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 第三卷 第27章 轉機?
    下各大玄門佔據著名山大川,既存於世中,又隱於世天的入處極為隱秘,尋常世俗之人根本尋不著。就是玄門中人,找起來也不頗為不易。

    秦漠陽三人花了三天時間,將位列三十三宗的十多個佛門都拜訪了一遍,但結果卻非常令人喪氣。禿頭們大多閉門不見,少數見了的也是一問三不知。

    秦漠陽曾和少數幾個佛門宗派有所接觸。比如最早是和汪菲等人打架的那回,有一個叫居嘉平的小子是天台宗的,但那只是小事一件,早就揭過去了。後來李滿良鼓搗著先極宗重歸玄門時,居嘉平的師長還來觀禮,同來的有個華嚴宗的老和尚。不管他們是什麼用心,事情也早就結了,至少雙方面子上是過得去。

    這回他前去拜訪,華嚴宗的了塵倒是見到了,打了半天機鋒,結果半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了塵身邊的弟子人人面相都不友善,他們也不怕著了相,犯了嗔。至於天台宗,根本連門都沒進去,傳話的僧人只是推說不知。

    銀月和凌空碰到的情況都差不多。而且這一回,少林禪宗的態度也有些變化,先極宗的招牌不太好使了。

    凌空是帶著菩提珠去的,一方面打聽消息,一方面歸還這禪宗的聖物。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不空大師或者是別的管事僧人都應該見見他。可事實上知客僧人們連山門都沒讓他踏入一步,他手裡的菩提珠再一次被當成了假貨,就因為這個,雙方差一點打了起來。凌空記著秦漠陽的叮嚀,而且也不願和昔日同門發生衝突,明智的選擇了離開。

    先極別院的正廳內,眾人說起三天來的奔波成果,面色都不太好看。佛門各宗派的態度不友好,這是顯而易見的。

    「你確信你師父在寺裡?」秦漠陽皺著眉頭問道。雖然已經從凌空那裡瞭解到了事情的詳情,這一點仍讓他感到費解。

    凌空點頭道:「僧人們說師父在,那一定假不了。」妄語同殺生一樣,是僧人們要嚴守的戒律。如果是別的人倒還罷了,但禪宗和尚的口中說出來的話,基本上是不用去懷疑的。

    秦漠陽道:「那可太奇怪了。不空大師既然在寺裡,就算是看在菩提珠的份上,也應該見見你啊!而且之前你已經去過一次了,難道他就沒什麼交待麼?」

    凌空看著手中的菩提珠,鬱悶地說:「要不是我一直在用它練功,恐怕也要以為這是假的了。」

    「莫非是僧人沒把你的話傳到?」秦漠陽又猜測道。他對少林僧人的品行可沒有凌空那樣有信心。

    凌空苦笑著說:「傳到了。只帶出來兩個字:『不見』!」

    「很好,很好!原來禪宗還有一位不見大師,比你師父不空大師還要高明啊!我們什麼時候把天下的禿頭都給得罪光了?」接連碰壁讓秦漠陽心緒不佳,口下未免不太客氣,忘了凌空對師父極為敬重,而他師父正是玄門中最有名的禿頭。

    凌空倒不在意這些小節,但他兩次被拒之門外,感到很是憋屈。

    婁聃岳道:「不一定是近來之事,也有可能是夙怨。」他這幾天一直在思索這裡面的關鍵。先極宗一向低調,也沒什麼勢力,在玄門中屬於無足輕重的角色。要說得罪了所有佛門宗派,恐怕還沒有那個份量。

    秦漠陽聽了心裡一驚,凝竹被困千年肯定是事出有因。不管當時是誰是誰非,夙怨一定是有的。難道是當時和她對敵的後人知道她逃了囚籠,又來找麻煩的麼?

    千年前的是非,現在的玄門中人可能已經不清楚了。但要是當年的主事人留下了什麼交待,也足以促使他們的後人去做一些事情。要知道玄門中人可算是最重傳統的,對於先人的交待一定會去完成。

    凝竹脫困當日便有幾個青城的道士前來,看那樣子就有些像是例行的巡山。也許一千年下來,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去那裡,但卻會年復一年地重複這件事。

    雖然當時那幾個青城的道士都被凝竹滅了口,但事發時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崑崙離那裡又不是很遠,不可能一無所覺。前段時間凝竹還見到了姜延和,崑崙派的人由此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漠陽轉念又想,姜延和見到凝竹至今,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崑崙派如果至今才採取行動,未免有些慢。而且這

    凝竹的是一個和尚,倒不一定和崑崙派有什麼關係,門多少還是有些隔閡的。

    他想了想,說道:「在峨眉金頂時,凝竹曾見過不空大師。不空大師也沒有為難她,還好意放她進去。就這一點來看,不像是有舊惡。就算是有,不空大師也不計較了。所以禪宗的態度非常讓我不解。」

    藍月插話道:「也有可能是他發現你身上有菩提珠,才會那麼客氣的。」

    自從回到京裡,她就和梁曉雅一直呆在先極別院裡,並且眾人商議事情的時候,也要參與,不管秦漠陽怎麼說都沒有用。藍月說,她們和凝繡淵源頗深,說到底差不多能算是一家人,所以不能置身事外。

    這幾天梁曉雅瞭解了很多玄門中的事,在感到驚奇的同時,心中也生出許多不安。藍月對玄門中的勾當自然是早有體會。說白了兩個女孩更加擔心的是秦漠陽。

    秦漠陽的本意是不想讓她們捲入玄門中的事情,但他有一百個理由,藍月就有一百零一個借口。秦漠陽實在沒法說動她們,只好由得她們參與進來。

    秦漠陽說:「不排除這種可能。但凌空帶著菩提珠上門卻碰了釘子又怎麼解釋?」

    藍月想了想說:「可能不空大師回寺後有更重要的事,來不及向門下交待。也有可能他發現雙方的怨隙太大,就是用菩提珠也無法抹平,所以乾脆不要了,以後會想辦法搶回去。」

    這話不無道理,秦漠陽等人聽得暗暗點頭,沒想到藍月又來了一句讓他們大跌眼鏡的話:「還有一種可能,不空大師看到凝竹後,見色起意,後來又後悔了。」

    凝竹算起來是藍月的先輩,不過在藍月心裡,從和秦漠陽的關係出發,起來大家是一樣的,所以她便直呼其名,以示地位相若。

    佛門中人視名聲為虛妄,世人毀譽根本無關緊要。但凌空卻受不了藍月這樣說他師父,就算是藍月身份特殊,他仍然怒目而向,喝道:「胡說八道!」

    婁聃岳不禁莞爾,搖頭道:「不空大師德高望重,居然被說成這樣。」

    藍月本是看到秦漠陽神色凝重,信口扯上一句調節氣氛,這時見凌空動怒,心裡好笑,說道:「怎麼胡說八道?你師父法號不空,空與色相對。不空,當然就是色了,這不是明擺著麼?」

    秦漠陽見凌空臉漲紅了,忙道:「藍月,別鬧了。」

    凌空卻較上了真,道:「此色非彼色,你根本不明其義,妄談什麼空色?」

    藍月笑吟吟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明白呢?佛家說的色,差不多就是物質的意思,我這樣理解該沒錯吧?所以呢,菩提珠也可以算作一『色』。我剛才說你師父見到凝繡後見色起意,這個色指的可不是凝繡啊,而是菩提珠。你想歪了啊,是不是自己思想有問題?」

    這話有些胡攪蠻纏,凌空被說得一怔,旋即說:「沒有!」

    藍月笑道:「心虛了吧?要不怎麼會回答得這麼猶豫呢!莫非你也起了色心?」

    秦漠陽擺了擺手,說:「好了,別鬧了。」心想藍月還真是從她父親那裡繼承了幾分魔性,要說鬥嘴,凌空可絕不是對手。

    廳內眾人說笑間,聽到院外有人唱名,有齊雲宗的人求見。

    這大半年來,齊雲宗的人經常會登門拜訪送來元丹。雖然大家一直都很奇怪齊雲宗是如何弄來那麼多的元丹,但已經習慣了他們不定期的到訪。

    秦漠陽一邊讓藍月和梁曉雅迴避,一邊讓唐寅去門外延客。

    這一回來得是個年輕弟子,秦漠陽等人都未見過。這人並沒有帶來元丹,而是送上了一封書信。

    秦漠陽心下奇怪,讓那弟子坐下,打開書信看了起來。只看了個開頭,便皺起了眉頭。

    婁聃岳等人見秦漠陽面色陰晴不定,均感詫異。等秦漠陽看完,婁聃岳接過書信,見上面寫著:「茲聞貴宗護法凝竹、若梅陷於敵手,余亦深感不平。貴我兩宗千年淵源,余自不能坐視。特邀秦宗主及先極道友至齊雲山共商對策。」下面的署名是玉極,乃是齊雲宗主趙涵易的道號。

    送信來的小道士說道:「我家宗主交待,請秦宗主來時,務必帶上貴宗至寶先極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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