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教廷的走狗,來中國你想幹什麼?」
秉承華夏修真的一貫傳統認知,自幼所受的教育使杜言修對西方教廷一系的人馬很是不感冒,聽得這個神神秘秘的傢伙是教廷的人,當下就出言不遜,全然沒有了講究待客禮數的謙和風度。而且杜言修的做法在場的人都沒覺有任何不妥,敵視教廷理所應當,東海之戰以後這大概已經是在華夏修真內部形成一種默契共識了吧!
「讚美我主,原諒這無知的罪人吧!杜先生,我這次來完全是出於好意的,您為什麼要口出惡言呢!」
毫無笑意地哈哈了兩聲,顯得不大耐煩的杜言修將眉梢一挑,一陣冷笑說道:
「嘿嘿嘿嘿稀奇啊!稀奇!教廷的走狗什麼時候居然也知道心懷好意了,有話直說,在下沒心情陪你兜圈子玩!」
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架,這位自稱大衛.愛德華的神父,仍舊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平靜地說道:
「鄙人還有一個中文名字,叫做劉大偉,如果杜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這個名字。至於說具體我想幹什麼,你馬上就會知道!不如多想想您該做些什麼」
他們這邊唇槍舌劍唾沫橫飛,杜言修身後的「蚩尤」一號也沒閒著,「物質分裂炮」的能量逐步填充完畢。「蚩尤」一號發出一聲受傷野獸般的吼叫,隨之一股強大的能量流湧出「蚩尤」一號的胸膛。開火的同時,「蚩尤」一號的鎧甲裡飛濺出更多的火花,在受損狀態下強行啟動「物質分裂炮」造成「蚩尤」一號體內部件不可避免地發生進一步損壞。
可惜「蚩尤」一號只是毫無理智的戰爭機器,完全不會顧慮自己的死活,杜言修從未與這樣的對手交鋒過,事先思慮不足亦屬正常。
「糟糕,大家快閃開!」
發覺這個來歷神秘的神父可能是在有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杜言修及時反應過來,心中恨的牙根直癢癢,立刻飛身縱起,只來得及一把抓住反應不及的蒙佼佼衣領,二人一起飛上半空中。沒有充分思想準備的杜言修,他的能力僅止於此,在場的其他人只能聽天由命碰碰運氣了。
「物質分裂炮」吞噬一切的物質,當它耗盡自己的動力,再一次爆發出來的就將是剛剛吸納全部物質能量化以後的總和,而且是一起爆發出來。這種規模能量爆發的形態將會把數量不詳的物質轉化成包括可見光和紅外線以及各種射線的最純粹能量亂流,相比之下人類科技顛峰之作的核子武器,也無非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具。杜言修吃虧就吃在他完全不瞭解對手的底細,而那些不負責任一心只想創造政績往上爬的大小官僚,便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一片不住收縮膨脹的詭異血紅色光芒,只能令人聯想起血腥殺戮的戰場,而這團血紅色的中央是一個體量和網球大小相仿,發散出柔和淺粉色光芒的血一般顏色的球體。剛才「物質分裂炮」吸收的物質轉化能量都儲存在這個紅色球體裡面,不知為什麼,意料之中大爆炸沒有降臨,這個恐怖紅色球體也不見動靜。
無知者無畏,但杜言修和特科的人不知就裡,豈敢貿然上前接觸此物。不料,自稱教廷神父的外國人劉大偉大步流星地走近球體,輕輕鬆鬆地把光球捧在手中欣賞,看得在場一干人等瞠目結舌。
照舊一副喜怒不形於色模樣的劉大偉神父扭回頭,用一種略帶誇張的語調說道:
「我主萬能、仁慈且偉大,它命我前來拯救你們,讚美我主,世間一切榮耀歸於我主!」
一時間杜言修尚未弄明白這位神父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便沒有開口,只是用眼神盯住他的行動繼續察看動靜。站在杜言修身邊缺乏淑女風範的蒙佼佼毫不可氣地回擊,尖刻地說道:
「吹牛皮!你們這些教廷的走狗向來都是無利不起早的,會這麼大發好心來救我們,莫非今天的太陽當真從西邊出來了?」
劉大偉神父一邊作出禱告的姿態,一邊將那個詭異的血紅色光球掖進寬大的修士袍裡面,說道:
「我主憐憫世人,請不要詆毀它的僕人!」
直覺告訴杜言修眼前這個神棍的所作所為,肯定不會如他嘴上說得那麼好聽,絕對不是真的好心好意前來幫忙的。另有所圖?一定是另有所圖!聯想到這位劉大偉神父剛才的幾個小動作,杜言修笑了起來,坦然說道:
「雖然是不速之客登門,在下並不歡迎,可是閣下既然是客人,而我們怎麼說也是主人家,不知道您方不方便留下坐坐?」
眨眼之間前倨後恭,杜言修前後態度反差之大,著實嚇了大家一跳。青春妙齡的蒙佼佼能以女子之身在人際關係複雜的安全部門得到重用,辦事能力方面固然十分重要,思維靈活善於察言觀色亦是不可或缺的要點。杜言修的突然反口,蒙佼佼先是有些吃不準原因,偷偷瞄了一眼杜言修臉上掛出似笑非笑地表情,頓時信心十足,特意放輕聲音,嬌笑道:
「是啊!遠來的是客,我們應該盡到地主之誼才對,大家說對不對呀!」
領導永遠是正確的!沒有前頭這個認知,千萬別打算在衙門口混飯吃,否則一定死得苦不堪言。特科情況比較特殊,但是這種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還是不能不曉得的,蒙佼佼一開口,她手下的特科行動組馬上調轉槍口,拿手一抹,馬上從橫眉立目好似廟裡泥塑金剛的階級鬥爭表情變成那一臉任誰看著都覺得噁心的標準奸臣諂笑,這幾位兄弟估計都是在川劇班子裡混過幾天的內行,臉色變得真叫一快啊!
面對冷嘲熱諷都巍然不懼的劉大偉神父,聽說杜言修死活要留下他,當下臉色一變,連忙衝著杜言修陪笑道:
「抱歉,最近籌備教會的事情很忙,我們改日再聚可好?」
已經捉住對手痛腳的杜言修自然不會輕輕放過,還不趁著大好機會一路窮追猛打下去,堅持說道:
「想走?當然可以,我們不會強人所難,不過請把剛才您揣進懷裡那個東西留下給我等賞玩兩天再說!」
杜言修不明白劉大偉神父需要這個光球的目的,但是敵人的,我們就要反對,這個淺顯的道理杜言修知道。無論如何,今天劉大偉神父都甭想拿著那個東西平安離開,為了這個利誘,杜言修絕對不會介意動用武力。既然雙方怎麼都談不攏,現下的場面也漸漸僵持起來,事件的主角「蚩尤」一號倒被晾在一旁無人理會,只見它一身冒著電火花,正在進行戰地緊急維修。
非洲非發臨時政府所在地贊比亞小城卡薩馬
儘管面臨巨大的戰爭威脅,張治國仍然堅持了自己的主張,將「非發」總部和臨時政府都遷移到更有利於管理非洲南部佔領區的贊比亞小城「卡薩馬」。相對於其他大陸,除了面積最小的歐洲之外,非洲大陸最缺乏充分的戰略縱深,近乎平直且缺少天然深水良港的非洲大陸海岸線,距離大多數非洲重要城市的直線距離,都無法避開航空母艦艦載機的打擊半徑,因此政治中心選擇一個便於抗擊來自海洋方向空中打擊的地點顯得尤為重要。
目前的「非發」佔領區內只有贊比亞的西面擁有足夠的陸地空間阻隔來自大西洋方向的空中打擊,至於印度洋方向,包括非洲第一大島嶼馬達加斯加在內眾多印度洋島嶼組成的近海島嶼鏈提供了早期預警和阻擊空中力量的寶貴平台,所以張治國力排眾議遷都「卡薩馬」。光在嘴上說美國人排名世界第一的空中打擊力量不可怕,那完全是放開了吹牛皮,「非發」沒必要硬挺著不承認自己處於戰略劣勢一方。
但是「卡薩馬」距離屬於敵軍陣營的扎伊爾太近了,好在扎伊爾唯一一個運轉良好的軍用機場遠在千里之外的首都「金沙薩」,這種表面的距離優勢對於歐美聯軍不具有戰略意義。再說,戰端未開之時,各國原有的國境線還能起到一定作用,若是開戰了,鋼鐵洪流的「非發」武裝部隊潮水一樣推進,誰能用區區人為劃定的一道國境線攔住他們前進的腳步?
論說比較與歐美列強現役武器裝備的性能差距,「非發」整體上非但不吃虧,反倒有些便宜可佔。「非發」起步的基點就要高於必須逐步更新換代原有裝備的各國軍隊,例如許多與「非發」現役武器裝備性能相近的裝備美國人不是沒有,批量生產在技術方面也不存在困難。不過一旦要決定軍隊整體換裝,牽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諸如訓練、維修、保養、後勤供應體系改造等等等等。這方面,白手起家的「非發」沒有包袱,起步自然輕鬆許多。
而且假如沒有具體迫切的戰爭需求,貿然花費巨額軍費去更換性能良好的現役裝備,非但沒有好處,一線部隊的戰鬥反而要下降許多,未免得不償失。綜上所述,就是未來交戰雙方的基本態勢,歐美列強佔有優勢地位,「非發」也不是好捏的軟柿子。
一味強調唯武器制勝論肯定是錯誤的,越是先進的裝備,對使用者的操作技術、身體素質、心理承受能力等各方面要求便越發苛刻嚴格,決不是在街邊隨隨便便抓來一個人就能上去擺弄明白那些現代化裝備的。「非發」通過先期模擬器訓練,實地操作訓練再到實戰積累作戰經驗,將一大批當初只懂得些許皮毛的軍事外行變成行家裡手,可以準確地完成所賦予的目標任務,個中付出的艱辛勞苦豈是外人能夠憑空想像的。
杜言修和章嵐基本把「非發」的架子搭好了才叫張治國站出來唱這齣戲,前面大部分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他們都已經做完了,餘下的目標無非是看張治國如何將這出精彩絕倫的好戲成功收尾了。
完美的計劃得不到良好的貫徹執行,同樣起不到任何作用,張治國接受的填鴨式教育能否真的應用在實際當中,不能不令人擔心。可惜兩位辛勞的幕後英雄自顧尚且不暇,實在沒有什麼力氣操心張治國如何收秋了。
必須承認,填鴨式教育有一些好處,死記硬背下來的知識可以將來慢慢理解,管理「非發」這麼大一攤子事情,張治國總結積累的經驗兼印證生平所學,頗有受益。民政系統以裴辛琺為首,業務理順很好,張治國的精力集中在軍隊建設方面。
「非發」的軍隊人員構成雖然複雜,大體仍能分成三類,來自國內的志願者;續簽合同的前僱傭兵;地方武裝改編而來的正規軍。從長期角度看來,前面兩類人員都是過渡性的臨時組成部分,終歸還要依靠非洲本土的士兵素質提高,來確保前面那些僱傭性質的人員離開後,軍隊的整體戰鬥力不至於大幅度下滑。所以短期內面臨的軍事威脅,張治國並沒有投入過多精力備戰,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提高全民教育素質才是最關鍵的環節,你不能指望一幫文盲搞清楚空氣動力學是什麼玩藝吧!
殖民時代遺留的眾多後遺症,使得多數非洲國家官員腐敗成風,而實際投入並不大的教育經費卻經常出現缺口。「非發」提出雄心勃勃的全民十二年免費教育計劃,和旨在掃除成年文盲地一攬子解決方案在內的大量教育投入,務必要盡快為過去全面發展滯後的非洲提供足夠的高素質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