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姬發召我入宮的旨意之時,我脫口而出:「不去
傳旨的宮人愣住,正在這時侯,龍吉跟楊戩拉拉扯扯地出現在我的視野之內。
一看到我,龍吉還在拉著他袖子不停地講話,而楊戩卻揚起雙眉,看到我臉上來。
我心中一怔,扭過頭來,看到傳旨的宮人還在,忍不住低聲地說:「還不走?」
那宮人一個哆嗦,正慢慢地後退,楊戩目光一變,努力甩開龍吉的手衝過來:「又讓你進宮?不許去!」
我正回身向著屋內走,聽他這麼說,倒是站住了腳。
「這個……」那宮人抖的更厲害,正想要說話。
我慢慢地轉回身,笑著說:「勞煩請等候一下,我換一件衣裳就立刻同內侍進宮。」
那宮人頓時愣在了原地,一臉不可置信。
「什麼」楊戩瞪起眼看我,一邊奮力擺脫龍吉的手,龍吉雙手纏住他右手臂不放開,就在我的面前,這兩個人,一個硬拉一個死扯,場景真是不堪……
我斜睨他們一眼,冷冷地說:「麻煩楊戩道友不要在外人面前作出如此情形,免得給人傳了出去,會對丞相府有不必要的誤解,咳。」
不等他回話,轉過身,將門啪地一聲關上。
「清流!你發什麼脾氣,你開開門,」楊戩在門外叫,一聲未了,卻又喊:「你放開!」
我正伸手解衣,聞言冷冷一哼。知道他最後這句是對龍吉公主說的,真是煩,若是親熱,滾遠一點多好。只不過……這句話我是不能說出來地。
皺著眉歎一口氣,也沒有了換衣裳的心思,將解開的扣子重新繫好,我轉過身,拉開門。
果然如我所想一樣,楊戩正同龍吉公主鬧得不可開交。
排除了其他的感情色彩。這兩個人,高大英俊,嬌小可人,他氣憤憤的一張臉,卻不失道者本色,她烏溜溜的一雙眼,宛如秋水閃爍。道門仙山子弟,配天庭金閨弱質。若說早有婚約在前,也不足為奇。
見我出外,楊戩雙眉一皺,還沒來得及開口,龍吉公主卻歪著頭看我,笑瞇瞇地叫:「紫皇……」
我對上她天真無瑕的雙眼,心頭沒來由地疼了一疼:她何其無辜,她什麼都不知道。
楊戩張了張嘴。卻沒開口。
我定定地望了他們一眼,不知不覺在嘴角勾起一個笑。
「兩位……請自便。」輕聲地。
我說完之後,低下頭。向前走出一步去,說:「勞煩內侍等候,我們這便進宮去見大王吧。」
「是,紫皇大人。」那宮人彎腰,看了我一眼。轉身向前走,「請大人跟我前來。」
我邁步跟著他走。
身後是楊戩的聲音,生硬地響起:「清流!我不許你去!」
「明明沒有換衣裳啊……」這一聲卻是龍吉公主在說話。
姬發見了我。滿面堆歡。
豐潤的臉頰上漾出小小地酒窩,眼睛很是明亮,襯著墨色的長髮,十分的好看。
「大王。」我進了宮殿,稍微看了一眼,兩邊無人,我上前一步,躬身微微施禮,「大王召見清流,有何要事?」
「孤……」姬發轉過頭去,微微一猶豫,又回頭過來,看著我,鼓足勇氣似的說,「若是孤說,是孤忽然之間很想見清流,清流你可會生氣?」
我愕然愣住,呆了呆,才垂眸說:「大王這是什麼意思?」
「孤……」姬發又停了停,忽然從桌子背後站起身來,繞過桌子,走了過來。
我抬頭看他。
他目光炯炯地望著我,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
「孤想要說的是……清流,孤想要你……」
我驚悚地後退一步,抽出雙手。
姬發略一皺眉,看著我,又說:「呃,孤的意思是……想要你……替孤解說一下現在的戰事情況。」
說完之後,他彷彿輕鬆了很多一樣,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大王要聽這個?」我疑惑地問。
「正是。」姬發回答,那握了空地手便趁勢放回了腰間。
「姜丞相難道沒有同大王你解說過麼?」我心中一轉,問道。
「這……倒是說過,不過亞父說,有些計策是清流你所出的,所以孤想,還是從清流你這裡聽一番,才更有益處。」姬發慢慢地說著,從頭到尾,笑容不改,唇邊的酒窩隨著說話而若隱若現。
「原來是這樣。」我想了想,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就讓清流為大王再解說一番吧。」
「甚好。」姬發笑意更濃,「孤這裡有朝歌至西岐的戰略地圖,清流你可願意一觀?」
他走到桌邊上,伸手推開一卷圖紙。
我看了他一眼,邁步上前。
「既然如此,就請清流從晁田晁雷來犯西岐之時說起吧。」我伸出手指,指著朝歌的方向,說道。
「孤洗耳恭聽。」姬發笑道。
我將晁田晁雷來到西岐之後,交戰,被擒,然後黃飛虎勸降晁雷,晁雷回返之後,同晁田一起設計,然後黃飛虎中計,被解押前往朝歌,但是我方暗地安排,反而將晁田晁雷一網打盡……等等事跡,全部同姬發細細講來。
當我最後指著地圖一方,說:「晁田此刻已經留在西岐,晁雷回了朝歌取他們家眷,若是可以,還能帶朝歌的部分人馬歸降西岐……而,若是聞仲……」
正說到這裡,心中浮現一幕場景。
那高大男子站在門口,虎目圓睜地,眼中什麼閃爍,他沉聲說:流光,你告訴清流……
聲音如在耳側。
心神一亂,我住了口,手指點在那邊,便再也動不了。
眼光怔怔之間,感覺手上一暖,我驀地察覺到,雙眉一揚,凝眸去看,卻見到姬發的手,正牢牢地蓋在我的手上,將我地手緊緊地握在他的大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