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黑夜,微風徐來,整個皇城又陷入一片冷清,數千御林軍收拾完宰相府門前的屍體,都是回營帳繼續睡覺,不過餓殍遍地的景象仍是讓他們忍不住的打著冷戰,尤其很多死士均是被一劍割喉,睜大眼睛死不瞑目,可見劍法之凌厲,而田將軍似乎沒有這等身手,難道是另有高人?
這羅青煙來無影,去無蹤,他們自然沒發現這高手是個女子,而他們只是御林軍的士卒,也沒有去多想,回到營帳後,沉沉睡去
趙府大門前的血腥味,遲遲沒有散去,惹的皇城各個府門緊閉,府邸內的窗戶也是緊緊關閉著。
趙子文此時已是換身乾淨的衣服,舒服的躺到床上,而夏萍這個小妮子怎麼也不肯獨自一人睡覺,跑到他的廂房中,與他同睡在一張床上。
「子文,你還沒有回答我!」夏萍縮在趙子文懷中,摟著他的虎腰,嘟著小嘴道。
趙子文與楚升一戰,用足了力氣,現在頗為疲憊,打個哈欠道:「回答什麼?」
夏萍捶下他的胸膛,嬌嗔道:「討厭,要你給我裝糊塗,我是不是總是無理取鬧?」
趙子文從來都沒有認為夏萍無理取鬧,這小丫頭只是個愛吃醋的小醋罈子而已,要是說今夜是她無理取鬧,只能說這小丫頭對自己的依賴性太強,他笑道:「怎麼會,我的責任就是保護你嘛!」
夏萍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過了半晌,又抬起俏臉道:「子文,還記得西湖長亭那晚嗎?」
「怎麼呢?」趙子文摟著夏萍的纖腰,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笑道。
夏萍眨著大眼睛道:「其實那晚的事,我很早就想告訴你了。可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什麼叫沒機會,機會多的是,這小丫頭撒謊都不會。恐怕是她不願說出來吧,畢竟這小丫頭習慣獨自憂傷和面對痛楚,趙子文心中暗暗道。
田虎早就對他說過,夏萍並非被人騙去長亭。而是用什麼東西將她引去的,不過趙子文對此沒有去逼問她,因為她該說時就會說出來,即使逼她也沒有用。
趙子文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嗯,你說吧,我聽著!」
夏萍從白皙的脖子上,取出皇家玉珮,就在她伸手取玉珮時。春光乍洩,透過微微敞開的衣衫和紅色地肚兜,能看見若有若無的溝壑。雪白雪白的肌膚在暖紅地燈光下閃爍旖旎的光暈,連那兩點嫣紅都若隱若現。趙子文看的眼睛直勾勾的
「你看什麼呢!」夏萍看著他呆呆地眼神,奇怪道,夏萍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自己的衣衫半遮半露,裡面的春光暴露在空氣之中。
「呀!」夏萍又羞又驚的大叫一聲,緊緊拉緊衣領,隨即又是捶打著趙子文的胸膛道:「你這登徒子,又佔我便宜!」
看看自己的老婆也不行?趙子文哭笑不得轉移話題道:「你就是要給我看這個玉珮?」他看著夏萍手中的玉珮。與這安寧郡主地玉珮是一模一樣的。也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夏萍突然抬起右手,張開手掌。眨眼之間又蹦出一枚皇家玉珮,趙子文看的張目結舌道:「這夏萍,難道你會變魔術,一個變兩個?」
「什麼變魔術,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夏萍嗔怪道:「其中一塊玉珮是我娘親給留下地,而另一塊」
趙子文一時驚訝,又是發暈的說出胡話,微微思量,瞬間明白夏萍要說地什麼,不禁驚訝道:「萍兒,你是說那晚,有人用這快玉珮將你引出去的?」
一下糊塗的氣死人,一下聰明的讓人佩服,夏萍有時都弄不清他到底是何性子,點頭道:「就是那天晚上,有人將這塊玉珮和紙條一同丟入我的廂房之中,紙條上寫著——西湖長亭一見,當時我不知道這塊玉珮是皇家之物,只知道是娘親留給我的,看著這一模一樣的玉珮,我還以為娘親還尚在人世,沒想到這是一個圈套」她說著說著,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又是撲入趙子文懷中,緊緊摟著他,要是那晚害子文丟掉性命,她萬死都難贖其罪。
趙子文眸子冷光一閃,低頭沉思著這陰謀中地玄機,皇家地鳳形玉珮,只有公主郡主和貴妃才能擁有,而皇室如今在世的只有一位公主和一位郡主,安寧郡主地玉珮並沒有丟失,那麼這一塊會是哪位貴妃的?可貴妃根本不能出宮門,玉珮更是皇宮信物,丟失的話,可是不輕的罪,她們怎敢輕易交給歹人?難道是夏萍娘親——那位歌妓的?
他瞪大眼睛,如果這塊玉珮是夏萍娘親的,那麼這塊玉珮在十多年前就已經落入歹人的手中,要是按照這種說法,那麼安王應該從一開始就知道整件事,難道夏萍她娘親是
不行不行,不能這麼想,趙子文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因為他越想越覺得恐怖,也不能把岳母大人想的這麼壞吧,一定是哪位皇帝的妃子偷偷交給安王的,或者是遺失到安王手中,不過也不能完全判斷就是這個原因,還是將安王一黨徹底打敗後,再去查探其中的秘密。
「子文,你在想什麼?」夏萍對著發呆的趙子文,問道。
看著夏萍眉目如畫的俏臉,趙子文回過神來,心中更是堅定的搖搖頭,一定不是這樣,要是這樣,萍兒這個小丫頭更加不容於世,我怎麼能有這想法!一定另有玄機!
「我在想這塊玉珮會是誰的?」趙子文緊緊摟著夏萍的嬌軀,對剛才這麼惡劣的想法,表示歉意,輕柔道。
夏萍小聲道:「會不會是我娘親的,不過老爺跟我說過,我的這塊玉珮是我娘親留給我的,難道娘親有兩塊嗎?」
趙子文如今頗為為難,夏將軍應該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如果去找他,應該能解開謎團,可趙子文擔心這個謎團的背後並非自己想要的
「不會的,只有皇妃與公主和郡主才能擁有玉珮,肯定是有人盜走皇妃的玉珮,利用玉珮將你引出,」趙子文找理由解釋道。
夏萍點點頭,可想到已長埋地下的娘親,又是聲淚俱下的哽咽道:「我娘親什麼身份都沒有,我恨爹爹,他為什麼不能保護我的娘親!」
田虎早已在皇上的旨意下,將一封記載著十六年前的整件事偷偷轉告了她,夏萍知道整件事後,本是對老皇帝淡淡的思念,轉化為潮水般的恨意
「你現在還在恨他?」趙子文將萍兒抱進懷裡,緊緊擁著她,輕輕問道。
萍兒像個小貓般蜷縮在他懷裡,抱住他寬厚的肩膀,嚶嚶哭泣道:「恨!我當然恨他!為什麼他今日能保護我,當年卻不能保護娘親,害得娘親落魄到無錢治病,離我而去,我娘親甘心情願的苦等他,可他卻連個名分都沒有給我娘親,我就是恨他,恨他!」
夏萍情緒激動起來,抱住他失聲痛哭,肝腸寸斷,讓人看了忍不住的心酸。
趙子文輕輕拍著她柔弱的肩膀,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這本就是老皇帝留下的風流債,卻沒有想到使夏萍的娘親懷有身孕,生下夏萍,引來皇后的追殺,最終落下慘痛的結局,可夏萍內心中還是希望能見老皇帝一面,亦恨亦愛,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他搖著頭,親吻著萍兒流下的淚珠道:「其實皇上也有很多的苦衷」
夏萍搖搖頭,不可置信道:「他可是大荊的高高在上的皇上,他能有什麼苦衷,他一定是嫌棄我娘親!」
「唉,作為皇上,其實更有許多難言的苦衷,他必須顧及皇家聲譽,顧及文武大臣,更不能情感外露,他的顧及比我們常人要多得多,他如果嫌棄你娘親,當年也不會想納你娘親為妃,現在還要派多位高手嚴密保護你。他是君臨天下的皇帝不假,可是他也是一個父親,你可是他的親生女兒,有著血脈相連的骨肉親情,父女不能相見,這種痛苦也是足以讓他痛徹心扉,可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根本不能在人前表露,那種滋味更加難受!」趙子文撫摸著夏萍的秀髮,溫柔道。
「子文,子文。」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夏萍推了推他,在他耳邊溫柔地叫喊著。趙子文擦了下眼角,笑著道:「什麼事,是不是我說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