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胤風看著手中的折子頭疼不已,這位洛陽的朱大人就一件簡單的冬日仍舊有菊花開放的事情,寫了洋洋灑灑近萬字,滿篇的花團錦簇和美好祥和。一直到文章的最後,他才明白是為了告知皇帝陛下「這洛陽的冬日有菊花開放,乃是大吉。」
看著自己長子頭痛的模樣,姬昶弈笑了笑「怎麼,就這點就看不下去了?寫了什麼?」
放下手中的折子,姬胤風小心翼翼的問道「父皇,這些人平常就是這麼寫奏折的嗎?」怎麼淨是些廢話連天,明明幾百字可以說明的問題愣是寫了上萬字,他們不累嗎?還有這不是浪費筆墨嗎?以為皇上都是很輕鬆的?拿這種東西糊弄人?
「是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姬昶弈看到長子的臉色,也略微猜到了三分。秉承前世在家族企業中的工作經驗,他一向要求屬下的報告要精簡,不過這一點在這個時代似乎說不大通。這些經過八股文正經訓練的臣子們每每到寫奏折的時候就會長篇大論,在近幾千或者上萬字後才會將自己要說的話的真正內容給顯現出來。這樣子的大臣大有人在,每次都讓他嘴角抽搐。
從前比較幾個大臣包括岑博年等人不是去了邊遠地區就是告老還鄉,這樣的結果讓姬昶弈很是不滿。你說,那岑博年想當年也是科舉出身,怎麼人家就會用簡單有力的語言陳述事實,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浪費時間呢?
將長子面前的那份奏折拿過來翻了翻,這位大人他有印象,寫的折子是很長很嗦,明明一件小事,可以寫上半天,像這次這個厚度,還算好的。再加上這位大人除了這個毛病之外,辦事也還算得上勤勤懇懇。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在意。
「好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還有那麼多呢,接著看吧。」沒有精力現在跟這個孩子解釋這些,只是讓他將所有的奏折先看完再說。
姬胤風看到父皇不置可否的模樣,不敢言語,繼續在奏折堆裡奮戰。雖然是第一次批奏折。不過這些天來,在御書房他也看了不少,多多少少知道該如何處理。不過,他還沒有膽量直接在折子上批改,所以順手拿了一張白紙,在紙上按照順序將自己看到的奏折地建議給寫了下來。
只是,這些雞毛蒜皮的零碎小事真地值得自己的父皇一個個答覆嗎?這些日子在御書房的時間多了,他也就知道姬昶弈每天真的很忙,那些折子每日看起來都跟小山似的,雖然其中不乏軍政大事,但是現在看起來,像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不少。這些朝廷官員就是靠這些來顯示自己是一個勤政愛民地好官嗎?
其實。這一次,姬胤風倒是多想了。事實上,每每姬昶弈看到這樣的奏折。一般都會很有經驗的直接跳到折子地最後,至少這些經歷過八股教育的大臣還知道在文章結尾寫上一些正常的東西。而對於姬昶弈來說,這些就足夠了。而且,在奏折上,他也就直接批復一個「知道了」而已,所以,儘管繁瑣,倒是用不了多少腦子。
一直到晚膳時分,姬胤風才從這一堆的奏折中脫身,快過年了,所以這幾日的課停了,不然,估計今晚他就別想睡了。到坤寧宮陪母后用膳,還是同以往一樣精緻的菜餚,只是,游氏眼中的落寞讓他還是有些難過。為了讓自己的母親開心,他特地告訴游氏「母后,父皇今日讓我幫他批折子了。」
果然。僅僅一句話。就將游氏地所有心神都拉了過來。「什麼叫做幫你父皇批折子了?」
「父皇今日換我去御書房。然後就讓我批折子了。不過。那些大臣們寫了近萬字。只有一兩百字有用。父皇平日裡肯定很忙。」吃著盤中地雞絲。姬胤風心有慼慼地評價道。雖然幫父皇批折子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地好事情。可是。自己往後地時光。都要在這種折子裡度過嗎?
游氏一聽自己地兒子在幫皇上批折子。整個人都活了起來。之前妖妖有了身孕。就讓她覺著不妙。所以派人散發了不少地傳言。沒想到最後竟然會連累自己地母親。再之後。又因為王婉婷地所作所為讓妖妖動了胎氣。雖然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那幾天裡。她是真地在對上天祈禱。希望這個孩子留不下來。結果。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地運氣會這麼好。那樣子折騰。孩子還是保了下來。而她。卻因為受到遷怒。自己地母親被皇上給送回了國丈府。從這幾天傳來地消息看來。一個多月沒有在家。那位新上位地夫人還是很有手段地。從前地不少規矩都改掉了。這樣子。以後自己地母親會更為艱難地。
「無論如何。你要好好做。你父皇現在看重你。你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聽到沒有?」幾日沒有好好用膳地游氏。因為自己兒子地話語。胃口好了很多。這樣。那些岑氏會取而代之地消息應該都只是假地吧。畢竟。皇上還是很看重這個孩子地不是?
因為有了自己地兒子幫忙。雖然都是些零碎小事。不過如果這樣能夠減輕自己地負擔。何樂而不為?最主要地是。他不用繼續看那些沒有什麼營養地花團錦簇。有了空餘地時間。多多陪陪妖妖和兩個孩子才是。反正也快過年了。不會太忙。
回到寢殿地時候。妖妖已經醒了。靠在床上。看兩個小傢伙玩遊戲。那是姬昶弈特意找人做地拼圖。上面找名家大師畫上了洛陽牡丹圖。說起來那位大師平日裡很是神奇。聽說帝王召見。就喜滋滋地進宮。結果讓他料想不到地是。皇上將他招來。只是為了給兩個小娃娃畫畫。而且是畫在木板上。而不是宣紙上。這樣地落差讓他很無奈。不過誰讓人家是皇上。他也沒膽量抗旨。最後只是自我安慰。說是給皇帝地兒子畫畫。這個說出去也是很神氣地。不過。如果這位大師知道自己所作地畫作最後都被帝王派人給切成了一小片一小片不規則地形狀。會不會更為鬱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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