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倫腳下的大地恢復了原始的風貌,一切文明似乎都消失了。他飛上高空,感覺著整個地球,辨別出方向並確定了自己的位置。由於有著觀世音菩薩的記憶,妙善在哪裡已經不是秘密。他知道自己行事必須要低調,撕破空間這種產生巨大能量波動的事情還是不做的好。落回地面,他變化了身上的服裝和頭髮的樣式。現在的他已經和這個時代的人沒什麼分別。
「世音。我馬上就會到你身邊,讓你想起一切。」他調動速度之神的神力,高速朝一個方向跑去。
不知是不是命運又跟科倫開了個玩笑。他所到的時代正是小說《封神榜》中的那一段,而元始天尊也的確在這個時代露過面。最關鍵的就是這個時代的慈航道人便是後來的觀世音菩薩,妙善則是世音。雖然關係有點兒亂,但科倫很明白其中是為什麼。他沒有直接朝妙善的方向前進,而是朝慈航道人所在的普陀山前進。
科倫感覺著能量的波動,終於靠近了普陀山。他這次乾脆隱去了身形,化為氣態飄了過去。很快他便進入了慈航道人修煉的洛伽洞,見到了這個觀世音菩薩的原形。慈航道人並沒有察覺到科倫這位不素之客,仍在打坐。科倫趁機仔細觀察了這位慈航道人一下,發現他的確是男人,只是長得非常女性化而已。
科倫不想浪費太多時間,把身體漸漸塑出了形態。慈航道人緩緩睜開眼睛,並沒有表現得過於吃驚。「你是誰?為什麼來到我的洛伽洞?」
「當然是找你有事。你應該知道妙善吧?我就是為她而來的。」科倫也知道慈航道人不可能知道三千年後的世音是誰。
慈航道人對他的話感到了驚訝。「你知道妙善?那麼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關係很密切。而且我要帶她走。」科倫毫不掩飾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慈航道人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你不可能做到的。妙善是我在世分身,正在度劫。如果被你破壞的話,不僅你帶不走她,還會害死她。」
科倫由於擁有著觀世音菩薩的一切記憶,所以理應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但卻不是這樣。觀世音菩薩的記憶中有著明顯的欠缺,不存在這段記憶中關鍵的部分。科倫認為這很有可能是自己抹去的,至少從手法上看,很像。
「她會不會出意外?比如,度不過去這一劫?」科倫想多瞭解一點兒觀世音菩薩欠缺的這些記憶。
「何止一劫呢。」慈航道人的話讓科倫心裡一驚。
難道妙善無法度過劫難,得靠自己出手?科倫不敢怠慢,趕緊問了還有多久妙善才開始正式進入劫難。
慈航道人沒有欺騙他,直接回答道:「應該在頭些日子就算是進入劫難了,只是還沒有表現出來。你難道要去幫她嗎?」
科倫的手突然抓在了他的頭上。「當然。而且你最好不要來阻止我,就算你是她的本體,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慈航道人沒想到這個人說出手就出手,而且快得根本讓人沒有反應的能力。「妙善自然有她自己的命運,不需要我操心。」
「我不會讓你去操心的,忘了我來過這裡吧。以後做一位大慈大悲的救世菩薩才是你該做的。」科倫把慈航道人的記憶消除的同時,也幫忙消除了他思想中的雜念。
慈航道人昏睡了過去。科倫再次化為氣態消失不見,這次他直線前往了妙善所在的方向,巴蜀之地。(據說妙善的故鄉真的是在現代的四川遂寧,也就是古時的『巴』。)
科倫在路上發現人類之間的戰爭已經開始,不知道這是不是也算妙善的一劫。管不了那麼多,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妙善所在的城市,輕車熟路地進入了她的家。當科倫見到妙善,發現她果然和世音長得一模一樣。(廢話,本來就是一個人)
看著這位已經不認識自己的美人,科倫不知該不該就這麼冒失地現出身形。正在他猶豫之際,兩位和她長得有六七分相似的女孩走了過來。應該是妙善的姐姐吧。
她們兩個一見到妙善就開始勸她嫁人,簡直和媒婆差不多了。妙善怎麼也不願意嫁人,只想一心修行。「妙因姐姐,你就不要替我擔心了。所謂的幸福都在於心底的感覺,不在於這種形式。」
妙因也很為難。「你以為我們願意來逼你嗎?還不是爹爹讓我們來的。這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和妙緣根本就沒抱什麼希望。」
妙善臉上露上了笑容。「兩位姐姐對我這麼好,不如我成仙之後,也幫你們一起成為神仙吧~!」
妙緣苦笑著說道:「小妹呀。我們都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難道你真的認為自己能輕易成為神仙嗎?」
「我相信我行~!」妙善的思想絲毫沒有動搖。
「愚蠢!!」突然一聲男人的大吼從遠處傳了過來。這是一位長得很雄壯的中年男人,正是她們的父親,妙莊王。
三個女兒立刻給父親施禮。妙莊王緩了口氣,繼續吼道:「你們都傻了嗎?這是戰爭時期,還有工夫想著修仙?妙因、妙緣,你們兩個已經嫁人,這次讓你們回來只是為了讓你們勸妙善盡快回心轉意,不是來閒聊的!」
妙因、妙緣都被訓得低下了頭,只有妙善還在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妙莊王訓完了辦事不利的兩個女兒,開始訓這個不聽話的女兒。「妙善,你從小就聰明伶俐,也很乖巧聽話。可為什麼你突然要修什麼仙呢?是不是著魔了?」
「我沒著魔。只是你們都看不透這世上的混亂而已。我相信我可以修煉成仙,我有這種感覺。而且這種感覺在今天特別突出……」妙善深深吸了一口氣。她似乎感覺到了科倫正在自己的身邊。
妙莊王只當自己的這個女兒已經瘋了。「你現在居然連爹的話都不聽,太讓人心寒了。難道爹是怕你嫁不出去嗎?爹是怕你無家可歸呀。戰爭會奪走一切美好的事物,把人變為魔鬼。你的兩位姐姐都被嫁到了遠方,這次恐怕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因為很快戰爭的烽火就會燒到這裡,我也要去戰場了。難道你就在家裡等死嗎?修仙救不了你,聽爹的話吧。」
妙善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天下又有哪位父母願意看著自己的兒女呆在必死之地呢。
猶豫了一下,妙善說道:「爹爹,您盡可放心,我相信自己不會死的。」
「愚蠢哪……」妙莊王恨鐵不成鋼地搖著頭走了。對自己這個心愛的女兒,他再怎麼也狠不下心去硬逼。
科倫看了這個全過程,發現這和自己知道的故事有些不同。妙莊王應該會老羞成怒,非常狠毒地害死妙善才對。照現在這個情形來看,他們父女的關係雖然表面上有些僵,但其實卻依然非常好。妙善恐怕不會是妙莊王害死的。那還會有誰呢?想不通。
妙因、妙緣見父親已經離開,都鬆了口氣。她們可不敢那樣對抗父親,哪怕是現在已經嫁了人。妙因再次對妙善勸道:「你真的要呆在這嗎?那些戰場上潰敗的逃兵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不如你跟我去婆家躲一躲吧。那裡離戰場很遠。」
妙緣也說道:「是啊。躲一躲吧。這裡實在太危險了,冒險呆在這是不值得的。就算要修仙不也得找個清淨的地方嗎?」
妙善終於被她們說動。「我考慮考慮吧。謝謝兩位姐姐這麼疼我~!呵呵~!」她那燦爛的笑容恐怕就是最好的禮物吧。
科倫覺得她的這兩個姐姐也沒什麼可疑的地方。突然他想起了雅典娜的死,發現自己身上的疑點最多……不會又發生這種事情吧?他心裡真的沒底。
科倫很清楚戰爭再有一個星期恐怕就要打到這裡。周武王的軍隊素質很高,而且早有預謀。商紂王的抵抗軍隊雖然很多,但大多都是由沒經過訓練的奴隸組成,根本不成氣候。科倫就是不懂兵法也能猜出誰勝誰負。
妙莊王也算是大商朝的諸侯,一旦打起來,想要活著從戰場上走下來的機會渺茫。除非自己幫他一把,也算是幫妙善爭取時間度劫。
果然,妙莊王沒有把自己出發的消息告訴自己的女兒,連夜帶著軍隊朝著周武王的軍隊方向奔去。無論商紂王做了多少錯事,妙莊王都當沒看到。因為至少在自己這塊土地上,他和自己的家人過得都很愉快。可是今天,周武王的鐵蹄已經踏破了自己家園的圍欄。妙莊王要為保護自己的家人而戰,而不是為了大商朝。
說實在的,這個時代還非常落後。妙莊王的軍隊推進速度非常慢,因為基本都是步兵。科倫沒著急去幫忙,依然盯著妙善。他發現自己或許真的愛上了這個善良的女孩,世音給自己的愛也已經不再是單方面的。
無風無浪的三天就這麼過去了。科倫知道自己必須去看看妙莊王了,否則恐怕會出問題。他就如同一陣風,高速趕到了戰場。好傢伙,雙方已經打起來了。妙莊王正騎在馬上奮力拚殺,他身上已經中了很多箭,只是沒有射中要害,勉強還可以繼續堅持。不過形勢已經不容樂觀。
科倫老早就在戰場上感覺到了高能量反應。他不覺得這個有著如此高能量的傢伙是站在妙莊王一邊的。怪不得周武王可以這般有恃無恐地進攻比自己強大的商紂王,原來是有高人相助。科倫趕緊在記憶中尋找著關於這場戰爭的資料,很可惜慈航道人並沒有時刻關注這場戰爭,唯一資料比較全的就是神話故事……
那個有著高能量反應的人很快就被科倫找到,並從慈航道人的記憶中找到了他的名字。哪吒。他長得五觀清秀,年紀應該不大。可是他身上的能量明顯高了太多,簡直是在欺負那些普通人。幾乎和他打一個照面的敵人立刻就得死。
科倫心想:『這就是修真者?元天真是管理不利,居然讓他們這麼屠殺普通人。普通人的戰爭就應該讓普通人去戰鬥,修真者居然也參加。這太不公平了!既然如此,我就讓這場戰爭變得公平一些吧。正好順便也給妙善多爭取一些時間。』
他的能量猛地聚集了起來,把毫不知情的哪吒抓上了天空。在高空中,科倫沒有現出身形,只依靠震動空氣說話。「你也算是半個成仙的人。為什麼要參加人類的戰爭?」
哪吒不知道這個抓著自己的究竟是什麼人,大聲叫喊著:「紂王昏庸無道,惹得天怒人怨,我等只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你見過紂王嗎?你怎麼知道他真的昏庸無道?」科倫突然問了這個時代被認為是定律的事情。
「我……」哪吒的確是沒見過紂王,只是所有人都說紂王是那個樣子,自己自然就相信是真的。
科倫再次問道:「是誰讓你們來進攻商紂王的?那個周武王不可能有這種號召力,我甚至懷疑他只是個傀儡。」
哪吒氣得大聲回答。「討伐紂王乃是天意,是師傅讓我協助姜尚師叔輔佐武王。不可亂說我師叔的壞話!」
「哼!隨你怎麼說吧,反正我暫時是不會讓你們踏過這裡一步的。還有就是別打算和我作對,那是沒用的。不想死就離妙莊王的地盤遠一點兒。」科倫對他也不客氣,說完就把他丟了下去。
哪吒趕緊飛回了自己的大營,把這個情況報告給了姜子牙。「不好了,師叔!有一個無法被看見的傢伙剛才把我抓住,讓我把話帶回來。說是讓我們不要踏過妙莊王的土地,否則就得死。」
老邁的姜子牙伸手掐指一算,立刻皺起了眉頭。「不對呀。我們不當有此一劫,怎麼會這樣?那個人還說了什麼?」
「他說我們修真者不該加入到普通人的戰爭中。還說我們不瞭解商紂王,還有……」哪吒到最後都不敢說了。
「還有什麼?」姜子牙立刻問道。
「還有就是,他說武王可能是個傀儡……」哪吒到底把話說了出來。
「豈有此理!!」連這個老頭子都被氣得吹鬍子瞪眼。
哪吒趕緊勸道:「師叔,您可不要一時氣憤而中了他的計呀。還是冷靜對待這個人的好。」
「此言有理。我們今天就先收兵,研究出對策再說。去吧,傳令收兵。」姜子牙先忍了。
妙莊王終於拖到了敵人收兵,失血過多的他也昏落馬下。科倫立刻暗中幫他把受傷的組織修補好,並給予了他遠超於常人的能量。很快妙莊王就醒了過來,驚奇地摸著自己身上剛才還在的傷口。「神仙果然真的存在,妙善沒有騙我……看來我得在她成仙之前把敵人頂住,不能讓她被騷擾到。」
主帥突然從重傷狀態恢復了健康,這令得妙莊王的軍隊士氣大振。不過科倫並不覺得他們能挺住周武王的部隊,被殺只是遲早的事情。自己出手解救了妙莊王,已經算是扭曲歷史了。如果再幫他們打贏了戰爭,三千年後的天下恐怕真的要大亂了。得趕快想辦法。
妙善一邊根本對此沒有感覺,依然在靜靜地等待著令自己成仙的那一刻。不僅在妙莊王眼中她是個愚蠢的女兒,就連在科倫眼中她也是個愚蠢的女孩。就算成仙成佛又有什麼意義?往大了說,還不就是為了所謂的普度眾生。再看看所謂的云云眾生,又有幾個值得去度的呢?科倫根本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錯誤,因為自己錯過的實在太多,知道應該及時行樂,不該再留下遺憾。這就是受傷的人與無病無災的人思想上的區別。
打掃戰場,雙方都收殮了各自士兵的屍體。科倫看著下面血肉染紅的大地,想起了自己從前屠殺過的數百萬戰士。也許自己已經是最沒有資格講大道理的人,因為自己居然對下面的景象根本沒有感覺到一點兒噁心。『我以前是這樣的人嗎?為什麼自己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變化呢……』
突然一個高能量反應從敵方的陣營傳來,引起了科倫的注意。他輕飄飄地飛了過去,保持著氣態透明的身軀。
來到大帳外,科倫隔著帳篷看到一個三隻眼睛的男人正在給一個老頭匯報著情況,其實正是楊戩在把打探到的消息上報給姜子牙。「師叔。妙莊王本已身負重傷,可卻突然不治而愈。聽他自言自語,似乎他的女兒妙善是個修仙之人,而且正在關鍵的度劫之期。」
「哦?那只要破壞掉她的度劫,或許這件事就可以解決了。」姜子牙隨口一說。
科倫惡狠狠地聲音從空中傳了出來。「我倒要看看誰敢這麼做!!」
銀色的霧氣開始在天空中瀰漫……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