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大皇子殿下。」奧古斯丁當然不會牛B到一上場就表現出自己的自大與狂傲,他保持著一貫的天真與沉著,微笑著向修斯行了一禮後垂手立在擂台之上。
修斯看著奧古斯丁,他有些無法想像以奧古斯丁這種並不強壯的身材居然能夠進入到決賽當中,成為自己的對手,他皺了一下眉頭,似是要把心頭的疑問盡數掩飾掉,然後,也微微地向著奧古斯丁點了一下道道:「你就是奧古斯丁?」
「我就是奧古斯丁。」奧古斯丁笑著回道,「大殿下聽說過我麼?」
「我當然聽說過你。半年前,就是你打殘了巴洛,大鬧巡城司後又公然離去。」修斯有些訝然地說道,「不知道院長大人與你有什麼關係麼?」
奧古斯丁揉搓著手,就好像一個初次登台表演的小姑娘一樣害羞地回道:「大殿下居然也知道我的名字,奧古斯丁真的應該感到榮幸才是,至於與院長大人的關係,除了我是他的學生之外,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吧。」
「真的沒有關係?」修斯有些狐疑地看著奧古斯丁,「那怎麼當初在巡城司的時候,你殺了我巡城司那麼多的將士,居然還可以安然離去?」
奧古斯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當然不可能把自己與維撒的關係三言兩語地說清楚,他更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傑克?圖蘭那個老酒鬼對維撒的囑托表述出來,只是輕輕地搖了一下頭道:「尊貴的大殿下,你要知道,當初巡城司所發生的一切,我才是真正的受害人,畢竟,勝利只會站在正義者的一方。那些傷害,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呢。」
「不得已而為之?」修斯輕聲地笑了一下,神情之中卻露出一股子的凝重,他警惕地看著奧古斯丁,「奧古斯丁,不要在我的面前掩飾你的實力,我從來不會輕視我的對手的。」
「掩飾實力?」奧古斯丁仰天打了一個哈哈,他輕輕地踱著步子,慢慢地朝前挪了兩步,微微伸了伸脖子,以一種只有自己與修斯才能聽見的聲音輕緩地說道:「尊貴的大殿下,我從來就沒有掩飾過自己的實力,只有我的敵人才能知道我真實的實力呢,其實,昨天的戰鬥,奧古斯丁也看了,大殿下才是一個會演戲的人才呢,你對比賽的結果很失望吧?」
看到奧古斯丁那語氣中透出來的調侃,修斯心頭微生隱怒,面上卻毫不變色:「我勝利了,我怎麼會失望?」
「你當然會失望。」奧古斯丁皮笑肉不笑地直視著修斯的眼睛,「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隱藏實力最想得到結果,其實不僅僅是想獲得勝利,你真正的目的,只怕是從一開始便想設計殺死安德烈,哦,他是你的弟弟吧,只要殺死了他,以後,就將沒有人再威脅到你的利益了。不是麼?」
微微停頓了一下,奧古斯丁又輕描淡寫地笑道:「只是,最後你並沒有殺死你那可憐的弟弟,二殿下在院長大人的照拂之下,只怕很快便會好轉,這樣,你的謀劃便可謂完全落空了,嗯,當然,我還是得祝賀大殿下進入了決賽之中,這將對你在整個帝國名聲有著難以估量的抬升作用。嘿嘿……」
或許是大殿下那種隱忍的氣質與奧古斯丁有著某種近似,站在擂台之上的奧古斯丁雖然笑著,言詞之間卻又表露出自己鋒芒畢露的一面,完全沒有因為對方是帝國的繼承人,尊貴的大殿下而有所退縮,反而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修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奧古斯丁的眼光如此獨到,他回望著奧古斯丁,平靜的眼神底下波濤洶湧,隱現一股殺機,如果說是維撒這種帝國的強者看穿了自己的意圖還情有
可原,但是,奧古斯丁只是一個與自己年紀,哦,不是,應該是比自己年紀還要小的獸人看穿了,這讓修斯有一種如芒在背的驚悚感,他希望能夠奧古斯丁的眼神後面看出對方真正的企圖,可是,他發現,除了奧古斯丁的笑意之外,他什麼也沒有看到。
修斯冷笑了一下,擺了一下手道:「名聲?我根本就不需要,我只需要勝利。而勝利,用來只有實力出眾的人才能擁有,我的那些對手不能擊敗我,安德烈不能擊敗我,我相信,你,奧古斯丁,依然不能擊敗我。」
修斯的身上湧出一種極度的自信,那咱久居高位的上位獸人貴族氣勢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在這一瞬間,他原本極為平凡的面容,剎那間便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光所籠罩著,這種氣度,顯然又比昨天與安德烈對戰時的氣度提升了許多。
「尊貴的大殿下,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一個人自信是一件好事,但是當自信變成自負而又沒有絕對的實力做為支撐的時候,這將會是一種災難。」奧古斯丁受修斯氣勢一激,心頭不禁微微一熱,他凝視著眼前的對手,神態輕鬆地站在原地,只是,說出來的話,卻已然充斥著一種不輸於修斯的狂妄。
是的,狂妄,如果天真忠厚之類的印象是奧古斯丁給修斯的第一印象的話,那麼狂妄正是奧古斯丁帶給修斯的第二感覺,擂台四周的眾多獸人雖然沒有聽清楚奧古斯丁與修斯之間的對話,但是,對戰鬥向來神智敏銳的他們還是從兩人神情之間的微妙變化察覺出了兩人驟然轉變的氣氛。
一絲緊張的氣息從擂台之上朝著四方漫延開去,慢慢地,整人鬥場之內都平靜下來了。向來狂燥的獸人們難得地在獸皇的面前保持了那麼一丁點的風度。
維撒望著擂台之上的兩人,緩聲說道:「不知道兩位在開戰之前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修斯朝前走了一步,環顧四周,整個人給人一種顧盼生輝的感覺,他高昂著頭,從雙肩之上抽出寬大的戰斧,體表的毛髮根根豎立,顯然已為決賽作好了準備:「我,修斯,將是最終的勝利者!」
「奧古斯丁,你呢?有什麼要說的麼?」維撒俯視著奧古斯丁笑著問道。
奧古斯丁朝著維撒微笑著回了一禮,看著眼前氣度儼然的修斯,嘴角現出一絲輕笑:「聽說,獲得勝利之後,會有很豐富的獎品?」
「是的,奧古斯丁。」維撒笑著回道。
奧古斯丁臉色一下子顯得鄭重起來:「這樣說來,我根本沒有理由放棄這些唾手可得的豐厚獎品了。」
唾手可得?!媽的,這小子也太狂妄了!!一些獸人立時嘩然,五年一屆的那迦大會在這些獸人的心目中並不僅僅只是一場比賽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然有了一絲神聖的味道在裡面了,而眼前這個獸人,居然說自己比賽的目的只是為了那些豐厚的獎品!
剛剛平靜下來的鬥場立時如同被扔入了石塊的蟻窩,燥動著,驚歎者有之,憤然者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就連剛才還在微笑的維撒院長也神情古怪地坐回了位置,完全沒有想到奧古斯丁的回答竟是如此的不堪。高台之上,只有獸皇眼中微微一亮,心頭一動,對這場即將展開的決賽表示出了遠超先前的興趣。
修斯猛然回過頭來,狠狠地盯視著奧古斯丁,神情冷厲地朝著奧古斯丁喝道:「奧古斯丁,如果你的目的只是想激怒我,那麼,你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你馬上就會意識到,惹怒我的下場。」
奧古斯丁淡漠地看著修斯,不置可否地回道:「哦,是嗎?只是,我參加比賽的目的,真的就是為了那
些獎品呢,你只是碰巧在決賽之中與我相對而已,沒辦法,如果你認為我的話辱罵了你,那麼,尊貴的大殿下,你就只有自認倒霉吧,我是無心的。」
碰巧?自認倒霉?沒有比這更讓修斯震怒的言詞了,奧古斯丁甚至可看到修斯眉骨之上的那幾撮毛髮一下子就立了起來,就好像一隻發怒爭食的公雞一樣,一股暴虐的氣息迎面撲來。
「比賽開始!」看到場上的火藥味越來越重,維撒適時的宣佈了決賽的開始。
而奧古斯丁似乎要把修斯的怒火撩到極點,他只是朝前走了兩步便停滯下來,叉開了雙腿,用食指向修斯勾了勾道:「來。來。就算是我站在這裡,你也未必能夠擊敗我。」
「……媽的,這個狂貨。這不是找死麼?」遠處,前幾場觀眾席上表現極為突出的胖子與瘦子不由得輕輕地咒罵了起來,「他當自己是院長啊,可以站在原地接受攻擊?」
「完了……」凱恩呻吟了一下,無力地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四下的嘲笑聲似乎已然預見了奧古斯丁馬上就將被慘敗的場景,只是,在他的身邊,安娜卻一如既往地對奧古斯丁充滿了信心:「閉嘴,凱恩,我的師父不可能敗的,修斯就算再強,也絕對不可能打敗師父的。」
伊米爾也是輕輕地揚了揚眉,神情篤定地哼道:「主人的實力,沒有一個人猜想得到。修斯,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這兩個瘋子。哪來那麼大的信心。」兩女四周的獸人冷笑著打量著安娜與伊米爾,極其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