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道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日本東京

    「天皇陛下病重的消息,諸君已經聽說了吧?不知道陛下會將皇位傳給皇太子殿下,還是直接傳給長公主殿下呢?」

    西裝革履照常每天早晨乘坐著火車的上班族們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習慣,一群人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天皇過世後繼位的人選。雖說在天皇還沒有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討論這個問題,形式和內容方面都有所不妥。但是大家心中有數,年逾八十的天皇在感冒並發肺炎被醫生宣告極度垂危以後,他奇跡般康復的幾率是微乎其微的,所以新天皇人選這個大逆不道的話題正在成為近來日本國民最為關心的事情。

    比起一般民眾這些純粹在一旁看熱鬧的旁觀者,日本國內的各派勢力就都有點如坐針氈的感覺了,天皇寶座究竟花落誰家?這個問題不但與他們的切身利益緊密相連,更有可能決定他們當中許多人的生死,又怎麼能叫他們無動於衷呢!

    多年以前在皇太子的長女信子誕生之初,日本國會就在一系列黑幕交易的促成下通過了鼓勵策立女性為繼承人的新皇位繼承法,為日後的發展埋下伏筆。日本皇太子四十二歲時所生的長公主信子今年只有十一歲,按照一般人的觀念,她還是一個孩子。但是作為年逾五旬的皇太子身下唯一的合法繼承人,長公主信子日常生活中的一舉一動都倍受社會各界關注。

    長公主信子以十一歲稚齡考取東京早稻田大學歷史系,被譽為日本一百年來最天才的美少女,兼具出色的才學與端莊秀麗外貌這兩項先天優勢,隨之經過許多強力機構的著力宣傳鼓動,日本國內民眾對長公主抱有的期望值遠遠超過了她那位看起來無論資質還是外表都十分平庸的父親,也就是當今的皇太子殿下,堪稱人氣鼎盛。

    雖然日本國內的民眾許多人都在私下裡揣測,天皇病故後皇位的繼承必將成為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實際上在許多年之前就已經注定了。因為軍部的意見是所有準備都要為了重建「大東亞共榮圈」這個偉大的事業而服務,所以皇太子殿下還沒有正式被告知何時參加天皇葬禮的時候,就已經被獨攬大權的軍部提前一腳踢出候選人名單了。

    不過這些事情仍然是在皇太子的意料之中,他召集了日本國內忠於皇室的勢力代表商討對策,皇太子個人認為能爭取到在天皇成年之前的監護權,即是監國的權利就是最大的勝利。

    畢竟有很多極度機密的消息不能對外公開,皇太子並沒有將軍部提純「炎黃真血」用於「天津神計劃」一事外洩的念頭。這可是對於整個日本都生死攸關的大事,縱然自己不能繼承天皇皇位,皇太子也絕對不敢對不知情的人士多說半個字。

    要知道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尤其是自居為老大的美國,都絕不會允許骨子裡沒有絲毫信義可言的日本從容吞併領土面積數十倍於日本本土的大陸國家中國。人力資源、遼闊的領土加上無節制膨脹的野心和巨大戰爭潛力,東方崛起那樣一個強大的日本將是整個世界的噩夢,也許美國將會為此不惜發動用一場戰爭來打消日本這個瘋狂的念頭。

    中國掌握在中國人手中,它的行動步驟是可以用智慧和理性去加以推測的,雖然美國要遏制中國,但這個目的是為美國自己服務的。一旦日本人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精神病學專家都猜不出他們腦袋裡會催生出何等恐怖的想法,恐怕那時別無選擇的美國人就不得不掉過頭來遏制日本了。

    「皇太子殿下,您難道就甘心這樣放棄,聽任目無天皇的軍部擺佈嗎?」

    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老淚縱橫的人正是自稱為保皇派第一干將的三井通源,此君涕淚交加的造型確實很能表現忠心,但是皇太子看在眼裡只能覺得好笑,或許還有一點滑稽,就是這個人在前一天剛剛向軍部的代表表示了忠心,這個人居然能這樣毫無廉恥,還真是一塊作為政治家的上佳材料啊!

    不過眼下皇太子殿下沒有和軍部翻臉的意思,再者這個三井通源這個老東西每年還能為皇太子提供一筆不菲的獻金,巧妙地用折扇擋住面部,皇太子很隱蔽地打了一個哈欠,心想權當是多養了一隻家畜吧!

    撇了一眼自己的參謀,皇太子輕輕點了一下頭,說道:

    「諸卿勿憂,爭取監國一事方是當下第一要務,請各位進言吧!」

    皇太子召開這個會議的目的不是希望這幫習慣投機的牆頭草提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意見來,今天鄭重其事地擺出低姿態接賢納諫的場面,皇太子只不過故作姿態,表現自己的謙虛大度,順便表示一下很重視他們這些人的意見罷了,原本就沒打算他們會有所建樹。

    假如指望靠這些人出謀劃策,皇太子早就被軍部切成魚生下酒了,但是皇太子暫時還需要利用他們的資金和人脈,心裡面有再大的不滿也得裝聾作啞。大策已定,剩下的便是具體實施的程序,皇太子面色如常的端坐在上首,冷眼打量著身旁一幕幕政治鬧劇,完美的扮演了自己上位者的角色。

    至於皇太子的假想敵軍部方面,近來一段時間忙碌的準備工作和各種會議,同樣充斥著大本營的各個角落。十年前「阿非利加帝國」和「神聖印加帝國」異乎尋常的快速崛起,極大刺激了軍部的野心,雖然仍有對駐日美軍的存有許多顧忌不敢放手施為,但私下裡免不了有所行動。

    正好此時同時面對老對手和新敵人的美國顯得有些心力交瘁,在整個世界範圍內軍事存在收縮的大背景下放鬆了對二戰戰敗國日本的管制,就在這種大前提下軍部開始了迄今已經長達十年之久的戰爭準備。

    不過美軍數十年來在日本營建的大量軍事基地和情報搜集機構仍然在隱隱繼續制約著軍部的行動自由,可這些只不過延緩了日本整軍備戰的步伐,並未能在根本上防止此類事件的發生與發展。

    起源於明治時代的日本軍部,其內部的組織結構說起來很類似於歷史上曾經控制日本數個世紀的幕府,和幕府略有不同的是軍部並不太關心具體的民政問題,促使軍部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最大限度的擴張日本的生存空間,發動一次又一次的戰爭是軍部唯一樂此不疲的活動。

    天皇剩下的日子屈指可數了,皇太子的小算盤軍部當然一清二楚,皇太子也知道以軍部在日本本土的勢力和控制力,自己的任何行動都勢必無所遁形,索性擺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勢,置之死地而後生。

    皇太子和軍部之間鉤心鬥角的鬥爭並沒有影響到此事件中另一位主要人物皇室長公主信子的生活,這兩幫人都是知曉她身世背景的局內人,不管誰得勢上台執政「天津神計劃」都是必須實施的項目。

    而長公主殿下就是計劃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所以大家默認的潛規則是無論怎麼做,都不能破壞「天津神計劃」這個大政方針的基礎長公主信子的安全。

    至於這位並不知情的當事人如今正在為了某些學術問題而苦惱,長公主信子殿下因為對於歷史特別有興趣,才考取了東京早稻田大學的歷史系。

    但是她在研究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東亞地區歷史的時候發現了一些難題,譬如說在描述日本軍隊在此期間軍事行動的歷史記載中,包括中國、韓國、北朝鮮和東南亞國家都在自己撰寫的歷史書中留下了有關日本是殘暴的侵略者,瘋狂的暴徒,卑鄙的日本猴子之類充滿仇恨與怒火的形容詞。

    而日本自己國內的教科書上則宣稱日本軍隊的一切行動都是為了解放受西方殖民者壓迫的廣大亞洲國家,並且竭力宣稱自己才是戰爭的真正受害者,君不見長崎、廣島原子彈的爆炸遺跡麼!

    整體來說以上兩種描述之間的差距已經到了南轅北轍的最高境界驢唇不對馬嘴了,根本不像是在說同一件事情。這下可難壞了長公主殿下,完全不同的說辭只能有一個答案,肯定有某一方說了謊話,而且是彌天大謊。

    如何去證實自己推斷,長公主殿下倒是想了很久,詢問別人得來答案恐怕不會有多少可靠性,只能尋找那些不會說謊的證據,比如說宮內廳密藏的日本國從大化革新時代到朝鮮戰爭時期的完整秘密歷史檔案資料。

    換作是正常時期,沒有日本天皇的親手書寫的詔命任何人,即使是大家默認的皇位繼承人也是不能被允許進入宮內廳密藏圖書館這個絕密機構的。但是垂垂老矣的天皇直如風中燭火眼看著隨時可能熄滅,作為消息靈通專職侍奉日本皇室的宮內廳官員誰夠膽去得罪板上釘釘的下一任天皇長公主信子殿下呢?

    於是長公主殿下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進入了這個記錄著日本歷史最真實一面的地方,開始了她終生難忘的歷史真相發現之旅。

    基地小樓

    修練武功打基礎是第一位的重要,陳紫琰師從章嵐不過是最近幾年的事情,今年二十歲出頭的陳紫琰早已錯過武學築基的黃金時期,全身經脈泰半閉塞阻滯,杜言修就憑此一點便可斷定陳紫琰終生無望踏入先天境界,他更不明白章嵐收錄陳紫琰到門下的用意何在,只能猜想二人之間別有隱情。

    枉費杜言修和齊雲留下私人空間給章嵐、陳紫琰培養感情的一番好意,章嵐這傢伙一本正經的驗收起陳紫琰的武功修煉進度,這位武學一代大家在感情生活方面,整個是一不解風情的魯男子,叫人歎息莫名。

    等到在地下室盤桓許久賞玩美景後心滿意足的杜言修和齊雲攜手回到客廳,只能瞧見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陳紫琰,看起來她被章嵐操練的十分淒慘,杜言修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被齊雲拉上了樓梯。有些事情旁人越是幫忙,越容易出亂子,杜言修心說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章嵐自己本身便是一個速成高手的範例,不過這種高速成長的背後仍然是以實力為基礎的。當年那位老大一絲神念夾帶的能量已然是無法用人類的數字概念計算的數目,卻為了改造章嵐的體質而消耗掉近三分之一,換算出來的消耗量更是駭人聽聞。

    由此可知人類的身體改造過程至為艱難,除非是嬰兒未出生前便從先天基因構成著手優化,此外的後天任何技術手段都是屬於亡羊補牢的性質,並不能在根本上扭轉人類身體已經形成的弊病。

    望著表情沮喪的陳紫琰,章嵐並未過多苛責她,陳紫琰已經盡力了,人力有時窮盡不可強求,這點道理具有超卓眼光的章嵐豈會不懂,他是別有打算。

    主動拖著杜言修離開客廳避開樓下的章嵐和陳紫琰的視線以後,關好臥室的房門,齊雲笑吟吟地看著杜言修,說道:

    「你瞞得我好苦啊!說說吧!北辰列島那場亂子,當真是你功力不濟引起的麼?」

    杜言修心中一動,嘴上卻說道:

    「小雲你不是也看到了,我當時的確被真氣反噬昏厥過去了!難道裡面這還有假不成?」

    聽到杜言修這麼說,齊雲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不過這種笑容看起來活像是把入室行竊未遂的小偷當場逮個了正著的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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