後,又以這些不義之財,籠絡社會上各種人物,從政治要人、文人墨客到幫會骨幹,無所不有。有他打理青龍幫,自然沒問題。當然也有可能,他的能力就是從青龍幫鍛煉出來的!憂慮的是,這個人以後都會變得行事狠辣,並且會助紂為虐,幫助政府軍閥欺壓工人、百姓。
現在還是清朝,離杜月笙揚威上海灘還有一二十年,以後的路會是怎麼樣的發展呢?杜二終有一天蓋過自己,然後他不滿足於廣州,於是回到了上海發展?他不安心屈於自己之下,獨自回去了上海發展?還是自己可以改變歷史,帶著杜二稱霸廣州之後,繼續稱霸上海灘?
賴空考慮了一會兒,叫人把杜二找了過來,兩人單獨在房間裡面。
杜二不知道賴空突然叫他過來有什麼事情,是為剛才介紹人的事?還是詢問關於海湖幫的情況?由於他對海湖幫的情況,都還沒有打探到什麼具體的信息,所以在一邊站著沒有吭聲,靜候賴空的吩咐。
「月生,」賴空叫了一聲,覺得有點不習慣,「算了,我還是叫你阿杜吧。你現在獨自在廣州,想不想家裡人?有沒有想過回上海發展?」他試探著問道。
「我父母早亡,家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所以也沒有什麼好想的。」杜二淡淡地說道,臉上也沒有什麼傷心之色。對於第二句,他一時間不明白賴空的意圖如何,略微想了一下才說道:「我跟了幫主之後,才有今天的發展。我會一直跟著幫主,報答知遇之恩。如果幫主扎根廣州,杜二自然也是留在廣州;如果幫主需要擴充到上海,杜二也願意追隨效勞。」這一句話說得很好,進退有餘。
「很好,我們暫時都要把廣州搞定。」賴空想了想接著說道:「你知道我各種本事都不錯,看人的能力也是很強的。我可以算到你以後會有很大的發展,遠不止現在的小成就!」
杜二更是不明賴空為何會突然這麼說,心裡懷疑,趕緊說道:「多謝幫主鼓勵!屬下本事不及幫主半成,全憑幫主提攜。」
「好了,你也不是第一天跟我,應該瞭解我的為人,我不是要你來這一套,也不是想擠兌你。」賴空正色說道:「我已經預測到,以後你會在上海有很大的發展,所以以後青龍幫擴張上海都要靠你為主力。我跟你講的是實話,雖然你暫時都很難相信。」
賴空見他很驚訝,但是都很認真在聽,接著說道:「青龍幫這副擔子以後也都肯定是你的,但是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到你在上海風光的日子,所以想現在先給你必須銘記在心一些忠告。」
杜二見賴空說得很嚴肅,不由凜然受教。
「你以後無論有多風光,有多能耐,記住做事不能太絕,縱然無奈於形勢所逼,也不能把壞事做盡。還有無論是與官府、軍閥、政客勾結都好,但是絕對不能與日本人勾結!這是最重要的一點!日本人以後會侵略我們中國,上海也會淪陷,到時候你也會是日本人爭取的對象,絕對不能替倭寇賣命殘害同胞!如果還有能力,一定要協助其他人對付日本人。你如果能做到這一點,縱然你做過種種壞事,也不會被世人罵為漢奸!你要知道,我們中國人最憎恨的就是出賣國家和同胞的漢奸!」
杜二第一次聽到賴空對自己說出那麼多教訓的話,非常吃驚。雖然他不明白賴空怎麼知道日本會侵略中國,自己怎麼會變得好像一個大壞人一樣,但是賴空說得大義凜然,容不得他分辯,他不自覺說道:「幫主你放心,我杜二無論以後變成什麼樣的人,都不會忘記您今天的教誨!」
「永遠記住今天的話,如此最好。」賴空點點頭,「你也不用去想我剛才講的那些,到底是假設還是真正預測到的。」
說完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能力,我也非常希望那些都是假設,因為那將是中華兒女的一個惡夢。」賴空這時的眼神有點迷離複雜,自言自語說道:「幸好中華很快崛起,進入復興盛世的時代。」
以後杜月笙果然堅守了賴空的教誨一生,就算是做了很多被百姓唾罵的事情,都算是人在江湖或者各為其主,他總算都是拒絕日本人的收攏,並且資助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