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修行者,無論是修真、修魔、修妖或是修佛想要飛升上界都要經歷大天劫的考驗,所不同的是修妖者無心劫但雷劫極強,修佛者無雷劫但心劫極重,修真者心劫偏重,雷劫次之,修魔者與修真者正好相反。郭星月道、魔、佛三修,其體內還有妖族的力量存在,故而郭星月的心劫、雷劫都是絕強無比,不但七彩劫雲聞所未聞,心劫的威力也是大得驚人。
此時的郭星月已經被心劫所惑,陷入了危險之中,但這心劫卻沒有人能幫得上他的忙,能不能在第九道天劫落下來之前從心劫中轉醒便成了郭星月能否渡過大天劫的關鍵。天空中的金雲正飛快地向著烏雲轉變,原本已經停止了旋轉的陰陽魚又開始了緩慢旋轉,接著速度越來越快,時間對於郭星月來說已經不多了。郭星月丹田內的那個神秘的銀白色物體似乎也察覺到了郭星月的狀況,在郭星月的丹田內旋轉個不停,似乎也十分的著急,但卻沒有任何試圖喚醒郭星月的打算。(如果那樣做的話,必將引發連環劫,不但郭星月,就連他自己都活不了。)
天空中的金雲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只剩下周邊還有一絲的金光,一旦這最後一絲的金光消失,第九道天劫就將形成,此時郭星月兀自在沙坑的底部癲狂地攻擊著沙坑的側壁,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眼看最後的一點時間就要消失了,郭星月自幼年起就一直在修煉的禪定心功終於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禪定心功在郭星月陷入心劫中時便發出一陣陣的涼意,試圖將郭星月從癲狂狀態中喚醒,但由於郭星月陷得太深一時沒能成功,但這禪定心功一直沒有停止運轉,終於在第九道天劫來臨之際將郭星月從半癲狂狀態中喚醒了過來。
郭星月先是覺得腦中一陣的清涼,接著心中有悟:不好!自己著了心劫的道,忙收斂心神。猛地一咬舌尖,從癲狂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剛站穩了身子,口中便猛噴出一大口的鮮血。
郭星月在癲狂狀態中不但損耗了大量的真元,而且還因為攻擊過猛地原因受了不輕的傷,更糟糕的是原本預先含在口中的歸元丹也不知被他自己吐到哪兒去了。郭星月神識內視了一下發現自己的狀況簡直是糟透了:真元只剩下了六成,經絡還受了不輕的傷,手邊也沒有多余的歸元丹可以使用了。
天空中烏雲邊上的那一線金光終於消失了,烏雲越來越黑。越壓越低,烏雲中的那只碩大地陰陽魚越發顯得巨大起來。高速旋轉著的陰陽魚已經轉得讓人無法看清其真面目,碩大地魚眼中不斷地爆出陣陣的電光,烏雲中悶雷陣陣,空氣中隱隱傳來一股焦臭味。郭星月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自己這最後一道天劫不好過了。
郭星月素來堅忍,明知自己可能無法渡過這最後的一劫,但他並沒有就此放棄抵抗,也根本不打算兵解修散仙,深吸了口氣,將飛劍幻化成一把長劍,緊握在手中,穩定了一下心神。准備迎接這最後的一道天雷。高速旋轉著地陰陽魚突然一個急停,陰陽魚的魚眼猛地一個收縮,一聲驚天的炸雷響過,一道粗大的黑色閃電從天而降。
這一聲炸雷是如此之響,在遠處觀看郭星月渡劫的近萬修真者都被震倒了一大片,然而身處其間的郭星月卻根本不為所動,手訣一翻。將自己所能調動的全部天火都射向了下擊的黑色閃電,(郭星月丹田內地天火威力雖強,但以郭星月目前的實力也只能調動很少的一部分。)緊接著爆喝一聲,全力運轉螺旋真元飛身而起,人劍合一向著黑色的閃電沖去。
這道黑色的閃電極其的怪異,不但包含了金木水火土等五行之力,甚至還有魔元的吞噬之力,這或許跟郭星月是道、魔、佛三修有關吧,但此時地郭星月根本沒有心思來研究這道閃電的構成,全部的精神都已貫注在自己手中的劍招上了。黑色的閃電首先遇上了紫色的天火,在一聲轟然巨響之後,天火被完全擊潰,消失於無形,而黑色的閃電並沒有損失多少能量,依舊凶狠地擊向飛撲而至的郭星月。
郭星月心知不好,但出手時沒有一絲的保留,所有的螺旋真元都被郭星月貫注到了劍招之中,迎著黑色閃電,手一抖,出手便是最強的絕招——月落星沉。金色的長劍猛然射出數道淡金色的閃電擊打在黑色閃電上,緊接著連人帶劍沖入了閃電之中。一聲卡嚓的巨響中,郭星月手中的寶器級飛劍被閃電硬生生擊成碎片,強大的閃電又擊中郭星月的胸口,將郭星月擊落下去。郭星月重重地砸在沙地上,將原本就已經坑坑窪窪的沙漠又砸出了一個十余丈深的大坑。
第九道天雷過後,碩大的陰陽魚隱入了烏雲之中,烏雲快速地消散了,頃刻間天地又恢復了平靜,暖烘烘的太陽依舊高高地掛在天空中,除了沙地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沙坑外,一切都已恢復了正常。在場外圍觀的近萬名修真者中,修為最高的幾個分神期以上的高手一見烏雲散去,便知道天劫已經消失了,眾人憂心郭星月的安危,顧不得約束門下的弟子,各自瞬移到了沙坑的邊緣,這其中就有葉明成夫婦和葉開。
葉明成心系郭星月的安危,一沖出瞬移空間便飛落到沙坑邊沿,惶急地叫道:“二弟,二弟,你沒事吧?”然而出乎葉明成意外的是:這巨大的沙坑底部並不僅僅只有郭星月一個人。此時的郭星月全身烏黑,焦頭爛額,四仰八叉地仰天倒在沙坑底部,這情景與葉明成初次見到郭星月沒有太大的不同,不過比那時稍好一點的是郭星月身上的寶器級法衣沒有完全被毀,至少還能遮住關鍵部位。郭星月固然傷得極重,口角溢血,但兩只眼睛卻還在焦黑的臉上不時地轉動著,只是手腳似乎無法動彈,而站在郭星月身邊的居然是一個白衣勝雪的絕美女子。
葉明成瞧見郭星月還活著,稍微松了口氣,望著郭星月身邊那個神秘的女子,不由地滿腹疑問,正待開口發問,那個神秘女子手一揮,一道白光卷向了郭星月,白光宛如一個光繭將郭星月包了起來,片刻之後,郭星月身上的焦黑都已褪淨,傷勢也好了大半,一躍而起,又趕緊落下。(法衣被毀了大半,僅剩下的根本不足以遮體,這一躍而起跟故意走光也差不了多少。)
葉明成見這神秘女子出手治療郭星月,便知道她對自己的二弟並沒有惡意,雖然對這女子的來歷很是好奇,但卻知道這是二弟的秘密,如果二弟肯說,一定早就說了,既然二弟沒有說,那麼一定事關機密,自己還是先躲開的好。葉明成轉過身對著正圍過來的眾多修行者道:“所有人立刻離開此地,不得有誤。”葉明成身為金石宗地球分派的掌門人又是郭星月的結義兄長,在眾人中的地位極高,一聲令下,所有的修真者不管是哪一派的弟子紛紛都向後遠遠地退了開來,葉明成自己在發出命令之後也一個縱身離開了沙坑。
郭星月也算得上見識多廣了,向來也不是個扭捏的人,可面對著面前的白衣佳人竟然有些手足無措,郭星月自然知道面前站著的就是一只存在於自己體內的那個神秘的銀白色閃電球的殘余,也是多次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郭星月也曾猜測過那神秘的閃電球是一位高人前輩,但卻沒想到會是這麼一位絕美的女子。
郭星月被第九道雷劫擊中胸口之後,一股強大的閃電能量沖入郭星月地體內,雖然將郭星月打得七暈八素,但他並沒有受太大的傷害,一來他體內本身就有著閃電的能量。(郭星月體內的閃電能量其實就是妖力所化,而閃電本就是妖族所特有的本領。)二來大多數的閃電都被這絕美女子所化的銀白色物體所吸收了。這銀白色物體一吸收完天劫的能量便從郭星月的檀中穴飛了出來,幻化成了面前地絕美女子。(第九道天劫已經沖入郭星月的體內,這天劫便算是結束了,這白衣女子此時出手吸收閃電地能量已經不會再引發連環劫了。)
在如此出塵飄逸的絕美女子面前衣不遮體,郭星月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道:“在下郭星月謝老前輩數次出手相救,在下,這個,這個……”那絕美女子原本也有些羞澀。
見到郭星月這副手足無措的樣子不由地撲哧一笑,絕美的容顏當真是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饒是郭星月渡過了大天劫,心神已是極為穩固,見了這笑容不禁也有些癡了。怔怔地看著面前地佳人一句話也說不完整了。
那白衣女子聽到郭星月稱自己為老前輩,臉色一黯,幽幽地道:“我真的很老了嗎?”(活了幾千萬年的老古董能不老嗎,只是郭星月此時哪能想到這些)見女子一臉的傷心,忙開口道:“不,不會啊,前輩這麼美麗怎麼會老呢?”
“哎,不老?那你還叫我老前輩。我沒名字嗎?”
“啊,這個,這個,噢,請問姑娘尊姓大名?”
“白靈,白色的白,天地靈氣的靈。”
“哦。不知白靈姑娘為何,這個,為何……”郭星月原本是想問白靈為何會進入他的身體中,但總覺得這話當著一個女子,尤其是絕美的女子似乎不太好說出口。
白靈看了看郭星月,似乎知道郭星月想要說地是什麼,不由地一團紅雲飄上了臉,低著頭一陣沉默,心中暗道:自己這是怎麼啦,數千萬年的修行,怎麼會……
良久之後,白靈幽幽地歎了口氣道:“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太早知道的好,將來有一天你的修為足夠了,自然會明白一切的,我必須走了。”
“走,白靈姑娘,你要走到哪去?”郭星月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問出這麼句傻話來,只是聽到白靈要走,心中不覺有許多的不捨。
“我本就是妖界之人,自然是要回妖界去的,這數千萬年來修為荒廢了不少,我必須回去修練了。”
“那我們還能再見嗎?”郭星月不知怎地又是一句傻話脫口而出。
“也許會,也許不會,一切隨緣份吧。”剛說完緣份兩個字,白靈的臉又是一紅,不敢再耽擱下去,看了郭星月一眼,白光一閃人已消失在原地。
白靈臨走時的那一眼帶著些許的傷感、些許的思念、些許的幽怨、些許的無奈,還有些許的期待,郭星月怔怔地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苦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道:“見鬼,我這是怎麼了,滿嘴的胡話。”郭星月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只覺得白靈的離開似乎將自己心中的什麼東西都帶走了似的,心中空落落的。
愛情的到來總是突然的,它根本不管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多大,也不管雙方是不是同一種族,更不會理睬雙方是否般配,甚至不管雙方是否相熟,總之,它想來的時候誰也擋不住,當然它想走的時候誰也攔不了。郭星月雖然從沒為哪位女子動過心,但卻不是不解風情的魯男子,心中略略一想便已經知道這大概是怎麼回事了,回想起白靈臨走之前的那各種感情交雜的一眼,心神一陣激蕩,對著蒼天大吼一聲道:“等著我,我會去找你的。”這一聲大吼聲震四野,隨著這聲大吼,郭星月總算是將心中的郁悶、空落全都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