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喜歡被一個自己的同類,同樣有著兩隻眼睛一個鼻子的人類用嚴厲的語氣下達命令,特別是在自己一方有著千百倍於對方數量的情況下,這種事情就更加不可能心甘情願了,但是,儘管弗魯多城主是整個貝加爾城的主人,儘管他的身邊和身後站立著整整五千荷槍實彈,強大可靠的城衛軍,儘管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一百九十公分高,手無寸鐵的人類男子,但是,在弗魯多的感覺之中,只要自己忤逆了面前的年青人,自己,包括自己身邊的所有人,全都會被殺掉。
那是一種讓人連靈魂都會感到顫抖的威壓,任何承受這份威壓的人類,包括普通人和強大的戰士,都毫不懷疑一件事情,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絕對不是人類,而是一位魔神,一位掌控著自己生死的,強大的魔神。
弗魯多恭敬的,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己的語音和語速,老實的回答道:「是。」
沒有敢多說一個字,甚至可以說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弗魯多只是對尹天雷的問題給出了答案,而這個答案,也證實了尹天雷心中的猜想,他緊接著再一次問道:「這片風系元素可以發揮作用的地域,是不是大約方圓千里?」
越來越精細的設問,讓弗魯多心裡泛起了驚濤駭浪,他簡直難以想像,這個剛到達本城不到一個禮拜的男人,竟然像住在這裡幾十年的本土強者一樣,對這片土地地特殊性瞭若指掌。不過,現在可不是弗魯多驚駭的時候,因為他只要一個驚駭,甚至喘上一口大氣,說不定自己就會被這個魔神散發出來的壓力活活壓死。
魯多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很好,你可以走了。」對著剛剛被自己殺掉了兒子,帶著人馬過來尋仇的父親,尹天雷就像吩咐茶館小廝一樣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然後,他也不管那因為自己撤去了威壓而鬆了一口氣。渾身上下被瞬間湧出的冷汗給浸了個濕透的弗魯多和城衛軍,帶著自己的夥伴們就走進了院落。
沒有任何的警告。也沒有任何地威脅,尹天雷一句廢話也沒有說就走了進去。而原本帶著大部隊過來,氣勢洶洶準備尋仇的弗魯多,也像一個最好學地孩子一樣,瞬間吸收了作為一隻爬蟲在魔神面前應該學會的所有禮儀,他忘記了一切地仇恨,像最恭敬的奴僕一樣,對著尹天雷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然後帶著他那票手下,連重一點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的,就這麼靜悄悄的離開了。
在轉身之後,尹天雷就已經撤去了自己的威壓,而和他自己想地一樣,自己的轉變。並沒有給夥伴們造成太大的心理壓力,雖然現在彼此之間的話題似乎有點僵硬,但是。從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神裡,尹天雷依然能夠感到一絲親切,以及信任,只不過,可能需要一段適應的時間而已。
尹天雷毫不在意這些事情,甚至於他對自己發生地變化感到了一絲欣喜,他忽然覺得,擺脫掉一切世俗的壓力和抑制,終於能夠肆無忌憚的表達出自己內心地情緒,原來是如此爽快的一件事情。
那種心情是如此暢快,以至於當天晚上,他的熱情比平時最開心的時候還要高漲的多,一直折騰到第二天天濛濛亮的時候,才放過了堅守最後一塊陣地,但已經開始嬌聲討饒的娜塔莎教官,開門走了出去,站在院子裡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後盤膝坐在地上,默默的思索了起來。
尹天雷一離開,原本熟睡著的麗仙奴像被一根無形的繩子牽著似的,突然的就醒了過來,看到尹天雷出門的身影,她披上外衣跟了出去,跪坐在男人的身邊,一臉關心的問道:「雷,不休息一會兒嗎?」
「不用。」對於這個亦妻亦妾亦姐的女人,尹天雷的表情永遠都是在最溫和的狀態,他輕輕拍了拍天使小姐抓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安慰似的說道:「我忽然覺得自己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去做,沒有找到隱藏在這裡的風之心,沒有找到剩下的五枚元素之心,沒有去挑戰薩格拉斯,沒有去挑戰天劫,還有,我還沒把月兒帶回來。」
「這些事情,不是著急能夠解決的。」麗仙奴是對尹天雷精神狀態變化最不在意,也是接受最快的人,她望著緊皺眉頭的尹天雷,溫和的勸慰道:「我會陪著你一起去做,所以,不要那麼勉強自己,順其自然就好了。」
「當然,有你陪在身邊,所有的困難我都有信心打破。」尹天雷微笑著說道:「我還要再想一些東西,你再回去睡一會兒吧。」
麗仙奴回去休息了,而尹天雷也一個人默默的思考著,直到日上三竿,一家人聚在餐廳裡吃著早飯的時候,尹天雷突然宣佈道:「我決定了,馬上動身去龍島,把月兒帶過來。」
去龍島帶走月兒,雖然每一個匠師團的成員嘴裡都不說,但是他們心裡都明白,這是自己領導心裡的一個遺憾,不為別的,就是因為橫貫在尹天雷和月兒之間的一座高山,名字叫巴哈姆特。
這座山太厚實了,雖然會自動保護身在龍王宮的月兒,但是,那種只能站在山腳下仰望天邊彩雲的遺憾,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所以,從來沒有人在尹天雷的耳邊提起過月兒的事情,他們都在等待著老大的實力積累到足夠的程度,然後把那個可憐又可愛的小姑娘帶回來。
不過,現在提出來想法,似乎時間上有點太早了些,整個匠師團,沒有一個人認為現在的尹天雷可以與巴哈姆特相匹敵,雖然,從地脈之中出來以後,尹天雷的力量似乎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喂,小雷。」唯一有膽子這麼稱呼尹天雷的夏爾娜圓睜著一雙灼眼,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想跟巴哈姆特打上一場嗎?他可是絕對不會讓你的!」
「我知道,我也不希望他讓我。」尹天雷自信滿滿的回了一句,然後,他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瞟了夏爾娜一眼,微笑著說道:「不過,夏爾娜小姐,如果你再叫我小雷的話,嘿嘿嘿嘿,我會採取一些手段,讓你對我永遠改變一個稱呼。」
尹天雷笑的很是淫蕩,不過他那種淫蕩的笑容,卻是真真實實的,無良匠師的微笑,所以,感覺面前這個男人的猥瑣依然沒有改變的夏爾娜給他笑的渾身一顫,不滿的撅著小嘴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