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真的相信誠心可動天。在海上瓢泊了16個晝夜,風暴終於停息了。我拿出地圖和經緯儀,比照之下不由苦笑。
我們現在的位置在2210,而離我們最近的兩個城市,盧干達方位09E13,開普敦34E18,也就是說,我的船現在正漂在大西洋洋面的中心位置,和最近的兩個城市呈側三角形,可怕的是三角形的兩條邊很長很長,而我的船隻剩8天水糧,現在正刮著強勁的西風!
沒有別的選擇了!
如果我斜著往盧干達或者開普敦任何一個方向,因為風向的關係,船速會慢很多,我將水盡糧絕,最後在大海之上船隻慢慢停下來,靜止不動。而船上我們所有人,將死亡。
現在只有孤注一擲,順著強勁的西風,直往西行,筆直地,急速地直插非洲方向。雖然在地圖上,那裡什麼也沒有。據我的瞭解,在非洲盧干達和開普敦這兩個城市,人煙全無哪怕一個小小的鎮子都不存在!
但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我們只有八天水糧!我們只有依賴西風之神的幫助!我們只有上岸,才可找到水,找到食物,我們才能活下去!
現在只有活下去是唯一目標,其他一切,比起生存都不重要了!
將風帆調至最佳狀態,船上開始節約每一滴水,一天只吃一頓飯,我們要熬!鬼知道風向會不會再變,風暴海嘯會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
第七天,食物快沒了,所有人的心開始燒起來。
第八天,我們還沒見到陸地的影子。
我們已經沒有一滴水,沒有一個麵包了!
第九天,餓極的水手想躁動,但被我一句話鎮壓下去了:「團結起來,現在鬧事沒什麼好處,這裡,有衝鋒隊長呢!」我指指加裡,而加裡,正怒目巡視著所有人,手放在腰間烏黑森冷的手槍柄上。
加裡衝鋒隊長的厲害他們是知道的。十幾天前,擅自逃離工作崗位的幾個水手才被他血腥鎮壓。
我平淡地安慰水手們一句:「人缺水7天就會死。六天後,如果我們還沒到達彼岸,我放血給你們喝。只要有一個人的血,足夠你們撐兩天了,活下去,不是沒有希望!」
水手們都哭了。他們被我的花言巧語說的很慚愧,再沒有人騷動。大家就這樣躺坐在甲板上,傻傻地看著天,看看海,看看是否到岸。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一個水手突然叫起來:「我看見陸地了,我看見了!」
我們都翹首去望。嗨,果然到了,老天有眼!
竟然還看見一點綠色!
我最怕是黃色了。如果叫我千辛萬苦奔回非洲大地,迎頭撞上一片沙漠,不如投海自盡算了!
「將我們的船繫好!留十個人在這裡看住船,其餘人跟我找水找東西吃!」我吩咐道。
畢竟這些水手在我金牙艦隊多日,一旦活命有了希望,紀律性馬上回來了。留守的人精神百倍答應。因為他們知道,我金牙不會丟下他們不管,一定會帶食物和水回來的。
其他人隨我往綠洲進發。不久就發現一個小村莊,然而迎接我們的,卻是一群臉上塗著油彩的部落戰士。
我拿出金牙通行令牌,用非洲土語與他們交談:「我是金牙,馬意查王的朋友,也是你們的朋友,路過貴地,希望得到水和糧食。真誠感謝你們的幫助!」
然而回答我的卻是冷冰冰的話:「我們是摩爾人的朋友,馬意查王和金牙是我們的敵人!」緊接著是一陣長矛忽忽扔過來,立時攢刺死我三個水手。
我大怒:媽的狂暴的大西洋流都沒能要了他們的命,卻栽在你們這些摩爾人的手上!大吼一聲:「殺光這些摩爾走狗!」
「砰砰」兩槍放出來,登時打倒排頭兩個擲矛勇士。加裡張浪和有槍的水手俱都拔槍射擊,十幾個部落擲矛勇士立刻被殺死。他們一看遠戰我們更有優勢,嚎叫著撲上來。
哼,正遂我意!手槍是單發的,沒子彈了!拔出白虎半月,我第一個衝上。月白虎現在雖然在變態期不能助我,但以我今時今日的戰鬥等級,劍技水平,對付一群徒有蠻勇的部落戰士,用的著誰來相助嗎?心痛手下之死,我勢若瘋虎撞入敵人中間,任何花招也沒有,只有一招力劈,人擋人跌飛,兵刃撞上則斷飛,一時我週身鮮血亂濺,血肉絞碎,殺氣旋舞,我幾乎化身為吃血喝肉,剛從地獄鑽出的奪命修羅!
一口氣殺掉幾十人!白虎半月暢飲鮮血,快意的忍不住輕吟低唱。以加裡高超的劍技,也只能堪堪跟在旋風般襲進殺人的我身後,收拾一些被我拉下的敵人,暗暗心驚:老大的劍術越來越厲害,已經達到大繁若簡,大道歸真的境界。只一勢「力劈」,所向竟然披靡!這固然是神兵利器的效果,經年血戰錘煉出來的技藝也不是亂蓋的!
「鐺!」
我一怔,竟有人可擋我一刀?半月白虎一聲呻吟,我大是心痛。我這召喚獸正棲居在白虎半月刀中度過變態期,是什麼東西敢傷害它?凝目看去,是個酋長樣的人物,拿著把寬幅大刀,正自頭上滴汗。想我一刀雖未傷他,卻給他極大震撼。
今時今日,金牙我戰鬥中反應比起常人不知快上多少倍,白虎半月鋒寒刀刃閃電般一拐一拉,順勢抹了那酋長的脖子。死者兀自睜大眼睛不敢相信,我已從他手上劈手奪過寬幅大刀察看。是何利器,敢叫我白虎半月痛苦呻吟?
驀地聽到一聲炸雷:「你竟然殺了我父王,拿命來!」
一個黑人青年從敵群搶出,瘋狂向我進擊。手上功夫不咋地,所持兵器卻又是寶物,是一把金光閃閃的軍刀,劈來劃去,晃的我眼花。
我用剛搶來的寬幅大刀格擋了幾下,比劃之下虎虎生風,很是得心應手,不由心下竊喜。這白虎半月因為有我的召喚獸在裡面,輕易是捨不得用了,這寬幅大刀威力與白虎半月刀相當,正好拿來一用。對手青年使用的長軍刀也非俗物,與寬幅大刀對上十餘下不折不斷,細長流暢的刀身不但沒有吃力的感覺,反而給我十分沉重厚實的力感。那青年當然不是什麼天生神力的高手,力道來自於刀本身的質感。人力和刀的厚重感,於我這個用刀高手來說,還是分辨出的。
量了那青年,覺得實在沒什麼斤兩,再不留手,和對待他老子一樣,順手抹了他脖子,趁那黃金軍刀還沒落地時及時一挑,軍刀嗚嗚飛向加裡。我揚聲道:「加裡,接好,賞你的!」
加裡跳起抄住,落下來步子一個踉蹌,險些不穩,驚歎道:「這刀好重!」
我笑道:「那是!純黃金打造,這次你發了!」
寬幅大刀挽了個漂亮的刀花,對著敵方剩下的十幾個,嚇呆了的部落戰士說:「怎樣,還打不打?」
「怎麼不打?部落王和他的兒子死了,還有我呢!」
「尊貴的公主,快讓自然神顯示他的無上神力,狠狠懲罰這群闖入的人吧!」部落戰士打不過我們,現在不相信自身的力量了,將戰勝希望寄托在一個女巫身上,真是可笑。更可笑明明是一個女巫打扮,他們卻喊什麼公主。喊公主也不行,老子見過的公主王后多了去了,絕對不會因為對方的身份尊貴而手下留情。
不過這個女巫身材還不錯。雖然全身上下用寬大黑紗包裹,將自己隱藏的很好,我這色狼卻能從她走動時紗衣波浪的起伏,推測出她的前凸後翹。如果她年紀不超過25,我一定會起憐香惜玉之心。
當然還有一絲絲緊張。從來沒和巫師什麼的打過交道呢我!金牙是個凡人,對黑大陸傳說中最恐怖,最不該招惹的黑巫師一族,當然是害怕地。悄悄捏緊褲兜裡的白紗布口罩。西魯韋拉不是說這個可以抵擋一切來自黑暗大陸的腐敗氣息麼?希望是真的!
腳步擺了個不丁不八,瀟灑一揮刀,挑釁道:「來吧女巫公主!」一隻手卻插在褲兜裡。
那女巫師說:「你會死的很難看!」
聲音甜脆。我不由精神一振,鼻子裡「哼」了一聲,道:「巫女,大話千萬別說太早,咱們手上見真章!順便問一句:你穿一身黑,熱不熱?我替你脫幾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