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主體本身自我修復的能力極為強悍,甚至可以為了一點點(它的觀念和人類不同)不符合時間法則的事物將整個時域的發展徹底從頭來過。當然它對外界干擾因素的抵抗力也絕對不是人類能夠想像的,可以把時間想像成一張巨大無比的漁網,你如果不破壞漁網本身的結構,無論是折疊扭曲或是打結對它本身的功能都沒有任何實質上的影響。
美國人從史前時代墜毀在北美大陸的外星飛碟那裡搞來的一整套技術雖然是比地球現有文明水準高得多,但要談到破壞時間法則,他們的運動能量尚嫌不足,回家多練兩年吧!因此老美拿來搞的什麼「費城實驗」本質上講無異於在儲存核彈倉庫裡面練習實彈打靶,可是如果核彈擁有完善的外部裝甲和保險裝置,那麼被引爆的風險的確存在,可那純粹只是數學概率上的事情。人類要單純依賴科學技術發展到破壞時間法則,轉而被時間法則強行消滅的那個時代還太過遙遠渺茫。
盤坐在樹林裡的章嵐,雖然用這個名字不太確切,現在還是暫時用這個名字稱呼他吧!能在一定限度內控制時間(永恆之力)的他,在跨越時域方面的經歷雖然不能和那些科幻電影主角一樣繁多,吃個早餐掉進下水井都能穿越時空,但是籠統地說這方面十回八回的經驗總還是有的。這些經驗不是普通人可以碰到的,因此格外寶貴,對好多節省力氣的竅門他多少摸清一點門道了。所以說經驗積累是一筆財富,尤其是當你沒有無限力量可供揮霍的時候。
首先時間運行是有它自身規律性的,隨著時間的運動規律,彼此互不接觸的時域交叉點距離也有著微妙的變化。按章嵐憑經驗推算,離開的最佳時機將在3分鐘後到來。
章嵐精神力量凝結的巨大光球徘徊在基地上空,多虧當初建立基地的時候首要防範對象是太空偵察技術一流的美國間諜衛星,基地防禦陣法超高度方面的覆蓋面積比地面水平面鋪開面積大得多。即使在遠處、高空或是太空觀察基地的情況同樣是徒勞無功的,這也是章嵐放心大膽地選擇在基地打開時間裂隙的主要原因。
但是基地的整個防禦體系都是準備對付外來侵犯者的,所以杜言修設計的一切反偵察屏障手段全部都是單向的,即對內部完全無效。章嵐擺出來這一套聲勢浩大的陣勢得到杜言修配合,想瞞過外面的窺探者不成問題,可是基地內部的人員看到的景象,就屬於完全沒有經過刪節處理的版本了。
一個體積用泰山壓頂形容亦不為過,且顏色變幻不定的巨大物體飄在基地上空,用UFO降臨地球做借口來解釋都嫌太過蒼白無力。杜言修臨時的安排還是百密一疏,漏掉自己家裡那些不知內情的人士目擊超現實主義景象會作何反應。
「好漂亮的東西耶!」
外頭鬧出這麼大動靜,半夢半醒的齊雲一早便爬起來欣賞奇觀了,她對章嵐製造的聲光特效極為欣賞。蠍女不諳世事,昨天以前她連太陽究竟為何物都不曉得,眼下外面的世界鬧騰得再歡實,她還是不明白毛病出在那裡,古人說無知者無畏大體就是這個意思了。而小雪為了如何處理和張治國之間的關係構思了一整晚,腦子都快想炸了,哪怕此刻地球馬上爆炸,陷入沉思的她一時半會也回不過神來關心一下。這些女士的反應若是被杜言修知道了,不知該作何感想。
張治國非常的傷心,自幼孤獨的他沒有親人(都被他自己幹掉了),難得有杜言修和章嵐肯拿他當親兄弟看待,章嵐卻招呼都不打一個突然就要走,而且看這架勢自己這輩子都瞧不見他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心裡難過自然是免不了的,張治國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傳統上中國男人流血不流淚的想法約束著他,所以一直壓抑著沒有流淚。
「老大要走了,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一下嗎?」
到底進了先天境界精神素養方面大有增益,張治國理氣調元極力將自己心神穩定下來,沒時間了,先辦正事吧!空中浮動的光球顫動幾下,似乎是在笑,從球體上分出一線微弱的金色光芒照射在張治國的額頭。
「其他事我都交代給你師兄了,你只要好好修煉武功就可以了,你天資很好但是不能因為這個起步條件好而荒廢修煉,若是日後有練功不明之處盡可去問杜言修。」
簡單地交代幾句,光球收回了和張治國聯絡的光線,他還要積蓄能量準備呆會衝擊時空障壁,縱有千言萬語也只能長話短說了。
「來了!」
杜言修默數時間,現在三分鐘時間已到,他為防萬一在自己和張治國身上分別施放了護體法術,對防禦時間裂隙的衝擊有用沒用姑且不論,起碼心理上感覺好些。
「喀嚓!轟隆隆」
萬里無雲的天空雷聲大作,閃電急促地劃過天空,好在基地屬於遠郊區,附近數十里內漫說人煙,想找幾隻會打鳴的公雞都不容易。基地的所屬範圍有多重陣法保護,落下的雷電都被陣法一律卸開,直打得陣法外面的樹林燃起熊熊大火。
「轟隆!」
這次不是雷電的聲音,光球將體積縮小到數十米範圍,噴射出強烈的能量流一舉撕裂無垠的天空,時空裂隙形成了。
「後會或許無期,望諸君珍重。」
留下的話音未落,光球訊雷不及掩而地穿過時空裂隙,等他一通過,被撕開的裂隙便在時間的作用下迅速合攏。天空中再次風平浪靜,彷彿從未有過適才驚天動地的場面,惟有基地外面燃燒著發出辟辟啪啪聲響的樹林見證了發生的一切。
杜言修回過神望見燃燒的樹林一皺眉頭,掐指行法降雨滅火,回頭大概還得用乙木真氣為這些燒焦的樹林善後,留下痕跡給人追查可就太不明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