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安寧輕柔道:「父王,我知道你已經盡力,我不曾怪過你」
試問當爹的,怎麼會把女兒往火坑裡推?
懷王深深一歎:「要是當初我答應皇上,將你許配給趙大人,也許今日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許配給誰?」項安寧微微一怔後,美眸閃過淡淡的光彩,詫異的道。
懷王露出苦笑的道:「不應該叫他趙大人,應該叫他趙將軍才對!」
「趙趙將軍?」這一句彷彿如炸雷般在小郡主耳邊炸響,她只感覺小腦袋嗡嗡作響,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要是知道趙宰相是安寧傾慕的趙將軍,懷王肯定不會拒絕這麼親事,而成全安寧,畢竟與真正喜歡的人成親,這才能讓安寧幸福一輩子。
當初老皇帝的目的,是讓安寧郡主嫁給趙子文,懷王成為趙子文的岳父,定然會是站在趙子文一邊,這變相的壯大了趙大人的勢力。
可是懷王怎麼會不知道老皇帝的心思,他一心輔佐六皇侄,又怎麼會答應這門親事,所以斷然拒絕,這才吞下了今日的苦果。
也許今日皇上逼安寧的遠嫁,還是因為當初我違抗聖諭吧,懷王心中黯然一歎,說不出的苦澀味道。
項安寧露出淒苦的笑容,暗暗垂淚,默默無語,父王說這話,只能讓她更加痛苦不堪,她望著銅鏡中的陌生女子,她雙眸無神,美目下淡淡的黑眼圈,顯得蒼白無力。這還是原來那個快樂無憂的小郡主嗎?
小郡主並沒有怪父王沒有答應這親事。當初她並不知道趙宰相是趙將軍。父王也不知道。而且自己對他十分地討厭。要是知道皇上地命令。也許更會以死相抗爭!
「王爺。該啟程了!」一位禮部侍郎。高聲道。
郡主地親事。由禮部來督辦。這真是把禮部尚書李格非忙地裡裡外外
「父王。真地是趙將軍護送我遠嫁嗎?」項安寧眸子閃出一絲淡淡地光彩。喃喃道。
這個小丫頭還是喜歡著趙將軍。懷王更是懊悔當初為什麼要拒絕這門親事。他點了點頭:「趙將軍應該等在城門前等候」
邯鄲城門前。老皇帝坐著龍椅。在高高地城樓之上。文武百官皆是前來。分別站在龍椅下。安王眸子泛著陰冷地笑意。看著從不遠處漸漸行來地郡主座駕。透過絲綢所製地簾子。朦朧間可看到小郡主婀娜地身姿與絕美地輪廓
「各位大臣下去送郡主一程,朕在城樓看著便行,」老皇帝長袖一揮的道。
「臣遵命!」文武百官說著沖衝下了城樓。他們站在城樓下,齊齊跪下,高聲唱喏道:「微臣參見郡主!」
各位大臣都明白,這是最後一次給安寧郡主行禮了,而皇上故意不下來見郡主最後一面,也是。將郡主送進火坑,皇上多少會感覺一點愧疚的。
項安寧坐在八抬大轎內,悶不吭聲,目光掃視著文武百官,卻未發現「他」的身影,郡主心中不禁一慌,難道他連「最後一程」都不願送我麼?
城門外,一千多地御林軍站在城門前,等候著郡主的到來。而他們臨時首領是趙將軍。
不管如何。趙將軍的威望無人敢輕視,一千多御林軍將士對趙將軍無比的尊敬。他們腰間配著兵刃,站的筆直而又有力
「趙大人,你還沒想到辦法嗎?」八皇子心中焦急,這三日以來,他與趙大人想遍所有辦法,卻仍未找到最有效的辦法。
趙子文騎著戰馬,騎在御林軍將士的身前,他眉頭緊鎖,輕歎一聲:「難道真的要用這種辦法嗎?安王與拓跋圭早有聯繫,恐怕拓跋圭絕對不會上當」
「這可怎麼辦才好,難道安寧非死不可嗎?」作為小郡主最親的兄長,八皇子急的冷汗直流,抬頭看著趙將軍道
趙大人無奈一歎:「在我與郡主即將分別之時,如果我仍未想到辦法,我便就用這一計策,要是拓跋圭執意領郡主地屍體回匈奴,我便強行將郡主帶回!」
有了趙將軍的承諾,八皇子長舒一口氣:「那麼就多謝趙將軍了,」他突然又想到什麼,無力的道:「不過安寧就此要永遠隱居世外,不得出現在人前,唉」
做每件事總會付出代價地
小郡主接受百官送行,緩緩行到城門外,小郡主一顆心如同懸在半空,擔心不已,當座駕行到城門外時,看到的是御林軍凜立在城門外,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騎著駿馬的高大男子。
「他真的信守諾言了,」安寧郡主美眸閃現出朵朵淚花,輕輕道。
八抬大轎緩緩而行,轎子旁的七八位侍女,灑著籃中地花朵,以慶祝和親之喜,無數的花朵在空中飄灑,輕舞,宛如萬花叢中一般,可百官與御林軍臉上沒有應有的喜色,與這花瓣飛舞的畫面倒是顯得很不協調。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朕大荊安寧郡主遠赴匈奴,嫁與匈奴單于,特賜封安寧郡主為安寧公主,望與匈奴修秦晉之好,欽此!」安公公站在城樓之上,高聲唱喏的讀著聖旨。
這封聖旨趙子文昨天就在中書省看過,郡主晉封為公主,更顯得和親的體面,可對於小郡主來說,是郡主是公主,已是再無意義
遠處的拓跋圭等匈奴一千餘勇士早已準備就緒,他們可不願面對大荊這麼多的繁文縟節,直接在此等候郡主的到來。
「恭送安寧公主」禮部侍郎,高聲道,隨即跟在小郡主後地文武百官齊齊跪下,齊聲唱喏:「恭送安寧公主」
緩慢移動地八抬大轎立刻加快了腳步,趙子文抽了一下馬鞭,率先走在前面,而御林軍緩步走在八抬大轎的身後。
城樓上地老皇帝瞇著眼睛,臉上淡漠的表情讓下面的懷王看的恨不得衝上去,給他一腳!
六皇子遠視安寧的座駕,心裡很不是滋味,而城樓下的八皇子是唯一一位站在城樓下的皇子,他心中隱隱擔憂,要是這個計策不行,又該怎麼辦?
大臣們無人敢第一個率先離去,皆是等浩大的和親部隊消失無蹤,才有人第一個踏步離去,緊接著龐大的送親團隊紛紛解散,讓邯鄲城有種人去樓空之感
拓跋率領的一千匈奴勇士,鼻子朝天,牛氣轟轟的走在最前面,趙子文則是走在最中間,後面就是安寧公主的座駕。
項安寧目光癡癡的看著坐在駿馬上的趙將軍,也許這是最後一次看他了,項安寧都捨不得移開眨一下眼睛。
趙子文和張寅並轡行進在大軍之中,御林軍不由趙將軍直接統帥,而是由已經暴露身份的張寅負責統帥,其中有十多名陪嫁宮女,三十六輛馬車和載糧食雜物的四十輛騾車,浩浩蕩蕩,北上而行。
夜色降臨,大軍行了一天,便在一處山腳安營紮寨,宮女御林軍們忙乎著搭著帳篷,趙子文站在一處剛建好的帳篷,心中思緒萬千,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要用這種辦法。
可拓跋圭不是傻子,他心煩意亂徘徊在山腳處,他不知不覺中竟走到了匈奴的營帳之中,昏黑的夜晚,能夠隱隱看到山上的蒼松古柏,繁星照耀在地上,泛著點點星辰。
「王子,這安寧公主不愧是中原女子,長的真是水靈呀」一處帳篷之中,拓跋王子的隨從淫蕩的笑道。
「安寧公主的確長的絕美!」拓跋圭也是不禁讚歎道。
王子的隨從聽的眼珠子一轉,狡詐的笑道:「王子,不如等這趙將軍率軍隊與我分開時,你就」
大荊皇帝吩咐過,趙將軍護送郡主到北關之時,便要率兵歸來,而匈奴可不比封建的大荊,作風開放的很,匈奴單于自然不會介意安寧公主是不是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