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期裡一直在持續進行血祭儀式的「軍魂戰旗」產生了預料之外的副作用,東方太古魔神之一的蚩尤不辭勞苦地製作「軍魂戰旗」這件法寶,其初衷乃是為了頂替蚩尤和魔天一塊動手封禁在魔神誓約碑而失去的趁手武器。
另外這面別名「蚩尤旗」的法寶曾經一度作為蚩尤指揮東方魔界龐大軍團的重要信物,所以除去作為犀利殺人武器的基礎作用和極大程度上鼓舞軍隊士氣的效果以外,仍有許多人類不清楚的奧秘靜靜低隱藏在「軍魂戰旗」之中。
「軍魂戰旗」上一次舉行大規模的血祭儀式還是在兩千多年前的先秦時代,那時候雖然血祭的規模和頻率都不是現代人可以想像的恐怖,然彼時隱魔族身上的封印力量作用仍然很強,再者配合華夏四方四靈的神威,共計四十九處靈穴一同構成的巨大封魔陣,更是如泰山壓頂一般,叫心有不甘的隱魔族們徒呼奈何,所以隱魔族的存在一直都乏人知曉內情。
但是時移事易,到了當今之世,非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而且無節制的工業污染和商業開發徹底破壞了上古時代留存的封魔陣。靈泉變成一潭污濁的死水,大好靈山化作垃圾堆,更有甚者,幾處不幸剛好位於人口稠密地區的靈穴,地勢高者被地產商開山取土移為平地靈氣盡失,地勢低窪者為建築垃圾和磚石瓦礫所湮沒,最後生生在靈穴上面蓋起了寫字樓和公寓。
凡此種種,當真可謂焚琴煮鶴,令識者掩面而過,不忍見其淒慘下場。
一顆被拔掉保險,拉開引信的手雷接下來會產生何等變化自不待言,隱魔族無聲無息在人間界渡過了無數個春夏秋冬,終於等來了自由的一天。
但是這個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的變故卻帶給了隱魔族更多的麻煩而非驚喜,這些昔日縱橫十萬里與諸界神魔勢力交鋒不落人後的強者,居然成為了別人眼中予取予求的肥羊,遭到各路人馬圍追堵截,當真讓人有種蒼天總愛戲弄人的感覺。
從日本不斷傳來的神秘訊息正在逐漸喚醒身體力量先於戰鬥意識復甦的隱魔族們,不過覺醒並非一日之功,即使如宋北海這樣的先行者,也只是聯繫一些記憶碎片回述自己的前世今生。
說到底隱魔族被人類的軀體束縛住的時間太久了,現在他們的力量開始恢復,但全然沒了往昔與力量相匹配的戰鬥意識,和前些日子相比,他們其實只不過稍微多了一點自保之力而已。
加速煉化了犧牲者的精血之後,巨大的血池漸漸融入「軍魂戰旗」,長公主信子展開「軍魂戰旗」一晃,頓時霞光滿室,待到光芒消散之時,她已經回到了琵琶湖畔的皇家莊園。
長公主信子張開左手,房間裡的替身偶人「嗖」地一聲由與長公主信子身量彷彿的大小,縮小成玩偶的模樣。
象琵琶湖莊園此類保護日本皇室成員力量十分集中的地點,為了留下一些隱私空間,擔任保衛工作的忍者、神官和保鏢都會退到距離房間十步以外的區域警戒,剛好留給長公主閣下外出行動的自由。
若非如此,長公主信子決不會時常冒著被人發現超常力量的風險外出尋找血祭的犧牲品。
少待片刻以後,在房間裡梳洗完畢的長公主閣下走出臥室,儼然一幅小憩後剛剛醒來的慵懶寫意,誰能想見這位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少女手中適才又多了幾十條人命呢?
「公主殿下,皇太子殿下請您過去。」
長公主信子面色如常地應了一聲,跟在侍者的身後來到皇太子的房門前。上位者談話不喜歡太多不相干的人聽到,這個天下通行的潛規則在日本同樣管用,帶路的侍者停下腳步,衝著長公主一鞠躬,退到外面去了。長公主信子打開房門進入到房間中,她的父親日本國皇太子正做在上首的位置等她。
關於日本皇位歸屬的種種傳言一度甚囂塵上,最後的結果卻是波瀾不驚,因為重病垂危的現任天皇居然挺了過來,沒去見他們家老祖宗天照大神,這個皇位暫時還得留給他坐。不過這也只是一個時間長短的問題,現在這位年齡八十有餘的日本天皇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下次倘若再有個頭疼腦熱的,估計他也就該升天成佛,老老實實去啃豬頭肉吃蠟燭香灰了。
自然心裡沒底的皇太子必須做通自己女兒的工作,起碼不能讓她被軍部那邊拉過去,要知道日本軍部雖然宣誓誓死效忠天皇,但是沒坐上這個位置以前,軍部想下手收拾誰那都是不會心存顧忌的,皇太子必須搶先一步拉攏自己的女兒。
政治這種極度骯髒齷齪的東西,凡事只要和它沾上一點邊就不能再用常理去衡量對錯與得失了,為了權柄得失,結果父子相殘手足蕭牆的事情翻開史書滿目皆是。
皇太子殿下如果不是忌憚女兒的影響力和特殊作用,會不會想辦法從肉體上根除競爭對手都是未可知的事情。不過現在皇太子殿下努力作出一副慈父的姿態,希望用感情軟化長公主的立場,畢竟她具有的作用是任何旁人都無法取代的,桀驁的軍部也得給這位天才少女幾分薄面。
日本窮數十年之功打造的「天津神計劃」眼看即將到了即將收穫勝利果實的緊要關頭,想自己毀掉這枚對付中國最強有力砝碼的人不但是瘋子,而且肯定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癡。
皇太子和軍部都不是白癡,他們不約而同地自動將威逼利誘的前面兩個字去掉,拼了命地討好長公主信子。就連前幾個月天皇病危的時候,每天穿梭在大學和皇宮兩點一線之間的長公主身邊也從不會缺乏獻媚的說客和各種討她歡心的禮物,不論是皇太子抑或是軍部,雙方均稱得上是煞費苦心。
可是這位長公主好話照聽點頭稱是,禮物照單全收,唯獨沒有半點表明自己立場的意思,秉持著沉默是金這句不動真言,任憑你風吹雨打電閃雷鳴用盡諸般手段,也休想從她口中套取隻言片語的訊息。
「猜不透啊!」
最近這幾年的操勞與謀劃耗費心血,剛到五十歲的皇太子兩鬢已然顯出些許雪白的痕跡,額頭上的皺紋亦是添了不少,盡顯老態的皇太子看上去像是六十多歲的人,若非化妝技術遮蓋的很好,恐怕說皇太子是長公主的爺爺都有人信。
而此時端坐上位的皇太子閣下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走進房間,她那一泓秋水似的眸子裡面流露出天真無邪,慾望和野心這兩種皇太子從身邊交往圈子中最常見的東西,卻不能在長公主信子的眼神中尋覓到,
長公主信子越是如此表現的無慾無求,皇太子反而愈發感到危機的迫近,宮闈中的惡劣環境氣候最能促進人的心智成熟,莫說長公主這等智慧勝過常人不止一籌的天才,即便只是一個中人之資的孩子常年接觸政治的黑暗面,對自身存在的作用有所覺悟也是極為平常的事情。
「父親大人,您讓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信子去做嗎?」
行為舉止依足禮節,長公主信子不帶任何表情色彩的言語只是簡單的陳述口吻,既不見親切,也不見疏遠。皇太子咳嗽了一聲,原本侍立左右的兩名女官鞠躬從側門退出房間,剩下的兩個人就可以放心的談話了。
「是的,按照預定的安排,下個月你就要轉學去中國,我只是提前通知你一聲,請打點行裝做好準備。」
依照常理作為現任天皇第二順位的合法繼承人,長公主信子突然被告知自己將被送去一個稱得上世仇的國家留學,不管理智上如何判斷,情緒必然有所波動。但長公主信子仍是一副清冷自持的表情,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再無其他表示。
自覺無趣的皇太子只得用一陣咳嗽將自己的窘迫遮掩過去,說道:
「這次六個月的短期留學期間,父親希望你能多接觸一些中國人,學習一下中國本土文化中所剩不多的精髓。另外好好觀察一下與你有接觸的中國人,把他們的表現記錄下來,你明白了?」
長公主信子抬起頭看著自己父親,冷冷的說道:
「是,我明白了。」
結束了這段雙方都不會感覺愉快的對話,長公主回到自己房間,一邊梳理長度齊腰的柔順長髮,一邊看著鏡子中映射出的景象。變成乳白色的鏡中朦朦朧朧地顯示出剛才她去過的房間,在莊園這種到處佈滿針對術法探測措施的地方,能勉強窺見房間內部的景物變化已屬十分不易。
「仔細照顧好公主殿下,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不用回來報告,你自己切腹吧!」
皇太子接近冰點的話語傳到看不清面孔的男子那裡,不見他作出反應,皇太子話語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告訴佐佐木大將,我同意他的方案,日本國內不該知曉公主真實身世的人,都要一律除掉,你去做吧!」
長公主信子手中的梳子掉落在塌塌米上面,鏡子也恢復到正常狀態,她口中低聲重複著皇太子的那句話。
「真實身世」
基地小樓
「住了很久,現在搬家心裡有些捨不得,小嵐你說是吧?」
口中慨歎著世事無常,杜言修沒指望旁邊正在看風景的章嵐回答問題,想不到居然會有被迫遠走他鄉的一日,杜言修心裡自是不大痛快。但是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至理名言還是得聽,既然章嵐所說那些傢伙行事極端卑劣下作,那麼留下來硬撐英雄定然不是上策,這時候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了。
前兩年房地產泡沫崩潰的時候,手頭充裕的章嵐在許多城市都用低價從急於變現充抵壞帳的銀行那裡接盤購置下不少產業,這個狡兔三窟之策現在剛好拿來應急。杜言修把自己的父母送到南方去療養,章嵐主動提供了幾處環境優美的別墅給杜言修選擇,他們盤算著讓二老先待上半年,等風頭過了再說。
齊雲那邊更方便,齊家的產業如今全部由齊雲打理,齊雲的父母整日都在滿世界地旅行,彌補年輕時忙於事業沒機會到處走走的缺憾。不用齊雲開口囑咐,一時半會他們老兩口也決不會呆在家裡等人找上門來。
工人們正忙著將杜言修需要帶走的煉丹設備吊裝上載重卡車,小樓這邊一搬完杜言修就要下手行法封閉陣勢。杜言修一臉的奸笑,他正在想那些不識好歹的殺手下次再敢來,就讓他們好好嘗嘗杜某人的手段。
看膩了西洋景的章嵐瞧了瞧杜言修,好生沒趣地說道:
「這位兄台,您就先別忙著憧憬美好未來了,關於黑巾殺手這件事,同盟會那邊究竟怎麼說的?」
「黑巾殺手」的很多手段都屬於修行者的範疇,既然「華夏修真同盟會」號稱統領天下同道,那麼杜言修要求他們給提供點「黑巾殺手」的資料不為過吧!可是偏偏同盟會就在這卡殼了,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被逼到最後才擠出一點不痛不癢的資料,著實讓杜言修有些惱火。
「唉!別提了,依我看對付幾個黑巾殺手事小,就怕他們平素行事都敢如此放肆,是因為身後有人為其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