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胤風在自己的外公家待到宮門快要落匙的時候方才轉回,這一日讓他感覺到了久違的家人和樂,不過,若是自己的舅舅也在家就更好了。在下午的時候,同外祖父聊天,並在他的幫助下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完成了一份新的條陳,雖然不一定能夠完全令自己的父皇滿意,但是肯定比從前的那一份要好上很多。
馬車在駛入宮門後,姬胤風看著雷歷「雷公公,先往乾清宮去吧,至少告訴父皇一聲我回來了。」
雷歷聽到大皇子吩咐,點了點頭,示意將車往乾清宮方向轉去,卻突然聽到一個匆匆而來的女聲「大皇子,大皇子,請等等。」停下車來,卻發現是皇后娘娘身邊的春茶。
揚起笑臉「給大皇子請安,雷公公好。皇后娘娘派奴婢過來等大皇子,說今日一天都沒有見到,若是大皇子回宮了,到坤寧宮去一趟。」午後沒有多久,就聽到皇后娘娘在聽到小太監回報後突然叫道「怎麼會出宮的,誰答應的,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知道這個時候,坤寧宮才知道原來大皇子今日竟然出宮了。聽到是皇上派他出宮的,就更加不安,雖然不完全知道皇后娘娘為何不安,可是主子有命,還是不得不從,她在這宮門口已經等了足足近三個時辰了。
姬胤風從車裡探出頭來,「母后找我嗎?知道是什麼事情嗎?我還想去父皇那裡叫條陳。」其實,母后應該是擔心了吧,畢竟他也算是突然出宮,沒有同她打招呼,以母后的性格肯定會擔心的。
一聽姬胤風這樣說,春茶就開始為難了,可是若是不將大皇子給請回去,估計她就要挨罵了,她已經在這裡等了這麼久,到現在都沒有顧得上吃晚膳。難道今天晚上要餓肚子了嗎?用著乞求的眼光看著大皇子,這位主子可是最好說話的,脾氣也好,想來應該不會太過為難她。
果然,姬胤風心軟了,看春茶有氣無力的樣子應該是等了他很久。何況經過近日在外祖父那裡的談話,他也確實相同自己的母后談一談。「雷公公,既然母后擔心我,我還是過去看看好了,煩請公公給父皇帶個話,說我已經回宮了,這是今天下午重新擬的條陳,還望雷公公轉交父皇過目。」從懷中掏出完成的條陳,遞給雷歷。
雷歷點了點頭。「奴才知道了,大皇子儘管放心,小路子駕車將大皇子送到坤寧宮好了。奴才先去覆命了。」說完,下了車,往乾清宮方向走去。
「主子總算回來了,皇后娘娘可擔心了,午膳地時候派人請您用膳,結果傳話來說是您今日出宮了。結果打探了好久,才知道是皇上讓您出宮的,娘娘不放心,可是派奴婢在宮門口一直守著。」春茶一直在游氏身邊伺候。也知道這位大皇子脾氣好,所以一點都不怕他,反而是嘰嘰喳喳的將坤寧宮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姬胤風一直將母后身邊伺候的幾個當姐姐,見春茶在這裡嘰嘰喳喳的訴苦,也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回去讓母后賞你好吃地」,沒有哄女孩子的經驗,他實在不知道這個時候能夠說什麼。
春茶對著大皇子笑笑,剛剛準備說話。便聽到馬車外面小路子的聲音「大皇子,坤寧宮到了。」
姬胤風剛剛進殿。就看到自己地母后在殿中不停地走來走去。一看到他進門。便奔了過來「怎麼才回來?出宮也不說一聲。讓母后擔心死了。」游氏看到自己地兒子完整無缺地回來。這才放下心來。
「昨日地條陳沒有寫好。今日父皇允許。所以兒臣便請求出宮了。兒臣想聽聽一般人地想法。讓母后擔心了。是兒臣地不是。」姬胤風拉著游氏回了座位。向春茶使了使眼色。讓她先下去了。方纔還在抱怨在宮門口等了好久。應該還沒有用晚膳吧。
游氏已經大概打聽了清楚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自己地兒子想要出宮。無論如何。能夠得到帝王地重視總是好事。「下次出宮之前。記得派人來同母后說一聲。不然母后會擔心地。今天都去了什麼地兒?」並沒有過多地追究。現在她對兒子今日地行蹤更為感興趣。聽說。皇上降雷歷給派了出去。不知道今日他帶著兒子去了哪裡?那是皇上地意思嗎?
姬胤風將事情地經過講個了母親聽。包括一天出宮地經歷。在最後卻說道「兒子今日下午去了外祖父家。結果卻是閉門謝客。敲了好久地門才有人來應。」不知道母后會如何回答。他不希望聽到那個答案。自己地母后想要謀害自己地小弟弟。
可是游氏終歸讓他失望了。她在聽到自己地問題後。就忘記了手中地茶碗。好久之後方才想起「你外祖父還在閉門謝客?都幾個月了?不是說你舅舅這一次立了功嗎?怎麼還是這樣?」她潛意識裡不希望自己地兒子知道自己狠毒地一面。她不喜歡這樣。所以努力地想要轉移話題。
姬胤風看了看周圍。揮了揮手。將所有地人趕了出去。以下地內容不適合其他人在這裡。「母后。我也不小了。父皇開始讓我上朝聽政了。很多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地。為什麼在父皇離宮地時候要那麼做?昱兒也是父皇地兒子。這樣做並沒有任何地好處。」
「你都知道了?是你外祖父說的吧。昱兒是你父皇的兒子,你不是嗎?母后那樣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岑嬪那麼受寵,若是不這樣做,還不知道往後這宮中還有不有我們母子的容身之處,歷來哪有普通嬪妃一直帶著孩子住在皇上的乾清宮的?」游氏聽到兒子的質問,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站了起來,在殿中來回走動,想要將心裡所有地不平給喊出來,為什麼連自己地兒子都要問她「為什麼」?
姬胤風歎氣「母后,兒臣知道您是為了我,可是這樣做並沒有好處啊,你看父皇最後不是知道了,不然舅舅怎麼會寄家書回來,何況你這樣對岑嬪和弟弟妹妹,不是招父皇的厭嗎?父皇是最不喜歡後宮勾心鬥角地,看這幾年後宮處置的嬪妃就知道了,母后怎麼會犯糊塗了呢?」從前的母妃是不會這樣的,她是真的感受到了來自岑嬪的威脅吧。
游氏將姬胤風抱在懷中「你說的母后都知道,可是母后心裡難過。從前你父皇不會這樣的,他雖不見得有特別喜愛的嬪妃,可是也會做到後宮平衡,可是現在整個後宮都是岑家那個女人的天下,母后老了,現在不做,難道等到你父皇真的忘了母后再做嗎?」她心裡難過,即便不願意,自己還是變得越來越可悲,同從前看到的那些女子有什麼區別呢?曾經,她無數次的警告自己,自己不要有一天也變得如此不堪。
「不要急的,現在父皇很看重兒臣,只要兒臣努力,母后一定不會走到那一步的,一定不會。」他不要自己的如此可悲,從今天起他會好好努力,他已經夠大了,從現在起他也要開始承擔游氏家族的責任。
姬昶弈拉著妖妖陪著自己看奏折,經過這幾日的時間,那些前幾個月堆積的奏折基本上所剩無幾了,只不過外人不知道的是平日裡帝王批奏折的御書房,這個時候卻有著嬪妃的進駐,同時還附贈了一個皇子、一個公主外加兩隻小狐狸。就連姬昶弈,都開始懷疑,遲早有一天自己的書房會變成遊樂園。
雷歷在門口回報「皇上,大皇子回宮了,讓奴才將新的條陳轉交給皇上。」
「進來吧」,姬昶弈頭也不抬,只是一手摟著妖妖,一手披著折子。
將下午新出爐的奏折放在案上,雷歷便立在了一旁。
「今日大皇子去了哪些地方?」
「大皇子去了聽風樓,用完午膳,坐了一會兒後去了國丈府看望國丈,這條陳便是在那寫的,直至回宮後被皇后娘娘的人攔住了,這會兒去了坤寧宮。」雷歷將姬胤風今日的行程報給了姬昶弈,他知道這是主子所需要的。
點了點頭,將新的條陳拿了起來,同上一份大體上相同,但是分配到各地後的突厥人卻有了更加明確的安排。所有突厥人在分散後統一由朝廷安排做工。雖然沒有具體的計劃,但是在他這個年齡能夠想到這一點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國丈府今日如何?」自從上次游夢青送了家書回來後游家好像安分了不少,最近忙著其他的事情,倒是將他們給忘到了腦後。
「國丈府自從幾個月以前就開始閉門謝客,今日大皇子去也是敲了很久的門。不過後來大皇子同國丈談了許久,奴才在外間,所以並不知道談了什麼,不過似乎大皇子知道了皇后娘娘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回宮的時候臉色一直不大好,後來皇后娘娘身邊的春茶等在宮門口,所以將條陳交給奴才後就急急忙忙趕到坤寧宮去了。」
放下手中的條陳,用食指敲了敲桌子,但願這個兒子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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