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曹篡魏 第二部:南征北戰 第一百一十章:民心所向
    正文]第一百一十章:民心所向——

    第一百一十章:民心所向

    夕陽黃昏,獵鷹翱翔在血紅的空中,俯瞰著這座位於黃河南岸的古城。

    這是中國歷史上,唯一被命為「神都」的古城——洛陽,緊扼水陸交通樞紐,不僅僅是戰略重鎮,而且還是當今魏國首都。

    周揚陪同著當今魏國皇帝曹睿,圍繞著皇城廣場的走欄一邊走著,一邊聽他敘述著許多從沒對任何人講過的事情。

    包括曹c-o,也許也從來都不知道。

    然而曹睿的聰慧,自從就備受曹c-o的喜愛,常隨他參加宮廷宴會及朝政活動。

    十五歲時即被封為武德侯,到了曹丕繼位之後,又被封為了齊公,次年晉封平原王。

    可以說自曹睿懂事以來,身邊所有的一切無不與政治、權利有關的事情,耳旁所聽到的一切,無不是曹c-o南征北戰,創立曹魏江山的神一般的事跡。

    曹睿對祖父的崇拜,相比起周揚只有增無減。

    甚至於所學到的政治手段、x-ng格特點等等,也比曹丕更像曹c-o。

    漸漸的他把祖父當成了自己的榜樣,他希望自己能夠將祖父所建立的功業發揚光大,比周揚更加希望實現一統天下的夢想。

    如若不然,至少也要留名千古,建立與曹c-o同樣功績卻又不一樣的不世之功。

    曹睿豈會不知道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之理。

    可是他比周揚更不甘心,他不願意永遠活在曹c-o、曹丕的光環下,更不願意永遠生活在周揚的光環下,他真的不希望自己只是一個形同虛設,被供奉起來的神龕,就像漢獻帝一樣的皇帝。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曹睿忽然自嘲地笑道,「朕知道自己一錯再錯,可是朕還有其他選擇嗎?」

    「沒有。」周揚坦言回答,同時亦感歎地道,「漢獻帝又何嘗有選擇呢?」

    「無論如何,朕不得不承認這次確是一敗塗地了。」曹睿歎道,「周丞相大可放心,令郎此時在虎豹騎的保護之下,應該是安然無恙才對吧」

    「原來皇上是利用小康,引走了這支戰力。」周揚恍然道,「可是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曹睿問道。

    「高堂隆、棧潛等忠臣冒死上諫,為何皇上就是不願意停止苦役,」周揚不解地道,「甘願將民力用盡,使得百姓們不能再忍受如此繁重的勞役了,大量地消耗著漢鼎錢莊的金庫,徒令吳、蜀聯軍有機可乘,如今邊情告急,皇上仍要將全部精力用來對付微臣,難道微臣在皇上的心中,真有這麼大的威脅嗎?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微臣寧願放棄手上所有的權利,只要皇上能夠愛惜民力,讓內外團結一致,共同對付外敵。」

    「然後逐漸走向一統天下的夢想。」曹睿停下了腳步,別過臉道,「對嗎?」

    「這樣不對嗎?」周揚反問道。

    「從前秦王依據潼、函天險,平定諸侯,自以為德高三皇,功蓋五帝,打算永遠稱帝。」曹睿繼續說道,「但是到了二世就滅亡了,這是因為枝幹已折,根本已被拔出。作為一名聖王統治天下,本就應該修養道德,使天下和睦。朝廷有良臣,則功業可建;如果天下和睦,則安危同憂。根深才能葉茂的道理,朕又豈會不知。」

    「這些都是當年棧潛大人向先帝進諫之言吧?」周揚道。

    「當年周成王年幼之時,未能親政,周、呂、召、畢等人同在左右輔佐。」曹睿點了點頭,又道,「而今既無衛侯、康叔這樣的人來監護,置於身邊,又沒有周公、召公這樣的人出鎮地方,甚至朕還沒有冊立太子,沒有天子繼位之備,這些迫在眉捷的大事,最終全賴周丞相滴血認親之法,才完全消除了先帝的顧慮,以至朕能夠順利登基,這些事情,朕又豈會不知。」

    「既然皇上知道臣下忠誠,又為何……」周揚更加困hu-道。

    「功高震主,這千古不移不移的至理,周丞相豈能不知。」曹睿又歎了口氣道,「周丞相是否覺得,朕也像那秦王暴*一樣,令百姓們苦不堪言了呢?」

    「微臣不敢lu-n評。」周揚虛遜道。

    「你看。」曹睿與他走到廣場中央,指著宮殿大m-n道,「那裡離周丞相那麼近。」

    「那又怎樣?」周揚連忙道,「只要皇上現在願意的話,微臣仍然可以繼續全力輔佐皇上。」

    「現實往往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曹睿又道,「周丞相還是繼續向前走,不要讓為誓死追隨你的大家失望,也不要讓洛陽、甚至是天下的百姓們失望罷」

    「皇上言重了。」周揚道,「如果皇上准許的話,微臣願意立刻退隱江湖,從此不問朝政。」

    「前提是朕可以終止苦役,為天下百姓謀福利對嗎?」曹睿又問道。

    「正如微臣身邊有個人所說的一樣,」周揚道,「到那個時候,微臣已經沒有任何過問政事的資格了。」

    「你真的願意放棄所擁有的一切?」曹睿有些難以置信道。

    這個問題如果在剛才與左慈之前的話,答案必將會截然不同。

    可是現在周揚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想到了許多以前沒有想過的問題。

    甚至感覺到那神一般存在的曹c-o,至今仍好像活在那華麗而壯觀的大殿之上。

    曹睿見他沒有回答,在他的陪同下繼續走著走著,直到天s-逐漸昏暗下來的時候,才再一次停下了腳步,道:「朕想休息了,周丞相該做什麼就去做吧很多時候不是朕或周丞相願意選擇,就可以選擇得了,你聽……」

    周揚隨著他回望的方向俯瞰看去,整個洛陽城的大街小巷,幾乎盡收眼底。

    街上擠滿了來自魏國各地的農民和士兵,而他似乎聽到了群眾的擁戴,以及洛陽苦役們的吶喊聲。

    是誰把這些人聚集起來了?

    只見皇城m-n口,一名朝廷官員正要前來。

    曹睿疲倦地伸了伸懶腰,往自己的御書房方向走去。

    「文龍?」周揚愕道。

    「啟稟周丞相。」文龍看了一眼逐漸遠去的曹睿背景,繼續匯報道,「棧潛帶著諸位大臣,已將百姓們聚結到了洛陽廣場,李毓正在為丞相宣佈終止苦役的演講。」

    「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周揚不禁問道。

    「一切皆憑周丞相的安排,否則我們豈有如此周詳的計劃?」文龍大感奇怪地道。

    「我的安排?」周揚訝道。

    「當初周丞相前往首陽山之時,不是早就佈署好了回來後的一切嗎?」文龍如實道,「否則蘇辰、耿龍他們豈能夠與周丞相裡應外合,突破洛陽城m-n呢?」

    「仲達?」周揚喃喃自語道。

    此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第一個念頭,就是司馬懿的名字。

    事實上不需要文龍的匯報,他亦清楚自己一直在做什麼,自從與郭太后在許昌和曹睿正式決裂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除掉曹真、張合這些最強大的阻礙,更是將他推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此趟回到洛陽,目的不是非常清楚了嗎?

    文龍的話並沒有讓他感到太多的驚訝,有的只是自己居然會走到這一步,居然在不知不覺中,開始走著曹c-o曾經走過的舊路。

    冥冥之中,似有定數。

    左慈在他面前施展的幻術,並不是什麼幻象,而是真實存在於他腦子裡的事實。

    文龍忍不住問道:「難道周丞相還有其他安排嗎?」

    周揚搖了搖頭,苦笑道:「沒有了,漢鼎錢莊那邊有什麼情況嗎?」

    文龍接著說道:「燕王曹宇分出一支精兵,本來打算硬闖錢莊,並利用劉放、孫資等人直接控制錢莊,卻讓楚昭、張希閒等一批好手拚死守住,二人見大勢已去,加上王肅以利y-u籠絡,終於投向了我們這一邊。」

    周揚又問道:「現在是不是只等著我……只等著我走這最後一步棋了呢?」

    文龍y-言又止,最終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周揚也不再多問了,獨自一步步走向那大殿的階梯,面對著空d-ngd-ng的宮殿,以及鮮紅如血般的長長紅毯,腦海中只覺得一片空白。

    最後他讓文龍傳令下去,不得讓任何人sāo擾。

    文龍也不敢多問原因,惟有領命離去。

    今晚,周揚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呆在這大殿之內,抬頭望著天huā上的各種精緻雕刻,心裡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做。

    忽然間,他又想起了左慈給他看過的幻象,更貼切的說應是真實。

    於是,從懷中取出了離塵圖。

    正如左慈說的一樣,於吉那傢伙壓根就沒練過這東西,那麼這裡面是否有什麼秘密,又或者可以給他提供一個更加滿意的答案呢?

    離塵圖中只有一個人,正擺著仰望天空,tǐng直著身子的姿勢,並沒有特別奇怪的huā招。

    可是周揚卻彷彿看見了,圖中隱含著各種難以言喻的道理。

    不知不覺間,殿m-n口重現出黎明的光茫。

    當這個漫漫長夜,悄悄離開的時候,皇城之外的百姓、士兵、苦役和忠於追隨周揚的每一個人,都在等待著這一刻。

    「但我真的可以這麼做嗎?」周揚自問自答,依然坐在龍柱之下,望著前方那座冰冷的龍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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