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下面響起了輕微的開門聲,似乎是杜二或者是榕城飛發現了屋頂有響動,起來查看。
賴空突然想到現在是半夜三更,自己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半裸女子站在屋頂之上,這要讓手下們看到了,不知道會怎麼想,會怎麼傳言?雖然這也沒有什麼,不能說明什麼,自己又是青龍幫的老大,可以不用理會別人怎麼看待,但是到底現在還是十九世紀末,民風不是那麼開放,這也多少會影響自己的威信。他迅速移動到了那個女鬼身邊,一把抓住了那個女鬼的手臂,然後用特異功能帶著她回到了自己房中。
「你幹嗎?」那女鬼見賴空突然把她拉到了房間裡,馬上掙脫了他的手,然後後退了幾步,同時將衣服批在了身上,馬上又變成了一件完好的衣服。她暗暗防備著賴空。
「不要那麼大聲,我是怕別人看到你那個樣子呀。」賴空低聲說道。
那個女鬼戒心不見,仍然懷疑地看著賴空。
賴空覺得好笑:「美女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人間多少活生生的美女,我會對你一個女鬼圖謀不軌嗎?」
那個女鬼聽到賴空稱她為「女鬼」,眉頭微微一皺,她說道:「那你還那麼下流,扯爛我的衣服!」
「那也不能怪我,誰叫你一直化成男人樣子。」賴空想起來其實自己也沒有留意她的面目,都是覺得有點朦朧模糊,而且是理所當然的以為鬼肯定是男的。對了,它現在會不會是為了消除我的戒心,或者誘惑我,故意變化成女子模樣呢?賴空嘴裡沒有說破,暗暗戒備著。
「誰叫你那麼笨呢,摸了我的臉,還不知道我是男是女。」她說完臉上一紅,馬上想到自己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摸了你的臉?不要亂講呀!我……」賴空突然想起,剛才她罵人時,自己過去打了她一巴掌。現在看著面前的鬼變成了一個嬌嫩的少女,不由在想自己是不是打得太重了,會不會有點殘忍?「我知道了,我剛才打你,那麼快就回去了,哪裡還能體會得出男女?不好意思呀,你現在不痛了吧?」
那個女鬼臉色冷漠地說道:「我們還沒有打完呢!」
「都這樣了,你還不認輸呀?」賴空沒好說,我想控制住你就控制住你,連衣服都扯爛了你都沒有辦法,還逞什麼能。
那個女鬼一陣沉默,雖然心裡不服,但知道賴空說的是實話,「我是打不過你。那我回去了。」
賴空聽說她回去了,不知道她是要聽從自己的話,被趕到荒山野外去呢,還是回那個水塘底下?雖然沒有點燈,但是賴空和鬼都能夠在黑暗中看清東西。現在賴空看著她那樣子,突然覺得她好可憐。
女人,總會讓男人心軟。女人,總會是男人的障礙。
「我是要回那個水塘底下,我沒辦法離開這裡。」
「什麼意思?你沒辦法離開這裡?」賴空覺得很奇怪,她已經是鬼,怎麼還會不能離開這裡呢?
「你不用逼我走,我是不能離開這裡的,我出不去這棟房子的範圍,我被封在水塘底下。最大的活動空間就是這棟房子。」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對他說這個問題,她馬上又說:「我這樣說,不是要你可憐我,不要趕我,只是要告訴你,你不用想這個問題了,我是無法離開的,我答應不會傷害你們就是了。」
聽到這裡,賴空知道這個女鬼身上肯定有個不簡單的故事。
「你能不能跟我講一講你為什麼會被封在這裡?」
女鬼冷然看了賴空一眼,沒有說話。
賴空見她沒有興趣講,覺得沒趣,便說道,「那好了,你不想講就算了。你哪天晚上心情好,可以來找我聊天。我叫賴空,你怎麼稱呼?你總不能讓我一直稱你為女鬼吧?」
女鬼沉吟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我叫蕭薇。」
「我相信你不會害人的。現在開始,我就當你是朋友了。」賴空微笑著說,他已經不懷疑她的身份、動機了。「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噢?小薇。」
蕭薇聽到賴空如此叫她,身體微微一震,冷冷說道:「那可未必!」然後白影一閃消失在屋子裡面。
賴空見到蕭薇說走就走,猜了猜她的來歷,應該不外乎,父母逼她嫁一個不願意嫁的人,然後投水自殺什麼的。他也沒再花時間去猜,開始自己練功。
「大!大!大!」
「小!小!小!」
隨著周圍很多人的喊叫之聲,所有賭徒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搖了一陣,扣在桌上,馬上就要接盅的骰子上。搖骰子的人故作神秘,然後才慢慢接盅,裡面出現三個骰子,分別是三點、四點、五點,是十二點大!
賴空站在賭桌旁,他正參與這次的賭局,開始第一局他自己搖出了三點、四點、六點,十三點大,但是讓對方猜中了!現在第二局他買了小,結果開出來的是大。
賴空沒有怎麼在意,他微笑著接過了骰盅、骰子,開始用心搖了幾下,然後放到桌子上,與他賭的那個人買了大,接開的是一、二、三,七點小。賴空已經連著輸了兩局,總算扳回一局。
第四盤是對方搖的十三點大,賴空買對了。第五局他自己搖了一個一、五、六,十二點大,又讓對方猜中了。接著第六局開出了三個一點,賴空猜成了大。
一共六局,賴空已經輸了四局,準備好的第七局也就不用再搖了。那人不由得意地大笑了起來。
「哈哈,我「沙河骰魔」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噹!……」
在「沙河骰魔」的笑聲中,突然賭場裡想起了一陣鐘聲。
賭場裡怎麼會想起了鐘聲?
賴空被突然鐘聲驚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睡覺,哪裡什麼賭場,哪裡什麼六盤輸了四盤。
他回憶起夢中的景象,是那麼的真切,連每一盤開了幾點都是那麼清楚。自己可是從來不賭錢的呀,怎麼會做去賭場賭骰子的夢呢?他不由暗暗擔心,難道在自己的潛意識裡,賭博也是佔據了一片空間,只是平時被自己壓抑住沒有爆發出來?自己潛意識裡也想去賭錢?
賴空突然記起了那個對手,那是一張模糊的臉,不清楚長得什麼樣子,但是他的聲音卻還在賴空耳邊回想,「哈哈,我「沙河骰魔」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沙河骰魔」?那是什麼人?
賴空馬上想到這個夢似乎是預兆著什麼東西,要不然不會出現這麼明確的情景,賴空趕緊將每個細節回憶了幾遍,記住了夢了一切內容。
吃早飯的,賴空問杜二:「阿杜,你可知道誰是『沙河骰魔』?」
「『沙河骰魔』?」杜二想了一下,「好像是沙河幫一個玩骰子很厲害的人物,據說在廣州城中沒有人能夠玩骰子比他還出色,於是他自稱『沙河骰魔』,是沙河幫賭場中的莊家一寶。」杜二現在對幫派內情、掌故瞭解很多了。
「沙河骰魔」是沙河幫賭場裡的高手?我有不會去進入賭場,怎麼可能會跟「沙河骰魔」賭呢?賴空更是有點想不通這個夢了,但是仍然堅信這個夢的出現,一定有其理由,不可能是胡亂夢到的。
吃過飯之後,賴空暫時沒有什麼事情,他來到了位於大院一側的那一個池塘邊,想看看白天能不能在那裡看到蕭薇,她怕不怕陽光的?
池塘裡面的水是有滲流的,所以很清澈,上面浮動著片片睡蓮,但是可能這個池塘都是有一點深度的,底下深一點的水裡就看不到有什麼東西了。
賴空想起上次好像就是在水塘底下見到了蕭薇的身體,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幻化的,還是只是她那時為了躲避自己而潛入水中的。
賴空不經意的看了看四周,見到沒有人留意過來這邊,他對著水塘小聲叫道:「小薇,小薇,你在不在水塘裡面?」
風吹過來,拂動著水面的睡蓮,水面也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但是底下沒有什麼動靜,那個女鬼蕭薇也沒有出現在賴空面前。不過也好,要是真的突然之間從水塘底下爬出一個身體來,只怕賴空也會覺得害怕。
賴空看著這個水塘,歎了一口氣,自語說道:「一個人寂寞地住在這水底下,也真夠難為她了。是誰把她封在這裡呢?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樣也太折磨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