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開場一句,就把報社全體人員震住了,確實,無冕姑且不談,然而那句「***」卻相當有力度,前方可坐著六位組長跟報社高層,他……不怕被開麼?
其實何遠並非譁眾取寵,細心的人不難看出,老何說這髒字時的表情很是不屑,絕對是發自內心的謾罵,僅僅發洩出一種不滿。
展逸冷哼一聲:「無冕之王是扯淡?那我倒要聽聽您的高見。」面對這眾所周知的四字,展逸倒想瞧他如何反駁。
「呵呵,我這可不是高見,我說的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何遠笑了,他凝視著展逸:「當然,這是對一個老記者而言的,展逸,你很厲害,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能力,確實,在如今已經是少見了,你方纔的話,如果作為大學論文,一定會得到滿分,可面對一個老記者,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也許你不知道,在記協,一個有著十年記者經驗的人,面對無冕之王四字,只會一笑置之,他們也許不會說出來,但心中所想,定然跟我說的如出一轍,記者是無冕之王?呵呵,我也是好久沒有聽人說過了。」
那滄桑的語氣,竟叫人有種深信不疑的感覺……
展逸沒有反駁,而是將目光投向舒芸,他想知道,何遠說得到底是對是錯,要知道,在很久以前就是這無冕之王幾字讓展逸走上記者的道路,難道多年的理念,真的……錯了麼?
舒芸有意躲閃著著展逸地目光,然而感覺到那份執著。她輕歎一聲,才看向展逸,其實,舒芸很想說:「他是錯的,不要信。」然而張了張口,那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她不想騙他,無奈之下,舒芸緩緩點了點頭,沒錯。何遠說的,一點也沒錯!
一頭的柳琴琴拽拽身旁卓軍,大為不解:「何遠說什麼吶,無冕之王我小時候就聽人說過,難道錯了?」對於錢財,柳琴琴看得很重。對於名聲自然也是,每每鄰居聽說她做了記者而大加恭維的時候。小財迷都不免沾沾自喜,可何遠的話……
卓軍失笑一聲,苦澀地搖搖頭:「對你而言,無冕之王倒也不錯,可對何遠來說……」聲音嘎然而止。卓軍再次搖搖頭,沒有說下去。
柳琴琴撇嘴輕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報導很多不就是這樣。別人說什麼,他就非反著說,譁眾取寵,乍一聽去很有道理,可畢竟是理論地東西,沒有實踐做基礎說什麼都是沒有根據的,我看何遠就是,他想來個出奇制勝,哼,不過選錯了題目。」何遠的話,柳琴琴當然不信。
「理論?呵呵,如果我告訴你,何遠連初中都沒畢業的話,你還會相信他能說出什麼理論地東西麼,走上記者這條路,沒人教過他什麼,全是靠何遠自己的實踐,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結果。」瞧柳琴琴還要說話,卓軍輕歎一聲:「你們誰也不會知道,何遠究竟經歷過什麼。」別人不知道何遠,又豈會知道卓軍呢,如果那無冕之王真的存在,他又怎會背井離鄉,逃出北京呢?
何遠的髒話,不是空穴來風,對於這點,卓軍再清楚不過,其實他也一樣,無冕之王,呵呵,對於記者而言,沒有比這四個字再諷刺的東西了。
或許……能真真正正體會其中涵義地人,才稱得上是個真正的記者吧……
看了看沉思狀態地展逸,何遠微微一笑,轉而對社長道:「我想對在場的記者做一個測驗,不知道可不可以,這很重要,我的演講也會在測驗後開始。」
「沒問題。」齊志賓甚至沒有徵求總編的意見,直接同意了,一直以來,齊志賓都沒有下定決心,他是董事會的成員,是社長,自然有培養人員地責任,可珊宇是個小報社,有些話說出來反而會起到反效果,他知道何遠會說什麼,只因他的眼神已經告訴了自己,他經歷過的事情絕不比自己少……
「好,我想請在場記者回答一個問題,對於我方才說無冕之王是扯淡地話,你們同不同意,很簡單,就兩個選項。」
在齊志賓的交待下,技術人員快速調試好設備,這件會場屬於高端配備,每個座椅下都有一個小型選擇器,即便坐在原地,也可選出答案,呈現在螢幕上。
然而在眾人看來,這完全是毫無意義的舉動,他們甚至沒有猶豫就按下了代表「不同意」的按鈕,測試僅僅一分鐘便所見分曉。
全場一百五十人,記者佔了一百,而選擇「同意」的人,只有不到十個,大約佔了百分之十!
看著結果,齊志賓苦笑一聲,對於珊宇記者的素質,他再瞭解不過了,這個結果很正常。
和社長同樣表情的何遠亦是苦笑不迭地舉起話筒:「好吧,我承認,我被你們打敗了,本以為至少有一半人會和我一個想法,可……嗯,很不幸的告訴你們,選擇不同意的九十幾人,你們根本……算不上記者!」
哈?
算不上記者?
呼啦一聲,全場炸鍋了,他們工作閱歷最少的人,也幹過將近半年,一年兩年記者經驗的更是大有人在,然而何遠一句話就把他們都罵了,如果他們算不上記者,那這幾年的工作算什麼?
「你憑什麼這麼說!」
「你一個剛來報社幾天的還敢說我們不是記者,哼,以為你自己是誰!」
會場亂作一團,叫罵聲不絕於耳,即便高層在場,激動的人群也沒有收斂的意思,無奈之下,齊志賓不得不出聲干預:「都靜一靜,下面是何遠對於無冕之王的講話,有什麼質疑稍後再說。」
十秒鐘後,聲音才堪堪收住,眾人憤憤的目光灑向何遠,他們倒要聽聽這「新人」的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