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羅馬帝國時代開始,歐洲的大小國家就受到教廷持續幾千年的重重滲透,歐洲國家的上下人等一律唯教廷的旨意馬首是瞻。而美國和加拿大、包括原本是教廷後院的中南美洲則變成了「八姊妹」活動的中心地帶,在這一畝三分地裡面教廷的權威能維持幾何,只能看「八姊妹」當時的心情再加以確定。
教廷與「八姊妹」雙方相互滲透控制的鬥爭從幾百年前「五月花號」踏上美洲大陸一直延續至今從未停息,對外而言,歐美結成的泛西方文明大聯盟是一面足以震懾四方群雄野心的大旗,至於對內就只能保證歐洲和美國不會公開撕破臉皮大打出手而已了,裡面的象徵意義遠遠大於其實質作用。
到目前為止「非發」表現出的頑強戰鬥精神和卓越戰鬥力,都證明這個神秘組織確非一幫外行人心血來潮臨時拼湊的烏合之眾,而且大家都能肯定「非發」背後另有強權勢力不遺餘力地給予。
向來喜歡相互算計的美國與歐洲便懷疑自己的「鐵桿盟友」在「非洲劇變」的一幕好戲中扮演了某種不甚光彩的角色,暗地裡給自己下絆子。為了證明這個推論的可靠性,雙方的情報人員加緊了有針對性的情報刺探和保護己方秘密安全保衛工作,至於其他非主要登場角色如俄羅斯、中國、以色列等等,幾乎大凡有點能耐便不甘寂寞的配角紛紛登台亮相,一時間地下世界的間諜情報大戰烽煙四起。
具體情況不明,大家不方便表態的這段時期裡,現階段認為沉默是金的美國和歐洲雙方的曖昧態度迷惑了許多人的視線。甚至那些跑龍套的非洲國家都開始動搖了,莫非「非發」背後那只看不見摸不著的神秘之手來自大老闆美國或者歐洲?
人心惶惶之下,西非國家那些腦滿腸肥的政府要員們低價變賣所有自己名下和不在自己名下的重要廠礦和大種植園,迅速將得到的現金立刻轉帳到瑞士銀行的秘密戶頭,持續多年的時局動盪在非洲委實鍛煉出了一批應變能力極強的腐敗官僚。
隨著佔領的地盤急劇擴張,「非發」代理的業務更為紅火起來。古語有云:「兵凶戰危!」戰爭中尋常人有個三長兩短亦屬平常之事,津巴布韋和納米比亞的貧苦黑人大規模武裝暴動沒有和「非發」在此地區的臨時駐軍發生衝突,他們的目標是白人農場主手中的肥沃土地和牧場。
「黑巫術聯合」的大長老哈蘇姆.艾哈辛德.蘇姆主持了與「非發」幕後三人組的協調,雙方達成的協議包括「非發」非洲貧窮的黑人取回原本應該屬於他們的土地,這些土地目前主人的所有權的確是合法的,但是並不能表明當初得到這些土地的時候,那些西方殖民者所用的卑劣手段也是合法的。
杜言修等人商量過後表示可以諒解窮人出於義憤的「一時衝動的行為」,「非發」可以在一定時間內默許黑人使用任何他們喜歡的手段取回這些土地,當然最好是非暴力的「勸說」、「贖買」等手段,此事了結後,「黑巫術聯合」有義務協助「非發」控制事態發展,姑且算是非洲版的「以土地換和平計劃」了。
上述地區的武裝暴亂前後持續了七天,南部非洲80%的土地重新回到了貧窮黑人的手中,隨後「非發」宣佈「大赦令」,凡是在三天內交出武器自首的「暴亂分子」可以得到「非發」的赦免。並且由於戰爭、搶劫、火災等等一系列不可抗力的綜合影響,南部非洲國家原有的土地檔案損毀殆盡,因此「非發」佔領區土地所有權憑證悉數作廢,土地的現所有者必須重新在政府登記方可生效,從法律上確定了黑人擁有這些土地的合法性。
此次事件被西方媒體稱作「不流血的土地革命」,雖然大部分白人農場主仍然得以保留下一塊面積相對原來小得多的私有土地,但是「非發」卻堅持認為自己重新頒發土地所有權憑證是合理、合法的行為,咬死了就是不鬆口,旁人心知肚明卻也奈何不得行徑十分無賴的「非發」。
「黑巫術聯合」對杜言修他們這宗送上門的好買賣顯得異常熱情,大長老哈蘇姆力排眾議親口許諾給予「非發」全方位的,並且保證「非發」對於新國家權利機構獨立的控制權。這些條件的優惠幅度是很大了,但杜言修他們反而要擔心「黑巫術聯合」私底下究竟打什麼主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麼!畢竟「非發」的核心成員都是中國人,只有一個張治國有一點非洲血統,杜言修當然有理由懷疑「黑巫術聯合」的合作誠意。
有些事情一直憋在心裡未嘗是上策,所以杜言修便一針見血地當面指出自己的懷疑理由,並且要求大長老哈蘇姆給以充分地解釋。當日杜言修的表現十分蠻橫無理,但大長老哈蘇姆不以為意,仔細地介紹了前後的情況。
「黑巫術聯合」的世俗權利屢遭教廷和西方殖民者打擊,少數仍然得以保留的世俗權利主要集中在偏遠地區的部落,在大部分「已開化」的地區,「黑巫術聯合」僅保留有民眾信仰號召的能力。「非發」假如可以保障「黑巫術聯合」的各種正當權益,大長老可以保證「黑巫術聯合」的成員不會去刻意謀求世俗的權利,不過清除教廷的勢力和歸還黑人土地這兩點是不能打折扣的。
細緻地聽過杜言修陳述的建國大綱,以及未來將要籌備起草的憲法草案,大長老哈蘇姆個人十分有興趣參與到「國民大會」這個預定的未來重要權利機構當中。聽到這裡杜言修滿意地希望表示雙方合作愉快,只要「黑巫術聯合」同意在保有「非發」這個現有體制的框架內與「非發」開展合作,「非發」絕對不會限制他們的行動自由和各種權利。至此雙方找到了彼此利益的契合點,「非發」可以放心大膽地動手了,因此底氣十足的「非發」才有了接下來橫掃南部非洲的大動作。
為了確保雙方的合作成效顯著,張治國作為內定的未來「領導核心人物」被大長老哈蘇姆寄予厚望,專門在「黑巫術聯合」中挑選了四個具有一流水準的「獸魂戰士」給張治國充當貼身保鏢。製造「獸魂戰士」純粹技術的方面要求不太高,但成功的「獸魂戰士」至少需要三階以上的成熟度才能稱為「獸魂戰士」,否則象徵意義大於實質作用,至於非宿世傳承的「獸魂戰士」一般撐死了也就發展到三階境界為止了,這方面前途有限。
自幼成長在巫術文化已經極度沒落的現代中國,張治國沒有接受過「獸魂戰士」應有的培養課程,一直以來都是他身邊的幾個外行來指導張治國這個完全不懂行的「獸魂戰士」,所以張治國一年半載的時間能把半路出家的武道推上先天境界,老祖宗留下的「獸魂戰士」如何進階他卻兩眼一摸黑找不到門徑,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
身為「黑巫術聯合」核心階層的大長老哈蘇姆在巫術方面自然是內行中的內行了,鑒定過張治國身上寄宿的獸魂,大長老久久未語。為了不破壞大家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良好合作氣氛,杜言修等人雖是好奇地要命也只能識趣地沒有往下追問,大家目前只是盟友不便交淺言深。
走在街上張治國威風得緊,無論身在何處他身邊必定都會站著四個平均身高二百一十公分的彪形大漢,四個黑人一般打扮,黑西服、黑墨鏡,乍一看更像黑社會。他們前面領頭的自然是大哥張治國了,如今張治國買根香蕉都得當心,否則容易被人當成來收保護費的黑社會。
閒話少說,書歸正文。非洲方面的事情大局已定,杜言修和章嵐都是時候功成身退了,餘下的工作發展上了軌道的「非發」和張治國可以應付得來。這樣他們就和來時一樣,穿過空寂的撒哈拉大沙漠前往埃及,杜言修和章嵐的旅行簽證都是從中國到埃及的,回去自然也要從原路返回中國,否則如何解釋一行人未經海關通關簽證便突然流竄到其他國家境內。
杜言修和章嵐都有很嚴重的傷情在身,不將養一年半載時間很難痊癒。特別是忙於籌備「非發」舉事,章嵐為壓制傷勢發作而使用秘法,如今秘法的效果即將過去,傷勢即使不加倍厲害,他也得多躺半年了。
基地小樓
走火入魔的齊雲花了兩天時間自救,好歹讓四肢恢復行動能力,她心中惦念杜言修的安危,記起自己派遣的「真身神魔」前去察看杜言修的近況,便將「真身神魔」召回身邊詢問詳情。站在「黑巫術聯合」總部門前好幾天的「真身神魔」到此時才和齊雲聯絡上,「真身神魔」與主人神念相交前幾天的事情發展齊雲如同目睹一般真切,知道杜言修平安無恙,齊雲方才定下神來著手修煉方面的事情。
最近齊雲自己的麻煩逐漸多了起來,等到過完這個新年,齊雲即將二十五歲了。現代城市人的婚姻年齡雖然推遲了許多,但是女性結婚的合適年齡仍然在二十五、六歲居多,女人總得考慮生育後代的問題麼!
俗話說三十男人一枝花,而女人一到三十歲,如花的青春年紀便已逝去泰半,餘下風華正茂的日子就屈指可數了。齊雲自己吸收了前世留下的部分經驗,區區延緩衰老不過小問題一個,解決辦法多得是。齊雲不在乎自己年紀老大,她家裡人可不這麼想,當年齊雲落下的怪僻自從她與杜言修不期而遇的那一天起,漸為好轉,現在齊雲對其他男性沒有從前那麼劇烈的心理厭惡感覺了。此事固然值得高興,但另一樁麻煩就不請自來了。
女大不中留,齊雲的父母和外公就巴不得早點把齊雲嫁出去了卻兩輩人的一幢心事,齊雲和杜言修的感情看起來始終不冷不熱的溫開水,也不見如同旁人那般花前月下耳鬢廝磨,叫外人很難搞清楚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究竟是天作之合,還是老天錯點鴛鴦譜。正好前一段時間齊雲的母親參加大學同學聚會,碰見幾個熱心的姐妹淘得知此事以後,非要給齊雲安排相親。說到底,杜言修平凡無奇的家世不被世人看重,多年的經濟發展以後,重利輕義的風氣侵蝕每一個人,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啊!
這件事情齊雲的母親沒有敢驚動齊雲的外公,老爺子一貫非常器重杜言修,儘管無論怎麼看杜言修都是不太成器的孫女婿人選,老爺子依舊認為自己一生搏擊商海幾經沉浮對看人這一點是不會看走眼的。抱著試試看的想法,齊雲的母親通知了齊雲陪她參加聚會,但是沒有講這個聚會的真實意圖。
齊雲最近忙著體會功力的運用,杜言修在非洲音訊全無,嘴上說不在意心中卻叫她掛牽甚多,電話裡母親的語調雖然顯得有些異樣,可齊雲沒有多想就隨口答應下來。從前這種社交場合齊雲經常參加,只是齊雲與杜言修搬到基地以後此地交通不便,加上出了高飛那檔子事情以後,才漸漸比較少出去了因此齊雲並未疑心此事大有文章。
正當杜言修和章嵐乘上開羅經由卡拉奇到北京的班機那一晚,齊雲準時下樓,自己開著那輛切諾基大吉普前往鑫都大酒店。當晚在這裡齊雲的母親精心準備了一場舞會,名義上以同學聚會聯絡感情為名,實則秘密吩咐幾位熱心的媒婆安排合適的青年才俊到場。穿著一身黑色晚裝的齊雲推開車門走下那輛五大三粗更適合「終結者」那種壯漢駕駛的切諾基大吉普,這個強烈反差著實叫在場的許多人跌碎了眼鏡,眾人不由得感覺這位齊大小姐的欣賞品味確實獨特,非比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