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記 第一卷、童年的那些事 第二二二章 原來哪裡都一樣
    文雋來之後,沒有什麼客套,很快就單刀直入的把來意說明,而聽完文雋的話之後,唐歡倒是微微一愣:「什麼?你是說,讓我去參加香港電影金像獎的頒獎儀式?」

    「對啊。」文雋點了點頭,「不管是作為電影投資方還是發行方,又或者是這場盛會的舉辦方來說,您都應該出席,因為這一整個環節都跟您有關,或者說都在您的旗下。」

    「等等,這投資方跟發行方我同意。」唐歡點了點頭,「可這舉辦方是什麼意思?我記得香港電影金像獎的舉辦方是《電影雙週刊》吧?而這個貌似不是我旗下的產業吧?」

    「您還不知道?」聽到唐歡這麼問,文雋微微一訝異,接著就笑著點了點頭道,「是這樣的,上月上旬的時候,我們的新新聞集團已經收購了《電影雙週刊》,也就是說,現在《電影雙週刊》已經是新新聞集團旗下的一家雜誌了……這個,您真的不知道麼?當時這個消息很多報紙雜誌都登了。」

    「是麼。」唐歡微微的點了點頭,「這我還真不知道,因為上個月我在日本,對於香港這邊的事情幾乎完全沒有過問,這可能是新新聞集團自己搞的吧。唉,其實自從上次收購怡置系之後,我很少插手經營了,」

    「呵呵,您有那麼多大事要去處理,自然不用在乎這點小事了。」文雋呵呵一笑。

    到他這麼說,唐歡微微歎了口氣。

    其實當初唐歡成立新新聞集團的時候,是故意留下《電影雙週刊》不收購的,原因就是他希望能搞一個哪怕形式上的公平。

    他已經控制了香港大部分的電影院線,也就是電影發行。還控制香港覆蓋面最廣,也是僅有地兩家免費電視台、還有電台、唱片公司、電影製作公司等等,可以說,香港娛樂圈,他幾乎已經是一統天下,所有行業的環節,幾乎都要仰唐歡的鼻息。

    本來,唐歡是帶著樂趣的心態去搞這一切的,可當他真的完成了整合,卻忽然發現有一點意興闌珊的意味。畢竟他這麼做,是靠強大的財力利用金融手段以及香港的金融危機來達到的這個目地,有那麼點趁虛而入以勢壓人的意味,自然就少了很多艱苦奮鬥的樂趣。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唐歡就特別保留這個這個《電影雙週刊》不去動,就是想讓這個香港的奧斯卡,有個不屬於自己操縱的環境。

    然而現在看來。這似乎也是個奢侈,畢竟當他組建了那個龐大的娛樂傳媒帝國之後,至少在香港本地,要想讓這個帝國不擴張,除非他每時每刻都盯著,否則一旦稍微放手,這個帝國本身就會展現他的侵略力。

    這就是壟斷地力量,他必然會吞噬周圍一切跟自己有關而又不屬於自己的一方,要想制止這個現象,只能從制度上著手。可英國現在還沒空多考慮香港,香港又剛被搶劫了一次,目前以穩定為大前提。而且香港跟美國不一樣。香港太小了,是存在壟斷的。

    其實早在收購怡和置地之後,唐歡就在刻意淡出這個娛樂圈子,做人也越來越低調,很多事情,基本都是放手給下面的人搞。

    過去,他還曾經想過當演員,當導演。跟眾多明星一起同台演出之類的,可目前他這個情況,要做到這點卻很難很難,因為他沒有時間。

    是的,沒有時間,因為無論是當演員還是當導演,這都必須在這方面花費大量的時間跟精力,比如當一個好演員。要整天琢磨演技。要能在鏡頭面前表演出各種動作跟神情,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的;而當導演。則需要的就更多了,需要瞭解拍攝的各個環節,還需要有良好地掌握裡跟鏡頭感,總之也不是一日之功。

    唐歡現在整天在琢磨著收購這個收購那個,然後就是資金方面的周轉來回,每天需要做的事情都多得很,根本沒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沉下心來好好琢磨演戲地事情。世事就是這樣,大商人跟藝術家,有時候是很難和諧統一的,因為藝術家搞創作的時候,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而一個商人,特別是創業期的商人,是不太可能有多少安靜時間的。

    唐歡有時候靜下心來想了想,穿越後這兩年的時間,他還真的是沒有多少休閒時間,幾乎每天都是忙忙碌碌,而且他鋪開地攤子也太大了,幾乎方方面面他都插了一手,而且都是一些規模很大的產業。

    他目前所擁有的財富與事業,幾乎就是一個怪異的巨無霸,是以火箭速度躥升起來,包含各個方面的龐然大物。

    實際上那個龐然大物,包括各行各業的產業來說,他並沒有真實的掌握。或者可以這麼說,他更像一個取巧的投機者,而不是踏實地一個經營者,所以,他只是通過金融手段掠奪過來,然後就跟狗熊掰棒子一樣,掰一個扔一個,扔給下面地人去做,美其名曰用人不疑,其實就是完全不懂。

    當然了,身為上位者,其實可以不用去瞭解下面的具體操作,只要會用人,會用錢,這就夠了。

    不過,就算是只是站在高處動動嘴動動筆,這也是一個十分繁忙地事情,所以他這兩年來,除了跟林美玉去日本的那一個月,是真正的什麼都不管之外,其他時間他幾乎每天都在盯著各方個面,沒有一刻是輕鬆的。

    到這裡,唐歡輕輕搖了搖頭,而轉眼一看,卻發現文雋在一邊安靜的坐著,一句話也沒說。

    微微一愣,他明白到自己剛才肯定又在發呆了。這是一個很不禮貌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是大老闆……

    「不好意思,又走神了。」唐歡笑了笑,「你剛才說到哪兒了?是讓我出席金像獎對麼?」

    「對雋笑著點了點頭,「明天是週六,金像獎就在那時候舉辦,還希望唐先生務必出席。」

    「哦?金像獎是在五月份?」唐歡疑惑道。

    「這倒不一定。」文雋笑著搖搖頭,「一般都是在三四月份,這個時間天氣最好。不過也可以延後一下,並沒有硬性時間規定。」

    歡點了點頭,接著他就皺了皺眉,「這個,文先生啊,新新聞收購了雙週刊,等於我們把持了這所有的環節。這樣一來,這個獎項的公平性會不會有問題?我記得我們地電影製作公司也有作品參加吧?」

    「哦,您在擔心這個啊。」文雋笑了笑,「這您放心,不管您是不是老闆,這影評的公正性是絕對沒問題的,就算我們收購了雙週刊,可對他們內部的體系並沒有過多干涉,在這一點上,他們都是專業的。絕對不會隨便聽別人的,而是純粹以影片質量跟票房來看。因此,就算我們的作品參賽。也只能是公平競爭,我們自己是絕對不搞暗箱操作的。畢竟,雙週刊我們可以收購,但人心我們收購不了,而評委很多也不是雙週刊的人。所以說,這個盛會,是不會出現您想的那個問題地。」

    「那就好,那就好。」唐歡笑著點了點頭。「知道麼,我現在幾乎壟斷香港的娛樂傳媒業,如果這個獎項再出現點什麼黑幕之類,那我們可就絕對麻煩多多。所以,不管如何,今後新新聞旗下所有的報紙雜誌,一定要做到客觀公正,明白麼?」

    「呵呵呵。您真是多慮了唐先生。」文雋又笑了笑。「香港是個自由社會,或許香港市民會有點拜金。但他們卻不會隨便屈服於金錢,權勢就更不成了。而且香港人都很精明的,如果我們搞點什麼暗箱什麼黑幕的,他們早晚都會知道,進而就會產生不信任。所以說,新新聞集團,就算為了他們自己,輕易是不會搞黑幕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的。」

    「是麼。」唐歡笑著點了點頭,心中一想還真是。

    他總是習慣把大陸地新聞審查制度拿到香港,其實在香港的新聞制度,而且也絕對是自由的,至少在九七之後,是絕對自由。在香港新聞界,其實是不可能存在壟斷的,因為香港市民跟大陸不一樣,獲取信息的渠道實在太多了,要想騙他們,一時或許可以,但長久下來絕對不行。

    沒錯,他現在的確控制了香港目前的主流報紙雜誌,可如果他自己旗下的報紙雜誌報道不實,那麼香港市民很快就會不買賬,進而就會出現一些小報,然後小報很可能就會鹹魚翻身成大報。

    最根本的,還是在於受眾體,也就是讀者的知識面,這就等於後世21世紀地新聞一樣。那個時代的人,由於互聯網的發展,信息得以更加廣泛跟透明化,而人們地思想也更加的活躍,更懂得自己思考,所以在2世紀裡,大家看一個新聞的時候,首先是想一想是不是真的,然後就開始找證據,很少會跟現在的大陸民眾一樣,廣播說什麼就聽什麼,電視演什麼就信什麼,最典型的,就是唐歡記憶裡那個69事件。

    他記得小時候聽到的看到的,都是偉光正地人民解放軍被群眾打,他當時還不理解,認為這些人都是吃飽了撐的才去搞絕食,又是發瘋了才去打最敬愛的解放軍叔叔,而對於為什麼會這樣,卻一無所知。而那時候,不止是他這樣的中學生,很多大人其實也不瞭解當時的情況,就是因為國家掌握了傳媒,就是因為大部分的民眾在當時還眼界不寬,腦袋也有點僵化。

    很顯然的,香港人是不可能這樣的,所以就算唐歡掌握了主流地媒體跟宣傳平台,在這香港地自由之都之下,他也不可能真的為所欲為,頂多是有錢而已。

    想到這裡,唐歡忽然笑著搖搖頭,因為隨著他身處高位之後,所謂登高望遠,他知道地也越來越多,現在的他,已經明白到,收購到的東西,未必就是一切都是自己說了算,就比如以前他看《貨幣戰爭》裡的美聯儲是私人銀行還嚇了一跳,可現在他自己來這個世界,並且通過陳彼得接觸到所謂國際金融家,才瞭解到,美聯儲雖然是私人銀行,但還要完全聽從美國政府。也就是說,金融家跟政治家,其實是穿一條褲子的,不分彼此,國家政府,才是真正的金融大佬,所謂的國際金融家,不過是掌握國家機器的那些人罷了,這其實在哪裡都一樣。

    「好的,我會去的。」唐歡對文雋笑著點了點頭,「你放心,一定準時到。」

    「那就好,那就好,」文雋笑著站了起來,「其實我來就是這個事,現在已經通知完了,那就期待您的光臨了,呵呵呵,那這樣,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好好。」唐歡也站了起來,「我送送你。」

    「不必不必。」文雋連忙擺手,「我自己走就好了,呃……對了,這個……」

    「怎麼了,「還有事?」唐歡笑了笑。

    「是這樣。」文雋笑了笑,「這個,他們剛剛提名我當香港金像獎主席,這次金像獎就會正式提出來,這個,呵呵,您覺得我做合適麼?」

    「嗯?你合適不合適幹嘛問我?」唐歡疑問道,「你剛才不是說香港的一切都是講公平公正麼,那你還問我幹嘛?我只是個投資方而已。」

    「咳咳,這個……」文雋尷尬的笑了笑,「這個,您畢竟是東家,而且,而且還是大東家……」

    看到文雋這個樣子,唐歡忽然徹底明白了:自己剛才想的還是太天真了,原來哪裡都一樣。不管是姓社還是姓資,不管是發展中社會還是發達社會,公平,從來都只是相對的,真正的權利,一直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我明白了。」唐歡淡淡的一笑,「你放心,你做這個主席麼……實至名歸,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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