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南宮寶為體驗弟子們的生活,與眾弟子們一同吃過,當時眾人的伙食雖不很差,但也只能是勉強,這回去時,他便發覺眾人吃的好了不少,有白米粥,白面饅頭,再去看他們住的,卻並無太大改善,依舊住得很擠。一間房住七八個人。南宮寶便說:「我去與眾舵主商量一下,看看舵中有多少錢,再建一些房子,讓大家住得寬敞一點。」
眾弟子道謝不提。南宮寶回去,見了青青,便又去找雷振水。雷振水說:「我還沒與蝶兒那件事,她現在……」南宮寶說:「這事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跟她談吧,我怕談急了她無法接收,對了,剛才我去看過這些弟子住的生活,吃的還可以,但住處擠了些,幫中還有多少錢,如果有些的話,為他們建一些住房,你看如何?」雷振水說:「總舵還有十幾萬兩銀子,可以給每個分舵兩萬,解決房子的問題還是好辦的。但現在各處反映,一趟生意下來,賺的錢少了,除去其他的費用,一萬兩銀子,大概一趟只能賺個五千左右。」南宮寶問:「為何如此,我記得以前有好幾倍。」雷振水說:「我們運過去的東西都是稀奇貨,一旦多了便不稀奇了,這價格便降下來了,而且我們的貨物只能在沿江一帶買賣。這樣時間一長,利益自己降下來了。」南宮寶說:「每次少賺點就少賺點吧,待明年開春,我們試一試將貨開往洞庭,如果可以的話。」雷振水說:「好吧,那我便讓人將銀子送去,每個舵分兩萬。」南宮寶說:「這個我看還是商量一下,像兩湖的弟子多一些,可以多分一些,而上面的二號舵剛建,三號舵也不怡建得太多,而白沙河與百河舟兩處的弟子住得還比較寬,給點錢讓他們修理一下就可以了,年關將近,讓各位弟子過一個好年。」雷振水說:「你這幫主對這些弟子可是很體貼的。」南宮寶說:「在這兒當一天幫主,便要為弟子們辦一天的事。以後我要是不幹了,便不再想他們了。」
中午,南宮寶、雷振水和梅香談了一下幫中調撥銀子建房的事,最後決定將各舵人數住處報一下。再根據氣候來決定給多少銀子。第三天一早,他們便出發往太湖而去。胡蝶及三個孩子早早的上了大船,南宮寶上小船與梅香告別,他雖邀請梅香去太湖住幾天,但梅香沒去。船出發時,小船上只有南宮寶及青青,再加上幾個弟子,顯得很冷清,但大船上也並不熱鬧,三個孩子似未睡醒,沒顯出往日的活潑來。待在船艙中不言語。雷振水心痛胡蝶,心情也難於舒暢。因而船默默的前進著,天黑時已經到太湖,但離分舵還有一段路。南宮寶決定連夜趕路,到太湖時已經是半夜了。雷振天匆匆接待,便讓眾人休息,有事第二天再談。
這樣到第二天中午,眾人才起來。因為南宮寶和胡蝶兩人有意相互避開,雷振天先來見南宮寶,陪著聊了幾句,南宮寶便讓他去與他兄弟聚一聚,自己打算帶青青去見一下七巧兒。雷振天說:「她最近幾天可能要臨盆,一切我已經代為照顧了。」南宮寶說:「既然如此,我但不去了。我送青青去看一看就行了。」雷振天便依他,問:「我叫人領你們去。」南宮寶點點頭,一會兒來了一個老婦人,領他們去了。邊邊,南宮寶邊打聽七巧兒大概的情況。老婦人一一作答,末了問:「不知幫主和這位巧兒是什麼關係?」南宮寶遲疑了一下,說:「她是青青的姐姐。」老婦人說:「但我奇怪,你似乎比這位青青姑娘更關心她。」南宮寶怪這老婦人多嘴,說:「青青關心別人在心裡,不表露出來,有什麼我代她問。對了老婆波婆,巧兒的住處換了沒有?」老婦人說:「沒換。」南宮寶說:「沒換就好,我上回去過,你請回吧,我會走。」老婦人聽了告辭而去。
兩人沿山腳下慢慢的走,一下走到山口,迎面北風吹過,南宮寶忙拉青青過來說:「好大的風。」青青說:「那就不要去了。」南宮寶說:「隨便吧,天越來越冷。我看明天我去給你買一件衣服吧。你記不記得上次我給你買的皮大衣,白色的,很好看,現在給弄丟了。」青青說:「我不要。」南宮寶問:「那你要什麼?」青青說:「我什麼了不要。我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南宮寶笑道:「我不是在你身邊嗎?走吧,回去,我背你。」說完蹲下來,青青便爬在他背上,由他背著回去。青青鬧的時候他心痛,可現在不鬧,他還是心痛。他總覺得最初見到時的青青是最可愛的,給自己帶來快樂,而現在,只覺得她像一隻受傷的貓,要自己輕輕的去撫平她的傷口,而那傷口卻正是他自己弄的。青青不言不語的在他背上,雙手抱著他的脖子,也不言語。南宮寶說:「我記得你會唱歌,現在這兒沒有別人,你能不能喝給我聽一聽?」青青搖搖頭,說:「我不想喝。」南宮寶說:「不喝算了,我看明天你還是去買一件衣服吧,我記得我們好久都沒到街上去過了。你記不記得你最愛吃的冰糖葫蘆?還有好多小玩藝兒。」青青搖搖頭說:「現在你和我去街上不安全。讓別人保護著又沒有意思。」南宮寶一時啞然。青青說:「哪兒也別去了,就在這兒待著算了。我什麼也不吃。」南宮寶歎了口氣,說:「只怪你寶大哥沒本事,不能好好的保護你。」青青搖搖頭說:「我記得沒有誰的本事比你高,只不過別人人多。」南宮寶說:「希望如此吧,可你不肯習武,要是用功的話,也許有一天可以幫我擋幾個敵人。」青青說:「練武太累了,又不好玩。」南宮寶笑道:「你要是不活動的話,吃了睡睡了吃,那不變成一頭豬嗎?」青青在他頭上拍了幾下,說:「你才是豬呢。」接著拉扯他的耳朵。南宮寶見如此,背著她急跑,青青怕掉下來,忙緊抱住他。
兩人鬧著,迎面過來一個漢子,南宮寶估計可能是幫中弟子,猜到他會跟自己打招呼,便放慢腳步,哪知那漢子盯著他看了一眼,急匆匆的過去了,南宮寶見那人眼神很怪,更是放慢腳步思索著。青青問:「怎麼了?」南宮寶說:「沒什麼……有點事,剛才那個人我好像認識,我送你回房,我去看一看。」青青問:「你和他有仇?」南宮寶搖搖頭,說:「不是。」接著急步奔跑,進入一片院落,將青青放下來,說:「你自己回屋吧。」青青估計他與那人有仇,便說:「那你小心點。」南宮寶點點頭,說:「回房待著,我很快便回來的。」說完轉身飛快的走了。
他記得那漢子是七巧兒的丈夫,而剛才他看自己的那眼神似含著怨恨。南宮寶擔心他會欺負七巧兒,因而想急忙趕去看看。追到他們的住處時,南宮寶看見那漢子剛好進門,他輕輕的躍進院中,貼在牆邊聽裡面談論著什麼,只聽七巧兒說:「回來了?」漢子嗯了一聲,問:「今天誰來過嗎?」七巧兒大概覺得他問得有些奇怪,便反問:「怎麼了?」漢子說:「沒什麼,問一下,我怕你著涼了。」七巧兒說:「今天沒人來過。」漢子問:「真的?」七巧兒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今天好好的怎麼了?」漢子冷笑道:「應該問你怎麼了?今天你的……幫主沒來過嗎?」七巧兒問:「他來了嗎?」漢子說:「你何必裝糊塗呢?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和那個青青姑娘一起來的。」七巧兒說:「你懷疑我?我卻實沒見到他們。」漢子說:「沒見到就沒見到,我只是隨便問一下而已。何必當真呢?」七巧兒一拍桌子,說:「你竟然懷疑我?你大概也懷疑我這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是你的,是不是?」那漢子忙說:「不敢不敢,我怎麼會呢?只是我剛來的時候看見他們往回走,我便以為他們來過……」南宮寶聽到這兒,輕輕的離開,一時感到心中很壓抑。七巧兒一向要強,她現在的丈夫雖不敢欺負她,便如果心裡對她不信任,那麼這日子怎麼過呢?胡蝶怎麼辦?萬一嫁了一個壞脾氣的丈夫,那她以後的日子……一時悶悶的回到房中。
青青見他這麼快就回來,但臉上那個樣子,便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想勸他卻不知如何開口。南宮寶坐在床邊,青青忙陪他坐著,南宮寶想對青青傾訴一下,但又怕說出來讓她也跟著痛苦,便只好忍住,伸手將青青抱住。青青覺得他太過用力,便也沒有掙扎。過了好半天,南宮寶才鬆開手,青青問:「你感覺好點了嗎?」南宮寶點點頭說:「我找雷護法商量件事。」青青說:「我陪你去。」青青搖搖頭,便出去了,青青見如此,更是認定那人與他有仇,而他尋仇未果,心裡不痛快,又去找雷護法幫忙。至於有什麼仇恨,她便不得而知,但想來定是那人不對了,干了壞事。
南宮寶找到雷振水時,雷振天和胡蝶都在,雷振天起身問:「幫主這麼快便回來了?」南宮寶點點頭說:「走到半路上,見太大,青青不想去,我們就回來了。」說著尋了一個椅子坐下,問:「三個孩子呢?」雷振天說:「在外面玩呢。」南宮寶又問:「蝶兒,這兒還住得慣嗎?」胡蝶沒有回答,但南宮寶接著說:「這兒比別處暖和一些,應該會習慣的。」雷振水說:「也許吧。」三人的神態語言讓雷振天看出點不尋常來,但也沒問,只是說:「晚上我準備了一桌晚飯,為大家接風洗塵。」南宮寶說:「自家人何必客氣呢?你們自己聊吧,我去看看三個孩子,可別瞎鬧才好。」說完出去了。雷振天說:「看你們剛才的樣子,是不是弄出什麼矛盾了?」胡蝶說:「沒有,大伯和義父談吧,我失陪了。」說著也退了出去。雷振水說:「果真有事。」雷振水說:「他們年輕人的事,我們也沒法管。」雷振天說:「但可以為她留意一個中意的丈夫,不然,她整天在幫主身邊,只接觸幫主一個男子,自己生出事了。」雷振水說:「你說得不錯,但現在她連正眼也不看別的男子一眼,你叫我怎麼辦?剛才幫主似乎是想與我談點什麼,見這麼多人,大概不好開口,我去看一看。」雷振水問:「為何不讓他也娶了蝶兒呢?我看幫主對蝶兒也不是沒有情意。」雷振水說:「實話告訴你吧,他們在被困的時候,已經好上了,可現在出來了,那位青青姑娘卻又容不下她,而幫主對青青……你也知道,幫主只好犧牲蝶的幸福了。」雷振天說:「那他們已經……蝶兒還能嫁給誰?事情怎麼弄成這樣了呢?那青青未免太那個了。」雷振水歎了一聲,說:「以前面臨死亡時,青青還可以容蝶兒一下……這事也只能怪命運吧,這事以後成什麼樣,我也不知道。」說完出去對南宮寶去了。
南宮寶心中不痛快,便獨自一個人來到湖邊,看著湖邊三個孩子玩耍。雷振水走過去,南宮寶看了他一眼,沒有言語。雷振水問:「你有話跟我說?」南宮寶點點頭,說:「我去看巧兒時,半路上遇到她的丈夫,我看他眼神很不友善,便將青青送回去,跟過去看,聽到她丈夫對她的不信任,所以我很為蝶兒擔心,她性格老實,恐怕受人欺負。」雷振水問:「那該如何?」南宮寶無言以對,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去看看她。」雷振水說:「何必呢?現在弄得你們三個人都不愉快。你對蝶兒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讓她一輩子都不能解脫,我看你還是讓她完全死心算了。」南宮寶點點頭,走到傅碧心身邊,問:「怎麼只有你們三個出來玩,幹嗎不叫蝶兒姐姐也出來玩?」傅碧心說:「她不高興出來,我們有什麼辦法呢?」說完轉身不理他。南宮寶也覺得無趣,但還是勉強說:「她不高興,你們就應該多陪陪她。」傅碧心不語。南宮寶見此,便輕輕的轉身離去。小孩子的想法很簡單,她覺得胡蝶比青青好,而南宮寶只陪青青而不理胡蝶,很是偏心,因而對其不滿。
南宮寶知道傅碧心的心理,但沒法跟她解釋,胡蝶比青青更招人喜愛,這他也知道,他也希望青青能變得讓別人喜愛一些,但青青卻不肯,他也沒有辦法。青青從不會為別討別人喜歡而變得乖巧。這也許是青青不討人喜歡的原因,但南宮寶並不在意這些。
回到房中,青青正急切的等待著他,見他回來,忙上前抱住他,說:「你沒事吧。」南宮寶點點頭說:「我沒事。」青青說:「我老婆婆說了,好人都有好報的,壞人也有壞報。你別太生氣。」南宮寶聽這話,便知道她誤會了,但也不想解釋,說:「我知道,你一個人在屋子裡待著恐怕悶壞了吧,要不要我們出去玩一玩?」青青搖搖頭說:「我不想出去玩。」南宮寶說:「看樣子你好像累了,要不要躺一會兒?」青青說:「那你陪在一邊。」南宮寶點點頭,青青便和衣躺下。
不一會兒,雷振天敲門進來,沖南宮寶看了看,又望了望青青,問:「青青有些累了嗎?」南宮寶點頭說:「剛躺下。」說完起身出來。雷振天也跟著出來,南宮寶問:「找我有什麼事嗎?」雷振天說:「上回在宋姑娘的事上沒有對你說實話,實在對不起。」南宮寶說:「事情都過去了這麼久,還提她幹什麼。」雷振天說:「這次她又來找你。」南宮寶記起來,說:「前天在梅舵主那兒她來找過我,當時沒見他,後來就沒有再來,我也差點忘了,你叫她來吧。」說完回房,青青問:「是不是又有什麼事,要不你去吧。」南宮寶說:「你說的那木頭又來找我了。」青青問:「她還來幹什麼?」南宮寶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想來她也可憐,母親和大哥都死了,她既要見我,我就叫她來問一下吧……你不會反對吧?」青青道:「我反對有什麼用?」說著神情為之一暗,將眼睛閉上。南宮寶將手伸過去在她臉上撫摸了一下,說:「只要你說,我現在什麼都聽你的,真的。」青青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但什麼也沒有說。
不一會兒,有敲門聲,南宮寶叫了一聲進來,門推開了,宋桐站在門口,她那個樣子將南宮寶嚇了一跳,蒼老,憔悴,一時南宮寶也生出深深的同情之心來,想將手從青青的臉上拿下來,但青青按住不放,他也沒用勁。但還是站起身來,用發盡量平和的語氣說:「是宋姑娘啊,請進吧。」宋桐小心的走進來,南宮寶指著桌邊的一張椅子說:「請坐。」宋桐木然的坐下,接下去便沒有言語。沉默了一會兒,南宮寶開口問:「你二哥呢?」宋桐說:「他去了黃河幫。」南宮寶說:「那你……你在什麼地方落腳?」宋桐沒有回答。南宮寶說:「如果你現在沒有去處,且叫雷舵主安排一下,你在這太湖住下吧。」宋桐說:「謝謝你,我這次來只是想告訴你,小心你二哥一點,他會想辦法報服的。」南宮寶說:「我知道,謝謝你來通知我。我會注意的。」宋桐默默的起身出去,南宮寶也未出言挽留。
待她走後,青青問:「你很同情她?」南宮寶點點頭,說:「以前她也是一個千斤小姐,受人寵著,可現在到了這個地步。」青青說:「她還愛著你,不然為什麼跑這麼遠來告訴你這些?」南宮寶在她臉上捏了一下,說:「談這個幹什麼,我現在只想守在你身邊,不想別的。」青青問:「那蝶兒怎麼辦?」南宮寶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本以為我們要死了,所以我就沒有拒絕她,但現在……我覺得很對不起她。但我對她和對你是完全不一樣的,你明白嗎?」青青說:「我明白,可是她……也很可憐。」南宮寶點點,說:「可那又能如何呢?」青青說:「那你叫她來,我和她談一談。」南宮寶怕這只是青青一時衝動的同情,萬一她又說什麼傷害蝶兒的話,讓她更是傷心,便說:「算了吧。我希望過些日子不見她,她便將我忘了。」青青搖頭說:「恐怕很難,萬一她想不開,出什麼事怎麼辦?」南宮寶聽了這話,心中一緊,說:「我去看看她,你這一說,我還真的有些擔心,你要不要一起去找她談談。」青青想了想,搖頭說:「你去吧。」
南宮寶將青青蓋好,便起身出去了。進到胡蝶的房中,見到三個孩子也在,正和她玩著,便放心不少,說:「你們都在這兒玩啊。」三個孩子回頭看著她,胡蝶問:「有什麼事嗎?」南宮寶說:「沒什麼事,來看一看兩個小傢伙在鬧什麼事沒有。」胡蝶說:「他們很乖的,你不必擔心。」南宮寶說:「這樣就好,我不擔心。」說完轉身出去了。傅碧心在他轉身時補上了句:「我以為他來找你的。」胡蝶低頭不語,南宮寶也當沒有聽見,加快步伐離開,邊走邊歎氣,這儘是他欠下的債,但卻不明白什麼地方錯了,也許都沒有錯,錯的是命運。
回到房中,青青問:「沒事吧。」南宮寶勉強笑了一下,說:「還好。」說完坐到床邊的椅子上,說:「我也有些累了,想躺一躺。」說完便靠在床上,青青看著他,有些發愣,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暗下來,門外有敲門聲,青青聽見了,看看南宮形容詞,沒有理會。南宮寶似是睡著了,一時也沒有什麼反應,敲門聲停了一下,接著又響起來,南宮寶這才抬起頭,轉過臉道:「進來。」門開了,是一個侍女,說:「雷舵主請幫主和這位姑娘去吃晚飯。」南宮寶說:「我現在不想吃,待會兒想吃時再叫人弄一點吧。」侍女說:「雷舵主特意務了酒菜為幫主接風洗塵。」南宮寶想了想,便說:「好吧,我馬上來。」接著站起來,伸了一下腰,問青青:「好了點沒有,起來了。」青青說:「我沒有睡。」接著也起來了,相互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出來,由侍女引著到客廳。雷家兄弟及三個孩子已在坐,唯獨不見胡蝶。雷家兄弟見南宮寶來了,便站起身來,南宮寶擺擺手,說:「自家人還客氣什麼,隨便坐吧,對了,蝶兒呢?」雷振水說:「她有點不舒服,沒有來。」青青說:「我去叫她吧。」說著也不問南宮寶,轉身去了,南宮寶想伸手攔她,卻又忍住了,挨著傅碧心坐下來。傅碧心卻似顯得與他有仇一樣,將椅子往一邊移了移。南宮寶苦笑了一下,轉身問:「雷舵主,那位宋姑娘走了嗎?」雷振水點點頭,說:「她一出來就走了。」南宮寶歎了口氣,說:「想想她也很可憐。」雷振水卻問:「不知她今天所來何為?」南宮寶說:「她二哥去了黃河幫,她是來提醒我小心的。」雷家兄弟卻想,「也許只是想見你一面。」但這話卻不便出口,因而都沒言語。雷振天等了一會兒,問:「幫主喝點酒吧。」南宮寶搖搖頭,說:「你們兄弟自己喝吧。」雷振水說:「以後喝酒的機會還是很多的。」白如雲和白如雪拿著筷子四處看,大概是等著上菜了。南宮寶見了,說:「先上菜讓幾個小傢伙吃吧。」一邊的侍女聽了便出去。
一會兒,便有菜上來,自然是太湖很有特色的菜了,兩個孩子近不及待的便伸出筷子,也不管其他的人,南宮寶轉臉對傅碧心說:「你也吃吧,不必客氣,這兒又沒有外人。」傅碧心搖搖頭說:「我等一等姐姐。」又過了好一會兒,青青才拉著胡蝶過來。雷家兄弟忙將他們中間的位子空出來,胡蝶掙開青青位她的手,坐到義父與大伯中間。青青便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南宮寶問:「蝶兒好些了吧。」胡蝶點點頭,說:「多謝幫主關心。現在沒事了。」南宮寶笑了一下,便沒再言語。雷振天說:「大家吃吧,這是太湖的幾樣名菜,有些你們大概還沒吃過。」南宮寶說:「看著確實眼生,看來不錯,想來味道也應該很好。」說完將筷子舉起來,卻見胡蝶沒有動,便說:「蝶兒怎麼不能筷子呢?」胡蝶聽了這才舉起筷子,將自己面前的菜夾了一點點,放進口中,看樣子也沒有覺出什麼味來。
因為桌上氣氛不太溶恰,雖是為幫主接風洗塵,但比平常人家吃飯差不多,這樣各自懷著心事,草草吃完便散了。回房後,南宮寶便埋怨青青說:「既然蝶兒不願意與我見面,你拉她來幹什麼呢?」青青說:「我想通了。」南宮寶有些不明白,問:「什麼想通了?」青青說:「我們的事我想通了,這樣我們三個人都很不高興,很傷心,我看你還是要了蝶兒吧。這樣只有我一個人虧點了。」南宮寶問:「你真的想通了?」青青點點頭。南宮寶說:「那我現在就去找她。」青青咬咬嘴唇,嗯了一聲。南宮寶站起身來,卻並沒有走開,而是將青青按在椅子上坐著,說:「別傻了,,你不開心我就不開心,我不開心蝶兒也就不會開心,這樣還是三個人不開心。」青青搖搖頭說:「我想了好久好久,剛才你睡覺時我都一直在想,老天讓我遇到了你,又讓蝶兒遇到了你,肯定是有意這樣安排的,我……」南宮寶打斷她的話說:「老天的安排又怎麼樣,我不信老天,我只要你一個人。」青青笑了笑,說:「你這話我聽了很高興,但我們都不忍心看著蝶兒可憐,她也很好,不像那個木頭一樣凶,吃飯前我和她談了一小會兒,她只是不信,以前我確實騙過她,她不信也不怪她,現在你去跟她說吧。」南宮寶想了好久,才點點頭,說:「好,我去見她,你安心睡吧。」說完安慰青青先睡,自己出門去了。