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二十幾天的漫長旅行後,妖王穆林一行帶著人類角鬥士雷克終於抵達了獅皇塞倫的金獅皇城。
據史書記載,獅國的金獅皇城是有黃金歷以前就存在了上千年的人類都城。
獅族打敗了其他的妖族,終於成為這座城市千百年來的主人,並以此為帝都建立了強大的獅國政權。由此,金獅皇城,也成為了妖天下至高無上的權威像征。
無論是誰,只要踞坐在皇城中的王椅上,他便是妖天下的妖皇!
只是,千百年來,只有獅族的領袖才能坐在這裡,其他的妖王們只能望而興歎,沒人敢有異心。
不過,沒有任何東西是歷萬古而不衰的,尤其是權威,無論怎樣存在過,到最後都將被打碎——尤其是政治的權威。
金獅皇城是真正的帝都之像,經過獅族的能工巧匠們千百年來的苦心經營,這座龐大的城市融合了人類文明中的細膩精緻和妖族文明中的粗獷豪放,美輪美奐中彰顯著奇異的魅力,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風格韻味。
坐在囚籠裡,看著這座巨大恢宏的城市,雷克在心驚的同時,突然感覺到妖族其實也很偉大。不過,這種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很令他痛恨——怎麼能對妖族譽美飄揚呢?
此時妖王穆林卻有著與他截然不同的想法。
「塞倫,你這沒用的老傢伙,洗淨頭顱靜待我的宰割,三年,只需要給我三年的時間,我就會成為金獅城新的主人。你記著,妖天下是我的,狼族將成為妖天下新的統治者!」
穆林的眼角輕輕抽動著,泛出了難以言喻的殺氣——
按照慣例,妖王們先要去朝拜獅皇塞倫,然後大家在一起「玩玩」——所謂的「玩玩」,是以土地和金錢做為賭注,可不是簡單地玩玩而已。
看起來老態龍鍾的獅皇塞倫很開心地接受著狼族妖王穆林、虎族妖王昂利和蛇族妖王舒拉的朝拜,然後「嗯嗯」、「啊啊」、「好好好」地擺足了架子和威風,這更讓狼子野心的穆林表面上強顏歡笑,可是心中卻鬱悶得吐血。
「獅皇陛下,這一次,我們要怎麼玩呢?」
橙色眼睛的虎族妖王昂利笑著問道。做為上一屆角鬥士大賽的贏家,他十分期望將勝利一直延續下去。
「唔,還是老規矩,就以兩百萬金幣和一座小城做為賭注吧,要玩就玩個盡興,不過,也別太傷和氣。」
塞倫睜著一雙混濁的眼睛,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精神而有王者之氣。只可惜,他確實老了。
「好,我同意。」
虎族妖王昂利和蛇族妖王舒拉均是拍手而笑,穆林也「滿面春風」地假笑著拍起了手掌表示贊同。
「你的角鬥士都經歷了長途跋涉,為了表示公平起見,允許他們休息三天,三天後,在黃金鬥場舉行妖天下角鬥士大賽。誰要是輸了可不許賴帳。」
獅皇塞倫大笑著一錘定音,可笑著笑著卻劇烈地咳嗽起來,直咳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哼哼,他真的老了,我在這個時候起兵是絕對英明的舉措。」
穆林細心地觀察著獅皇塞倫的一舉一動,越來越對戰勝這樣老態龍鍾的傢伙充滿信心——
三天後,金獅皇城妖天下角鬥士大賽正式在黃金鬥場拉開了大幕。
金色皇座高高巍立於鬥場北側看台的中部,一面碩大的金黃獅子旗迎風飄揚,顯示著獅皇絕對的權威和君臨天下的霸氣。
獅皇的寶座下面是三大妖王的座椅,不過,沒有旗幟,也不如皇座的大氣磅礡,一看就知道,在這樣的椅子上就坐的妖王是從屬地位。
角鬥士具體對仗狀況由抽籤決定,一對三,二對四。
穆林抽到的簽是二,也就是說,雷克將與抽到四號簽的虎族妖王昂利的角鬥士生死一搏,剩下的自然是獅皇塞倫與蛇族妖王舒拉的角鬥士展開廝殺。兩邊的勝者將在最後的對決中證明主人的強大。
「一定要注意,你對陣的是虎族的人類角鬥士,那可是上屆的勝者。上一屆,他和你一樣大的年紀,又過了五年,他的力量和速度一定達到了顛峰,並且,經歷過無數廝殺和大賽的磨勵,他的戰鬥技巧和經驗也已經達到了鼎盛狀態,你千萬小心。要是你勝了他,別的角鬥士就不在話下了。如果你取得最終的勝利,那把刀就會永遠的屬於你。」
巴古眨著狡黠的眼睛,賣弄著愚蠢的智慧。做為一個武士,他才不會放棄那把真正的寶刀。不過就是拿這個來做為托詞以掩飾一下自己的貪慾罷了。正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
「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得不到這把刀。」
雷克撫著明鏡如水的刀面,冷冷地說道。一語揭破了巴古欲蓋彌彰的謊言。
「你……」
巴古被窺破了心底所想,氣急敗壞地摔上了沉重的石門,走了。
雷克則報以輕蔑的一笑。
深深吸進口氣,再緩緩地呼出來,他竭力平復著內心深處的巨大波瀾。
決定性的一刻終於要到了,不容許他有任何的閃失。
他在腦中反覆將一切過程都重新思慮了一遍,機會只有一次,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結果會怎樣他根本就不在乎,只要能幹掉獅皇給妖天下以沉重的打擊,他就夠本了。再多殺兩個妖王,那他就賺了。如果實在逃不掉,那就拼了,反正這條命早晚要交待在妖天下。與其死在角鬥場裡,還不如死在鬥場之外的浴血奮爭裡,那樣,會讓他更從容、更坦蕩、更壯懷激烈。
「提不得的寶刀,上不得的高樓,喝不盡的杯中酒,殺不完的仇人頭……」
一種風瀟瀟兮易水寒的英雄之氣突地湧入胸膛。
「就讓我做一回真正的英雄吧,死了,也值了!」
雷克平舉長刀,在那亮若明鏡的刀面之中彷彿看到了自己殺上看台,浴滿鮮血,親手砍掉了仇人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