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內寧靜一片,眾將士的目光均是看向趙將軍和羅青煙二人,如今有忘夫閣的閣主相助,足有打敗楚升和安王的實力。
可誰也不知道事態會怎麼發展下去,眾人神色凜然,想著邯鄲城內在發生什麼樣讓人難以預料的突變,皇上被困皇城,應該是被軟禁在寢宮之中,然而,趙將軍卻不能貿然前去相救,也不知道安王會不會拿皇上的性命要挾趙將軍。
眾將士心裡想著很多可能發生的變化,岳破奴一雙靈動的眼珠子更是轉個不停,他輕聲嘀咕道:「以這兩千的兵力,要想攻下邯鄲城,是不是有點癡人說夢的感覺?」
田虎聽的是白眼一翻:「難道你沒發現,這邯鄲城如此荒涼,城上並無守兵!」
岳破奴看向邯鄲城大門前,風沙滾滾的樣子,城樓上也是空無人煙,又是若有所思道:「這一定是敵人的詭計,他們肯定是想引我們入城,然後在城中設下埋伏,圍殺我們!」
這西梁的少年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大荊的局勢,田虎轉念一想,也不再罵他,無奈道:「難道你以為只是安王一黨叛亂,告訴你,其中的水深著呢,就連趙將軍都不清楚,隱藏的勢力還會有誰!」
城中有多方叛黨?岳破奴聽到後,一時驚訝的說不出來,呆呆道:「這麼說,我們豈不是要對抗多個叛黨這仗可怎麼打」
「你瞎擔心個什麼勁,趙兄會有辦法的,」田虎白眼一翻。
本來還對趙大人有著無比信心的岳破奴,聽完田虎的一番話,頓時沒了底氣,也不知道趙將軍能不能力挽狂瀾,不然這匈奴大軍誰來打?
「趙子文,此次我會幫你平亂,不過你要記住你答應過我的條件?」羅青煙冰冷的目光依舊凝視著淒涼的邯鄲城,這可是大荊自開祖皇帝以來。發生過最大的動亂,竟然讓京都邯鄲陷入一片荒涼之境
安王和楚升聯手,你要想殺楚升,能不幫我麼?趙子文心裡想著,卻是笑吟吟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絕對會信守承諾的!」
趙將軍答應羅閣主地條件。不用猜也能明白是什麼。眾將士全是停下手中揮舞地銀槍。看著趙子文和羅青煙。心裡同時暗暗道。
羅青煙不再說話。校場上地將士也忘記訓練。此刻地校場寂靜一片。這時。突然一位騎著戰馬地將士從遠處駕馬奔來。徑直地衝到趙子文地面前。隨即迅捷地下馬。將一封書信遞給趙子文:「趙將軍。這是正南王讓我交給你地」
哦?子軒兄趙子文連忙接過項子軒手中地書信。拆開一看。只見心中寫著:「子文。我已經逃離邯鄲城。在十里坡地茅草屋內。還望你今晚前來一聚」
十里坡地茅草屋。趙子文去邯鄲之前地確是告知過項子軒。如果邯鄲城一有異變。就立刻衝出邯鄲城。如今項子軒依靠一己之力衝出邯鄲城。到是真有些本事。
「相公。正南王找你有什麼事?」余思凌俏臉嫣然地走到趙子文地面前。探著小腦袋。問道。
項子軒?杭州地正南王諸位小姐自然是認識地。這位太平王爺文武皆不凡。在杭州享譽盛名。和子文也是在群芳閣相識。
趙子文笑道:「子軒兄已經安全逃離邯鄲,要我到十里坡一聚。」
余思凌輕道:「相公,我和你一起去吧。」項子軒和相公親如兄弟。身為弟媳的凌兒自然想接待好項子軒的。
趙子文看著凌兒隆起地小腹,斷然拒絕道:「你呀,好好給我在這歇息,挺著個大肚子到處走動,像個什麼樣子。」
梁暮菲對這癡纏在子文身邊的小妮子,哭笑不得,人家去見個好友,你跟著幹什麼
余思凌俏臉粉紅一片,難道大肚子便不能走路了麼?可她不敢當著相公的面說這話。不然還讓相公怎麼在眾人面前樹立威嚴。只得輕輕點了點小腦袋:「相公,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為什麼他不來。而是要趙將軍去?」岳破奴撇撇嘴道。
如今邯鄲城局勢混亂,項子軒無兵無權,他躲著都來不及,還會私自跑到邯鄲城外?肯定是讓趙兄去保護他的,田虎對這少年鄙視的瞪了一眼,心中暗道。
羅青煙黛眉一蹙,緩緩道:「正南王項子軒」
「羅姐姐認識他?」趙子文聽到羅青煙叫子軒兄的名字,便笑嘻嘻的道。
羅青煙冷冷的道:「他可是大荊有史以來最小的王爺,我又怎麼會不認識」
「有史以來最小地王爺?」趙子文聽的微微一愕後,接著憤憤道:「這個老皇帝可真是風流呀」
「比的上你麼,」羅青煙冷笑道。
聽到羅姐姐譏諷的話,趙子文訕訕一笑,連忙轉移話題道:「子軒兄雖然是當初最小的皇子,不過能混個正南王當,也算是不錯。」
對於這個女權主意羅閣主,趙子文是惹不起,我還躲不起?
羅青煙回想到當初的往事,神色中有著一絲輕蔑之色:「正南王的身份不過如此,他的母妃是被打進冷宮的妃子,在冷宮中突然懷孕才生下他,也不知道他」說著說著,羅青煙壓低聲音,都不好意將後面地話說出口。
白髮魔女向來對皇室的皇子和王爺有偏見,對項子軒的詆毀也實屬正常,然而,趙子文和項子軒是好兄弟,聽到羅青煙的話,立刻神色一冷,很不快的冷笑道:「羅閣主。子軒兄也算的上是你的皇叔,你這般詆毀,是不是太過無理!」
趙子文的聲音只針對羅青煙一人,其他人是聽不到的,只是他身旁地余思凌模糊地聽到趙子文的話,余思凌聽到相公和師傅地唇槍舌戰。立刻拉著相公的大手,輕道:「相公,師傅不是有意的,你不要和師傅吵,好不好?」
對於趙子文,余思凌是十分瞭解地,他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又怎麼可能容忍師傅這般說項子軒。
眾人不清楚趙將軍和羅青煙爭論些什麼,不過看到羅閣主眼中幾乎要噴出火花的目光。這似乎有動手的趨勢,他們一個個緊張到嗓子眼裡,深怕趙將軍和羅閣主打起來。
剛才還和和氣氣的二人。怎麼就突然爭鋒相對起來呢,眾人奇怪著,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田虎略為猜到些什麼,趙兄看似什麼事都不在乎,可他有著逆鱗,要是有人膽敢侵犯,天王老子他都要跟他拚命,更何況是忘夫閣的閣主。只是這逆鱗是什麼,田虎就無從得知了。
羅青煙一雙美目又變的冰冷之極。看到她目光,讓人感覺的掉到冰窟窿一般,其中更有著惱怒之色,只見她長袖之中寒光隱約可見,躍躍欲試
在世人面前,像神一般存在的羅青煙何曾受到過別人這般譏諷,她氣地晶瑩粉嫩泛起兩抹紅暈,有種想直接拔劍和這無恥小賊一決高下!
余思凌一見師傅氣急攻心,形勢不妙之下。她立刻撲進羅青煙的懷中,雙手死死的攬住羅青煙不堪一握地纖腰,似哭似泣的哽咽道:「師傅,相公他不是有意氣你的,你不要生相公的氣,好麼?」
羅青煙被愛徒死死抱住,無奈凌兒有身孕,她不敢用力掙脫,稍微掙扎一下後。便嬌斥道:「他這般氣我。你還向著他,要不是看在你的身上。當初在杭州,我早就一劍結果了這個小賊!」
如今的羅姐姐正在氣頭上,而趙子文是為項子軒打抱不平才譏諷她一句,趙子文也不是什麼小雞肚腸的人,不冷不熱道:「羅閣主,正南王和我是親如兄弟,還希望你不要說什麼詆毀他的話,對於剛才我說的話,咱們打個平手,如何?」
羅青煙一聽,更是氣從中來:「你若再提皇室之事,休怪我手下無情!」她嬌軀微微顫抖著,聲音冰冷之極。
明明已經講和,這白髮魔女還生什麼氣,趙子文心中忿忿不平,可轉念一想,項子軒按理說是他地皇叔,而我是項兄的兄弟這麼個說法,師傅姐姐豈不是成了我侄女?
呃怪不得羅姐姐會生氣,趙子文看著冰冷至極的羅閣主,急忙打了個哈哈道:「羅姐姐,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是凌兒的師傅,自然也是我的師傅,我怎麼可能會是你的」趙子文可不敢再說下去,不然白髮魔女鐵定跳腳。
相公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余思凌跺了一下腳,嬌嗔道:「相公」
「哼,知道就好!」羅青煙冷笑一聲。
看著羅閣主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眾人長舒一口氣,要是趙將軍和羅閣主打起來,這可真不好辦,到時候真的是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岳破奴卻是眼神複雜地輕歎一聲:「要是趙將軍和羅閣主能比試一番,這該有多好」不過他說完這一句,又有些後悔,趙將軍和羅閣主是自家人,如今面臨大敵,現在耗費力氣的打個什麼?
終於忍受不住他的田虎,連忙騎著馬躲閃而去,站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心中暗忖,這個西梁少年可真是個活寶,怎麼像個娘門兒一樣哩唆的忘夫閣閣主對天下聞名的趙將軍,這場比武的確夠氣派,只是這岳破奴他也敢想,也不想想他們之間有著全都疼愛的余思凌,這一場較量怎麼可能打的起來。
諸女瞧得是纖纖細手握成拳頭,緊張地要命,深怕子文和凌兒地師傅比起武來。
只有梁暮菲才明白,羅青煙十分的寵愛凌兒,當初還想將閣主之位傳給她,有凌兒這個小妮子在。他們二人又怎麼可能打地起來。
余思凌地確有點害怕,嚇得眼角都閃著淚光,她看到師傅和相公重歸於好,立刻是露出開心的笑容,她抹去眼角的淚水,挽著師傅的玉臂。膩聲道:「師傅,三位師姐呢,怎麼沒有看到她們?」
經過她成功的轉移話題,羅青煙看著愛撒嬌的凌兒,微微笑道:「她們在邯鄲城內打探消息,晚上便會回來」
既然師姐有事情要辦,余思凌自然不能和她們相聚,她微微有些失望,當看到即將日落西山。一片黃昏之時,而師傅看似要即將離去。
余思凌捨不得師傅,急忙對著羅青煙輕道:「師傅。天色已晚,不如你便在這住下吧。」
羅青煙冷冷地瞟了趙子文一眼:「凌兒,我還有要事去辦,而你一路奔波,肯定是累了,你不用管我,快去歇息吧。」
她說完這一句話,鬼魅的身形一閃,輕輕一躍。向山坡下躍去,眨眼之間就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這眾人看的一陣咋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仙子在用仙術。
看著獨行慣的師傅,余思凌眼中有著嗔意,埋怨師傅為什麼連聲招呼都不打。
高來高去的白髮魔女,趙子文早已習慣,撇撇嘴後高聲道:「我想大家應該是看夠了吧」
全部拿著銀槍,靜靜的站在訓練場上的將士聽到這話後,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可他們一點頭就感覺到不妙。
果然,半晌後,只聽到趙將軍一句劈頭蓋臉的罵聲:「看夠了還不快訓練,罰你們晚上不准吃飯!」
聽到這話,眾將士如同洩了氣的皮球,立刻軟了下來,不由得懊悔剛才瞎看個什麼勁
「還不快訓練,要是有偷懶地,罰三天不准吃法。」趙子文哼了一聲道。
見到趙將軍眼中若有若無的冷光。眾將士便知道趙將軍動了真怒,立刻不敢有怠慢的開始拚命訓練起來。
稱職的戰士應該不受任何外界的影響。只知道刻苦的訓練和眼前的敵人,而大敵在前,不能有絲毫的放鬆,抓緊戰場下的每一分鐘,也許能挽救自己地小命,趙子文不給一點他們教訓,以後的訓練,騎兵團將士絕對會有所懈怠。
「大哥,我們已經做好了晚飯,等吃完飯你再會小王爺吧,」寶兒走到他的身旁,乖巧的道。
此刻,騎兵團已經醒悟到剛才的錯誤,更加拚命的苦練,趙子文看了看他們,向著岳破奴道:「破奴,你跟著他們一起訓練」
「將軍,我不吃」岳破奴剛要說完這句話,可看到趙大人眉頭一皺,立刻硬生生的將後面吞了回去。
趙子文又向著角落裡的田虎招手道:「田兄,走,我們去喝兩杯!」
田虎聽到要喝酒,立刻來了精神,連忙緊跟趙大人的身後,向著一處帳篷走去。
幾位小姐將趙子文圍在中央,鶯鶯燕燕地說著思念的情話,讓趙子文彷彿身處在花叢中一般幸福
眾將士不敢再有所懈怠,一心的刻苦練槍,目光瞧都沒瞧過來,而岳破奴卻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小聲嘀咕道:「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邯鄲城外的十里坡,趙子文起著戰馬已經到了這裡,此時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漆黑的夜空,照耀著十里坡前方的道路,遙望十里坡的一座小亭子。
趙子文清晰地記得,這裡是綁架婉柔,安王用調虎離山算計自己地地方。
依靠著皎潔的明月和星光,趙子文走了數十米,就看到一座很顯眼地茅草屋樹立再眼前。
茅草屋深處在十里坡隱秘的樹林間,要不是趙子文眼尖,還真是難找得到,心中不禁暗忖,項兄怎麼找到這麼一個隱秘的地方躲藏著。
雖說項兄的正南王,是個太平王爺,無權無勢的,不過安王心眼極小,恐怕容不下正南王,項子軒躲藏也是為保命之舉。
「滴滴答答」馬蹄聲在幽靜的樹林間十分的清脆響亮,趙子文緩慢而行,他依靠著茅草屋內隱約的燈光,看到門前站著一人。
只見門前之人看到一位騎馬的人向這走來,警惕的高聲道:「來者可是趙大將軍?」
趙子文回答道:「正是在下!」
「真是趙將軍,」門前之人很是欣喜的連忙走過來,牽過趙子文的馬,趙子文藉著月色,看到這門前之人正式項子軒的護衛。
趙子文微微笑道:「項兄可在裡面?」
護衛連連點頭:「王爺已經等候多時,將軍快請進吧」
「趙將軍是一人前來?」護衛突然向趙子文身後望了望,又道。十里坡和騎兵團相距非常近,都處於邯鄲城外,趙子文只是和項子軒一聚,或者將他接到騎兵團的保護之中,犯的著大動陣勢?
趙子文點了點頭,逕直的走進茅草屋內,而護衛下意識的看向四周,深怕有人跟蹤趙將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