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公主見秦少游臉色有異,一臉天真的問道:「怎麼,秦先生,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秦少游回過身來,他凝視著姬子公主漆黑的雙眸似乎想看出什麼來。良久,秦少游這才歎了口氣道:「姬子公主,你沒有說錯話。自從佈雷頓森林體系瓦解金本位被拋棄,世界上所有的國家全體進入一個信用貨幣時代之後,金融穩定性就已經不存在了。」
秦少游變相的肯定了她的看法,姬子公主顯得有些興奮,緊接著問道:「可是秦先生,為什麼……」
「姬子公主,你是想問為什麼你一個還沒有畢業的金融系學生,都能看明白的世界金融格局,那麼多經濟學家會看不出來?」秦少游含笑接口道。姬子公主點了點頭,她心中正有此一問。
「看明白又能如何?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秦少游微微歎息,「因為誰也不會希望這個金融體系出現問題。讓我們來試想一下,現在日本政府擁有幾千億美元的外匯儲備,如果有一天美元崩潰變的一文不值的時候,日本民眾幾十年的努力就會化為烏有,你覺得日本金融廳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嗎?反正我是太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換句話來說,日本政府和那些發展中國家辛苦存了幾千億美金的外匯又有什麼用?美國才是世界金融體系的真正主宰,脫離了金本位之後,根本就無法對美元進行監管,所以對於美國來說,他們只要有印鈔機就可以了。」
「只要有印鈔機就可以了?」姬子公主喃喃的重複著秦少游的這句話,似乎明白了什麼。而秦少游自己也陷入了沉思,不自覺的從口袋裡面拿出煙盒。突然,秦少游想起這是姬子公主的房間。又想把煙盒放回去。姬子公主連忙摁住秦少游的手,笑問道:「秦先生,能給我來一支嗎?」姬子公主見到秦少游疑惑的眼神,連忙解釋道:「我父親管我很嚴。」
這句話足夠了,秦少游抽出兩支煙,遞了一支給姬子公主。自己隨手點上,重重的抽了一口。姬子公主顯然沒有抽過香煙,秦少游地香煙味道也比較濃重,立刻被嗆了一下咳嗽起來。
秦少游見姬子公主一臉窘像,老練的彈掉煙灰,勸說道:「姬子公主,很多時候好奇心會害死人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姬子公主止住咳嗽,看向秦少游英俊的臉龐。突然開口問道:「秦先生,我父親剛剛找你談什麼?」
姬子公主的問題讓秦少游猝不及防差點被嗆著,難不成告訴姬子公主三條天皇為了得到經濟上的援助。已經把她給出賣了?秦少游只能回答道:「大人之間地事情小孩子少過問。」
對於秦少游的回答,姬子公主不服氣的挺了挺胸脯,示意自己已經是女人。她靈動的雙眸卻緊緊的盯著秦少游的眼睛:「秦先生,你和我說實話吧,關於我的事情我有權利知道。我父親是不是想讓你投資?或者他說他已經控制了國會的大部分議院?」
秦少游渾身一震,在他看來姬子公主也不過就是二十歲的小姑娘,可似乎自己已經小看了這個姑娘。
「我父親有妄想症。」姬子公主這麼說道,她見秦少游一臉肅容,連忙解釋道,「我從我父親地主治醫生那裡看到的。五年前他也是這樣,和另外的兩個年輕人說了同樣地話,只不過那兩個年輕人已經沒有機會擁有我了。」
秦少游默然,姬子公主卻雙手抱膝,垂下頭繼續說道:「對於日本民眾來說。我父親是榮譽滿身的天皇,但是對於那些政客來說,我父親不過是一個傀儡天皇。他唯一擁有的籌碼就是我,他是不是又要拿我來和秦先生交易?」
「姬子公主,你別誤會。」秦少游看著這個身體有些單薄的皇室公主。感覺到有些同情。
姬子公主慘然一笑:「秦先生。你不用瞞我了。日本女人在日本社會上地位低下,雖然我貴為公主。也不過是籌碼稍微重點而已,沒有什麼區別。」
秦少游對於姬子公主的話沒有絲毫驚訝,因為事實就是如此。但此刻在姬子公主身上展現出來的氣質,和剛剛那種求知慾極盛的天真學生反差極大,以秦少游隨機應變的能力一時半會也接受不了,但是秦少游能從姬子公主的話中感覺到一種對生活的無奈。
而實際上,當三條天皇說出幾年前秦少游在日本收購了一批重工企業地時候,秦少游就已經知道,這個三條天皇擁有的絕對不是那種把風車看成巨人的堂吉訶德式妄想症,而是真真切切的野心。但是這個時候,秦少游只能保持沉默,一直孤獨成長的姬子公主需要一個靜靜地聆聽者。
姬子公主喃喃自語著,秦少游在一旁吧嗒吧嗒的抽著香煙,多年來殘酷的金融生涯早已經鍛煉了他鋼鐵的意志,所以對秦少游來說,他雖然不太明白姬子公主為什麼會當著他面說這樣的話,但是投資就一定要有回報,而且他痛恨威脅他地人。
一根煙抽完,姬子公主地講述也恰到好處的停止,她認真地看著秦少遊說道:「秦先生,我想懇求你一件事情。」
秦少游皺了皺眉頭:「講來聽聽,但是我不一定會答應。」
「秦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和我父親之間有什麼交易。」姬子公主看著秦少游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只希望你能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除非你能讓我指定的一家銀行破產,否則,請你不要碰我。」
「姬子公主,難道這才是你真正想說的話?」秦少游終於笑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心裡面打算幹什麼,但是這句話出賣了你。你足夠聰明,但同時你又缺乏足夠的社會歷練,這些不是通過外交訓練就可以培養出來的,所以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把這句說出來。」
秦少游的話讓姬子公主臉色微變,她根本承受不了秦少游灼熱的眼神,連忙避了開去。秦少游輕佻起姬子公主的下巴,讓她正視著自己,繼續說道:「說實話,我對你這樣的女人並不感興趣。不過我還是要祝賀你,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我會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國際銀行家,那種操控一切的感覺,的確能讓人有一種飄飄欲仙的快感。」
「秦先生,我,你別誤會。」姬子公主連忙解釋道。
「誤會?我誤會什麼?」秦少游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姬子公主,你對於日本女人在社會上的不平等也是感覺到有些不平呢。不過似乎你並不熱衷於反抗,對於你父親的出賣,你也習慣於逆來順受了?」
秦少游的話說中了姬子公主的心事,可她只不過是一個柔弱女子,她又能如何?曾經,當堀江貴文和村上世彰這兩個野心勃勃的年輕人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心動過,試圖擺脫掉三條天皇為他安排好的一切,但是她失敗了。
秦少游鬆開捏著姬子公主的手,伸直雙腿讓自己舒展開來,邪邪的看著姬子公主說道:「姬子公主,人不是生下來就知道自己以後要走的路,那些王侯將相不也是被環境逼迫著走上高位的。而且據我所知,日本天皇好像並不全是男的。」
姬子公主心中一動,秦少游似乎在說一個她從來沒有想過,也根本不敢想的念頭。可是她還年輕,正如秦少游所說的資歷尚淺,但是如果有秦少游的支持呢?
「我十幾歲起家的。」秦少游自然明白姬子公主心中的顧慮,所以他這麼說道。秦少游的話讓姬子公主眼中閃耀起慾望的光芒,因為她知道秦少游的生平,也知道這個神話崛起的過程。為什麼秦少游可以成為銀行家巔峰的存在,她就不能成為擁有實權的日本天皇呢?所以姬子公主一臉期待的看著秦少游,希望他繼續說下去。
可就在此刻,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秦少游拿出電話看了一眼,對姬子公主示意了一下,走到一旁接通了電話:「惠子,發生什麼事情了?」秦少游對電話裡面問道,眼睛卻看著姬子公主,心裡面一陣冷笑。這父女兩人難道真的以為現在是群雄割據的戰國時代?秦少游已經在心裡面下了一個定論,這父女兩個絕對都是堂吉訶德式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