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凶獸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獸皇的問詢
    在帝國學府後面的那座廟堂之內,維撒的身前,正放置著安德烈那嚴重損傷的身體,他正吟唱著從遠古獸神傳承下來的祭歌,低沉冗長的語調在那深邃的廟堂之中抑揚頓挫地跳動著,一股極其古怪的力量透過他的祭歌,有序地注入到安德烈的體內。

    那雜著血肉的胸骨之內,安德烈的心臟天緩慢地跳動著,似乎每一次跳動,都可能失去最後僅存的機能,這位獸人帝國的二皇子眼睛緊閉著,呼吸微弱,顯然,還處於深度的昏迷之中。

    慢慢地,那隨著祭歌湧入他身體的古怪力量發揮了作用,安德烈的心臟由慢而快地跳動起來,透過胸內,可以看到,一股股鮮活的血液經由那心臟的動脈血管不斷地泵入肌體之內,胸骨之上,原本碎成了肉沫的肌肉,也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伸著,慢慢地,把整個胸腔給包圍起來。

    一道道類似於魔法能量的波動依然不斷地湧入安德烈的腔體之內,當那些重生起來的肌肉組織再一次完全地覆蓋了他的胸腔,生長出濃密的獸毛時,維撒那錯綜複雜的吟唱聲此時也已然漸至高潮:「我迷途的族人,接受遠古始祖的祝福,從沉睡之中醒來吧。」

    隨著這代表著獸人一族最為神聖的獸神祝福,安德烈的身體顫動起來,那蒼白的臉,開始重新渙發出血色,最終,安德烈的喉間發出一聲極為壓抑的呻吟聲,吐出一口濁氣,顫抖的身子停滯了下來,而維撒也好像在這一瞬間花費了極大的力量,光頭之上,竟是隱現汗漬。

    安德烈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地轉動著眼珠子打量著四周:這是在哪裡?我死了麼?」

    待看到維撒的時候,他眼中又露出回憶的神情,有些驚奇地問道:「院長大人,咦,你怎麼在這裡?」

    維撒伸手拂去頭上的汗漬,微笑著說道:「安德烈,你沒有死,這裡是我潛修的住處。」

    「這是院長的住處?」安德烈過了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並再一次打量著四周的處境,目光漸漸地清晰,低頭下望,看到自己完好無損的胸膛,最後用手摸了摸,無比驚喜地叫了起來:「我沒有死?!我真的沒有死!」

    維撒就這麼看著安德烈驚喜交加的那麼叫了起來,心頭卻湧起一陣陣地感觸,這種對於生命的渴望,在自己的身上,已然有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了,自從成為獸人帝國最頂尖的高手之後,這種對於生命的極度渴求,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沒有人能夠威脅到維撒的性命,在這廣袤的大地上,那些能夠威脅到自己性命的,無一不是位高權重,或者,不能輕易出手的怪物,就好像自己一樣。如果說,對人族或者精靈族輕易的出手,不可避免的,將引起巨大的轟動,甚至,可以直接的引發戰爭。一如獸皇陛下一樣,維撒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然成了獸人帝國強者的象徵。

    過了許久,安德烈激動的心境終於平復下來,眼神之中慢慢地又被一種極度強烈的失落所代替。

    「這麼說來,修斯已經獲得了勝利??」他喃喃自語地說道,看著維撒的目光顯然想這位尊貴的院長大人能夠否認自己的話,可是,他看到的,只是維撒輕輕地點頭:「不錯,大皇子已然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安德烈輕輕地搖了搖頭,苦笑著,以一種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話自語道:「可惜了,我奮鬥這麼多年,依然無法戰勝他。父皇那裡……」

    維撒從安德烈那失望的神情之中便可以猜測出這位二皇子失落的心境,對於這種皇族子弟之間的爭鬥,從來便沒有親情與友愛,有的

    ,只是最為直接的利益,何況,獸人一族,向來崇敬與遵從的便是強者為尊。

    這在這個時候,維撒便感覺到了空氣中便來的極其強烈的魔法波動,他的目光望向奧古斯丁所在的方向,有些驚訝,只是這種目光一閃而逝,他收回眼簾,只是輕輕地晃著腦袋:「這小傢伙,看來似乎有了什麼突破呢……」

    而與此同時,在那高大森嚴的皇宮之內,尊貴的獸皇陛下也突然轉過頭來,望了一眼奧古斯丁所處的位置方向,露出訝異的神情,他腦海之中回憶的卻是維撒在半年前見自己時所說的有關獸神戰士的評語,只是,此時的阿爾法特?奧斯頓一臉的冷漠,居高臨下地掃視著跪於自己身前的大兒子修斯。

    「說吧,你在戰鬥的時候是如何想的?」作為獸人的皇族無上的統領者,獸皇身上湧出一股無上的威嚴,就好像有一塊巨石狠狠地壓在了修斯的身上,他身形微微一抖,低垂的眼簾顯得有些驚慌,只覺得一股股無形的氣勢不斷地衝擊著自己的身心,在父親大人的面前,他幾乎沒有抬頭回答的勇氣。

    不過,他終究擁有著與獸皇直接的血統關係,他有一種很是敏銳的直覺,知道如果此時稍有回答不當,便有可能引來父親大人焚燬一切的怒火,畢竟,父親大人對於自己的那位弟弟,平素還是很寵愛的。

    過了片刻,修斯依然倔強地昂起了自己的頭顱,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才保持住了呼吸的平穩說道:「在戰鬥的時候,我的面前只有敵人,我只會用盡所有的方法把這個敵人擊倒。」

    「可是,他是你的親弟弟!」獸皇的眼神微微一縮,似是為修斯這強硬的回答顯得有些意外。

    「他是我的弟弟,可是,在擂台上,如果我想獲得勝利,他更是我的敵人!而勝利,只能兩者選其一!」修斯抿著嘴,挺直了自己的胸膛,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父親大人的氣息似乎有所緩和,漸漸地,先前的緊張便也慢慢地平復下來。

    「回答我!如果說戰鬥只能有一方活下來,你會怎麼做?我的孩子。」獸皇緩緩地坐在了後邊的椅子裡,蹺起腳尖,依然沒有任何的表情。

    修斯一楞,顯然沒有想到父親大人會這麼直接而沒有回施餘地的質問自己。

    他目光交爍,重新低下了自己的頭,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把自己想說的字句以一種最為簡單的語言表述出來,他重新又抬起了自己的頭:「我會殺死他!讓自己活下來!」

    皇的眼中精光一閃,修斯心頭一駭,他第一次明確地感覺到了自己父親大人心頭那一閃而出的沖天怒火,背心之上,不由得流過一絲冷汗,整個心房剎那間都收成了小小的一團。

    「就算是他是你的弟弟,也不能例外??」獸皇平視著修斯,剛才的怒火已是稍縱即逝,讓修斯都有些懷疑自己剛才的感覺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是的,也不例外!」修斯並沒有改變自己的話,堅定不移地回望著自己的父親大人,目光卻越變越冷,一股凜然的氣勢慢慢地在修斯的身上湧現,竟是把獸皇的氣勢微微推得離開了身體。

    「……」獸皇沉默了,他看著自己的這個大兒子,好像要用目光直直地穿透修斯的靈魂,看出對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看看有沒有欺騙的成份存在。

    在修斯的感知中,至少過了有半個時辰之久,自己的這位父親大人並沒有說話,就那麼直直地盯視著自己,而修斯,也努力地在獸皇氣勢的重壓之下保持住自己呼吸的平穩以及心靈上的穩定,堅定不移地對抗著整個獸人帝國最強橫的人物之一。

    他心頭隱然可以猜

    測得出來,自己的回答並不能構成父親大人擊殺自己的理由,從這一點上來說,自己的性命是安全的。這是一種考驗,對心性修為的一種考驗。所以,他在半個時辰之內,始終都沒有低下自己的頭,保持著自己的倔強。

    「安德烈已是重傷了,就算是恢復了,如果沒有其它的際遇,恐怕在修為上也很難再進一步了,他將再無法對你構成威脅,希望你在以後與安德烈相處的時候,更多的應該想到他是你的弟弟。」獸皇衝著修斯揮了揮手,然後有些感慨地說道:「下去吧,你明天還要進行最後的決賽,到時候,我會親自去看你的比賽的。」

    「孩兒告退了。」修斯緩緩站起身來,臉上一片漠然,只是,他在退出獸皇所在的房間後,整個人一個踉蹌,平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腳下離去的步伐加快了幾分,可以看到,他背心的衣衫已然變濕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獸皇看著修斯離去之後,臉上流露出一種十分複雜的情緒,似是為修斯喜,又似乎為其怒,自語道:「我的兒子,你們才剛剛明白事理,難道就已然懂得了親情傾軋的事情了?兩人的心性看起來都不錯,看來這個大兒子似乎真的要強一些啊。嗯,我是不是該扶持一下安德烈呢?」他敲打著扶手,斗大的眼睛似乎在回憶著某些事情:「難道,這種爭鬥也是遺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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