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鼎大明 援寧遠 第五章 寧遠會戰(1)
    復州城這幾天一直不安寧,漢民不僅不再積極的幹活兒,甚至再次成群結隊的開始向南逃跑。自從一年前努爾哈赤在復州進行大屠殺之後,漢民們原本被這種血腥的方式震懾住了,可是一年後的幾天,不知道怎麼會憑空而起許多謠言,甚至還起了暴民焚燒軍糧倉促的惡舉。

    在復州城內,代善的治府上,一眾復州各駐軍的滿族將領正在為這件事情煩惱不已。

    「這幫狗漢奴,竟然敢滋事鬧事,我看他們還真是活膩了,」總兵官博圖禮憤怒的說著,一副濃密的大鬍鬚,讓他的樣子顯得猙獰許多,配合現在的表情,更是給人一種劊子手的感覺。「半個月前,中嶺縣的兵庫險些被漢民砸毀了,好在我及時帶兵趕到,只可恨這幫賤骨頭似乎早就知道我要趕過去,草草的丟了幾十隻火把就逃跑了,害的我只能忙著救火,不然一定逮著幾個當場殺頭。」

    「是啊,我安縣的糧草在三天前也遭到了破壞,損失了足足一個月的糧草呀!」與博圖禮平座的另外一個總兵官恨恨的說道,幾乎快到咬牙切齒的地步了,「博圖禮說的很對,我們應該再抓一些漢民,梟首示眾,不然他們還真是鬧翻了天了。」

    一眾將領不由的議論紛紛起來,氣氛頓時變得火熱。許多將領都表示一定要對於這件事情處於嚴懲,最好的辦法就是抓一批漢民再次斬殺。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代善驀然的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陰沉的臉上帶著濃烈的情緒波動。他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冷靜的開口說道:「復州這些時日的民亂,很明顯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而且,我相信現在各位已經都聽到了一個傳聞,那就是有關此次國主出征寧錦是帶走了我後金國全部兵力,而致使了我復州此處僅僅只有幾千守衛而已。」

    此言一出,一些將領頓時領悟了起來。

    「是啊,近日這個消息在漢民中間傳得很厲害呀,似乎是有人刻意而為之的。」博圖禮摸了摸自己的鬍鬚,臉上充滿了嚴謹,濃密的眉宇之間漸漸擰在了一起,看上去很有幾分震驚之意,「真是可惡,一定是有細作在散佈謠言。」

    代善在堂庭上踱步了幾下,雙手很是深沉的背負了身後,臉色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層思慮之色。良久之後,他儼然的轉向站在博圖禮身後的一名將領,問道:「蘇泰,你的一部離金州衛最近,可否探知到遼東半島附近有什麼舉動嗎?」

    蘇泰神色有些為難,猶豫了一會兒後,回答道:「就目前為止,還不能確定金州衛裡有什麼舉動。」事實上,他的一部雖然駐紮在離金州衛最近的台縣,但是金州衛地處長白山高勢,即便自己排除精銳的斥候,也不可能從下面探知到上面的情況。而且,自從明軍收復金州衛之後,金州衛城外的地區全部撤去,所以百姓和商戶盡數遷入了南邊,致使滿族探子即便想混入北海都不可能。

    博圖禮顯得有些急躁起來,看著代善,說道:「大貝勒爺,難道你是在以為金州衛會對我們復州有行動嗎?這太不可能吧,他金州衛和北海衛加起來才多少兵馬,我復州怎麼說也有一萬五千精銳部眾,若是老老實實龜縮在城裡,那倒還是能保全自己,如果這幫漢狗要是敢自己出擊,那還不是送死來著?嘿嘿,我倒是很期待這樣子的呢。」

    「話不能這麼說,」代善冷冷的哼了一聲,雖然滿族以勇武著稱,但是在這個兵戈鐵馬的時代,勇武只能代表自己是一個好戰士,卻絕不是能算做是一個好將領。他帶兵也有十多年了,無論是勇武還是謀略,都已經養成了一定的經驗,而有經驗的人自然會比沒有經驗的人要更加敏感,「不管怎麼說,復州這些天出的事情絕對不會是簡單的民亂滋事,正所謂無事不生是非,如今復州種種跡象,除了近在咫尺的金州衛之外,不可能會是其他明軍據點所為。我們已經收到了可靠情報,明軍在寧錦五百里防線上的守禦力量全部撤防,我復州背後根本就沒有任何敵人。」

    「大貝勒爺,您這麼說,金州衛可是真的要有動作了?這幫漢人自以為打勝了幾場仗,拿下了金州衛,就自以為是了,飄飄然起來了?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只不過讓他們走了幾個狗屎運而已,」博圖禮冷氣森森的笑了起來,眼中充滿了血腥的,「哼哼,有本事就讓他們放馬過來,看我怎麼捏碎他們的骨頭!」

    代善不置可否的看了博圖禮一眼,自己的一眾手下勇武類型的可以算是很多了,但是卻全部都是少動腦子的。他對這一點感到很是不安,如果在尋常的戰場上,與明朝軍隊進行正面交鋒,那麼很明顯是不需要什麼謀略的,長鞭一揮,鐵馬湧進,即便是在強大的火器面前都能被硬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只不過,他現在已經對金州衛的韓煜感到了一種隱隱的壓力,對方很顯然不是那種沙場廝殺的將領,而是很注重謀略以及經營。

    莽古爾泰的金州衛一萬多人全部折在了韓煜手裡,並且還連番兩次抓了俘虜做交換,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也不是常人敢去做的。如果換做是尋常的明朝將領,那絕對不會有俘交換這一說,一定是當場就全部處決了,對方這種以戰養戰的思路真是令人驚歎。

    「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此番我們處於被動,還不知道金州衛那邊會搞出什麼樣的花樣,甚至連這段時間的民亂究竟是不是金州衛所策反的都不能肯定下來,」代善的語氣帶著幾絲冷靜,神態卻盡量顯出了一股輕鬆,不過跟隨他很久的人都能知道,越是如此就越表明他內心的緊張。一個將領是不希望讓手下能一眼看穿自己的。「不過既然寧錦五百里明朝軍隊的防線都撤空了,那我復州也不必擔心營口和鞍山等地的明軍會對我們形成壓力,既然如此,那麼我等就大可將兵力全部集中在金州衛這一邊,不管怎麼樣,多一份堤防總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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