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書謠之阿拾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戰前預備
    全文字無廣告正文]第八十六章戰前預備

    由僮很快就把我要的東西送了過來,另外還背了一筐醫潭留在房裡的草『藥』。全文字無廣告請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訪問我們.

    「『女』公子,你可認得這些『藥』?有能用的嗎?」他一掀筐子把草『藥』全都倒在了地上。

    「太好了,有這幾樣就夠了!」我欣喜地從裡面撿了幾株止血的草『藥』,轉頭對由僮道,「其他的你先收著,興許還有用。這些繃帶你找個地方燒了,別讓士兵們看見。」

    「諾!」由僮把地上的草『藥』收了收裝回了籐筐,俯身撿起了那些帶血的繃帶,「『女』公子……」他站在我面前『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問。

    「沒什麼,就是覺得高興,你終於回來了。」由僮說完一低頭抱著繃帶大步走了出去。

    調『藥』,熬『藥』,做完一切之後,我趴在伍封身邊沉沉地睡去,直到東方漸白,幾聲『雞』鳴把我從夢中驚醒。

    晨光中,他半瞇著眼睛看著我,『唇』邊有若有似無的笑意:「小兒,你一雙桃核眼,今天如何見人?」

    我『揉』了『揉』眼睛,掀開他的衣襟看了一眼,終於長舒了一口氣,血已經止住了。

    「我讓人做了粱米羹,你先吃一碗,晚點我把『藥』熱給你喝!」我把伍封扶坐起來,轉身打開爐子上的陶罐,從裡面盛了一碗溫熱的米羹。

    「你被人抓去了哪裡?為什麼不回來找我,為什麼不肯認我?」他一口氣問完所有的問題,然後把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留給了我滿室的寂靜。

    當我以為自己要失去他的那一刻,所有的『迷』惘,所有的怨恨,所有當初『逼』自己離開他的理由都變得不再重要。昨夜,當我忽然現他藏在冠裡的白,一顆心便再也硬不起來了,不管孰對孰錯,不管是誰負了誰,起碼這一回我想和他生死與共。

    我握住他冰寒的手柔聲道:「這些事情我們先不提好嗎?等把太子鞝的事情解決了,我再細細地同你說。」

    「好,只是這裡太危險,我已經讓四兒和無邪在陳倉等你,趁太子鞝的軍隊未到,今日我派人送你出城。」

    「不,我哪裡都不去。等我們一起活著熬過這場惡仗,再來聽彼此的解釋,好嗎?」

    伍封知道每次只要我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就代表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因而他只能點頭收斂了哀『色』,歎聲道:「幫我把由僮叫來吧,軍務緊急,不可再耽擱了。」

    「我把趙家的人也叫來,興許他們能幫得上忙。」我伸手把伍封扶了起來。

    「去吧阿拾,我在前院等你。」

    「將軍……我現在不叫阿拾,我是晉國太史墨的弟子,我叫子黯。」說完我不等他回應便開『門』走了出去。

    「你在那裡待了一整個晚上?」晨霧之中趙無恤抱著劍倚在院牆外。

    「嗯。」我點了點頭低聲道,「你先進去吧,將軍在等著了,我叫了燭櫝他們就過來。」

    「他受傷了你就這麼難過?」他看著我紅腫的眼睛,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紅雲兒,裡面受傷的那個人把我大火裡救出來,悉心愛護了我十年,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他依舊是我最重要的人。這座城池,也許對你來說只是暫時停靠的一處驛站,但是對我來說,卻是我生長的故土,我不希望它毀在太子鞝的手裡。求你,幫我一起守護它吧!」

    「去叫人吧,我在伍將軍那等你!」無恤歎了一口氣,舒開了緊皺的眉頭。

    等我們全員到齊時,伍封已經和眾人端坐在堂前,除了臉『色』略微蒼白外,根本看不出他受了傷。

    「這是晉國行人燭過的嫡孫,燭櫝,善用劍。」

    「這是太史墨的弟子,子黯,『精』通占星演卦之術,且通醫理。」

    「這是……」趙無恤在向眾人介紹伯嬴的時候,遲疑了片刻。

    「我是趙氏的家臣,小嬴,善用劍。」伯嬴接過無恤的話,高聲回道。

    伍封與眾人見過禮後便開始介紹雍城目前的情況,伯嬴湊到我耳邊小聲地問了一句:「伍將軍他真的受傷了嗎?我怎麼看不出來?」

    「他昨日傷重昏『迷』了一夜,剛剛才醒的。」我在她耳邊極小聲回道。

    「哦,是嘛!」伯嬴看著伍封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太子鞝在半月前以狩獵為名,帶著親隨衛隊從南『門』而出直奔巴蜀之地。公子利在控制了城內大部分太子鞝的勢力後,上稟秦公,揭了太子與巴蜀聯軍勾結企圖叛『亂』之事。秦公聞之大怒,命上將軍伍封和護軍將軍祁安谷帶兵剿滅叛軍。

    如今東『門』由伍封駐守,南『門』由祁將軍駐守,西北兩『門』因城外地勢狹隘,高低不平,易守難攻,分別『交』予公子利與百里氏駐守。太子鞝聚集了七萬巴蜀『精』兵,不日便可兵臨城下,現今,雍城守軍卻只有革車兩百輛,武士三千人,徒足雜役六千人,派出去求援的信使也還沒有任何消息。形勢孰優孰劣,顯而易見。

    「我們才這麼點人,還要分散到四個『門』去,如何能與太子鞝的軍隊抗衡?」一黑衣帶甲的軍士疑問道。

    「將軍,東『門』外沃野千里,太子鞝的部隊定會臨河駐紮主攻東『門』,武士、革車起碼要留一半在我們東『門』啊!」說話的是家臣冉。

    「東南西北,哪一處的城『門』不重要?如今以我們的兵力絕對無法抗衡七萬敵軍,唯一能做的便是死守,守到東西兩路援軍到的那一天。」伍封環視堂內一圈,高聲道,「太子鞝假意出城狩獵之時,我已命人快馬去調綿諸的一萬駐軍和公子利在涇陽的三萬『精』兵,我們現在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守城半月。」

    「為何援軍要半個月才能到?」伯嬴輕聲問道。

    「大軍拔營不是想走就即刻能走的,要考慮糧草、兵器許許多多的問題,半個月能到的話,說明綿諸、涇陽兩地早就已經為今日一戰做好了準備,否則兩三個月也未必能到。」我小聲解釋道。

    「將軍,城中糧草可足?」趙無恤問。

    「穀倉盈滿,足可供應半月。」

    「時至九月半,城郊的粟米應該已經半熟,將軍應派人收割,運入城中以備不時之需,若是留在外面倒是為敵軍屯了糧草。」我提醒道。

    「城郊的粟米,我已派人收割完畢運進城了。」伍封點頭道。

    「就算援軍到了,四萬對七萬,將軍有幾成勝算?」說話的是秦公派來的左吏。

    「十成。巴蜀聯軍因利而來,軍心不堅,太子鞝聯敵叛國,師出無名。況且上兵伐謀,其次伐兵,其下攻城。雍城將士只守不出,他十人攻城便殺他十人,千人攻城便殺他千人,萬人攻城便屠他一萬,殺到巴蜀兩國心疼了,自然就退了。」伍封此話一出,屋內的人個個顯『露』出『激』昂之『色』,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城樓與敵軍廝殺一番。

    伍封這話倒也不假,巴蜀之兵,帶甲七萬,糧草膠漆,日費千金,只要我們守城半月,耗到他們心疼了,就能不戰而勝。

    「報——」『門』外有士兵一路快跑進了木樓。

    「說!」伍封厲聲道。

    「城外現敵軍的車馬!」

    「來得這麼快,走,隨我去看看!」伍封站起身來,闊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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