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復出拉克絲就還是回到了克萊茵家。那裡早已經修葺一新。以往的僕傭拉克絲沒有讓她們回來甚至在大戰之後就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出路。
現在他們多半都有自己的工作和職位讓他們回來也不現實了。
所以現在的克萊茵家都是一直在她身邊的十月他們處理家務……拉克絲說不上家務無能做的菜也基本能吃（也就是基本能吃而已……）但是她未免太忙了一點……
基拉也暫住這兒。
現在的LT表面上安靜得很他自然也多少事情做只是在軍本部幫忙熟悉新環境而已。可是因為隨時可能的地球軍的宣戰卻也沒有跑去2月和父母同住。
知道了身世之後他們到底沒有那麼親密了……而他的父母也在來到LT之後不久就領養了一個調整者的戰爭孤兒。
——LT並非沒有適合自然人做的工作父母的能力養家餬口也沒問題。何況基拉也一直在領扎夫特的「工資」。
拉克絲要勸說卡嘉麗這件事情自然是沒有瞞基拉的。所以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為什麼回家之後會出現這種事情……
******
其實是很平常的場景。
基拉在看海——話說他的愛好除了看星空就是看海了。終於獲得了解放的幾十隻HRO在蹦蹦跳跳。基拉的機械鳥在海灘上和一隻真的小鳥互相看來看去蹭來蹭去相互嬉戲。
但是在她正準備走到他身後的桌子上給自己倒杯茶的時候基拉轉過了身沒有說「歡迎回來」之類的詞彙而是開口就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卡嘉麗能夠回應你的期待將奧布塑造成中立國……那個伊甸園計劃啟動以後的奧布會變得如何？」
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拉克絲把茶水傾灑在了桌面上。不知道應該帶著驚愕的表情還是別的什麼表情……事實上拉克絲抬起頭來的時候是有點輕鬆的。
——終於發現了嗎？
「現在想起來那個伊甸園計劃其實最好是在調整者LT統一了地球圈以後再慢慢來實施。但是考慮到戰爭的需要這個步調可能不同。」基拉緩慢的說道。
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這兩年也沒有放習。只要能夠給他時間真的大部分的事情他都能夠想清楚……拉克絲幾乎有些神遊天外了。直起了身靜靜的聽著但是她其實已經知道基拉會說些什麼。
******
「將自願轉換的人從自然人轉換成調整者這確實和『自然人與調整者』這樣的方針不衝突。事實上推行『自然人和調整者能夠共存』這樣的概念本來就是為了計劃鋪路——淡化自然人和調整者的仇恨清除極端對立的可能。這是必經之路……而這也是拉克絲你必須要在前期以溫和派的形象出現的原因。」
基拉一點點的說著自己的發現。
在認同了拉克絲的道路之後他太長的時間沒有去思考去懷疑了……但是終究還是注意到了。拉克絲對於卡嘉麗的打算更是讓他把一切都串連了起來。
「東亞的事情也是。我漸漸明白拉克絲你所做的一切其實就是一點——消除國家和民族的界限。當只有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而且還是向外發展的國家的時候引起戰爭的可能性是最小的。能夠換來最長時間的穩定期。」
「那麼奧布呢？不去考慮其它的種種可能產生的問題。奧布終究也在要『消除界限』的那一類吧？若這個世界都是調整者自然人能夠生存的範圍本來也就很小了。生存的壓力會逼著他們去轉化……而LT又能夠容忍一個這樣的國家存在嗎？當一切都進行到了最後的時候。奧布有可能那樣的轉化麼？」
尖銳但是直接的問題呢！
拉克絲無可反駁。
「確實。」看不清基拉平靜無波的面容紫色眸子裡面完全沒有透露感情的目光拉克絲歎氣「或者那是很遙遠的事情了。但是我沒有說清楚這些是事實……或者說可以隱瞞也不為過。」
「卡嘉麗把你當作朋友但是你一直在利用她和奧布。」
這麼說也沒有錯。所以拉克絲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回應。
「當時我問你的時候你也沒有說實話……至今都沒有。」
基拉忽然發出了一聲深深的感慨。這倒是讓拉克絲不解了——這似乎有點奇怪？
疲勞和疲憊的感覺？
她聽錯了麼？
******
搖搖頭基拉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就這麼轉身離開了——朝著大門的方向。
他似乎留在這裡就是為了問這麼一個問題想要得到一個答案……拉克絲忽然有了這種感覺再次覺得有些疑惑……
「要攔住他嗎？」十月忽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不用。」拉克絲坐下低頭「搞不好……他在這裡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如果他要離開或者說離開這樣的道路他不會留在這裡問完了再走……他也不是一個不分大局的人。」
基拉想明白了一切的時候或者說知道了這一切的時候就是結束的時候……
早就有了這樣的預感。
但是是因為害怕丟掉一個頂級的駕駛員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比如說不願意在那樣的輕鬆旅途上掃興？反正她確實是從來都沒有說過。
即使是知道基拉很在乎自己的那個「妹妹」更加不願意被欺騙……
其實現在想想看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是脆弱得現在難以想像。雖然不想哭泣也忍住了沒有哭泣然而真的是脆弱到了一個臨界點了。所以才會這樣一段感情的開始。
從某個角度來說她基拉、阿斯蘭、卡嘉麗都是那種不會說甜言蜜語的人。儘管原因各有不同。就她而言是因為天性謹慎或者是習慣了隱藏感情即使是心理高興也多半不說。卡嘉麗是和外表不同的害羞阿斯蘭也差不多……
基拉呢？基拉其實也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之類的話只是……一直都守護著而已。或者是因為他沉默的性格什麼也沒有說過吧……
那個時候似乎她就是習慣了這樣的陪伴也不想去拒絕這樣的陪伴……
*******
站起身走到了陽台邊扶著白色的欄杆看向了大海。
應該……是習慣吧？
是的到了後來就是習慣了。
很難說具體的感情是什麼但是習慣了有他在身邊。而且在平時的話他們確實是很有默契的。有的時候甚至會忘記終究這一天會到來。
——但這天終於還是來了。
「HRO？」小粉在她的腳下蹦蹦跳跳發出了疑問的呼聲。終究是一個機械寵物它並不懂得為什麼一下子就沉寂了。
基拉其實一直都不喜歡那些計算和利用吧……和阿斯蘭一樣。或者可以理解但是被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次他原諒了。這一次……應該是觸及到他的底線了吧？
確實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
基拉也並沒有跑遠。事實上從拉克絲回歸灰巖號包括基拉也就加入了扎夫特的軍籍。迪蘭達爾還特地給基拉了一個FITH的身份。
之前基拉就經常去軍本部幫忙了瑪馬修和伊扎克都在幫他熟悉軍隊的事務。現在他只不過是到了自己分配的宿舍住去了而已。
拜此所賜不到一天「拉克絲和基拉鬧了彆扭」這樣的消息就在熟悉的人耳中傳遍了。
*
「要把他抓回來嗎？」瑪馬修直接跑過來這麼問拉克絲。而看到了他那身白色的軍裝聽到他這句話拉克絲完全無語了。
「別這麼做……現在是什麼時期你還不瞭解嗎？」
*
艾麗西亞第二個跑過來因為尼高爾還沒有清醒的緣故她經常在醫院所在的市區待著。
「那個……我……那個聽說……」欲言又止的確認。
「艾麗西亞你又變回那個害羞少女了嗎？」拉克絲無奈。
少女臉上羞澀的表情頓時不見。站起握拳「要我去把他抓回來嗎？」
「……不瑪馬修啊……」
*
連續收到了幾個人的關切慰問拉克絲於是也有些受不了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了迪蘭達爾的辦公室拜訪。
「『逮捕並引渡恐怖集團』……明明都死光了他們之前不也認可了LT關於此事的調查報告？……這種程度的賠償金還有解除武裝、廢除現行政權由聯合理事國派遣最高評議會監察員……」
將地球連合控制的聯合國告看了又看拉克絲也忍不住驚歎「地球連和……不對現在已經是世界安全保障條約機構了吧？大西洋聯邦的口吻還真的是一如既往啊！」
由於尤利烏斯7的墜落原本在上次戰後出了一大堆問題的地球連和乘機組織了這個世界安全保障條約機構。到了現在除了原本的地球連和國家之外本來是中立國的斯堪的納維亞王國和赤道聯合也加盟了。當然作為主導的大西洋聯邦或者說LOGOS也就愈發的囂張起來。
這樣的「要求」其實不如直接說「無條件投降」這樣的詞彙來得乾脆利落。
LT——eople』s－Liberatio－tig－atio－of－Tehology－－奠基於科技的民族解放國家。如果按照這個要求去做毫無疑問會喪失獨立權、自主權就連LT獨立前的日子都不如了……
「是啊所以評議會吵翻天了大家都被氣到——能夠提出這樣的條約來該說人類的心太容易膨脹了嗎？不過已經拒絕了。這點倒是理所當然的。」迪蘭達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有些頭痛的按了按腦袋為了安撫那些評議會的成員還有軍本部的成員他也費了老大的心思……如果沒有拉克絲幫忙安撫民眾他就算是再神通廣大也要覺得無力了。
是啊人心太容易膨脹了……狂妄到讓人難以想像的地步。
以下要求不被採納時LT將被視為對地球人類極為惡質的敵對國家聯合國不惜以武力排除之。
——這其實是一份赤裸裸的宣告。
不過要宣戰現在也確實是最好的宣戰時機——受災最嚴重的地區都在赤道附近。月球戰力沒受影響大西洋聯邦歐亞聯邦也活得好好的。況且戰爭可以刺激消費有明確的敵人又能激發同仇敵愾之心。人類自古如此。
但是該說是太自信了嗎？他們難道不知道一旦事情不如所願這告上面的話便會成為他們「野蠻狂妄」等等名聲的直接證明？
拉克絲覺得她或者是可以理解迪蘭達爾那種淡淡的嘲諷的語氣的。看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