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如果出現沒有預告的第四更會腫麼樣?
那麼,這章是專為打賞加的更,親愛的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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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綸院子種的是杏花,春天裡自是最美不過,但冬天裡其實沒什麼看頭。幸好是天空晴朗,陽光燦爛,於是光禿禿的樹枝看上去也沒那麼單調。
院門大敞著,陸緘站在外頭看進去,但見陸綸睡在躺椅上曬著太陽睡著了,身邊桌子上放著那個裝了松鼠的籠子,胖胖的松鼠舒服的伏在籠子裡,也是一副享受到了極點的樣子。
守在一旁的小廝發現陸緘,忙上來行禮:「請二爺稍候,小的這就去叫醒五爺。」
陸緘擺擺手,低聲吩咐:「你有事自去忙,不必管我。」
那小廝得令,輕快地進了屋。陸緘走到陸綸身邊,見他身上的薄被垂在地上,便俯身去拉,手才碰到那被子,陸綸便「呼」地一下翻身坐起,滿目凶光,一手按在了腰間。
陸緘被他那一瞬間流lu出來的氣勢和凶悍唬住,氣憤地使勁拍了他的頭一巴掌:「你幹什麼!」
陸綸訕訕地垂了眼,收回手,乾笑道:「被夢魘住了。」
陸緘默然看著他,眼睛眨也不眨。
陸綸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往薄被裡縮了縮,大聲道:「人呢,死哪裡去了?給二爺搬個躺椅,抱chuang薄被出來!」又討好地看著陸緘笑:「二哥,今日無風太陽正好,這樣曬著可舒服了。」見陸緘還是盯著他看,不由嗔怪道:「哎呀,二哥你別這樣看著我,這眼神怪嚇人的。」
陸緘收回目光,坐到小廝搬來的椅子上,舒舒服服地躺好,瞇了眼道:「你昨夜去了哪裡?」
陸綸的身子如同一張被拉緊了的弓緊緊繃著,面上卻是滿不在乎的笑,隨手抓起桌上的茶壺朝小廝扔過去:「要死,看到二爺來了也不知道去弄熱茶水來,呆頭鵝一樣的。」
小廝手忙腳亂地接住茶壺,被茶壺裡的殘茶澆濕了衣襟,不由哭喪了臉:「五爺……」
陸綸呵呵大笑:「看啊,這麼大的人了還弄成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小子尿了!還不趕緊滾下去換掉?重新燒壺熱水來。」
陸緘見他玩笑開得粗俗,不由微微皺眉,好xing子地等著小廝下去了,方道:「你別打岔,我問你話呢。」
「二哥是聽我二嫂說的吧?她都和你說了些什麼?女人家總是愛大驚小怪,胡思亂想的。」陸綸收了笑容,猛地一晃籠子,松鼠被驚醒,立時炸了毛,警惕地看著陸綸。
「什麼都和我說了。」陸緘觀察著陸綸的神se,緩緩道:「我和你二嫂,總是真正關心你的,你有沒有什麼想和我說或者是需要我幫你的?」
陸綸有些厭煩地將籠子上頭的黑布拉下來蓋住回頭看著陸緘:「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但我真沒什麼可說的。我說我昨晚是出去找朋友玩了,你信不信?」有些事情,不說出來也許對大家都更好。
陸緘沉默半晌低聲道:「早前我是這樣想,覺著你xing子跳脫,大抵真是找朋友玩耍去了。但我記得,你的玩伴都是有數的,無非就是這幾家人的子弟,可誰家的子弟也不可能如你一般頑劣,半夜三更跑出去玩。況且,你便是能說得出是誰,我也能知道你究竟有沒有說假話。」
陸綸語氣裡帶了些不耐煩:「難道我就不能和其他人交往麼?二哥,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我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我做事有分寸,你就別問了好麼?」
陸緘淡淡地道:「我是你二哥,不是別人。所以我要知道真話,你應該明白,什麼熊將軍可以瞞過他人,卻是瞞不過我的,我或者大老爺,任誰寫封信過去,就可以弄得清清楚楚。你是要現下與我坦白,還是要等著我寫信去弄清楚?」
陸綸高壯的身子蜷縮在躺椅上,將被子拉起蓋住了頭,悶聲不響。
陸緘低聲道:「陸繕是我的骨肉至親,卻從來沒有你待我這般親近。我心裡就算是想親近他,他疏遠著我,也親近不起來。打小,我同你是最親近的,你不嫌我悶,不嫌我話少孤僻,我也是真心把你當成最親近的兄弟。
我想你二嫂也是如此,她真是把你親兄弟看待。我還想,將來我家毅郎能多個人心疼,多個叔父照料,難道是奢望麼?」
「那些東西是我自己掙來的,乾淨得很!就許你們大把掙錢,我就不能掙點錢花用啊?」陸綸猛地翻了個身,憋氣道:「好,我承認我不是在熊將軍那裡,可我也沒做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是跟人跑生意罷了,自己覺得沒臉見人,所以說了假話。」
「那你倒是說說,你做的什麼生意?你說不出來我不饒你!」陸緘猛地撲過去,一把扯住陸綸的袖子,lu出他手腕上長長一條疤來,又在他腰間一按,按到一條一尺長,二指寬的硬傢伙,掀起衣服來,卻是一把匕首。陸緘的臉se頓時變了,陸綸到底是做了什麼,才會在有人接近的情況下,做出先前那樣jī烈的反應?
陸綸猝不及防,只得無奈地笑:「這算什麼?行走在外,我又從來都愛好這個,隨身帶著把匕首,很正常的吧?噯,我們會往北漠那邊跑生意啊,不小心就遇到馬賊了,成習慣啦。」
已然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這幅樣子,那是烏龜吃秤砣,鐵了心不肯說真話了。既如此,所有的試探都沒了意思。陸緘一言不發,起身就走。
陸綸倒慌了神,揪住他的衣襟道:「二哥你怎地就走了?」
陸緘皺眉道:「我不走難道要留下來?留下來做什麼?等你拿刀砍我?」
留下來長篇大論的訓誡他啊,這才是該有的反應不是麼?陸綸話已到口邊,又收了回去,往後一躺,嬉皮笑臉地道:「二哥開玩笑,我怎會拿刀砍二哥?你放心了,我真沒做什麼。等祖父入葬,我便走,省得你們看著我煩。」
陸緘看著他那副嬉皮笑臉,全不當回事的樣子,一口氣衝到喉嚨口,忍不住怒道:「若是你走不了呢?」
陸綸收了笑臉,坐起身來,認真看著陸緘:「二哥什麼意思?」
「五爺,茶來了。」小廝笑瞇瞇地從另一頭提著茶壺過來,才剛靠近,陸綸就斷喝一聲:「滾出去!」
那樣的凶狠從來沒人見過。小廝一呆,膽戰心驚地一溜煙跑出去,遠遠回過頭來看,但見陸綸已然起身,板著臉朝陸緘走過去,陸緘不閃不避,兩兄弟好似是頭都要碰到一處,全都板著一張臉。哎呀,媽呀,這是要打架麼?小廝一抱頭,飛快找人去了。
陸綸靠近了陸緘,啞著嗓子道:「二哥,我怎會走不掉?」
陸緘淡淡地看著他:「紙包不住火,就算是你走得了,恐怕我們也走不了。我就是這麼個意思。五郎,你可能不知道,你自小就不會說謊。你每次說謊,你右邊的眉毛就會一直跳。」
陸綸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聲,按了按自己右邊的眉毛。
陸緘又道:「你果然說謊了,我剛才騙你的。
陸綸想嘔血,更多的是氣憤。二人互不相讓地盯了片刻,陸綸疲憊地後退一步,一言不發,轉身就往屋裡走。
陸緘一把扯住他,低聲喝道:「五郎,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我不會拖累你們的。」陸綸看了陸緘片刻,淡淡一笑,掰開他的手,自進了屋,把門關得嚴嚴實實。
陸緘看著那兩道緊閉的門,怒氣橫生,上得前去,一腳踢在門上:「陸綸,你給我滾出來!」
陸綸只是不理,陸緘大怒,又猛踢兩腳,房門晃動起來,眼看就要被踢開,卻聽得屋子裡一陣傢俱被拖動的聲音,房門竟被陸綸從裡頭用桌子給堵上了。
陸緘氣急,脫口而出:「陸綸,你個王八蛋!」
「喲,二侄兒這是罵誰呢?你五弟是王八蛋,你是什麼?」宋氏拈了塊帕子,扶著個小丫頭站在院門處,臉漲得通紅,滿眼的怒氣。
陸緘垂下眼,轉身對著宋氏行了個禮,低聲道:「對不住,二嬸娘,我失禮了。」言罷快步從宋氏身邊走過,很快就不見了影蹤。
宋氏氣得發抖,大房老老小小就沒一個好東西。老的那個yīn險狡猾,拚命折騰人,小的做了個芝麻小官後尾巴也翹起來了。竟然如此欺人,最可惡的是平時那麼橫的陸綸竟然夾起尾巴做人。於是上得前去,使勁拍門:「五郎,你給我出來!你躲在裡頭做什麼?你可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般忍氣吞聲,任人辱罵?」
陸綸在屋裡甕聲甕氣地道:「煩死了,讓我清靜會兒不好麼?」
宋氏就想,這兩個孩子,平日關係鐵著呢,陸緘也鮮有和人鬧到這個地步的時候,到底是為了什麼?便又拍門:「你給我開門,你到底做了什麼?」
陸綸煩不勝煩,「匡當」一聲把桌子拖開,把門打開,甕聲甕氣地道:「我想清靜會兒怎麼就那麼難?!」言罷揚長而去。
宋氏喊道:「你給我站住,你要去哪裡?」
陸綸道:「找個清靜的地方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