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走在「坎帕拉」的大街上,路飛和王忠國肩並肩在享受難得的半天假期,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大戰還在後面。軍隊內部統一的認識都一致認定「非發」的侵攻計劃肯定不會僅限於東非的幾個國家,「非發」現有的軍事力量訓練和裝備配置都是以世界列強的軍隊為標準,想打敗整個非洲的政府軍甚至連那些游擊隊和民兵全捆在一塊,也沒有建立這種水平軍事力量的必要性。暫時的一刻寂靜背後潛藏著何等危機,無人知曉,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老嚴,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啊?」
作戰日開始的那一天,路飛計算了一下,從坦克發動開始,到部隊完成作戰任務就地修整,前後總計用了2個小時。作戰雙方的實力差距固然明顯,但「非發」事先的計劃等於將利刃架在對手脖子上,只等何時下刀,這場戰爭的結局遠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注定了。
路飛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激動,中國軍人度過的和平歲月實在太久了,當初得到裝甲部隊考評技術標兵稱號的路飛一直為沒能在戰場上報效祖國一展生平所學而遺憾。再一次穿上筆挺的軍裝(軍禮服)走在大街上接受路人充滿羨慕的注視,感覺真的不錯啊!路飛陷入思考之中,腳步停了下來。
「老嚴?老嚴!」
同行的王忠國看著魂遊天外的路飛,無奈地搖了搖頭,省下了自己規勸的言語。老嚴他大概是在想家吧!離家萬里的王忠國不由得勾起了一絲鄉愁,家中年邁的父母有妹妹照顧,自己倒是不怕一旦回不去,二老無人奉養,但是惆悵的思鄉之情尤在呀!湊在一塊各自沉思心事的兩個人傻呵呵地站在「坎帕拉」的大道中間,活像一對白癡,被來來往往的路人視作珍奇動物指指點點,丟臉到家了!
「非發」的憲兵工作效率很高,大約路飛和王忠國站在街上影響市容五分鐘以後,接到情況報告,兩輛帶有X標誌的憲兵專用吉普車載著八名憲兵停在他們面前。
「敬禮!」
給王忠國敬禮的憲兵一聲大吼嚇得這兩位當街阻塞交通的「思考者」渾身一哆嗦,立刻醒過神來。路飛目前的軍銜是軍士長,王忠國則是中尉軍銜。來的幾個憲兵中領頭的是一名少尉,其餘都是士官,所以他們先給軍銜較高的王忠國敬禮。對於軍容風紀的嚴格要求,「非發」是斷然不肯打折扣的,不過憲兵作為軍隊內部的監察機構本身權利甚大,輕易不會有人招惹憲兵。唯獨這兩位目中無人,見到憲兵到場依舊視若無睹,憲兵少尉敬禮的音調便不免高了一些。
一聲獅子吼,喚回夢迷人。定神一看,路飛瞧見眼前站著一票黑衣白盔的憲兵先是一愣,側目環視左右圍觀的人群,頓覺大事不妙用手一扯王忠國的衣襟,天塌下來也得先叫大個的扛啊!他身邊的王忠國經過培訓好歹混上了軍官,前幾個月的軍訓沒白費,王忠國端正一下軍帽和風紀扣,「啪」地一下給憲兵少尉回禮。
「我是第七縱隊第二裝甲團三營營長中尉王忠國,請問各位有什麼事情?」
憲兵少尉拿出隨身的小本記下王忠國的部隊番號和軍銜、姓名,然後抬起頭,說道:
「王忠國中尉,您因為行為不檢損害了軍人的形象,現被第七縱隊直屬憲兵大隊風紀糾察分隊少尉李計楊提出口頭警告。對於此警告你有申訴的權利,可以向第七縱隊軍法處提起復議。」
王忠國看了看滿臉無辜表情的路飛,歎息一聲,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願意接受處分。」
站在大街上莫名其妙發了一會呆就被憲兵教育了一通,自認倒霉的王忠國拽上化名嚴伍的通緝要犯路飛,費力地撥開人叢,兩人鑽進「坎帕拉」的一條行人稀少的小巷不見了蹤影,先離開這個倒霉的街角再說別的吧!
不是所有人都能和路飛他們這樣輕閒的人比較,「非發」分配負責組織訓練地方武裝的教官和那些到時間應該功成身退的僱傭兵都十分忙碌。許多地方武裝的士兵沒拿起槍炮之前都是農民和牧民,重新整合他們的部隊編制,連同抓緊時間突擊培訓一批低級軍的教官們一個個累得恨不得學螃蟹口吐白沫。
僱傭兵依照他們與非發之間的協議,分批領取解約的一次性酬勞,如果有願意繼續在「非發」部隊效力的好戰分子,則可以另外簽署新的協議,這次就不是原先的僱傭兵協議,而是和路飛他們這些中國志願者一樣的志願軍人服役協議書了。
「非發」目前擁有總計數十萬的非正規武裝力量和十萬人左右裝備齊全的正規部隊,可是現代戰爭中部隊的人數優勢與火力優勢均被弱化,退居到次要位置。舉例說,美軍耗費巨資製造的那些滿天亂飛的間諜衛星和高空偵察機,能把守備一方身上的每一根毛都記錄在案,開戰以後毀滅性的空中打擊即將終結一場戰爭。
戰爭也是一筆生意,從永續利用的角度出發,美國人是不可能賭上整個國家遭到大當量核武器攻擊仍能與「非發」進行一場全面戰爭。杜言修他們費盡心思在埃塞俄比亞炮製出一個尚不知是否管用的洲際彈道導彈發射基地,就是用核武器要訛詐美國和歐洲列強,相信任何思維正常的人都不會想試驗一下這些前蘇聯製造的老古董目前可靠性如何。
因此美國人得到較為確切的情報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撤回了游弋在東非海岸的第五艦隊艦隻,外交照會「東非地區各方武裝力量保證美國公民的人身安全」。然後匆忙聯絡「非洲合作組織」的成員國,未遭「非發」攻擊的非洲國家中,撒哈拉沙漠以北的泛阿拉伯化的伊斯蘭教國家不算在內,其餘大小國家在美國授意下聚首西非強國尼日利亞首都「拉各斯」。
根據「非發」提前摧毀了民主剛果和剛果的老爺爺等級的空軍力量,以及他們用轟炸機空投的水雷封鎖兩國港口等情況,美國人分析「非發」下一步即將發動統一中非的新戰役。作為非洲國家中本身經濟情況和軍隊素質都比較拿得上檯面的大國,尼日利亞擊敗另外一個大熱門南非成為了美國青睞的新任戰爭代理人。作為交換條件,美國現任總統阿諾慷慨地許諾,美國將於未來五年中為尼日利亞提供三十億美元的無息貸款和價值十億美元的無償武器援助。
美國的軍事顧問乘坐的專機也在杜言修等人進入「月亮山」的第二天抵達「拉各斯」,美國人有大量的過時裝備需要清倉處理,正好給尼日利亞和追隨它的那些大小僕從國裝備,好歹顯示一下山姆大叔的慷慨麼!其他方面,靠美國人背後而發動政變推翻原來民選政府的民主剛果總統魯裡加,大喜過望地得到了美軍囤積在「查戈斯群島」的部分裝備,足夠他武裝起兩個全美式裝備的輕型師。
美中不足的是美國人不肯拿出自己最好的武器,丟給魯裡加的都是伊拉克戰爭「剩餘物資」,由於「非發」的嚴密封鎖,美國人尚未得到「非發」裝備新型坦克的準確情報。這一次拿出來的只是經過全面翻新改進的M00主戰坦克,這種古董貨色美國人自己的軍隊淘汰了快三十年了,再怎麼改進也是和中國製造的9式坦克水平相當,M00的各種性能比起美軍現役的M坦克恐怕只有發動機比較省油算是個顯著的優點。
「非洲合作組織」在美國人授意下開了三天研究大家如何分贓的閉門會議,最後「非洲合作組織」的發言人宣佈,「非洲合作組織」將組織一隻「負有人道主義神聖使命的多國維和部隊」進駐發生武裝衝突的東非地區,恢復當地的「民主」、「和平」與「秩序」。他們私下的協議是不論任何國家只要出一萬人的軍隊便可以得到美國提供的一億美元「經濟援助」配額,以此類推,反正是出兵越多拿到的好處也就跟著水漲船高了。
面對氣勢咄咄逼人的美國,「非發」方面反應冷淡,只是出來一位少校軍銜的黑人軍官到電視台代表「非發」發表電視講話。講話的大意是非洲將要走自己的路,不希望列強干涉非洲的事務,整個一翻版的「門羅主義」。嗣後任憑美國媒體報章如何攻擊謾罵,「非發」上下都跟聾子一樣充耳不聞,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但是明顯加快了對武裝部隊的整訓編組速度,等到杜言修等人來到「非發」的臨時總部所在地坦桑尼亞城市「多多馬」,大部分軍事準備工作已經就緒。
這是唯一一次組建「非發」的三個人一塊出現在「非發」的總部,可惜認識他們幾個姓甚名誰仙鄉何處的人幾乎沒有,更沒有人記錄下這個時刻。受命於天的張治國得到了杜言修關於他必須二十四小時保證變身狀態的指示,經歷水深火熱的折磨後,張治國勉強達標,因此現在的張治國就是一個身高2.5公尺,體重45公斤的黑人壯漢了。
「我們要見裴辛琺!」
前廳的工作人員仰視著張治國,其中一個黑人少女看張治國敞開衣領下面墳起的肌肉漲紅了面頰,非洲人對性很開方也是分地區的,傳統保守勢力頑強盤踞的東非地區還沒有到「性自由」氾濫的地步。略感羞澀的張治國敏感地看了少女一眼,沒作聲,這個時候做什麼都不合適,唯有沉默是金。
「請稍等一下,我馬上去通報。」
目前「非發」的工作人員都是前一段時間從「非發」原有的文職機構調派過來的,他們算是很熟悉「非發」內部運作程序的本地人,使用他們可以減低被佔領地區民眾本能的敵意。
不一會功夫,穿著便服的裴辛琺來到前廳,一見大老闆章嵐,他本能地一個立正的動作接著想要敬禮。卻見章嵐咳嗽一聲,假意拉近距離向他問好,暗中卻狠狠地踩了他一腳。裴辛琺痛得一呲牙,又不敢叫出聲,他知道自己犯錯誤了,急忙往裡面請他們一行人。
「這幾位是我的朋友,你們去忙自己的工作吧!」
打發走了礙眼的閒雜人等,裴辛琺哭喪著一張臉聽板起臉的章嵐把他一通臭罵。裴辛琺這小子是國內專門負責與章嵐單線聯繫的主要下屬之一,目前在「非發」內部暫時代理民政事務,東非地區幾千萬人的柴米油鹽醬醋茶都靠他下屬的民政署調配運輸。
修理他一頓,章嵐把話題轉到正事,說道:
「民生怎麼樣?能否保證居民基本生活需求,糧食等生活必需品的價格出現多大漲幅?」
裴辛琺本來是國內一家糧食進出口貿易的國有企業中層幹部,小日子過得尚算滋潤,可惜他沒管好自己的小DD。公司內部的競爭對手買通他的女秘書,然後這小子被女秘書的丈夫捉姦在床,還留下現場照片四處傳揚分發。
作風問題東窗事發,裴辛琺在公司的前程盡毀無遺,結婚數年的老婆和他離婚並且用「撫養費」的名義分走了大部分財產,時運不濟更添堵,此時裴辛琺年邁的父母相繼去世,自感生無可戀的裴辛琺萌生去意。結果正待他準備大江東去不必打撈的時候,撞見半夜出來閒逛的章嵐,好管閒事的章嵐也就順理成章地救了他一命。
再後來章嵐看裴辛琺這個人有點真本事,人品方面除了好色都還可以,便安排已經一無所有甚至可以說生無可戀的裴辛琺到「非發」的訓練營接受長時間的軍事訓練振作精神,通過考核後被配到「非發」的下屬部分工作。從這個角度說,章嵐真可謂是裴辛琺的再生父母,所以身高整整矮了裴辛琺兩頭的章嵐和損兒女一樣教訓他,裴辛琺都不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