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城的另一側,財務大臣的府上,此時卻上演著另一場戲,馬庫斯與馬科斯站在肥胖的考爾比面前,聽著幾乎出如一轍的抱怨聲。
「奧古斯丁居然獲得了勝利?天啊,這簡直不可能……一個中級戰士居然戰勝了一個鬥士,難道鬥士都這麼不堪一擊麼?」考爾比粗大的聲線震得房間不斷地抖動著,他的目光不斷地在馬庫斯與馬科斯之間來回地掃視。
馬庫斯拉長著臉,尖聲細氣地叫嚷著道:「父親,奧古斯丁一定使了詐,他怎麼可能擊敗修斯,天啦,難道陛下也沒有看出奧古斯丁的詭計麼?子爵,戰將?陛下一定是瞎了眼,怎麼可能一下子便給奧古斯丁這麼豐厚的獎賞。」
「住嘴,你這個無能的廢物,要不是你敗於奧古斯丁的手中,他怎麼可能直接進入決賽之中,然後獲得這麼大的榮耀?!你簡直把我的臉面都丟盡了,還在這裡抱怨,噢,我親愛的兒子,你難道就不能小聲點麼,竟然如此大聲的在背後議論陛下的不是?」考爾比瞪了一眼馬庫斯道,「我一直以為你就是我的驕傲,可是現在看來,我以往的眼光似乎有些錯誤呢。」
馬庫斯一呆,他敏感地覺察出考爾比言詞中的不滿,連忙驚慌地閉上了嘴。而馬科斯睛珠子裡的驚喜卻一閃而過,馬上體味到了考爾比對馬庫斯的排斥,他步出身來,快步走到考爾比的身後,用手輕輕地揉捏著考爾比那無比厚實的肥碩肩膀關切地說道:「父親,你何必生氣呢,氣壞了身子可不是好事啊。」
說著,馬科斯抬起頭來故作地衝著馬庫斯輕聲地抱怨道:「我親愛的弟弟,你難道就不能承認你的無能麼?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好事,把父親氣成這個樣子,我知道你已經成年了,哦,你該不會是想把父親氣死吧,這樣你就可以繼承整個府院的一切,金錢,美女,天啦,父親,你放鬆一些,不值得為這麼一點事情生氣的,馬庫斯他怎麼也不會這麼想的,是不是?」
馬科斯極其愕然地「猜」出了馬庫斯心中的「陰謀」,又極為迅速地否認了自己的猜測,最後還加了一個反問,那是不是三個字,弄得馬庫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怔在了當場。
而考爾比則意外地看了一眼呆立面前的馬庫斯,他沒有聽到自己這個最為寵愛的兒子的回答聲,輕聲哼了一下道:「馬庫斯,你在想什麼呢?難道,馬科斯真的把你心中的想法說中了?我並不老,你就這麼盼著我死麼?」
馬庫斯臉都綠了,他怨恨地衝著馬科斯瞇了一下眼睛,這才驚惶地跪了下去,連聲說道:「不,尊敬的父親大人,我怎麼可能有這麼卑鄙的想法呢,我……」
看到馬庫斯那忙於辯解的姿態,考爾比只覺得心頭湧起一陣陣地厭惡,不待馬庫斯說完,便用力地揮了一下手道:「好了好了,我親愛的兒子,我知道你的心思。滾吧,不要在我的面前賣弄你的忠誠,如果你真的想獲得我的遺產,嗯,還有我買的那些美貌的奴隸女人,或許,你應該學學你的哥哥馬科斯,他的按摩技巧讓我很舒服,而不是刻意地做出一些讓我生氣的事情來,這樣,我會活得長久一些。」
馬庫斯額頭之上流下一滴冷汗,他驚懼地抬起頭,恰好看到考爾比身後的馬科斯正擠弄著眼色,挑釁性地望著自己。可是,他能夠說什麼呢?這個一直被自己打壓下去的馬科斯此時正享受著父親大人的稱讚,這可是很多年都沒有過的事情了。反駁?這是一件絕對愚蠢的事情,特別是在考爾比心頭憤怒的情況之下。
一想到這裡,馬庫斯只有低下頭去,緩
緩地走出了房間。他不明白馬科斯這段時間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或許,自己真的疏忽了馬科斯?用力地搖了搖頭,這種貴族子嗣之間的爭鬥就好像一出永遠也演不完的肥皂劇,隔一段時間總會泛起一陣陳詞濫調來的。只不過,向來是自己佔了上風而已。
馬科斯並沒有隨著馬庫斯一起出來,相反,馬庫斯在離去之時,用眼睛的餘光看到馬科斯飛快地把那扇門給掩了起來,同時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
……
奧古斯丁當然不知道自己一場比賽之後,便成了帝國最新的暴力子爵,還加封了戰將之職,貴族,多麼榮耀的字眼,確實他實現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然而此時的他,卻處於一種虛無的境界之中,精神力量在不斷地延伸著,那種感覺,好像自己真的已經飛了起來。
「我這是在哪裡?」在這種從未有過的精神狀態之下,他的思想不斷地反問著自己,四週一片灰白,充斥著一種壓抑的氣息,那些以往自己熟悉的畫面一個也沒有顯現出來。
他不斷地「飛」著,這是一種自由的狀態,他不知道自己在這種狀態之下沉迷了多久,這裡,沒有伊米爾的惹火,也沒有安娜的清純,更沒有牛頭人的憨直,當然,也不存在凱恩那有些猥褻的聲音。
靜。四周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死寂,過往的一切,在這個時候顯得不再那麼重要了,當無聲變成一種壓抑,足以把一個人心底最鬱悶的事情給擠壓出來。
如果說先前的奧古斯丁還覺得自己自由,那麼此時就覺得很鬱悶,他試著大聲地吼叫了一聲,可是,耳畔裡卻並沒有傳來應有的迴響。惱怒之下,他乾脆朝著一個地方「飛」了過去,然而,眼前,依然是無邊無際的灰白,當奧古斯丁覺得自己開始變得疲乏的時候,那種灰白的頹喪感覺一下子齊數朝著他壓了過來。
他掙扎著,仗以無往而不利的基因戰體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金鐘罩的內息也蕩然無存,那些魔法咒語,也沒有了作用。一切的一切,都靠他不斷地掙扎來反抗,當那種無邊的擠壓幾乎讓他失去了呼吸的能力的時候,那無邊的灰暗,卻突地變幻了顏色與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