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不,茹洪老兒前些年在家族秘密會議上宣佈過加入陰山派的決定。近幾月,陰山派的修士往來小鎮尤其頻繁。行蹤詭秘,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每次來人都入住在茹家大院的後院貴賓雅廂,不准閒雜靠近。具體人數身份只有茹洪老兒父子知道,小人乃是外姓子弟,不是茹家嫡傳,後院重地沒資格進入,所知實在不多。」劉剛跪伏地上,神情恐懼的看著丁憶的眼睛,雙目閃爍不已。
一個自古都不被大勢力關注的邊陲小鎮為何近年來如此被邪道第一大宗重視?不但將小鎮家族收入外門,還頻繁派來門下弟子。丁憶略一沉吟,再看劉剛不敢直面自己的目光,躲躲閃閃的,知道其中必有蹊蹺。面色一沉,怒聲低喝道。
「劉剛你膽子不小,竟敢謊言欺瞞本座,難道不知道抽魂煉魄的痛苦,想親自嘗試體驗不成?」話音未落,一股更強大的氣勢磅礡而出,壓向劉剛。
彷彿被大花貓盯上的老鼠,劉剛只覺得全身發冷,血液流動都快停止,跪伏在地的雙腿不由顫抖起來。
口中哆嗦著:「小人不敢,實乃陰山凶人在所有茹家修士身上都下了禁制。一旦說出有關他們的行事,行蹤,就會立刻發作,立斃當場。」
「哦?你且站起身來,近前幾步,待本座查看。」
收回放於劉剛頭頂的左手,丁憶陷入了深思。劉剛的神識裡有一小團淡淡的黑霧,類似鎖神奴印卻又更加隱蔽,不加注意很容易被忽略。這種暫時控制的禁制級別沒有鎖神奴印高,只是丁憶不熟悉鬼道秘法,不知道如何下手解除。
劉剛神色慘然的看著丁憶,心中擔憂丁憶得不到信息後會直接滅殺自己。
丁憶知道那小團黑霧下隱藏著自己需要的信息,可如何驅除呢?
「劉剛,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死,一是接受鎖神奴印。」
聽到鎖神奴印,劉剛心裡一驚。
丁憶接著道:「鎖神奴印是更高級別的禁制,或許可以解開陰山派密法。等這件事徹底解決,我會重新還你自由。」
說實話,這種破解方法丁憶並沒十足把握。但劉剛原本必死,若能提供陰山派重要信息,事後放其一條生路倒也未嘗不可。手上有著不少修士性命的丁憶逐漸發覺內心戾氣大增,甚至已令心魔滋生。當然,即使不想過多殺生,遇到威脅自己的元兇首惡,丁憶依然不會心軟。
「小小人願意」既有一線生機,眼前這位上仙又深不可測,畏懼之下劉剛慌忙答應。
看著劉剛自己交出的神識本源,本源內帶有一絲黑霧,丁憶略有一絲緊張。
不知給劉剛下禁制的修士修為,此舉多少有點冒險。但丁憶自忖近期神識大增,無論對方多強,這一絲黑霧應該不會傷到自己神識。
融入後,一股森寒陰冷的神識彷彿受到刺激,一陣顛動後主動衝出攻向丁憶神識本源。反應之快,能量之渾厚大出丁憶預料。好在數量不足,又無後援,一會就被丁憶的神識排出,消散在空氣中。
茹家後院貴賓廂房內,幾個全身陰氣籠罩的黑衣人坐在圓桌旁正小聲商議著什麼。東首之人突然混身一顫,臉色大變,站立起來。此人身形高大瘦削,青灰色長臉上一雙狹長的細眼有如鬼火一般。
「岳長老,怎麼?」旁邊一位小個子青年連忙問道。
「哼,沒想到如此偏僻的邊荒小鎮也有高人,居然破了我的禁制秘法。此人目前在小鎮東北方向,我們速去攔截,此來任務事關重大,絕不能洩露出去。」
「是」
「遵命」
五條黑影迅速射出,消失在茹家大院外的蒼茫夜色中。
小鎮東北處,丁憶剛才從劉剛的神識本源內得知。近幾年中原極北之地屢次出現奇異徵兆,被陰山現任大長老感知。對照典籍記載,乃是異寶出現的先兆。於是派遣門下在極北群山收索了數年之久,茹家就是在這個背景下作為地頭蛇被吸收參與進來。
近幾月,異兆越來越明顯,在小鎮附近出現的次數最多。陰山門下修士出入小鎮更是頻繁。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瘦削的黑衣修士帶領了五名手下常駐在茹家後院。從茹洪父子的慇勤上來看,此人身份頗為高貴。
剛才那股森寒陰冷的神識給了丁憶很大的壓力,對手實力應在天闕尊者之上,身份很可能就是陰山長老。一想及此,丁憶不敢怠慢,指示劉剛從其他方向悄悄繞行,潛回小鎮作為內應。然後重新掩飾了一下附近可能留下的行跡,帶著呂風父女如閃電般遁向遠處。
片刻,五條黑影就落在了剛才丁憶幾人所在山地的不遠處。岳長老一臉的狐疑,明明自己的一縷神識禁制在這附近被滅,為何此處一點修士的痕跡都沒有。築基後期修士神識籠罩足有千丈也就是數里的距離,可東北方一點可疑的跡象都無法察覺。如此短的時間對方居然遁出數里之遠,這種速度只有築基修士的飛遁才可能。岳長老不敢大意,吩咐手下分散開來,以扇形向東北深山方向鋪開搜索,一發現敵人行蹤就以門內信號報警。
丁憶一路按照呂風的指引,帶著他們父女來到東北深山之中的一片狹長地帶。兩邊懸崖峭壁,地勢險惡,夜風凜冽,吹得附近山林唰唰做響,令人毛骨悚然。呂風雙眼一亮,低呼到了,丁憶收住身形,放下呂風父女,腳下金光一閃而逝。
呂風老馬識途般跑向一側山崖,然後運氣體內微薄的靈力,手抓山崖籐蔓攀至山崖百餘丈處。扒開雜草,露出一個數尺方圓,類似野獸的洞穴,低頭進入。丁憶雖仍無法自由飛翔,但在俗世輕功絕技蹬雲梯和體內神奇金色靈力的輔助下,沖天而起,只是中途左右腳互踏兩次就緊隨呂風身後進入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